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原人皇與深海
李楚翻開書，根據目錄，迅速尋找自己要找的書頁。
很快他就找到了，頁面上有一幅肖像畫，畫中是身穿綠白色典雅長裙的美麗女子，有着淡綠色長發，鵝蛋臉，柳葉眉，碧綠色的眼睛。
「席雅拉塔……原人皇的情人……昵稱席拉……」李楚讀出頁面上關於這女子的信息。
對上了。
現在李楚可以確定，他之前做的深夢裏，見到的綠髮美女「席拉」，就是這位席雅拉塔！
而跟席拉對話的凱爾，就是原名凱亞撒的原人皇！
「我代入的視角居然是原人皇……」李楚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他回想夢的內容，凱爾也就是原人皇要親自去深海，席拉也就是情人席雅拉塔勸他別這麼做，但沒能成功。
而現在他手上《原人皇傳》裏，完全沒提到原人皇有去過深海。
「原人皇想要親自去深海，但最終還是沒能成行嗎？」李楚想道。
「又或者他其實去了，但是秘密去的，沒有公開記錄，所以傳記上沒有寫？」
自己做的深夢以及手上的傳記，該相信哪一邊？
哪一邊都無所謂吧。
發現自己做深夢代入原人皇的視角，李楚感到吃驚，但也就是這樣而已。
原人皇是一位偉大的人物，但終究是一位古人，跟活在現在的他沒什麼關係。
原人皇究竟有沒有親自去過深海，歷史學家會很感興趣，李楚可沒興趣……
不，還是有興趣的，但不是很大的興趣，真相是怎樣對他而言也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嗎？
李楚心裏有微妙的念頭浮動。
他當然可以把手上的《原人皇傳》放回書架上，就不再想這件事，告訴自己追究這種事沒有意義，但如果其實有意義呢？
假設原人皇真的親自去了深海，在深海做了些什麼，那應該是跟深海的統治種族歌努拉有關係，也許其影響延續到了蒂娜身上？
想到可能關係到蒂娜，李楚就覺得不該輕易放下。
思考一下吧。
」我為什麼會做那樣的深夢？深夢的內容對我而言究竟是否有意義？」李楚認真想道。
第一次深夢，他代入的是不同可能性上十年後的自己。
第二次深夢，他代入的是原人皇。
這其中存在什麼規律嗎？
「兩次深夢明顯的共通之處，是第一人稱視角。」
「前一個深夢代入的是我自己，這樣的視角可以理解，但為什麼代入原人皇的時候，也是這種視角？」李楚想道。
「難道是因為……我其實跟原人皇有關係？」
「我是原人皇的血脈子孫？或者我是原人皇的轉世？」
這兩個猜測都比較扯。
原人皇的血脈子孫淪落成周國普通平民，這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李楚難以想像這其中的過程。
轉世似乎沒那麼扯，但李楚的臉皮可沒厚到輕易就認為自己是古代偉人的轉世。
也可以說，這是一種驕傲自尊的表現：我就是我，不是什麼古代人，即使那位古代人再偉大，那也不是我。
「原人皇去過深海，而我是一個有着深海女友的原人，我跟他的關係應該就這樣而已。」李楚摸了摸下巴。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原人皇跟我一樣是穿越者，或者是被靈域女皇寵愛的人。」
就原人皇刷的各種成就來看，這位偉人很像是穿越者，但李楚沒有找到決定性的證據，所以只能判為」疑似」。
原人皇是隱藏的穿越者，這可以說得通。
原人皇是靈域寵愛的人，他的成就其實跟靈域有着關係，這也可以說得通。
「我與原人皇的關係……不重要。重要的還是深海，是蒂娜。」
「第一次深夢提到蒂娜，第二次深夢提到深海，這也算是共通點。」
「第一次深夢，『我』跟喬伊是戀人。第二次深夢，原人皇跟席拉是情人，這也是一個共通點。」
「喬伊為什麼提到蒂娜？說十年前的蒂娜喜歡『我』，『我』可能跟蒂娜在一起？」
「原人皇為什麼要親自去深海？席拉為什麼要阻止？原人皇到底有沒有去深海？真去了的話，做過什麼事情？那事情是否跟蒂娜有關？」
喬伊、蒂娜、原人皇、深海、情人……李楚覺得像是撿到拼圖的碎片，只能通過僅有的碎片猜測圖案的全貌，而這顯然是徒勞的。
就此放棄？不，還可以繼續。
「明天問問看蒂娜吧。」
……
新的一天，見到蒂娜后，李楚吸取之前的教訓，不在上學路上多說什麼，而是到了學校教室里才向蒂娜發問。
「蒂娜，我有一個關於原人皇的問題想要問你。」李楚道。
銀髮少女微微歪頭：「原人皇？」
」對，原人皇。」李楚看着她，心裏贊女友可愛，「我想問你，原人皇有沒有去過深海。」
蒂娜保持着歪頭姿勢想了一下，答道：」沒有。」
「沒有啊……」李楚聽到這個回答，感覺有點複雜。
一方面覺得可以放棄追究了，一方面又有線索斷了的不甘心感。
「我答對了嗎，楚？」蒂娜問道。
李楚聞言愣了一下。
「你說什麼？」
「我說，我答對了嗎？」
李楚愣愣地看着蒂娜。
蒂娜也看着他，頭上似乎冒出了小問號。
「你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對不對嗎？」李楚理解了蒂娜的意思，問道。
蒂娜點了點頭。
李楚頓感無語。
蒂娜回答原人皇沒有去過深海，但又不知道這回答對不對，其實就是不能肯定。這樣的回答沒有意義。
但就算蒂娜回答得很肯定，這答案也只是出於她的認知，事實真相可能並非如此。
說到底，這種歷史問題，誰知道真相呢？
歷史學家？不，歷史學家只是通過各種資料來推測過去發生的事，如果資料不全或者有誤，就推測不了。
真正知道歷史真相的，是親身經歷過歷史的人。
從原人皇時代一直活在現在，知道原人皇的經歷，或者曾經在原人皇身邊跟他一起經歷歷史的人，才知道原人皇當年究竟有沒有去過深海。
要想知道真實的答案，就得去問那樣的人物。
可李楚認識那種大人物嗎？不認識。
就算認識，能當面問問題，也得要人家願意誠實回答才行。
所以真的到此為止了。
「楚，我答錯了嗎？」蒂娜看男友陷入沉默，問道。
「我不知道，蒂娜。」李楚道，「我也不知道對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對的答案。」
「哦……」蒂娜眨了眨眼，「我可以問一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