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雪夜嘯聲起

蠻荒區，由於少有人活動行走，因此植被都十分繁雜，好在現在是冬季，又下著漫天大雪，倒也沒那麼難以行走。而且每個城鎮之間都有一條主道，雖然不算平坦，但也沒那麼多雜草。

大雪持續到未時，終於停了下來，至此大雪整整下了四天，雪的深度早已淹沒了膝蓋。天空中灰濛濛一片，還有白霧瀰漫，也不知大雪何時又會降下。

一座遼闊的山脈邊緣，陽靈飛三人在一處宅院休息，沒點篝火，沒有熱食，陽靈飛只是找了個乾爽的地方休整。這座宅院是斷埑山脈外的一個臨時休整點，時常會被荒獸破壞，又時常有人修整，這是朝陽城往斷埑山脈方向的必經之地。

風雪豹不可謂不快，短短一個上午，就已經趕了近兩百里的路程，這還是下著大雪，雪停之後速度只會更快。

陳淑琪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些乾糧和一些新鮮的畜肉，乾糧自己食用，畜肉餵給風雪豹。

乾坤袋，一種普通的儲物法器，內有一個立方的空間，空間雖然不大，好在攜帶方便。乾坤袋的煉製對煉器師要求不高，材料能夠手工製作，煉製幾乎不存在失敗，唯一有點難度的是空間符文。空間符文是三階符文，最少也要天階符陣師才能夠刻畫出來。好在煉器師和符陣師相輔相成合作密切，因此乾坤袋在天靈大陸上也不算稀有物。

陽靈飛巡查了一下四周，剛走進宅院便見陳淑琪朝自己走了過來。

陳淑琪拿著一包糕點迎向陽靈飛，打開之後遞到陽靈飛面前，微笑著說道：「我親手做的南瓜糕點，嘗嘗？」

陽靈飛伸手取過一塊扔進嘴裡，香甜酥脆，十分美味。點頭道：「味道不錯，就是有點甜，我不怎麼喜歡吃甜食。」

「什麼嘛！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陳淑琪輕笑，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陽靈飛率先開口了。

「前面就要進入斷埑山脈了，山脈深處荒獸實力強大，以我們的實力無法直接穿過，還是得走安全路線。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趁早出發，爭取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一個避風點過夜。」

陽靈飛再看向陽靈舞，見她正坐在地上，身邊倒出了一大堆東西，正在認真地清點著。於是叮囑道：「靈舞，斷埑山脈縱橫幾千里，雖然有條道路，但也十分崎嶇難走，裡面更是危機四伏，進去之後要隨時禁戒著四周，記住，一切都要聽我的指示行動。」

「知道了。」陽靈舞回答著，快速的收拾起來。

陳淑琪也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並沒有多話，護客樓的規矩她還是很清楚的。

須臾，三人收拾妥當便再次出發。走出宅院，陽靈舞回頭看向宅院後面，那裡是一片殘檐斷壁的廢墟，雖然已經長滿了植被，此時也被大雪覆蓋了，但仍然能看出模糊的輪廓。以前這裡也是一座城鎮，只因為離斷埑山脈太近，被闖出來的荒獸毀掉了，之後也沒有再重建。

所謂安全路線，其實就是繞著斷埑山脈外圍山腰走，這是無數人摸索出來的相對安全的一條道路，只是路程相比直接穿過斷埑山脈要多上一倍。以陽靈飛歸元境的實力，是沒那個能力橫穿斷埑山脈的，何況還帶著陳淑琪這個普通人。

斷埑山脈以山腰為界，上高聳入雲常年雲霧瀰漫，下樹木茂密遮天蔽日。便使得整個山脈出現了一個斷層，這也就是斷埑山脈名稱的由來。

下了四天的大雪，一眼望去上下一片雪白，只有那密林中黑漆漆的一片。山腰的道路並不平坦，一邊是光滑的石壁，隨時都會有積雪滑落；另一邊是十分傾斜的滑坡，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滑落到山下密林之中；偶爾還會有荒獸攔道，道路狹窄並不寬敞，在這滿是積雪的地方也並不利於戰鬥，只能選擇避讓。

「要是有一艘飛行靈舟就好了。」陽靈飛心中感嘆著，四天的大雪下來，斷埑山脈早已看不清道路，不得不放慢腳步摸索著前行。在到達山腰那條道路之前，必然要穿過一段樹林，而在這林中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竄出一隻或一群荒獸來。

雖說風雪豹踏雪無痕，那也只是它全速疾行的情況下，而且那也只是一種比喻而已。斷埑山脈崎嶇婉轉、坎坷不平，誰知道前面會不會有窟窿，在這看不清實地的情況下，即使是風雪豹踏上去，也很有可能會陷下去的。

