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煙花（四千五百）
絢爛綻放的煙花，也許暗示著的，是死亡！
......
「咳！咳！」
摔在地上的李清歌劇烈地咳嗽著，身體就像散了架一樣，喘息時甚至還能感受到喉嚨里傳出的淡淡的血腥味。
「第二次了哦！」
「你終於來了。」
聽到耳邊傳來的熟悉的聲音，李清歌費力地伸出右手，隨即便感到自己的右手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抓住，自己也被提了起來。
少女的幽香在鼻尖打轉，李清歌看著站在身邊香汗淋漓的葉念薇，心裏面有種說不清的情愫在生根發芽。
「謝謝！」
「你可別多想了，」葉念薇甩了甩手，握住尖刀，「我過來可不是為了你。」
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李清歌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展開自己的領域，本就不以實戰能力著稱的他如果不使用自身的能力，在面對別的旅人的時候還是很吃虧的。
「喲！又來了一個，這小妞身材不錯啊，一會注意點別傷到臉。」
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之前追擊李清歌的兩個旅人出現在了兩人身前。
說話的那人胳膊上長出了根根倒立的針刺，在黯淡的月光照耀下，反射著金屬的光澤。
旁邊的另外一個壯漢冷冷地掃視了兩人一眼，「別廢話，趕緊把他們殺了，我們儘可能的多收集時間才是正事。」
「你真是無趣，」胳膊上長著金屬倒刺的男人笑吟吟地看著葉念薇，「那這個小妞就交給我了，我會好好『招待』她的。」
「好！」
另外一人目光死死鎖住李清歌，直接沖了過來。
「兩分鐘，」葉念薇似笑非笑地看著調笑自己的男子，他嘴中的污言穢語成功地激怒了她，眼神中滿是殺意。
看著迎面而來的攻擊，葉念薇直接開啟了自身的能力。
尖刺男子只見葉念薇的瞳孔迅速地染上了一片血紅，隨即瞳孔就如同美麗的紅寶石一般：美麗且危險。
「虛張聲勢！」
男人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冷哼一聲，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帶動著上面的尖刺聲勢浩大的划向葉念薇。
若是被這如同金屬的尖刺擊中，肉體凡胎的葉念薇不死也要重傷。
透過血紅色的瞳孔，葉念薇彷彿看到了一個充滿絲線的世界，紅色的線代表殺意與攻擊、黑色的先代表破綻。
此時男子的身上圍繞滿了紅色的絲線，胳膊上的紅色絲線更是筆直的連向自己的脖頸和頭顱。
「找到了，」葉念薇瞳孔微縮，身形流轉間躲過早就能看到的紅色絲線，雙手握緊匕首划向眼前的男子身上連接著黑線的地方。
「什麼？」
在男子的視角里，他只覺得自己的攻擊剛剛抵達，眼前的女子就瞬間消失不見，就好像是提前預判了自己的攻擊一樣，靈活躲開的同時迅速做出了反擊。
「噗嗤~」
男子痛哼一聲，大腿被葉念薇劃出了兩道血淋淋的傷口，血液噴濺而出，火辣辣的痛感幾乎讓男子站立不穩。
男子迅速後撤，雙臂交叉保護住身體的要害部位，手臂上的尖刺宛如一個交叉盤結的鐵柵欄，就如同刺蝟身上的刺。
可葉念薇哪會給他機會後退。
身體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圍繞著眼前的男子遊走，哪怕男子儘力護住自身，可還是不斷被葉念薇抓住機會，在身體上劃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很快就被弄成了一個血人。
「阿力，快來幫我！」
感受到身體逐漸變得虛弱，死亡的危機讓男子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囂張與自信，雙手抱頭就地一個翻滾躲過攻擊，就要衝向那個高塔般的男子。
「嘭！」
李清歌雙臂交叉擋住身前男子的攻擊，男人拳頭上似乎纏繞著看不見的氣旋，每一擊都能將李清歌的攻擊盪開，並給他造成不小的傷害。
聽到同伴的呼救，鐵塔男有些詫異地扭頭看了同伴一眼，幾天的相處下來，他知道尖刺男的能力很是棘手，哪怕是自己，想要對付他手臂上的尖刺也是十分的麻煩。
此時看到血淋淋的尖刺男，鐵塔男轉身就想要過去幫忙，他知道若是同伴死了，自己能夠活著離開的幾率也不大。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如此棘手。
「別想跑！」李清歌忍著胳膊上的劇痛，欺身跟上，在自己的時域裡面，一般的旅人還真的跑不過自己，若不是自己缺乏實打實的實戰訓練，自己也不會被打的如此狼狽。
「煩人的老鼠！」
男子見掙脫不掉，一拳直奔李清歌的面門，另一拳則是要盪開李清歌手中的軍刀。
哪怕是在領域裡，男子的速度被減慢了一些，可自身不斷廝殺的經驗給與了他更為熟練的對敵技巧，再配合上自身詭異的能力，李清歌依舊被打的有些招架不及。
「快救我啊！」
尖刺男看到同伴再次被另外一個年輕人纏住，目眥欲裂。
突然，就在他即將要接近鐵塔男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慢了，在戰鬥中突然的分神是致命的。
後方追上的葉念薇看到動作變得緩慢的男子，抓住機會手起刀落，刀光閃過，一顆眼睛瞪大的頭顱直直的飛起。
與李清歌的顧慮不同，她就是憑藉著殺伐果斷才從一次次的廝殺中活下來的。
感受到背部潑灑上的滾燙的鮮血，鐵塔男渾身緊繃。
「李清歌，把你那個能力收了吧，在裡面我不自在。」
李清歌一聽，結束了能力的釋放。
鐵塔男感覺身子一松的同時，背後凌厲的殺機也轉瞬即逝。
李清歌見狀，也配合著葉念薇一起圍殺眼前的男子。
......
