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張故往四

卑張故往四

十一年前寒風刺骨的冬天,像針一樣穿透心靈,這鬼天氣,路邊的行人已經絕跡了,飛鳥,走獸,消失的無影蹤。

張樂因家裏已經沒柴火了,鍋子已經許久沒有用過了,每天都是用僅剩下的一點點銀子,一天就三個包子充饑,早晨出去買三個包子,早中晚各吃一個,喝多點水來充饑。

最後幾天眼看手裏銀兩所剩無幾,聽外面一行人經過時聊起了布匹的生意,張樂急忙把之前用銀子存下來的唯一一塊布匹拿出來,想與那布商管家交易。

交流一會,布商管家接過布皮一看,確實是好料子。

答道:「我們已經收購好預期的存貨,我也做不來主。畢竟多出來的要自己搭錢。你要是急用錢,或許可以跟我們回去,鎮上有些成衣鋪會收你這塊好布的。」

聽管家一番講解,張樂決定與其挨餓,倒不如拿着這一卷布匹跟管家進城。

打算換些碎銀在城裏客棧居住一天,第二天再趕回。有了這些銀子度過寒冬估計不是問題。

於是張樂便跟管家一行人開始進城出發。

大雪紛飛,一行人道路因雪堆積,馬車更是難行,料想的行程比預期要晚上些許。

張樂便把自己的布匹放在管家乘載的馬車上,幫忙推車。

管家:「哎,感覺能幫的我一定會幫,可是這事確實我拿不了主,那老闆說一是一,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只能唯命是從。」

