關中（三） 面

作為一個從小就呆在北方的娃兒，我對於麵條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

不說別的，就走在馬路上，一到中午時間，各種各樣的麵條味道便飄了起來。各種佐料搭配的臊子面，湯的、干拌都各有千秋。還有炸醬，西紅柿雞蛋等等的搭配，讓人只是輕嗅那香味就食慾大開，口齒生津。

不過對於一個資深的麵條食客來說，最讓人歡喜難忘的麵條，其實是最普通的最樸素的——油潑面。

油潑面很樸素，一碗手工面，一撮干辣椒再配上幾葉青菜，數個蔥末，熱油一潑就收工大吉。儘管食材用菜很普通可是油潑面也不簡單。不僅手工面要地道，而且干辣椒面、蔥花也是要講究的。

最好是家裡自己種的蔥花，新鮮剛摘的，熱油一潑，蔥香四溢。辣椒面最好也買再自己打碎，不要太細但也不能太粗，油潑了既要有紅辣油上色也要辣味入面。

油潑面的油也是有說法的，不僅是油要用好菜油，熱油的溫度也是關鍵。油太熱了把辣面蔥花燒焦了那就太敗筆了，不過若是油太冷了沒潑出辣香蔥香那也是不合格。

在我的高中旁邊有一家小有名氣的菠菜麵館，很普通的店名，就叫作老陳菠菜面。小館子不大，裝修很破舊，桌子椅子也很簡陋。整個麵館照實說起來是有些破爛不講究的，給人一種油膩膩黏糊糊，很不幹凈的感覺。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麵館，一到了午飯晚飯時間，就會被來吃面的人們擠滿。就連老闆在店外馬路邊支起的幾個摺疊桌子往往也是滿座，難得能有一個空座。

來這裡吃面的不單單是附近的一些住戶，更多的主顧其實我們高中里的同學和……老師。不論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學生們喜歡這家菠菜面不外乎為了味道好，速度快，分量也足。而老師來這裡吃面，更多的就是為了一種味道，圖一碗地道的菠菜面了。

我也不清楚老闆是怎麼做到的。反正除了農忙收麥子那幾天老闆會歇業外，在我們在校的時候，老闆總是開著小館營業。他用長長的擀杖親手擀麵然後依舊是手工切面。接著就要用很大的鐵鍋煮了，最後配以他們家自製臊子，西紅柿雞蛋或者炸醬。當然若是我，我還會讓老闆娘加點蔥花辣面，熱油一潑，更添滋味。

菠菜面其實就是用菠菜汁和面做的，所以端到手的是滿滿一碗綠油油的黏（ran）面。配合著油潑辣子，素臊子，西紅柿雞蛋或者炸醬，色香味俱全。老食客端到手，還未拌只是一看就口齒生津，垂涎欲滴了。

喜歡吃面，會做面，是一種刻到了關中人骨子裡的記憶，不需要怎麼喚醒，單單走在路上聞聞油潑辣子的香味兒，滾一滾喉嚨，就是一段美好回憶浮上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