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算太麻煩，就是不容易常常回來看你」楊波知道這一家人都是精明的很，也就不再鬼扯而是老實的回答道

「你是他的朋友吧？以前怎麼每聽他說起過你？」

楊波苦笑著搖頭，這一天時間他就光顧這回答這兩個問題了，其他什麼都沒做。

「過兩天來家裡吃個便飯……」老頭見楊波不願回答，邊轉開了話題

「我還有點雜事」楊波立刻拒絕，開玩笑，張建設那張苦瓜臉很好看嗎？

「你是不是張增的朋友？」老頭突然又老話重提

「還好，不算太熟」楊波覺得自己應該和張增那個魂蛋保持一點點距離為妙

「那就這麼說定了」老頭很有氣勢的把手一揮

「唔？老爺子，我真的有事」楊波再次拒絕，開玩笑呢？要不是看在張增的面上，誰特么神經病一樣到這裡找罪受啊？現在事兒辦完，留不留純粹是私人的問題了，楊波堅決不幹，紅色家庭怎麼樣？咱不伺候行不行？

「不行」老頭再次拒絕了楊波的拒絕，見到楊波苦惱的樣子，老頭嘆了口氣開始用另一種語氣說道：「我老頭子還能過幾個生日？現在張增回不來，你就當他參加吧？」

楊波這人就是這樣，你要是拿槍架著他他絕對不買賬，可是老頭子口氣稍微流露出一點點的哀求語氣，他立刻就舉旗投降了。

「好，那我後天準時過來……不過話說清楚，我可是空手來的啊？」

見到楊波答應，老頭很是高興：「空手才是最高禮節，能來就好！年輕人吃點水果吧？要不咱倆聊聊天好了，現在的人都忙得很，找個和老頭子聊天的人都找不到嘍！」

楊波剛想拒絕，聽到最後那句話又坐了下來。他搜腸刮肚想了半天才想起了一個話題「老爺子，你拜菩薩的嗎？」

老頭揮了揮手：「我年輕的時候迫於形式做了一點違心的事，現在老了報應就來了，唉……」

好不容易才找了個話題的楊波見老頭陷入了有些傷心的回憶中，他只好默默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人老了，總是喜歡回憶過去……」老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到「明明是幾十年前的事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一樣，這人哪，真的是不能做一點虧心事，算了，不說這些老黃曆了，跟我說說你的事吧？年輕人」

楊波素來不喜多言，他性格一向是說的少做的多，不過在這個老頭子面前他似乎完全沒有什麼拘束開始緩緩訴說起來，也許是這次回到現實世界后老鼠的事情讓他一直心存內疚吧？也許是憋得太久需要一個宣洩的借口。

當聽到楊波初中畢業后開始和社會上的一些人混時，老頭子明顯有些不悅，他哼了一聲：「年輕人真是不懂事，去當什麼混混……要混就混黑社會，一點志氣都沒有！」

老頭的話讓楊波噎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當聽到楊波為了老鼠的事和十二金剛的章老六蟎和時老頭更是不滿的拍了桌子：「狗屁！一派胡言，和平不是求來的，是打出來的」

當聽到拐子哥被人溺死在河裡的時候，老頭再也忍不住了：「看看，這就是你的最大問題了，一個人連形勢都看不清楚，光憑著一股血氣能有什麼用？」

當聽到楊波一怒之下手刃吳德標時，老頭倒是沒有罵他，而是拍拍楊波的肩膀：「不錯，一個人如果看不清楚形勢，還連血氣之勇都沒有，那能叫人嗎？」

楊波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老頭是用什麼心態來看的，總之與其他人看待這件事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不過聽到楊波得罪了某位局長后，老頭倒是很謹慎的沒有開口點評，最後說道老鼠的事情，老頭難得嘆了口氣：「你自己看看，你連保護身邊人的能力都沒有，卻偏偏有一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脾氣，不出事才怪……三國關公脾氣比你還傲，本事比你還大，最後還不是給人割了腦袋去！年輕人啊，軻匹夫之勇,其事無足言，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

楊波把心裡壓抑已久的話全說了出來，整個人頓時輕鬆了許多。雖然老頭的點評很明顯不是贊成他的做法，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呢？如果能做到的話，那他還是楊波嗎？

「你說要送他去國外治病？有沒有希望？」老頭問老鼠的事

楊波搖搖頭「幾率很小，無非就是撞個運氣……」

見到楊波沉默的樣子老頭安慰道：「放寬心好了，事情也未必會這麼糟，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嗎？老頭子雖然不中用了，說的話還是有點用的」

楊波剛想習慣性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有是有，不過是s市的麻煩……」

「怕什麼？管它哪個市，不都是在華夏國？」老頭不樂意了。於是楊波便把辦理出國護照的事情說了說。

「小事……」老頭笑眯眯的「我還以為多大事呢」

楊波心裡暗自嘀咕，你當然是小事，放在我頭上就是大事了，角度不同看待問題的方式也不同嘛。

老頭在桌子上按了按通話器，過了一會兒一個護士模樣的人匆匆跑了進來。

「人老了，不中用了」老頭接過藥片和水，一揚脖喝完說道：「去叫建設進來！」

那個護士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楊波，輕聲對老頭說道：「老爺子，很晚了，您該休息了」

「晚點睡不會死的」老頭不幹了，囔囔起來。護士無奈離開了。

「她們就是把我當菩薩供著，她們不知道的是，我這個老菩薩也是要吃飯拉屎的」老頭很得意的朝楊波笑了笑

「還是明天再說吧？真的很晚了」楊波起身告辭，他可不願見張建設。

「是他乾的吧？」老頭突然問道

「什麼？」楊波有些莫名其妙

「他把你送到拘留室去了，是不是？」老頭說了一句讓楊波震驚無比的話。

「都是一些誤會，過去的事了」楊波也不好背後說人壞話。

「我這個兒子啊……」老頭無奈的搖搖頭：「敬小慎微，誇大其辭！在他眼裡就沒一個好人，十年前我就說過，他這種懷疑一切，否定一切的態度是無法進步的，看看，現在十年了，在全家族全力扶持下還是在老地方原地踏步……」

不知道老頭是有意無意，剛好張建設匆匆的走進來聽到了最後這句話。

「爸，找我？」張建設一進來就看到楊波大模大樣的坐在老頭下方，他眉頭皺了皺卻沒說話轉身望著老頭。

「真是好涵養！」楊波心裡嘀咕了一句。

「建設，他是張增的朋友你知道嗎？」老頭指著楊波說道

「知道！」

「知道你還把他送到拘留所？」老頭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斥到：「張家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這樣下去還有人敢上門不？你說」

張建設瞪了一眼尷尬的楊波：「這個人不太老實……」

「不老實？」老頭更是火氣大：「多老實的一個孩子，到你嘴裡就不老實了？他哪裡不老實了？你成天戴著有色眼鏡門縫裡看人是不是？」

張建設也生氣了：「他就是個小混混，案底累累，咯！都在這裡了……」

「放你媽的狗屁！」老頭突然爆發了，他一把抓住那些資料朝張建設臉上扔去：「你以為自己出身多高貴？啊，你祖爺爺當年還是綠林大盜呢，草莽中就沒有幾個真豪傑？」

聽到屋裡的動靜，幾個人走了進來，有些開始數落張建設，有些開始軟語勸慰老頭，把楊波涼在一邊好不凄慘。

「爸，我錯了……」張建設不敢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