「呃！」
男子慘叫一聲，看著透頸而過的刀尖，嘴裡吐出大量的鮮血。
看到眼前的景象，李清歌似乎又想到了那個被自己擊殺的旅人，面色有些蒼白的後退一步。
「喂！不是吧？」葉念薇抽出尖刀，有些玩味地看著李清歌，「你到現在還不能適應嗎？怪不得你在自己的能力範圍裡面還是被壓著打。」
「我......」李清歌試圖驅散心中的不適，有些底氣不足道，「不過還是謝謝了。」
「謝什麼？」葉念薇瀟洒地甩了一個刀花，將尖刀收了起來，「我是沖著時間來的，這兩個人的時間，我可是一點都不會給你的。」
葉念薇知道，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孩不想欠別人人情，但又不好直說，只不過是換了一種兩人都能接受的說法罷了。
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沒到那種可以為對方獻出生命的地步。
「對了，李清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葉念薇歪頭看著李清歌問道，「你不是特別行動部門的嗎，你的能力又是可以減緩領域範圍內除自己以外的事物的時間流速，那你為什麼不搞一把槍，移動緩慢距離又進的靶子，一槍不就解決了嗎？」
「啊，」李清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回道，「這個我之前問過隊長，倒是知道一些。」
「隊長說特別行動部門是獨立於糾察隊之外的新成立的部門，裡面的所有人都是旅人，大家許多人不過是沖著所謂的工資『時間』給特別行動部門打工而已，很難做到絕對的忠心，其實說的清楚一點，就是糾察隊對特別行動部門不放心。」
「能力詭異的旅人要是再配上槍，糾察隊那邊怕控制不住。」
「這樣啊，」葉念薇喃喃自語，「找個時間給你弄一把去。」
「你說什麼？」
李清歌似乎不小心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沒有沒有，」葉念薇擺了擺手道，「還有你的能力能不能控制一下啊，真就是無差別降速唄！」
「那個，我對於能力的控制還不是十分熟練，以後多練練。」
......
