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場

對於皮爾森來說，朴茨茅斯最有威脅的球員無疑是中後衛哈伊姆，像鐵塔一樣的身材，不懈的鬥志還有密不透風的正面防守能力都讓藍狐的陣地戰極其困難。所以比賽一開始他就制定了424的陣型，在進攻端創造更多的接應點，打法上也是能長傳就不控制，畢竟這個陣型中場的保護能力是很弱的。

雙前鋒的配置也是一高一快，高大前鋒的目的就是用來拖住哈伊姆，球更多得則是打向他的身後，兩個邊鋒也是類似的安排。

但是皮爾森發現自己的戰術一個半場過去，並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關鍵點出在那個叫馬格里的年輕小將身上。這個小夥子的補位意識很出色，幾個點的輪番進攻居然也沒討到什麼便宜！那下半場還要打這一個點嘛？他一時之間陷入了迷茫。

他這邊陷入迷茫，阿諾斯則沒有，當他走進更衣室時，所有球員都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有人去上廁所，剩下的人大部分都開始把衣服脫了下來，拿著毛巾擦著汗。阿諾斯也不打擾，他自顧自地翻著上半場記下來的一些內容，球隊的理療師莫克那取來了傷葯和冰塊，冰塊遞給了勞倫斯，而傷葯則輕輕地在給馬格里擦拭著。

當然不是受傷，馬格里有了一點點輕微的擦傷，應該是放鏟布魯馬時膝蓋蹭到了。光頭莫克那在球隊里的聲望絕對比阿諾斯還要高，幾乎所有人的相性下都出現了他的名字，而他受歡迎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細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小傷口，包括球員都不在意，他卻能注意到。

隔了兩三分鐘，所有人都換好了衣服，替補也拉出去熱身之後，阿諾斯在戰術板前站定。

「我本來寫了滿滿一頁紙」他亮出了手中的戰術板，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阿諾斯將這東西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然後說到：「現在，不重要了。」

球員們的臉上紛紛露出詫異的表情，「我不是上帝，別這麼看著我。」阿諾斯笑著，「你們的錯誤太多，但有一條最緊要的。」

他找了個板凳，慢悠悠地在球員們中間坐下，然後聊起了天，「2005年，我入手了第一套房子，那是一棟距離海邊只有一個街區的小屋。我對它的大小很滿意，因為我終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我非常激動。卧室的地板是用烏黑的硬木做的，我當時非常需要一塊地毯，但對於什麼樣的地毯鋪在地上好看我沒有任何頭緒。」

球員們眨巴眨巴眼睛等待著下文，教練不可能真的在說裝修吧，這有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考察了多少張地毯，我看著這一塊覺得不錯考慮買下來，但很快又看到另一塊，想著它可能比之前那塊更好，緊接著我又找到了一塊更喜歡的，也或許沒那麼喜歡。我永遠在搖擺不定，這種情況在無休止地持續著，看了一塊又一塊，進了一家又一家。」

「我總在付錢的時候猶豫不決，我對自己的品味缺乏自信，總害怕接下來會買到更好的，我不想找來找去最終買到的卻是第二好的，所以我的地板在接下來的5年裡一直沒有地毯。」

皮爾斯插上了話：「教練，這不是蘇格拉底和麥穗的故事嘛，你只是稍稍改了改，可這跟今天這場比賽又有什麼關係？」

「哈哈哈哈哈哈」，阿諾斯大笑，「我很高興你這樣問。」

他取來戰術板指著一個紅色磁鐵，說到：「這個中場球員向著另一個紅色後衛追球，他們靠著很近，他的身後跟著一個藍色防守球員。

你怎麼辦，皮爾斯？」

「嗯，橫向帶球……嗯，不……傳球吧，然後解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皮爾斯思考了一下說道。

阿諾斯點點頭表示贊同，「馬格里，如果你是那個後衛呢？停下來還是去踢解圍球？」

「這。。。」馬格里一時語塞，這種二分球在球場上很容易出現，要麼兩個人撞在一起，要麼解圍球踢到隊友身上，他腦子裡想的是停下來，讓中場隊友橫向帶球，但聽到皮爾斯的回答，他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

阿諾斯沒有浪費時間，開始了答疑解惑：「有個球落到你們中間，你們任意一個人都能輕易地處理這個球，可動身前，你卻又重新考慮你的決定。是的，你可以去處理這個球，但好像你的隊友的位置更有力於他來做這件事，你決定讓隊友來。」

阿諾斯拿起了那個象徵後衛的磁鐵，說道：「問題在於，他好像也經歷了相同的思考過程讓你處理。你們兩個都不想做達不到最好效果的事，並且你們都沒有負擔起交流信息的責任。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他又拿起了那個藍色磁鐵，「球會被他拿走，你們就像我光禿禿什麼都沒有的地板，什麼都沒得到。」

「我給自己球隊的第一個忠告，第二好的永遠優於第三好的，不要害怕別人說你獨斷，也不要養成把責任推給隊友的習慣，如果你想好了，就請你大聲地清楚地用任何手段把你的意圖傳達給隊友，那麼無論這個球處理的好不好，在我這都是非常棒的事情！」

阿諾斯的娓娓道來地感覺看起來極其具有人格魅力，沒有打雞血也沒有喊著要撕碎一切，他就是這樣慢慢地說著。十五分鐘轉瞬即逝，莫克那拎著醫療箱第一個走了出去，阿諾斯也拍著手掌組織著球員們出門戰鬥，「夥計們，下半場我們要攻出去，至於什麼時候攻出去，-聽皮爾斯的，go，go，go！」

「吼！！」

﹉﹉﹉

什麼時候攻出去？

自然是一開始就這麼干！皮爾斯決定下半場一開始就扼住藍狐的咽喉，打出令人窒息的足球。

下半場開場僅僅53秒，卡努在左路再次為球隊爭取到了一個自由球。皮爾斯主動請纓，藍狐的禁區里藍色黑色混作一團，哈伊姆在這群人的遠端。他靜靜等待著以色列人開始移動，當皮球帶著弧度極速下墜時，哈伊姆已經悄悄到了禁區正中。

布魯馬沒有頂到球，藍狐門將伸腿夠球但球從他身旁略過，哈伊姆用膝蓋撞回了一分。

哈伊姆舉起手臂開始慶祝，與此同時下意識地望向助理裁判看看他有沒有被判越位。邊裁毫無反應，哈伊姆親吻著足球向著球迷飛奔了過去。他已經瘋了，就像他們一樣。哈伊姆做出了一記滑跪把自己送到了球迷當中，球迷們都在摸著他的頭，歡呼雀躍就像瘋了一樣，下半場才開場不到1分鐘。

皮爾森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他有囑咐球員們防著開場搶攻，但看起來沒什麼作用。54分鐘，剛剛進自由球的那一側，勞倫斯逼得了一個角球，皮爾斯再次主罰，他瞄準著隊長頭頂就是一記弧線。哈伊姆高高躍起，力壓藍狐後衛諾頓一記勢大力沉的頭槌二次破門得分。簡直就是怪物，這顆頭在10分鐘之內殺瘋了，比分被改寫成了2比0，哈伊姆用球衣包裹著自己的勝利頭顱再次瘋狂慶祝。

看著癲狂的球迷們，藍狐的眾人開始慌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