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意
在鐵壟鎮，蘇笑川並未執行天石城衛都司逮捕余加零的命令。於是衛都司司長黃元仁極為不滿。
黃元仁形象粗悍，品性暴戾，好酒。
第二天早上，聞說蘇笑川的小隊歸來，便興高采烈地帶着兩名手下來道賀。
「恭喜蘇隊長！」黃元仁道。笑得有點虛偽。
蘇笑川回以微笑。
黃元仁掃視回來的人，頓時眉目緊皺。
「你們的人有傷亡？」他問。
「有幾個兄弟犧牲了。」蘇笑川語帶悲傷。
「我派去的快手他……」
「很不幸，他遭到一個蚊子精的毒手。」
「那麼，余加零，就是那個自願者應該過不了這一關。」
蘇笑川稍頓，道：「不，那位兄弟應該還活着！」
「隊長，」黃元仁正色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派去的人難道沒有給你講清楚嗎？」
「講了，但是你們沒在現場，不了解當時的情況，我自會向總司令萬碧絲小姐說明這件事！」
話畢，他對敢死成員道：「我們回抗魔前線。」
「不急，蘇笑川，」黃元仁一臉不高興，「你知道，這事我勾通過你的老大，你居然置若罔聞；逮捕余加零關係到天石王國的紀律和你們抗魔前線的聲譽，你放走了一個和魔類勾扯的人，恐怕難辭其咎哪。」
蘇笑川道：「我怎麼就看不出他和這些邪門歪道有什麼拉扯？」
「我們衛都司已收到關於他的指控，兩樁事件關係到幾千多人的無辜生命，問題不小。」
「到底是誰的指控，這個人有親眼看到余加零的所作所為嗎，你們應實實在在的調查清楚再抓人也不遲，再說我的任務是深入鐵壟鎮了解情況！」
黃元仁發怒道：「是誰的指控？這是機秘，你竟然敢窩藏罪犯，拿下！」
黃元仁一聲命令，兩名手下拔也手槍指著蘇笑川。
敢死隊成員亦抬槍對峙。
「黃元仁，」蘇笑川怒道，「不要逼我送你到地下去。」
黃元仁氣急敗壞地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他知道這個年青的隊長不好惹。
中午，黃元仁回到辦公室，一拳猛擊在桌子上，「不殺此賊子不解吾恨。」
於是他叫來一名快子手，吩咐道：「你到東邊去找到河頭兄弟會會長段人德，並把這封信交給他！」
他把已準備好的信交給了快子手。
河頭兄弟會常在砍刀河源頭一帶活動，離天石城近一百公里。而砍刀河向東南流入爆江。河的源頭是天石王國與弄納族部落的交界。
天石城和弄納兩方面對匪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河頭兄弟會的立會之寶則是他們的河頭功夫。
快子手走着走着不禁打起寒顫，一路均是羊道，林森坡陡。突然覺得被什麼逮住，反頭一看，乃是一人：奇裝異服，髮型做得如野豬的剛毛。
「帶了多少金幣？」那人問。
「我乃天石城衛都司的信使，有事見段人德會長，不曾帶錢！」快子手嚇得心頭直跳。暗自埋怨：「現在的電話一出城就他娘的屁都沒用，害得老子想整人！」
「證物？」
快子手趕緊拿出信。
那人瞟了一眼拿出竹笛吹了三聲，一長二短。
之後帶着快子手行了一公里的路程來到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
中間手拿大馬刀坐在幾百斤青石上者正是段人德。馬臉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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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尖利。
「來者何人？」他問。
「送信人！」快子手道。
「拿過來，跪下！」
快子手躬腰遞上，立即跪下。
段人德閱后道：「黃元仁這小子又想搞那樣！回去通知你們司長明天中午在新地方會面。」
黃元仁四十齣頭，段人德半百年紀。後者常惡稱前者小子。
果然第二天，段人德烤了兩隻大海龜，兩斤五十年陳釀好酒專等黃元仁。
司長風度翩翩如約而至，互相恭維幾句便相對而坐。
黃元仁道：「兄台果然超然物外，專享受神仙美食。」
「人活着不就吃穿二字嘛，我可受不了你們的哪套虛情假意的德行！」他打開一瓶遞過去給黃元仁，「喝，生活就是這樣，有新鮮的陽光，新鮮的空氣，你才會想到死亡的可惜！」
「老段啊！」黃元仁咕嘟下去一口道，「其實呢我也厭倦了人世間的爭鬥，可是在我這個位置上想不爭都不行啊，陽光，空氣都有了還是沒你這樣活得滋潤。」
「就你那副德行，你要是還有點勇氣就加進我這邊來，不要他娘的借你那個位置背地裏干著不光彩的事，要爛就像老子一樣爛得直面上帝！」
黃元仁掉轉話頭道：「前天接了一樁買賣，就看你有無膽量了，成了五五分。」
「說！」
「你知道近幾天在拜風城和天石城發生了兩起傷盡天良的事，我司接到揭發，都系我國的小鎮刁民所為，然而這刁民連抗魔聯軍敢死隊長也在包庇他。天石城方面暗出二百萬做掉此二人以安撫悲憤的亡魂！」
