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抉擇 第八章

清幽的環境，悠揚的小提琴樂，一切都沒改變，唯一變得卻是坐在餐廳內一直心如止水的人兒！端起面前的果汁，手微顫，心沒來由的慌亂，閉了閉眼，開始後悔早上的決定，她不該因為小欣的眼淚而答應見他的！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現在後悔也於是無補了。

看著無措的站在桌邊的男子，冷冰心強壓下離去的衝動，示意他在她的對面落坐！「小欣呢？」沒看到好友，淡然的問道，以為至少不會是她單獨面對他的，至少在之前的六年她從沒想過他們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更何況是這樣近距離的相處！

「冰兒……」葛輝痛苦的望著眼前疏離的人兒，淺笑依舊，似乎又恢復到他們初時的她了！不，應該是比那時更加的淡漠了，眼裡還多了曾經沒有的防備，對他的防備！心揪緊，但他能怎麼做呢，這些都是他自找的！

「你有半小時的時間！」瞥開頭望向窗外，視線始終沒有看向對面的男人，心微痛，原來她還是有感覺的！但冷冰心選擇忽略。淡淡的提醒，告訴他時間有限，她沒多餘的時間聽他的廢話！

望著眼前淡漠的女人，看到那緊握著杯子的指關節微微的泛白，心微喜，看來她對他並不是全沒有感覺的，「當年我跟谷伯父……看到你不顧自己的身體跑出醫院，更加讓我確定要離開！」將當年與谷天華的五年之約慢慢的敘述，聲音中包含了沒人想象的到的痛苦！抬頭看向對面的冷冰心卻發現她仍望著窗外，看不到她的臉讓他無法了解她的情緒！

「那表姐？」原本就慌亂的心因入耳的信息，更加的不安，想到爸爸每次到口卻被她阻止的話，並不懷疑，也沒有任何的震驚，默默的接受當年被背叛的真相，唯一不解的是他為什麼要找谷麗來傷害她！

「我沒找她，我以為那是你爸爸怕我無法狠心離開你，也為了讓你死心故意安排的，當初見到她雖然驚訝，但我還是配合她，沒想到會給你造成那麼大的傷害！」低頭痛苦的伸手掩臉，實在不願回想當時的情景，

那天他狠心的離開，卻在轉角處甩開谷麗，回頭在冷冰心看不到的角落默默的注視著她，想將她的身影深刻入心，沒想到卻看到讓他心碎的一幕，望著冷冰心吐血，他再也忍不住跑向倒地的她，排開圍觀的眾人，抱住那冰冷的身軀，伸手抹去她唇邊的血跡，抱起她卻不解她的下體為何也會有鮮紅流出，但此時的他無法深思，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送她去醫院。

靜靜的守在手術室門口，不在乎身旁來來去去的人，視線一刻都沒離開那扇一直緊閉的門，直到一個護士匆匆的出來，葛輝這才有反映，快速起身，拉住護士的衣袍焦慮的尋問！

護士的話將原本就悲痛的他打入了地獄，一時實在無法反應，流產，生命垂危，腦中好不容易才消化這個簡短的訊息，掩面痛泣，天他到底做了什麼，如果，如果他知道她懷孕了，他根本就不會答應谷天華那可笑的五年之約的，他怎麼會把自己最愛的女人傷的那麼的深！可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望著手術室的大門，想到裡面正在跟死神抗爭的人兒，抗爭？一向無欲無求的她，心死的她，現在還會有活下去的意志嗎？

擦去眼淚，愣愣的看著手術室大門，心已有了決定，如果她有什麼意外，他絕不獨活，絕不懷著對她的思念和愧疚獨自活下去，他會去陪她，不管是上天還是入地，還有他們那未成形的孩子！

聞訊感到醫院的谷天華望著眼前心死的男人，那張被冷冽取代的溫柔笑顏，想到當年的自己，他完全是自己的翻版，後悔的猛捶牆壁，天，他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只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好啊，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直到手被楊潔拉住，才停止他的自虐，「冰兒醒了還需要你！」放手知道谷天華會冷靜下來后，這才擔心的看著跟自己一起趕來的女兒！

沈欣一臉蒼白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實在不願相信她暗戀了十二年的大哥哥竟然會是小冰的男友，心痛的無法呼吸，但她還是強忍住自己的悲傷，屏棄腦中的一切，望著手術室的大門，知道自己的好友正在跟死神抗爭，現在她只希望她能醒來，只要她沒事，她會默默的祝福他們的！之後的一天一夜也讓她徹底的明白她完全的沒機會了，望著那個不吃不喝的男人，沈欣徹底的死心了！不再期待他會愛她，但多年的愛不是說放就能放的，她只要繼續默默的愛他就好！

直到冷冰心被推出手術室，冷日宣布手術很成功，但她求生意志很低，未來三天得在加護病房度過，只要傷口不惡化就沒事！葛輝這才愣愣的起身跟著病床轉道加護病房門口，繼續守侯。不吃不喝不動，每天只靠點滴才能不倒下去！直到冷冰心脫離危險，望著那張沉睡不願清醒的容顏，葛輝心如刀絞。

但他沒忘記自己跟谷天華的約定，知道現在的自己完全不能給沉睡的她幸福，光那昂貴的醫藥費就不是他能承擔的，所以他仍離去，出國深造。五年後他絕對會依約回來，到時沒人可以再拆散他們了！

「你晚了？」強忍內心的震撼，冷冰心淡然的開口，視線仍沒望向對面的男人。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她還能那麼的冷靜。

「對不起！」沒有任何的解釋，淡淡的道歉，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他可以如約回來的，但沒想到晚了她三個月出國，一直陪伴著他的沈欣會在那時出了車禍，而他不能把她一人扔在國外，就這樣他不得不留下來照顧她，在這段期間他也沒停著，原本只要收購了那家公司，他就達到谷天華的要求，甚至會擁有比他要求的更多財富，但最後卻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而全盤皆輸，他好不甘心，這樣又晚了回來的時間！

「是以為小欣吧！」終於回頭的冷冰心望著那張訝然的俊臉，唇邊淺笑依然，她猜對了。也看清始終迴避的俊容，他變了，雖然溫柔依舊但總覺得有很多的地方不同了。

「我門診時間到了，再見！」淡然的起身，輕點下頭，離去的身子卻被拉住。

「晚上……晚上可以一起吃飯嗎？」

揮開拉住自己的手，輕輕的搖頭，望著暗淡的臉，心微揪，「下次吧！」話不自覺的出口，連冷冰心自己都深感驚訝，心裡苦笑，沒想到她會那麼輕易的就原諒他，原來她還是沒做到媽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