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解決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解決

話還未說完,沈安突然在尚源面前擺上一個酒杯,站起身來為尚源斟酒。

尚源蒼老乾瘦的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沈安打得什麼主意。

沈安倒滿酒後,說道:「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與尚長老喝酒。這一杯,是在下敬尚長老的,還希望尚長老能給沈某這個薄面。」

尚源盯着沈安打量了一陣,才伸出手去端酒杯。

他的竹竿一樣的手剛要把酒杯端起,卻被沈安猛地按住,把酒杯一點一點按回了桌上。

尚源心中一駭,渾身戒備,他只當沈安要翻臉動手。

只聽得沈安湊近他陰測測地說道:「尚長老,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歐陽彤膽敢試探我,不管她是不是受人指使,我不會就這樣算了。你今天要是喝了這杯酒,該處理的人處理了,那麼我們握手言和,恩怨一筆勾銷。」

尚源滿臉怒容,但是卻也知道自己實力與沈安相差甚遠,不敢動手。

自己還能坐在這裏和他說話,不過是依靠自己分舵長老的資歷。

沈安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喝這杯酒,那麼我立刻走人。此後我們雙方開戰,不死不休。」

尚源抬起頭望着沈安,眼角一陣跳動。

他回憶起了總舵主曾和自己說過,歸宗境武者尊嚴不容挑釁,此時他似乎深有體會。

沈安的手也從酒杯上伸開:「喝還是不喝,尚長老自己決定吧。」

尚源急促地呼吸著,他看了看沈安,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面色掙扎糾結。

整個脂紅館也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尚源。

突然!只見尚源猛地抄起了身邊的蛇頭拐杖。

跟着他身形一動,從座位上離開,瞬間便來到歐陽彤的面前。

在歐陽彤驚恐的目光之中,尚源手中的蛇頭拐杖帶着呼嘯聲敲擊在了她光潔的脖頸上。

「咔擦!」

隨着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歐陽彤的脖子彎折成了一個駭人的角度。

歐陽彤僅僅是通力境巔峰的武者,又豈能招架尚源四極境巔峰的一擊。

隨着歐陽彤的屍體緩緩倒地,尚源也重新來到沈安桌前。

他抓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杯酒,我喝了。」

說完之後,尚源扭頭就走。

脂紅館中的一眾星魔海幫眾哪裏還敢停留,紛紛隨着尚源而去。

岑雷和王天霸靜靜坐着,都大氣不敢吭。

他們沒想到沈安真的不用動手,而逼得尚源殺了歐陽彤。

不過他們也不會認為兩人都真的杯酒解恩仇,這一下,恐怕兩人的明爭暗鬥恐怕才剛剛開始。

尚源在幫派之中關係極廣,甚至和總舵主都有交情,絕對不會就此屈服。

而沈安亦是一個實力強悍的過江龍,從今天的狠辣手段來看,恐怕也不會罷休。

這彭城分舵,真的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沈安伸出指頭敲了敲桌子,還是不能直接動手殺這個尚源啊。

他畢竟是資歷最深的長老,如果今天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他,那麼恐怕以後星魔海就再也容不下自己了。

不過沈安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沖岑雷說道:「辦事去吧,照我之前吩咐的做。對了,叫幾個壇中的兄弟過來,把這裏願意離開的姑娘送回家,安置和路費嘛,抄了脂紅館就有了。」

......