「小英和小蘭快走，別管俺了，」倒在地上的魏建業被江蘭和柳英死死護在身後，「你們這幫該死的雜碎，沖我來！」
他想要掙扎著起來，可此時自己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三人被後面的四個旅人追上后，又經歷了一場戰鬥，此時的魏建業除了臉是白的，剩下的地方都是紅的。
有自己的血，還有別人的。
「再堅持一下，」小英咬牙逼退前面兩個人，轉身就要去支援不遠處岌岌可危的江蘭，「隊長他們就快要來了。」
江蘭深吸了一口氣，身子一矮躲過眼前之人的攻擊，隨即握住手中的武器上撩，試圖格擋。
「鏘！」
由於力量不夠，手中的武器直接被磕飛，而江蘭哪怕是反應迅速躲開了致命的攻擊，可肩膀上還是被鐵棍狠狠擊中，幾乎是瞬間，整個手臂便無法提起。
局面已經陷入了十分危機的地步，似乎下一秒，三人就將被圍殺。
魏建業跌坐在地上無能的怒吼著，目眥欲裂。
江蘭有些無助地看著另外一個旅人也圍了上來，小英也已經自顧不暇了，被另外兩人牢牢牽制住。
「完了！」
一向沉穩冷漠的江蘭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時，才發現自己原來並沒有自己裝作的那麼堅強。
「喂！你們這麼對待兩個美麗的小姐，可不怎麼紳士啊！」
就在江蘭即將接受命運時，一聲並不和諧的聲音從四個旅人組織成員的身後傳了出來，三分譏笑、七分懶散。
幾人只覺得身上汗毛都快立起來了，竟然沒有人發現身後這人是什麼時候到的，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四人轉身看向背後。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聲音的主人一手單握住手中的武士刀前點，「四個，哦不，是四頭豬。」
「找死！」
幾人相互之間看了看，怒吼一聲同時沖了上去。
「啊，這下子小林燁要欠我一個大人情了，」男子自言自語道。
男子目光下垂，身體微側，改單手握刀為雙手，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抬起頭時，眼神已經變得冷漠凌厲。
「嗖！」
腳掌發力，男子瞬間就沖了出去，極快的速度甚至帶出了殘影。
「居合！」
四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幾人只覺得一陣風在身邊吹過，眼前的男子已經不見了蹤跡。
「鏘！」
「噗！」
隨著一道收刀的聲音響起，只有三個人回過了頭。
其中一人竟是被一刀從上到下斜著劈成了兩半，鮮血與臟器一同噴涌而出。
太快了！
發生了什麼？
幾人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同伴就死了一個，而那個剛剛嘲笑幾人的男子竟是在認真的擦拭著刀上面的鮮血，其餘三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麼？
擦拭完了鮮血，男子繼續擺好剛才的姿勢，朝著三人招了招手，「來，繼續！」
「要不要上？」
幾個人之間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深深的恐懼，眾人都不想放棄到手的獵物，小英三人都是剛領取過的工資，在眾人的感應中，都屬於名副其實的肥羊。
可沒人想用自己的生命去試探。
「喂！」
其中一人有些畏懼地問道，「我們與你沒有利益衝突，都是旅人，大不了那三個你先挑，我們只要剩下的兩個怎麼樣？」
「嗯......」男子略作思索狀，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幾人感覺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不怎麼樣，」男子有些無奈地看著三人，「我要是答應你們的話，小林燁該找我算賬了，與其惹他生氣，我更希望讓他欠我一個人情。」
「你！」
幾人感覺到有被戲耍。
「能力的釋放都是有間歇的，他那種詭異的能力不可能一直能夠釋放，我們一起上，弄死他！」
「哦？是嗎？」
握著武士刀的男子笑吟吟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再次擺出了跟之前相同的姿勢，「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上！」
幾人雖然畏懼，但知道不能拖下去，越拖，男子能力恢復的可能就越大。
看著眼前再次衝上來的幾人，男子目光一冷。
「居合！」
幾人身子一頓，前沖的身子一滯，站在原地護住自身的要害部位。
可男子依舊站在眾人眼前，只是迅速地揮刀將其中一人的手臂斬下。
「媽的，被騙了。」
在其中一人的慘叫聲中，另外兩個人迅速欺身沖了上去。
沒人理睬捂著胳膊的人，少一個人，每個人分得的時間就多上幾分。
「哎呀，露餡了。」
男子見好就收，直接一個後撤，轉身就跑，同時大聲喊道，「小林燁，你要是再不來，就只能給你這幾個小孩收拾了！」
似乎是為了響應男子的呼喊，空氣在一瞬間就冷了下去。
一個身周纏繞著雪白色冰霧的修長身影朝兩人沖了過來。
寒冷的冰霧讓兩人身周的水霧瞬間凝結成冰花，一同被凍結的，還有兩人身體表層的水分。
兩人想跑，還沒轉頭，一陣雪白的冰霧便撲鼻而來。
「冷！」
這是兩人生前的最後一絲意識。
「噗！」
與此同時，武士刀男子也握刀結束了最後一名斷了胳膊的旅人的痛苦。
林燁走到小英幾人身邊，看著徐婷婷給幾人治療，說道，「抱歉，來晚了！」
「不晚！不晚！」
男子嬉皮笑臉地走到林燁跟前，一點都沒有之前冷冽的氣勢，「小林燁這次你可得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他們幾個......」
「謝謝，」林燁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楚鈞。」
「小事......」
「轟！」
一聲劇烈的轟鳴在東北方響起，大地彷彿都在顫抖。
幾人一同看向那裡，只見空中升起了一道火柱，熾熱的火焰在漆黑的夜空中緩緩展開，宛如一朵燃放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