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賠償
東西一出來，胡東就知道要遭，沈豐估計真把人家的車砸了。
水晶球不是唯一的，胡東之所以能肯定這個水晶球就是沈豐的，還是因為小豬身上刻的字。
本身禮物不值錢，但是沈豐這個禮物是定製的，小豬身上刻著兩人名字首字母的縮寫，也不能說沈豐當時沒用心。
「看，你就是用這個東西，把我的車前蓋砸了個坑出來！」石偉信誓旦旦，一臉肯定。
沈豐走過去撿起水晶球，確認豬身上的刻痕，是他的沒錯。
「是我的沒錯，但是我早就扔了，什麼時候砸壞你的車了。」
沈豐沒有抵賴這個，定製的東西隨便翻一下購買記錄就能查出來，抵賴沒有意義，語氣沒了開始那般暴躁，只不過依舊不明所以，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還敢嘴硬，下午就是你把東西扔在地下車庫入口處，導致我車子被砸！」石偉伸出手指著沈豐，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
「你都說我扔在車庫入口了，我扔你車上了？再說了，也許是別人撿起來玩，砸到你車子也說不定呢，憑什麼說是我乾的。」
沈豐繼續頑抗，依靠現在的證據，打官司他都不怕。
他下午搬行李回來，嫌行李重，的確丟了幾樣東西出來，也確實是丟在車庫入口的綠化帶里，丟完他就走了，後來再發生什麼情況他就不知道了。
就算知道什麼事，沈豐也不會承認，一旦承認，是要賠錢的，他哪還有錢，現在已經全靠胡東接濟，吃肉都吃不起了。
然而沈豐忘了一件事，鳳凰銀座作為高檔小區，監控遍布小區各個角落，發生任何事都逃不過監控的電子眼。
「小夥子，我這有監控視頻，可以證明就是你扔的水晶球砸壞了他的車。」
保安大叔上來插話，還取出手機播放視頻給沈豐和胡東看，視頻是物業剛發過來的。
通過幾個分屏鏡頭可以看到，沈豐丟下水晶球后就走了，但是水晶球在綠化帶中滾了兩圈就出了綠化帶，因為高低差，水晶球滾進地下車庫入口的道路，在重力加速度的幫助下，越滾越快。
最終，水晶球經過入口減速帶的時候，高高躍起，直接命中停在最外側的一輛黑色轎車上。
「看看，看看，沒話說了吧，賠錢，兩千！一分都不能少！」石偉在一旁叫囂，有了證據就不怕沈豐不承認。
胡東和沈豐面無人色，沈豐沒想到這麼碰巧的事情都能被他碰上，胡東則是殺了他的想法都有。
兩千啊，他們上哪變出兩千來，別說兩千，現在身上滿打滿算只有四百多一點，兩千就是個天文數字。
賠還是要賠的，拒絕賠錢把事情鬧大得不償失的肯定是胡東他們。
想到這裡，胡東眼神如刀，不斷從沈豐身上刮過，颳得沈豐呆站一邊，手足無措瑟瑟發抖。
胡東沒有試圖砍價，這是賠償，不是買東西，砍價只會激怒對方，是極不理智的行為。
兇狠的眼光再瞪沈豐一次，胡東默默取出僅剩的鈔票，這是他們留在這裡最後的希望。
「拿來吧你，」石偉大手一伸，一把搶奪胡東手中的錢，胡東力氣不大，但是手上捏的緊緊的，即便身體跟著動作一起踉蹌，也沒讓石偉能一次搶過去。
「放手！」石偉再次使勁，這才搶了過去，粗掃一眼，「就四百七，你打發叫花子呢，我那被砸壞的可是寶馬車，不夠，拿錢！」
拿走所有的錢，
石偉並不滿足，依然不依不饒，相差太多了。
如果一開始兩人好好說話，和他解釋一下，也不是沒有交涉的可能，誰都有剛畢業或者創業的時候，他也不例外，但是面前兩人居然一開始都選擇動手，那就沒得商量了。
他忘了最開始衝動的是他，人都會選擇性忘記自己的過錯。
「師傅，我們兩個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沒找到工作，身上就這麼多錢了，你能不能留一百給我們當生活費。」
胡東顫抖著解釋道，希望石偉可以還他們一部分，不然真要餓死在這裡了。
「現在大學生就這素質，做了錯事都不敢承認，我不管，拿錢，賠夠我兩千！」
石偉不可置信的瞪著他，這點錢都不夠賠的，還要拿回去一部分，真當他好說話嗎。
沈豐很委屈，從監控就可以看出來，對於事情後來的發展，他並不知情，石偉還咄咄逼人，急得就想動手。
什麼後果，什麼嚴重，都去他的吧，有什麼賠償，打完再說。
可是，被制止了。
多年的默契讓胡東預判到了沈豐的行為，在他握住拳頭的時候，一把抓住沈豐的手腕，緩緩搖了搖頭。
「怎麼，你還想打我啊，不怕告訴你，你敢動手我就敢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看著石偉逐漸猙獰的表情，胡東急忙勸慰：「不不不，師傅我朋友沒有那個意思。」
「我們還有電腦，-可以押給你，等我們發了工資再去贖回來。瘋子，去把你電腦拿來。」
最後一句話是對沈豐說的，沒有其他辦法了，誰闖的禍誰處理，胡東能拿出所有的生活費已經仁至義盡了，他電腦還要留著上網課，絕對不會質押出去。
房間內三個人的目光一同盯著沈豐，在這兇狠冷漠和憐憫的目光中，沈豐很快敗下陣來，罵罵咧咧回房間拿出電腦。
還有八成新的筆記本電腦就這樣被石偉拿走，沈豐再不甘心也得忍著。
「行，你算個曉事的，」不爭饅頭爭口氣，現在氣順了，石偉心滿意足的對胡東發出勝利者宣言。
不知是不是胡東的做法得到了石偉的認可，他的下一句話讓胡東驚喜不已。
「電腦等你們有錢了再來贖，看你們可憐，錢給你留下一百。」
胡東感恩戴德的接過錢，他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只憑相貌斷定一個人的好惡，凶神惡煞的人也有善良的一面。
「小子，下回做事注意點，學學你朋友，不然你遲早吃大虧。」
丟下這句話，石偉囂張無比的帶著保安走了出去。
「東哥……」
沈豐欲言又止。
「沈豐！」
這一個傍晚，所有人都能聽見哀嚎在小區的天空上回蕩。
入夜。
一天沒有聯繫姜昕的胡東躺在床上，聽著上鋪傳來的呼嚕聲，幾經猶豫，一條編輯好的消息終於被發送出去。
「房子和工作都搞定了，等我，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