「拜風城劉長弓已死，要不了多久各路道中人必然湧入一爭拜風江湖，我正在籌備資金準備北上；你既然想信我，就先打五十萬。」
這可把黃元仁難了，沒想到這天殺的事情未辦開口就是五十萬。雖然自己通過多年的努力斂財，也有幾百萬的積蓄，而說二百萬做掉二人則是自己編造出來。
他吃了最後一塊烏龜的頭肉，又把最後一口好酒送到肚子裏。
段人德拿起一支笛吹了幾個調，手下一人運著輕功帶着兩瓶古墓牌五十年陳釀老酒飄然而至，還帶來八條羊腿。
這種笛語還是段人德首創。至於武功據說是他於砍刀河源頭的山洞中所得。
看黃元仁猶豫，他道：「你小子必須得給一百萬，少一個指兒都不行，你知道我們會點兒拳腳功夫根本敵不過槍彈，拜風城可不是這山溝子。」
黃元仁是騎虎難下，狠下心道：「幾時交貨？」
段人德翻烤著材火上的羊腿一圈，又親手開啟古墓牌好酒，再拍拍手掌，才老成持重地道：「蘇笑川倒是好辦，只要你動動手腳把我的人一名以雇傭兵的形式搞進抗魔聯軍敢死隊，早上報道晚上交貨；至於另外一個，只要你提供所處地方的信息，我的人到立馬交貨。」
「余加零小子本來是鐵壟鎮的人，我接到舉報信就立即命令，就派人告知蘇笑川行動，誰知這天殺的就自作主張放了，放到哪裏了只有他知道，之前在拜風城國聯書院就讀，你的人務必從蘇笑川嘴裏逼出此人的去向。」
段人德嘆口氣，一副難為情的樣子，道：「這個難度就大了，按照當前道上的行情少說也得三百萬，這樣吧你就二百六十萬，先付二百萬，我全包了，你睡等好消息。」
「老段」黃元仁有點不高興，「天石城方面對你們真的是很少過問的，就算有時免不了也只是走走過程……」
段人德卻大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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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小子這副德性，如你不信你去找別家看看；在整個西陸世界少說都是三百萬而且都不敢保證做成。」
黃元仁一瞪眼，起身就要走。
「黃司長！」段人德加重語氣。
黃元仁轉身，道：「段會長，怒我不能出這個價！」
「當真不能成交？」
「二百萬！」
「我告訴你如果第二次找我就是五百萬。」
「放心，就算我這個衛都司司長被罷免了也不會有第二次。」
「很好！」段人德吹了幾個音調。
三名手下即至。
一個道：「段司長，請付餐費再走不遲！」
「段人德，」黃元仁咬牙道，「你別忘了，要端掉你這個賊窩我有的是辦法。」
話畢摸出兩根二兩重金條扔過去。段人德一樣喝着酒吃着肉看都不看一眼。
黃元仁又要轉身準備走。
一個手下攔道：「黃司長，餐費一共四百萬西陸幣，你二人五五分，你應該出二百萬。」
黃元仁又轉身大聲怒道：「段人德，你別做得過分，我告訴你！」
段人德這才站起來，緩緩地道：「現在太陽正當頂，常言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收費合情合理，你想吃霸王餐，恐怕你走不出這個林子。」
黃元仁氣得發紫，道：「我算認了！」
「我平身最恨你這種奸吏。」段人德吼道。
又命令他的手下道：「帶到老地方，錢到放人。」
由於是密談，黃元仁帶來的兩名手下被要求在一里之外等候。
然而，等到的消息是：來人知會生意已談妥，需要二百萬貨款。
消息至黃家，覺得事情蹊蹺。
於是黃家弟兄：黃元義，黃元信，黃元禮，黃元孝，黃元忠集合商量對策。
通道：「大哥需要錢為何不親來提，而要我們送去？」
義問：「帶信者何人？」
禮道：「是他的一名手下，說是一大早就去和河頭兄弟會談生意的。」
孝道：「只怕有詐！」
忠道：「待我叫上二十個人，足夠的子彈，叫他河頭幫全部滾下砍刀河淹死！」
這黃元忠年紀二十二歲，是家裏么兒。出了名的混子，額頭上有一個刀疤。
黃元義愣了他小弟一眼道：「此事總體上不得張揚出去，這關係到大哥在衛都司的名威。」
通道：「如果卻遭綁架，丟點小財也不在乎，只要人安全就好。」
禮道：「同意冷靜處理，待人回來后再考慮端掉段人德。」
是夜，由信、義二人帶上款項，帶上六人下手一路開車至山前，再由快子手領路。
及至天明，幾聲笛音飄過，飛竄出二人道：「東西放下，黃司長正在前面用餐。」
大家一愣，面面相覷。
黃元通道：「我們別無他心，一面交人一面交金，不見人恕某不敢為。」
這時聽到幾聲笛音。
那二人道：「好吧，請往前移步。」
向前百來步轉過彎，但聽黃元仁對他們吼道：「都是老熟人何故多慮，快放下東西。」
當他們放下兩個提箱走過，兩個人身從林中飛出，像鷹一樣一伸手抓起箱子，只「啪啪啪」的腳蹬樹榦的聲音，人已不見。
接着一支飛鏢落在黃元仁的面前，上面一張紙上寫道：睡等佳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