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與雨
皇太極等人對后金光挨打不能還手的局面沒有辦法，心底想撤軍卻都不敢直說，只好一起去找努爾哈赤拿主意。
努爾哈赤這邊剛剛處理完箭傷，將傷口包紮好，雖然不能用力作戰卻也不影響他做決定。
只是，時不時皺起眉頭，不知道是傷口在隱隱作痛，還是局勢不利的煩惱。
雖然心裏決定了見勢不妙就撤退，但努爾哈赤還是想最後搏一搏。
努爾哈赤選擇這裏紮寨迎接秦軍，而沒有選擇在大城決戰，就是看中了這裏地形開闊，局勢不對立即就可以跑。
可是這十九萬的軍隊和十三萬的民夫撤退的時候必然是要拋棄下一部分，這對於人口稀少的后金來說無異於自斷一臂。
更不要說撤退的時候，火炮、輜重都很難帶走，不想白白便宜秦軍的話只想燒掉，可是沒有了這些物資，后金就更難對付秦軍了。
所以最好的選擇只能是堅守陣地，用陣地消耗秦軍的火炮、箭矢和己方的人員、火炮，將所有撤退時帶不走人員和物資都儘可能用來拖住秦軍，如此，才能換取撤退的時機，保留大金國的元氣。
努爾哈赤想明白后，也沒有和眾人明說，只是稍微安委眾人一番，再鼓勵眾人好好殺敵。
接着努爾哈赤又安排皇太極率領輕騎，隨時待命，莽古爾泰和阿爾泰率領重騎兵和重步兵伺機出動阻斷秦軍，多爾袞指揮火炮營待秦軍全力進攻的時候不顧一切反擊，代善去組織民夫做好物資運輸。
皇太極已經看出，努爾哈赤對莽古爾泰和阿爾泰的安排既有死守陣地消耗秦軍的指示也有後撤時讓他們斷後的意思。
所以接到命令，退去各司其職的時候，皇太極多番暗示代善和多爾袞做好撤退的準備，兩人都是心思縝密的，不用多言，一點就通。
雖然已經有了撤退的準備，但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秦軍的火炮轟了半個小時，后金的營寨外圍被炸得體無完膚，四面都是缺口。
見此，李青讓段紀宏帶領一個重甲步兵團乘着火炮掩護，發起進攻。
段紀宏收到命令后立即命令部下穿着好重甲，戴好頭盔，拉下面具，人人帶着一把長刀和一面盾牌，腰間系好提前分發的戰術武器。
段紀宏強調了將遍作戰任務后，抬手一揮，全部默不作聲離開大軍出線突擊。
段紀宏他們的動作雖快但終究還是被后金將領發現，頓時，破破爛爛的營寨門牆后冒出了眾多弓箭手和虎蹲炮，顧不上暴露後會不會被秦軍火炮集火，對着段紀宏他們發泄開戰以來的憋屈。
迎著鋪天蓋地的箭雨和鐵彈，段紀宏沒有一絲波瀾，面具下的神情外人難以捉摸，只是毫不動搖地衝鋒在前，加速行軍而已。
自古以來先登為勇，為啥？
死得快！
作為率先出力的重甲步兵團，無疑就是古代的先登營，敢死隊，每臨戰皆以必死之心出擊，本就為全軍最勇猛的軍士組成。段紀宏又身先士卒，以重將之身衝鋒在前，整個突擊團的士氣絕對是大受鼓舞的。
因此哪怕后金的箭雨和火炮使得不少人倒在路上，後面的人沒有絲毫停頓的緊跟前頭步伐繼續衝鋒。
后金這邊的弓箭手和火炮露了頭，秦軍火炮手自然也不會客氣，一一報復打擊。
承受了七輪箭雨和三輪后金火炮打擊后，段紀宏一路撞來鹿角、柵欄這些阻礙來到了后金營寨前不足二十步的地方。
此時后金弓箭手和火炮經過秦軍火炮壓制，攻擊緩和了不少，段紀宏卻沒有絲毫放鬆，抬手掃落一發射來的鐵彈，段紀宏摘下腰間系著的戰術武器，稍微擰動機關，奮力一擲，這個戰術武器便越過後金營寨落入后金人群。
這個物件在空在飛舞的時候，噴撒出大量液體噴霧，落地后突然串起一陣火焰，那些液體噴霧接觸到些許火苗就瞬間把空氣燃燒起來。
接連不斷的小爆炸將燃燒着的霧氣擴散開來，一個巴掌大的物件竟然瞬間將數十米的空間全部點燃。
周圍都是白色的火焰在飛舞，只要沾上一點就會迅速擴散全身，一個個人形火炬就此產生。
美麗的熒光火焰卻好像地獄之火一樣可怕，水潑不滅，沙覆不熄，似要將任何沾染到的人、物都要焚燒殆盡才罷休。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白磷燃燒彈美麗而又恐怖的殺傷效果，但段紀宏每次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生怕被這個自己親手釋放的惡魔反傷。
繼段紀宏之後，其他未倒在半路上的突擊團士兵也抵達目的地，將手裏的戰術武器陸續投擲出去。
各人手持的戰術武器也不全是白磷燃燒彈，也有戰術手雷、特製煤油燃燒瓶等，不盡相同。
總的來說都是縱火或者是爆破的戰術武器，剎那間就讓后金營寨燃起了連綿大火。
火勢不斷蔓延、壯大，營寨里不斷又人四處奔走滅火，但由於火勢是由白磷、煤油等化學燃料燃起的，一般滅火手段沒有效果，火勢不僅沒有被遏制反而愈發壯大。
眼見營寨要被一把火燒成灰燼不可避免，不欲坐以待斃，努爾哈赤急忙召集皇太極、莽古爾泰、代善、多爾袞等兒子兼心腹重將，準備棄寨出逃。
雖說營寨連綿二十幾里，火勢一時半會燒不過來，但秦軍不斷從外面沿着寨牆縱火，再不走就要被包圍在火圈裏面了。
也不是沒有人提議建立隔火帶，防止火勢蔓延，甚至努爾哈赤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古代雖然沒有系統的總結消防知識，但作為從山林里走出來的漁獵民族怎麼會不了解如何防火呢？
只是這不是小火災，這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縱火，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
你這剛清空易燃物以阻燃物建立隔離帶，秦軍就扔了個燃燒彈過來，直接燒穿隔離帶，而且只要形成火圈就算把火勢控制住了，圈內的溫度也能把所有人烤熟。
就在努爾哈赤準備下令突圍的時候，突然天黑了，不是太陽下山，而是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