上官淑為沈安送上的宅院,雖然不算奢華,當卻是十分精緻寬敞。

宅院的一間房中,沈安從飛鷹堂掠奪來的天材地寶已經被整齊的放在了木架上,並且都有錦盒盛裝。

一些受潮的,也被人精心烘乾過。

看來上官淑倒是沒有食言,從玉娘的手中幫自己找回了寶貝。

僕從之類的沈安一律拒絕,只是將四個小孩跟木雕從客棧帶回。

四個小孩剛開始見到王天霸還叫他伯伯,等到聽沈安說王天霸從此以後就是他們的大哥,都驚訝得目瞪口呆。

王天霸臉皮極厚,準備了不少精明小禮物試圖討好四個小孩。

但是奈何四個小孩對他十分排斥,並不願和他多交往。

飯菜從附近酒樓點了送上,一桌人坐在一起剛開始吃飯的時候,吳家父女卻上門賠罪來了:「小人帶着這個忤逆種特來向沈香主賠罪,這是小小薄禮,還望沈香主收下!」

吳通白日裏回去之後坐立難安,一直不停打聽消息。

到了最後打聽到了沈安上位赤虎壇香主,滅了脂紅館的事情,他的心又提了起來。沈安如今已經是城裏面勢力最大的星魔海香主,連脂紅館都滅了,自己一個普通富商又該如何保全。

驚駭欲絕之下,吳通果斷將其餘家人送出城,然後花了大價錢買了不少禮物,帶着吳憂就上門請罪。

面對吳家父女,沈安卻詭異地笑道:「吳老闆,吳憂,上門還帶什麼禮物啊?過來一起吃飯。」

吳家父女見得沈安沒有發火,反而心中更加害怕,但又不敢拒絕,只能做到桌邊卻不敢動筷。

飯桌之上,王天霸不斷向沈安敬酒,完全忽略吳通。

而千落、李思妍、陳茵和丁澤四個小孩,則不斷和吳憂低聲說話。

四個孩子恩怨分明,吳憂當初是為了幫丁澤治傷尋葯,才會帶着李思妍和陳茵夜晚外出。所以四個小孩不僅不怨她,反而還希望能與她恢復友情。

尤其是李思妍和陳茵,不僅在給吳憂夾着菜,還對着沈安不斷說吳憂的好話。

夜已經一點一點深了,一桌飯菜也被吃得差不多。

宅院外忽然響起了一陣馬車聲,卻是先行離開的岑雷駕駛着一輛載着幾個大貨箱的馬車來到。

岑雷進入客堂向沈安低聲通報了幾句,然後便離開。

沈安忽然對吳憂說道:「吳憂,你和我的徒弟們是好朋友,算下來你還得叫我一聲伯父。」

吳憂抬起頭,對着沈安叫道:「伯父......」

沈安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抓住吳憂的胳膊:「真乖,跟伯父走,伯父帶你出去玩。」

說着,沈安就要把吳憂朝外面拉。

王天霸臉色一陣怪異,而四個小孩卻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只有吳通噗通一下跪在了沈安面前哀求:「沈香主行行好,這個忤逆種她年紀還小,求求你放過她!」

沈安冷聲說道:「我打算好心放你們一次,可別惹我反悔。」

「這......」吳通面如土色,心中卻開始糾結起來。

如果能讓沈安開心,保全自己全家老小性命,那麼犧牲一下女兒......

吳憂人雖小,卻很懂事,她對吳通說道:「爹,我沒事的,不要緊,我不會有事的。」

「憂兒......」吳通望着自己的女兒,眼淚不停落下。

他忍不住還想上前求饒,然而王天霸這個時候跳起來一腳將他蹬翻,兇惡地指着他怒罵不已。

沈安卻已經不耐煩,抓着吳憂就朝着外面走。

才來到門外,卻遇到了一個女子,正是玉娘。

玉娘今天顯然已經精心打扮過,她依然一身白色紗裙,卻與當初那身截然不同。

她的頭髮盤得很精緻,脖間還用珍珠項鏈點綴,渾源珍珠的白光使得她的肌膚越發白膩。沐浴之後的身軀,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玉娘也沒想到沈安正要出門,當即浮起討好的笑意行禮:「小女子見過沈香主,今天特來賠罪,還請——」

「沒空。」沈安隨口說道,拉着吳憂就朝着馬車走去。

玉娘愣了一愣,似乎沈安有重要時期要處理。

這讓玉娘忍不住略帶遺憾,今夜她特意前來取得沈安歡心,沒想到時機似乎不太對。

今天沈安返回彭城,消息傳出之後讓玉娘大吃一驚,擔心自己帶走沈安包袱會被上門算賬,急忙找到了自己的師父向她說明一切。

師父與自己一番分析之後,認為沈安能夠從樹妖魔爪下生還,極有可能是如同公良易一樣隱瞞身份的公族世家子弟,值得花費大力氣交好。

公良易對玉娘的厭煩流露於表,討好公良易難免得不償失,甚至還會適得其反。

倒是相反沈安並沒有那種俯視凡人的冷漠,況且當夜在兒歸祠之中,玉娘覺得他對自己的容貌似乎也十分心動。

所以師徒倆一合計,便不僅將沈安的天材地寶如數返回,還送上宅院一套。

並且玉娘今夜親自上門賠罪,企圖一夜之後,能與沈安關係更進步一步。

只是沒想到沈安不僅有事外出,並且態度冷淡......

