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第84章 第84章

蘇淑賢還沉寂在表哥為她殺人犯戒的悲痛中,根本沒有聽到姜令窈的聲音。

姜令窈也並非對她說話,她問的是段南軻。

段南軻此刻已起身,在她身邊的椅子上落座,垂眸看着剛剛書寫好的證詞。

他一頁頁翻著,最終目光落到了蘇淑賢的話上。

蘇淑賢說,薛定山從老家回來,就變了個人,脾氣喜好似乎還相同,但人卻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了。

作為枕邊人,作為他孩子的母親,她是除了父母以外最了解薛定山的人。

蘇淑賢的意思是,薛定山一切看似正常,實則卻迥然不同,因為薛定山對她百般羞辱,所以她多住寺院和佛堂,同薛定山少了來往。

段南軻道:「若薛定山是故意的呢?」

姜令窈眼睛一亮:「薛定山故意讓妻子遠離自己,不靠近自己,這樣無論他做什麼,都沒有另一個人盯着看着,不會露出破綻。」

「多年過去,即便他跟蘇淑賢已經成了陌路,因此他不用再做什麼,蘇淑賢也不會靠近他,他擁有了他想要的清凈。」

段南軻淡淡點頭:「是以,看來他必有其他隱瞞。」

姜令窈道:「還要再去書房一探究竟。」

之前在書房,因為兇案未破,他們不能隨意亂動房中的東西,現在案子既已經告破,倒是可以仔細排查一番。

段南軻嗯了一聲,轉頭看向蘇淑賢。

蘇淑賢整個人沉浸在莫大的哀傷中,只哀哀切切地痛哭着,似乎要把這幾十年的悲傷都宣洩出來。

姜令窈嘆了口氣,道:「蘇夫人,你還有薛公子和欣月,還有伯府這麼多人。」

蘇淑賢頓了頓,默默用帕子擦了擦臉,到底沒有繼續哭下去。

但她面上皆是紅痕,眼睛佈滿血絲,滿臉都是頹喪。

「謝你勸慰,」蘇淑賢低聲道,「大人,伯府中人除了我的陪嫁,皆只聽薛定山一人,薛定山不在,也都是管家聞禮操持,說實話,我跟耀祖和欣月皆不能在家中做主。」

「無論薛定山做了什麼,皆與我們母子三人無關,也與其他下人無關。」

蘇淑賢雖很悲傷,卻也很清醒。

她把話說得非常清楚:「我們母子三人當真什麼都不知,如他真的做過什麼作姦犯科之事,那便只有聞禮或歸隱寺得知。」

姜令窈有些驚訝:「夫人如何知道薛定山有異?」

蘇淑賢嘆了口氣:「我猜的,年輕時我試探過,但他跟聞禮太過機敏,每次都藏得很好,這麼多年我都沒發覺他到底私下都在所什麼事,時間久了,我就不那麼在乎了。」

「只要不牽連全家,便隨他去了。」

蘇淑賢心如死灰,年輕時也曾覺察薛定山有異,但她無論如何努力都沒能知道他背後到底是什麼,又私下做些什麼,為了她跟兒子的平安,她便沒有繼續追查。

如今人都死了,蘇淑賢自沒有什麼隱瞞。

蘇淑賢看向姜令窈和段南軻,看着這一對面容不同,卻氣質極其相似的年輕夫妻,好似再看自家的兒子兒媳。

「段大人,姜大人,我之前說過,只求保住性命便好,還請兩位大人幫忙斡旋。」

她明明是長輩,此刻卻用了敬語。

段南軻垂眸片刻,才道:「夫人,伯府以後如何,要看查出的證據,不過夫人也請放心,陛下仁慈,不會遷怒無辜。」

蘇淑賢便未在懇求。

段南軻安排楚朽年再給幾人做一次供詞,便跟姜令窈重新回到主院的書房門前。

兩個人是獨自前來,除了主院門口看守的緹騎,整個竹園裏便再無旁人。

還未進書房,姜令窈便頓住了腳步。

「我知道這書房何處奇怪了。」

「你看,單看書房門與茶室門,以及茶室的大小,書房理應有這麼大。」姜令窈行至一處牆面,在上面劃了一下。

段南軻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位置……你是說書櫃之後還有空地?」

姜令窈點頭,語氣里多少有些興奮。

「對,那個書櫃安排的很不合理,明明書房並不寬敞,還非要弄一面牆的書櫃,把書房襯托的越發狹小,也正因此,進入那間書房的人會下意識覺得是因為書櫃佔地,所以書房變小,不會以為後面被隔出來領一個空房,導致書房被一分為二。」

段南軻緩緩吐出口氣:「姜大人,實在是聰慧至極。」

姜令窈淺淺一笑,兩個人便快步繞進書房,一左一右站在了書櫃之前。

他們仔細在書柜上上下搜尋,爭取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可這空房要如何進入?」

段南軻讓姜令窈往後退開幾步,他自己上前,打開其中一個書櫃櫃門,雙手放在橫隔板上,雙手一發力,作勢要把書櫃整個拽出來。

段南軻常年習武,雖看起來並不粗壯,卻精幹有力,他發力時下盤穩穩紮在地上,若是舉物,甚至能舉起裝了水的水缸。

但此刻,書櫃卻紋絲未動。

段南軻試了兩次便果斷放棄:「書櫃被釘死在牆上。」

他把四個書櫃全部試過,確認全部都被釘在牆上,都無法撼動分毫。

折騰了這一會兒,段南軻額頭都出了汗,眉頭也漸漸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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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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