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初的地方 一
時令已經離開我已經整整兩年，小晴語健康的長到了一歲。
學會了叫我媽媽。
我立在時令墳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些最為難過的日子都是他陪我度過的，可我還沒能好好陪他，就再也陪不了了。
甚至他們一家都這樣不在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小說中電影里那種煞星，兒時父母不睦，長大了好不容易遇到那麼好的人家，還沒處上幾年，在被一夜大火吞噬。
只有我還好端端的活著，卻又不得不好好活著。
「阿令，我帶著晴語來看你了。」我把百合花放到時令的墓碑前。
今天的天氣很好，太陽曬得小晴語臉頰紅撲撲的，可她不哭也不鬧，安靜坐在她爸爸的墓碑前，很好奇的伸手試圖去摸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我不得已把她抱起來，讓她夠到墓碑上的照片：「晴語，這是爸爸哦，你知道了嗎？」
照片上的時令淡淡笑著，好像在看著他好不容易出生的女兒。可她的女兒只能在照片上認識她的爸爸。
忍住又落下淚。
小晴語突然轉過臉來，叫了我一聲：「媽媽。」
「哎。」我回應著她。這些日子來，若不是沒有她，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而這些日子，我始終不相信古城的那場大火是場意外，更不相信時令的車禍是場意外，可我暗中查了那麼久，仍然一無所獲。
「嗚嗚……」
一向安靜得小晴語突然哭了起來，我回過神，看到她的小臉被太陽曬得通紅，時間也不早了，相必她也餓了，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
「阿令，我們要先走了，再見。」
同阿令道完別，我帶著小晴語回到城裡。
古城還是那麼熱鬧，當初那場可怕的大火早已被人們忘卻。燒毀的街區政府出資重新整頓重建，而我原本並不想把時家茶館重建起來，希望還能從中找到點線索來，可又不能就此影響古城的環境，不得不把它重建起來，按照它從前的模樣。
可是房子是重建起來了，但那些人不會再回來了不是嗎？
時家茶館從此大門緊閉，再不開業，而我以也只是在他們一家祭日時回來小住一段時間。
回到家裡，給小晴語熱了粥，喂她吃完，便帶著她到隔壁的茶館里喝茶。
「喲，時家的媳婦回來了呀？」
櫃檯里的老闆看到我，熱情的同我打招呼。
我朝他笑笑，回到：「是呀，曹叔叔。還有靠窗的位置嗎？」
「有有有，那邊那邊。」他伸手給我指了位置，然後又說到：「小晴語都那麼大了，來，小晴語叫爺爺。」
晴語五個月的時候我帶回來過，因此大家都知道她，見到她來都喜歡逗弄她。她也不認生，誰來都伸手要抱抱。
現在會說話了，讓她叫爺爺，她便甜甜的叫了聲：「爺爺。」
曹叔叔便很開心的笑了起來：「哎呦，真乖，來爺爺抱抱。」
當要抱抱的時候卻又不肯了，躲在我懷裡咯咯咯的笑。
「哎喲，長大了，長脾氣了呢，哈哈。」曹叔叔也不在強求，拿了顆糖果放到她手裡。
小傢伙不知道是什麼，第一反應就是塞到嘴裡看能不能吃。
我到曹叔叔指的位置坐下，拿掉小晴語手裡的糖，點了幾分茶點，靜靜的聽台上的人唱戲。
茶館里很熱鬧，時不時的有人拍手叫好。我把小晴語放到凳子上自己玩兒，然後就這麼坐著發獃，聽著店裡熱鬧，吃著茶點，就彷彿回到了那些溫暖的日子，他們都好好活在我什麼。
突然，一個皮球落在了我腳邊，我低下頭去看，小晴語已經搶先一步從爬下凳子，伸手去撿那個皮球。
「妹妹，可以把它還給姐姐嗎？」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很溫柔的跟晴語要回自己的東西。
小晴語沒什麼玩過皮球，抱著不撒手，還搖頭表示不給人家。
「……」小女孩無助的看向我。
「晴語，把球球還給姐姐好不好？」我只好出面解圍。
小晴語用力搖頭，往離我遠的地方躲。我無奈的走過去，把她抱起來：「晴語，著是姐姐的東西，我們不可以拿的，等下媽媽帶你去買好不好？」
她這才撒手，把皮球還給了人家。
小女孩很禮貌的朝我道了謝，拿著皮球回到隔壁桌，遞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手裡。
小女孩卻很生氣的丟到一邊：「我不要了！」
我和撿皮球的女孩一起愣住了，不知道她突然為什麼而生氣。
「怎麼了妹妹？」小女孩只好撿回再次被扔掉的皮球。
「哼！」女孩的妹妹把頭一扭，說到：「奶奶說了那個小妹妹是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我不要野種碰過的東西！」
聲音很大，好像在宣誓什麼功勛，一時間，客人們都靜下來，扭頭去看她。
她身邊的三位阿姨一時間尷尬的拉了把自家孫孫，眼神閃躲的看了我幾眼。
我很氣憤，別人怎麼污衊我都行，可就是不能說晴語不是時令的孩子，她來得那麼意外，那麼不容易，是我和時令期盼已久的驚喜，怎麼能被人如此侮辱。
正要發作的時候，有人先我一步開了口：「誰家的大人這麼教育孩子的？別人家孩子都是小天使，怎麼就這麼喜歡把自己的孩子教成坨人體排泄物？」
人們一時間被這句話逗笑了，連帶著我怒氣都消了。
為我出頭的不是別人，是我漂泊的這些年裡，交到的為數不多的朋友，凌向雲。
頓時那小女孩的奶奶臉都氣綠了，站起來罵到；「你罵誰呢你？」
凌向雲慢悠悠的走到我身邊：「誰家孩子是人體排泄物，我就說誰。」
「你！」那位阿姨氣得說不出話來，拉著自己孫女氣沖沖的走掉了。
留下來的兩位阿姨笑到嘴都快抽筋了：「那人，也會有這麼一日，哈哈，笑死我了，小姑娘不好意思啊，我們那朋友就是最賤，你別往心裡去。」
我沒說什麼，拉著凌向雲和他一起的兔兔坐下。
「老天，你們，你們結婚了嗎？」看到兔兔挺著個大肚子，我即意外，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