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人不要太豺狼

「現在，咱們應該喬裝改扮一下。」

馮知遠告訴我應該如何偽裝，才能避免被人認出來。

「現在的偵查技術先進了，到處都有天網。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怎麼樣偽裝可以瞞過天網。你倒是好一點，只需要瞞過人眼就可以了。」

在馮知遠的帶領下，我們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最後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從一條羊腸小道出了城。

出城之後也不是就完全沒事了，因為要到達另一個城市，還是要走很長的路，所以需要在野外穿行。

走了一天的時間，終於走到了離潤州很遠的一座縣城。

在縣城裏，我們在一條馬路上看到一個老者，擺了個攤子在給人算命。

「走，去找這位老先生算一算。」馮知遠說。

出了城他就覺得安全了嗎？這種情況難道不是應該少接觸點人？我倒是無所謂，離開黑社會的勢力範圍就沒事了，但是馮知遠可是被警方通緝的啊？不過我又看了看我們現在偽裝的樣子，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所以馮知遠當然也不怕被認出來。

「你身上有一股戾氣，容易招來災禍，老夫這裏有破解之法。」老人對馮知遠說道。

算命先生倒是沒有胡謅，馮知遠是殺人不眨眼的匪徒，他身上的戾氣是藏不住的，我都能感覺出來。

「哦，老先生有什麼破解之法？」說着，馮知遠拿出幾枚硬幣。

老人拿出了一張紙，然後用毛筆寫着。

寫完之後，馮知遠接過這張紙，上面寫着這幾行字：「做人不要太豺狼，小心背後有獵槍。得饒人處且饒人，日後相見不驚慌。」

「哈哈哈哈哈，那就謝過老先生了！」

我沒有想到馮知遠竟然沒有發火，我剛才還擔心，老人當着馮知遠面說他會招來災禍，馮知遠一發火會把老人殺了，原來是我多慮了啊。

等我們走遠，馮知遠笑了一聲：「這個老傢伙，還真是滿嘴跑火車啊！」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饒過別人，誰來饒過我啊？」然後他又問了我一句：「小鬼，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人是多大嗎？」

「二十歲？」

「不對。」

「十五歲？」

「不對。」

「十二歲。」

「答對了！」馮知遠得意的說：「我12歲第一次殺人，而且殺的還是自己的家人，我一把火，把家裏的房子點着，送他們見了上帝！」

這個時候我只想趕緊離他遠一點，這種人連自己家人都殺，而且說的這麼輕描淡寫，真的一點人性都沒有。還好，之前已經說好，等走到了安全地帶，我們就各走各的，現在我只想再快一點，否則真的不知道馮知遠會不會突然把我殺了。

「你不用緊張。」馮知遠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說：「我從來不殺對我沒有威脅的人，當年我殺他們，那是因為，他們不死，我就會死。」

原來，馮知遠之所以會殺家人，是因為小時候他經常遭到虐待。

從他記事起，身上就沒有一天是沒有傷口的。

有那麼幾次，他差點被打死。

有那麼一次，他被他父親當眾逼着吃屎。

家裏還有一個哥哥，但是他哥的待遇和他是天壤之別，他哥在家一直被寵著，因此，他哥也是經常欺負他，把他往死里打。

「那天我趁他們睡覺，放了一把火，我那所謂的哥，居然從火里逃了出去，然後，我就拿着一把刀追了出去，把那王八蛋砍死了。」馮知遠用炫耀的語氣講述著：「我以為這王八蛋會面目猙獰的威脅我，沒想到，他不停的向我求饒，平時欺負我的時候不是挺囂張的嗎？這時候我就知道，讓別人服你，最好的辦法就是暴力！」

馮知遠因為是少年犯，所以在少管所關了幾年，就出來了。

從少管所出來之後，馮知遠就南下去港島打工，一開始馮知遠也想老老實實做人，可是打工的時候，工友們都瞧不起他，特別是當地人，看不起他這個從大陸來的，見他就管他叫「鄉巴佬」，他辛辛苦苦的工作，老闆卻經常拖欠他的工資。

漸漸的，馮知遠的心理開始扭曲，終於走上了邪路。

他開始研究張子強、葉繼歡、季炳雄等人的事迹，這三個人的名字，在港島可謂是家喻戶曉，在港島打工的馮知遠不可能沒聽說過，於是，馮知遠就從他們的案例中進行總結，總結這些「前輩」失敗的原因是什麼。

再後來，馮知遠就在港島、濠江、大陸都犯下了一件又一件的血案。

「你說這老傢伙的話好笑不好笑？什麼做人不要太豺狼？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做羊的總有一天會被吃掉，做狼才能笑到最後！」馮知遠說到這裏，終於用一種憤世嫉俗的語氣說：「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總說什麼邪不壓正、善惡有報，可誰又說的清楚，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黑，什麼是白？」

「好了，你還年輕，講這些你也不懂，按照之前說好的，等安全了，咱們就各奔東西，你可以買車票去別的城市了，你不要告訴我你去哪，我也不告訴你我去哪。如果以後有機會再碰見，咱們或許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