張樂客氣回道:「哦,這我能理解,畢竟都不容易。」

前往城裏時經過一山,道路崎嶇,再加上大雪天,就更加難行了。

眼看天越來越黑,一行人打着燈籠夜晚,畢竟道路上沒有能居住的一家,荒無人煙,管家吩咐得加快腳步了,不然子時過就麻煩了,畢竟夜晚不能外出。

管家語氣着急:「加把勁,很快就是下坡路了,下面的路就很好走了。」

眾人士氣高漲,一齊發力推車,終於到下坡的這段路了。

一行人沒把握好力氣,道路漆黑,即使掉了燈籠,那點光芒不足以照明一條路。

使那馬車加快往下走,車軲轆被石頭絆了一下,張樂的那塊布匹被震掉落出來。

管家轉頭看望:「快點,張兄弟,時間着急。」

張樂便去撿起自己的那塊掉落的布料。

管家突然驚慌,原來是看到在樹林邊有一隻兩眼發光的餓狼出來覓食。

管家着急提醒張樂:「別撿了,你後面有狼。」

下雪聲「嗚嗚嗚」,張樂根本聽不太清楚。

「什麼?你說什麼啊?」

管家指了指他後面,張樂回過頭嚇倒在地,餓狼被這倒地一聲反應過來看向張樂一行人。

管家用手示意:「別要了,趕緊走,一匹布而已。」

餓狼從遠處跑了過來,管家看見那張樂還要執意去撿布匹,便棄他而去,加快速度趕下山去。

張樂撿起布匹趕緊回過頭來想要跟管家一行人走,誰知管家一行人已經走遠了。

餓狼撲了過來,張樂驚慌逃跑,逃跑的路上再加上天黑看不清路,一不小心便滾下山去,頭撞到石頭昏了過去。

本以為餓狼就這樣離去,誰知那餓狼實在飢餓,再加上懸崖也不是很高,也不陡峭,便下去把昏迷張樂吃了。

張樂被咬上一口直接痛醒,隨之掙扎,鵝狼又多了幾隻過來啃食,最終沒能躲過這一劫難,被啃的只剩下骨頭,內臟脂肪那些一一不留。

張樂醒過來時:「這是在哪?我不是被餓狼吃了嗎?」

回過頭來發現自己的骸骨,驚慌失色,伸手想觸摸卻怎麼也觸摸不到。

「原來我現在只剩下靈魂了,我已經死了嗎……」無奈笑了一笑,便下地府轉生輪迴去了。

下地府時因骸骨沒得安葬,所以判官不給輪迴,無奈之下靈魂到處飄蕩。

有時回家看看,有時也會去看看自己的骸骨,隨着時間的流逝卻沒人安葬,四處漂泊。

一天一牧戶靈魂上下懸崖,被地上的骷髏堆嚇著了,膽戰心驚時想起身離去,忽然看到一塊被風吹日晒過的布匹。

牧戶:「咦,這塊布正好拿來做窗帘,可以遮風擋雨。」

張樂:「喂大哥,布給你,你把我埋了啊。」

在牧戶面前飄來飄去,奈何是白天,人根本就看不到魂魄。

就這樣,那牧戶帶着那塊布匹離去了。

張樂十分哽咽,當初要是不撿這塊布就好了,搞得現在都投不了胎。

就這樣,隨着時間越來越久,五年後。

張樂非常惱火,心生怨恨,靈魂越來越邪惡,直到有一天白天。

張樂怒怨:「今晚就把那些路過的人一一殺死,一個活口都不留。」

快到傍晚時一男子路過,臉部蒼白無力,看樣子是病許久了。

男子背着草藥正要回家便看到這具骸骨。

男子:「看來這人死的很慘,骨頭的樣子估計已有許久了。」

說完就把骸骨一一撿起來,放在背上裝草藥的背簍背回去。

回去途中便把骸骨安葬在一塊地方,一男子手裏沒有什麼工具挖掘,只有一把割草藥的小鐮刀,用鐮刀來挖地,雖然很累但是還是不停的挖。

咳嗽幾聲把血給咳出來了,就簡單的用手擦了擦嘴唇的血跡再次挖掘墓地。

張樂十分感動,邊哭着邊想伸手出去幫忙,可現在的張樂沒有實體,有心無力啊。

夜晚男子回去,張樂的靈魂便跟着。

原來這男子家住深山,與弟弟作伴一直住在這裏。

出門採藥只是為了治療身上的疾病,張樂日夜守在窗前看着那男子,白天直接看,晚上便躲起來偷看,一直守護著。

某天晚上,一神秘人現身張樂面前,全身穿着黑乎乎的,帶着面罩。

看着張樂的靈魂怨念非常強大,便和張樂做起交易,他可以提供一具屍體讓張樂能新生,要求就是每年要給他很多銀兩,問張樂能否做到。

張樂回過頭來看着屋內差不多奄奄一息的男子,因為常年病情,再加上家裏的伙食一般,二人兄弟相依為命。

便允了下來,張樂直接把自己的靈魂典當給神秘人了。

張樂附身後,從那以後就看着對布行有些了解,逐漸家業越做越大。

隔三差五都會偷偷留點東西給埋葬他的男子,聽到屋內兩人交流,原來葬他的男子叫卑彌歡。

原以為卑彌歡得到許多珍貴藥材,身體就會恢復如從前,結果某一天還是撒手離去了。

張樂得知此事,十分痛心,這時又遇到神秘人。

張樂心歡問道有什麼機會能救活卑彌歡。

神秘人:「你全部的家當,當然,還有你現在的身體。我要回收了,因為你一旦邁出這一步交易,你就不能提供以後的銀兩。」

張樂思考許久:「你讓我想想幾天吧……」

神秘人:「好,就三天。三天以後我會再來。」

弟弟卑彌樂把哥哥葬在山後,心情也非常失落。

張樂的第一天看到他弟弟卑彌樂走了之後,便帶些酒來祭奠卑彌歡。

張樂帶來了兩壺酒,自己喝上一口,就拿另外一瓶給卑彌歡倒上一口。

張樂口吐心聲一番,十分難過感慨。

「明天我再來看你,也許明天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兩人喝完酒後張樂便回去了。

第二天再過來看時,發現卑彌歡的墓被挖了。

張樂十分生氣,唾罵挖墓之人。

此時卻聽到卑彌歡的聲音,十分震驚:「活了?我都沒跟那神秘人許下交易……」

張樂十分激動便走進去看了看,眼睛通紅。

兄弟倆轉頭看着剛闖進來的張樂。

張樂便走了,只看一眼就走了。

卑彌樂:「這人誰啊……」

卑彌歡獃獃地看了看,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我也不知道。」

兄弟倆再次相聚甚是歡喜。

到第三天了,神秘人果然如期而至。

「怎麼樣,考慮好了沒?」

張樂疑惑:「考慮?你不是已經……」說話吞吞吐吐

神秘人:「已經什麼?你到底要不要交易。」

張樂心想,可能卑彌歡被救活並不是因為此人,所以決定拒絕這次交易。

拒絕後神秘人什麼也沒多說便化作一道黑煙就消失了。

張樂從這以後吃飯都食之有味,後來就成家立業了。

成家后隔三差五還會偷偷探望卑彌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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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世界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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