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應文僧遠走烏江亭 崔道士夜斗仙人店——一十二

風道士頓了一下，接著道：「師父您瞧，五小塊碎玉上都有龍鱗紋樣，其中這三塊上還有五爪龍足紋樣。如果崔道士撿起的那個玉片是刻有五爪龍足紋樣的，他應當會想到這種玉佩只有天子和儲君才能佩戴。倘若他看到的只是刻有龍鱗紋樣的碎片，他就無法判斷玉佩上雕刻的是龍還是蟒。然則就算他推測您的玉璧上雕刻的是蟒，那麼能夠佩戴蟒紋玉佩的人不是皇親貴胄、天子近侍，就是朝中重臣。您以為他還會相信我們是真和尚、真道士嗎？」應文想了想道：「他會不會認為是我這個和尚膽大妄為，僭越用寶呢？」風道士道：「試想有誰會為了戴一塊佩玉而甘冒砍頭的風險，況且還是個四大皆空的和尚。」應文立刻感到有些呼吸急促，心砰砰直跳，急道：「難不成他會去告發。那如何是好？」男童一直在注意地聽兩位大人說話，此時嚇得打了一個哆嗦，身子不由自主地嚮應文的懷裡靠。風道士安慰道：「師父切寬心，他未必會去告發，只是我們不得不防。」應文點了點頭。風道士道：「我現在就悄悄到他們二人的房門外探探動靜，聽聽他們是否在議論此事，我們好提前做個計較。」應文低聲道：「你把鞋子除下來，躡足過去。」風道士脫了鞋子走出房門，輕手輕腳慢慢走到最西頭的一間客房前，這裡住著趙勝和崔雷。過道上的窗紙透出燭光，風道士附耳在門框邊屏氣探聽，聽不到一絲動靜。風道士思慮片刻，拔下束髮冠上的發簪將窗紙輕輕戳了一個小洞，張眼向內窺視，但見室內並無一人。風道士趕緊返回客房穿上鞋子，告訴應文趙勝、崔雷不在房內，自己下樓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