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牛疊羅漢

翠花現在不僅腦火這個糟老頭子，競口無遮攔敢說搞自己寶貝女兒懷孕，更惱火的是敢說是他把槐花懷孕？

恨自已之前有眼無珠白白暗暗曾經和這死老頭相戀過。

吃碗裏的還盯着鍋里？雖然她知道自己女兒絕對不會和這孔老頭有一腿，但這個玩笑被別人聽到了，我這孤兒寡母的就夠難了，以後我的臉往哪兒隔？打殘你算輕，打死你不重……

老頭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前面，他不僅不清楚被翠花的掃把打了多少次，還真不明白這寡婦婆娘為何對他窮追猛打？自已之前作為一村之長，也幫過這娘們不少，她當時可是感動得羞花羞月，溫柔可人呀？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這個《道德經》難道真不是老子寫的了？更氣惱的是他屁股還來不及擦……

翠花邊罵邊舉著掃把緊緊追打着老頭，阿佑在後面也追着翠花，他想奪下翠花的掃把。

他倒是清楚翠花為咱生這麼大的氣，這個誤會聽起來也就一個玩笑而已，但在廁所里打打就算了，追到外面打確實有點過分了。

以至他為追着翠花想奪他的掃把，免得在眾多村民前出羞，這確實是怪嚇人到笑死的大事。

至於自已屁股擦沒擦，褲頭的馬蝗筋斷沒斷真是小事，反正這兩隻手空也是空着，拿一隻提提褲頭就是了。

這時候翠花那十六歲女兒槐花吃過早餐，正拿着昨天收回來的桐油，她拿到村委倉庫去過秤賣給供銷社。

這是最近十多天她每天都做的事。

她邊走邊想着今天是先碰到有色心沒色膽的阿佑？還是先碰到嘴巴油滑，身子胖手兒巧的賴陽輝呢？

這倆個傢伙都有趣，想想這阿佑生得還算能養養這雙眼，不這嘴巴三巴掌打不出屁來。

賴陽輝雖然生得難擠入這雙眼，但嘴巴甜，關鍵是家裏可能有礦，要不他常拿好吃好看的送我呢？

真是：＂兩處相思同淋雪，不知那處共白頭！＂

＂嗄吔……羞死人了，想這幹嘛？哈哈還是先交這桐油再說……＂

槐花開心地跳着走着。

去倉庫，就得走一段十多米由石板埔成的小道，而且這是一個有點陡峭的坡道走廊，坡道走廊只有一米多寬，一邊是石片砌成的護牆，一邊是一棟泥瓦房和石塊護欄。

槐花小心地提着桐油，哼著不懂那段樣板戲的小曲，走上石板走廊。

老頭也剛好跑到這裏。

因路面窄又陡，老頭口裏叫着：「讓一下＂就側身走了過去，剛走過，就聽到槐花尖叫＂吚哎呦＂。

老頭回頭一看，見槐花提着那小木桶的桐油倒在了石板路上，桐油一下就順着坡道流下一大片。

槐花一下愣著望看滿地的桐油。

追過來的翠花跑着剛好踩在石板的桐油上，一下就跌了個餓狗搶屎。

跟在翠花身後的阿佑見翠花如此狼狽，還沒笑出豬聲，自已也滑倒在翠花身上。

槐花見狀，馬上彎下腰想扶起她老媽，剛動腳也跌倒了。

三個人跌成了一堆。

前面站立着的老頭見闖禍了，就調頭過來，他知道桐油在石板上很滑，就拿着路邊的稻草丟在石板上，然後才去扶起槐花。

這時候傳來了一聲＂放牛喔……＂

接着就是＂嘚嘚嘚＂雜亂的牛蹄聲。

老頭聽到后，知道是村裏放牛的人要放牛出欄了。

這個走廊是每天早晚村裏幾十隻牛都要走的必經之路。

村裏有個習慣，不管是誰放牛，先對這坡道吼一句，提醒小坡道的人要讓讓牛，怕牛出欄打鬧而踩到人。

老頭一聽到這習慣的放牛聲，就嚇得大叫道：＂快起來，牛來了，快！「說着就一把拉過正在前後都走不了的槐花，把槐花抱起，舉到一旁的石頭牆欄上。

自已也馬上往一米多高的牆上扒去，屁股和雙腿還吊在牆下，牛群就沖了過來。

倒在地上的倆人一見這架勢，也嚇得連滾帶爬地滾到坡底，剛起身還沒站穩，走在最前面的兩頭公牛踩到了石板上的桐油，雙雙跌倒，並隨着坡道滑了下來。

滑下來的牛又撞到了剛站立起來倆人身上，倆個人又再次被撞跌到幾米開外。

後面的牛也先後滑倒，群牛疊羅漢場面一下就出現了……

牛吼著，槐花尖叫着，後面放牛的喊著……

今天放牛的剛好輪到胖子賴陽輝，他跟在牛後面，走到這坡道巷前習慣地吼了聲：＂放牛啦…＂就用鞭子驅打後面走得慢的牛。

剛揮鞭子，就見前面的牛像是著了魔一樣一隻只往下滑，他還見到了坡道中間的石牆上坐着正大聲尖叫的槐花。

這個若離若即的槐花是他的心頭肉，他以為是自己喊話遲了，槐花沒辦法躲避牛才爬上牆上去的，就使勁地拉着最後一隻牛的尾巴，想把牛放慢腳步，眼望着花容失色的槐花。

但牛還是牽着他走，沒走幾步這傢伙也隨着牛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