馬蹄聲緩緩響起,沈安已經駕駛載着大木箱的馬車緩緩行駛起來,吳憂就坐在他的身邊。

四馬拉的馬車順着夜間冷清空蕩的大街,一直朝着城外而去。

出了城之後,周圍還有不少店鋪和聚集點,隨着馳向幽冷的郊外,星星點點的燈火在身後逐漸遠去。

月光明亮,照得廣袤大地泛出微光。

「往那邊走?」沈安問道。

吳憂一怔,才意識到沈安是在問自己昨夜出事的地方。

她嬌小的身軀忍不住微微顫抖,臉上也開始害怕:

「伯父,我們不要去!那裏有鬼!」

沈安冷哼一聲:「那邪祟敢惹我的人,我看它是想要再死一次!你乖乖聽話,我還可以饒恕你。」

吳憂依然恐懼,但還是不敢忤逆沈安,她伸出手指向一個方向:「在那邊......」

沈安一拉韁繩,駕駛着馬車就朝着吳憂指的方向而去。

什麼為徒兒報仇出氣之類的話都是假話,邪祟對於沈安來說就是獵物,殺了它們就能夠獲得地氣。

並且,從聽到的昨夜事中,沈安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邪祟不害人,這種情況十分少見,選擇性地害人,這就更少見了。

恐怕那個邪祟對待吳憂,要麼是另有所圖,要麼關係另有隱情。

隱隱中,沈安似乎找到了另外一種驅使邪祟的方法。

荒郊野外,一顆歪脖子樹和一間土屋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沈安駕車來到歪脖子樹前,將馬匹拴好,然後領着吳憂就進入了土屋之中。

「把它叫來吧。」沈安吩咐道。

吳憂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剪下自己的一縷頭髮,然後用火摺子引燃。

頭髮被火焰一觸頓時收縮燃燒,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沈安望着眼前的吳憂心中疑惑:「用頭髮召喚邪祟,這其中又是什麼原理?」

隨着那一縷烏髮被燃燒殆盡,沈安將吳憂留在了土屋內,自己一個人來到了歪脖子樹下,朝着荒野的遠方望去,視線於黑暗之中搜尋。

夜風吹動得雜草一陣亂跳,時間流逝,黑夜之中終於傳來了一絲陰冷。

一個泛著綠色光澤的人影在黑暗之中突兀出現,她緩緩朝着土屋而來,帶着一陣幽幽的聲音:「吳憂.......你又來看我了......」

沈安靜靜看着那個人影,目光之中疑惑更濃。

一縷頭髮,竟然真的召喚來了邪祟。

如果用血肉活人,他或許能夠想得通,但是頭髮又是怎麼回事?

並且這個邪祟是憑空出現的,沈安想要搜尋它來時的蹤跡,卻根本無處可尋。

但凡邪祟,皆有來處。

於白日的時候,活隱匿於陰暗角落,或藏身於地下墓穴。

這個人影的出現,卻完全無跡可尋,她並非從地下或者什麼地方鑽出,而就是那麼一下子突然冒出來的。

這讓沈安回憶起了自己在陽城時候見到過的傳送陣。

人影一點點靠近來到了沈安面前,她枯瘦慘白的臉上還殘有血污,披散如同枯槁的頭髮下,一雙眼睛散發出嗜血的光芒,聲音充滿怨毒:「你不是吳憂!吳憂在哪裏?」

沈安冷冷地望了女人一眼,然後扭頭就走進了土屋之中。

女人無比怨毒地盯着沈安的背影,她的嘴巴微微張開,露出細密尖銳的牙齒,一股腐臭味也隨之散發而出。

跟着女人抬起長滿血紅指甲的手,朝着屋內而去。

屋內的吳憂見得女人進入,嚇得縮在牆角哭喊道:「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女人望着吳憂開口說道:「吳憂,不要怕......我來救你,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話音方落,女人眼中凶光大盛,陡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朝着屋內里另一邊的沈安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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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槍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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