陽靈飛在前面開路，陽靈舞跟在後面仔細觀察著周圍，而與她同坐一隻風雪豹的陳淑琪卻愜意很多。她時而欣賞一番周圍的雪景，時而看著前面的陽靈飛，嘴角總會露出一抹笑意，彷彿現在不是在趕路，而是在觀光一般。

所謂望山跑死馬，之前在斷埑山脈外看著就這麼遠，結果一踏入就一直在林中轉悠。一路繞過了幾隻出來獵食的荒獸，直到入夜到了戌時，三人才總算穿過了叢林登上了山腰，而此時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上了山腰之後，陽靈飛帶著兩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出寬敞的山壁前。山壁看上去和其他的山壁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山壁上雕刻著一幅圓形圖案。圖案不是很大，兩尺左右大小，中間雕刻著一個一尺多高的三層樓宇，正是護客樓的圖案。

陽靈舞見此，不免有些好奇的道：「這裡怎麼會有護客樓的圖案？」

「你只看到這個圖案嗎？」陽靈飛輕笑著，取出自己的護客令按進了那護客樓圖案第三層的一個凹槽中。

直到這時，陽靈舞才看到山壁上的護客樓圖案第三層中有一個凹槽，而且完全和護客令一般大小。而後只聽到一陣咔咔機關開啟的聲音響起，隨後便見這面石壁以中心，凹進去了一個近八尺高拱形大門。拱形大門在陷入一尺深度后，緩緩地往上升起，陽靈飛迅速的取下護客令。

當拱形門完全升上去之後，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個方圓兩丈大小的石室，裡面有些木柴和草堆，別的什麼都沒有，倒是十分地清潔乾燥，顯然時而就會有人來這裡暫歇。

見到這般情景，陽靈舞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看看陽靈飛，又指了指這個石室，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反觀陳淑琪倒是像沒事人一樣，因為她之前就見過了一次，那時她也十分的驚訝。

陽靈飛一邊走進石室，一邊隨意的解釋道：「護客樓遍布大陸的各個城市，但我們護客人護送的大多數都是普通人，我們行走在界外，自然需要一些安全的落腳點。為了不讓這些落腳點被荒獸毀壞，或者乾脆成為它們的巢穴，自然需要隱蔽起來。只是一個機關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是，我們上次出使任務時，並沒有這種...」陽靈舞跟在陽靈飛身後，左右看了看石室，並沒有將話說完，意思卻不明而喻。

「依情況而定。」陽靈飛笑笑：「上次是你第一次出使任務，讓你體驗一下，順便檢查一下你的實力。最主要的是，我也不知道那邊有沒有這種地方。」

陽靈舞給了他一個白眼，轉過身看向外面白茫茫的世界，雖然已經天黑，但那層疊的山巒依然隱約可見。

陽靈飛升起了一堆篝火，然後就走到了石室門口禁戒著外面，陽靈舞見此，十分默契的拿出了一些早已準備好的生肉烘烤起來，陳淑琪也連忙照做，順便還分給了一些在一旁的風雪豹。

這個石室完全是從山腰中鑿出來的，說是一個山洞也不為過，除了洞口，並沒有其他的出口，在裡面生了篝火，自然不能再將洞口關上。

陽靈舞坐在篝火前，看著篝火上的烤肉，時不時還會瞥一眼陳淑琪。對這位陳姑娘十分的好奇，她和陽靈飛到底有過什麼經歷，看著她時不時會瞥一眼陽靈飛，眼神還滿是深情，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一般。好歹自己是個女孩子吧，難道女孩子之間不是更容易交談嗎？

作為護客人，本來不應該問委託人的私事，但是這一路來陽靈舞可忍壞了，強烈的好奇心終於讓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陳姑娘，能與我說說你和我哥的事情嗎？」

「啊？」陳淑琪神情一頓，隨後會心笑道：「當然可以啊！」

陽靈舞一聽，立刻正了正身子，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靈舞妹妹，我虛長你兩歲，這麼稱呼你不介意吧！」陳淑琪微笑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年齡？」陽靈舞卻是一驚，她雖然才十五歲，但發育極為良好，身材高挑玲瓏有致，她又特意裝扮了一下面龐，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她只是一個十五歲女孩。

「去年在瀟湘城的街上，正好碰到你哥在給你挑生辰禮物，而後你哥護送我到朝陽城，在路上我隨口問了一下，他便告訴我了。」陳淑琪微笑著回答。

陽靈舞聽她這麼一說，轉頭看了一下陽靈飛，卻見陽靈飛也正在看她。石室就這麼大，她們在這裡談論他，陽靈飛自然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陽靈舞瞪了一眼陽靈飛，然後繼續說道：「淑琪姐，你繼續說。」

陳淑琪輕聲一笑，道：「因為家裡原因，我父親讓我來朝陽城外婆家暫住，但又想私下裡要我過來，可是我一個人哪敢在界外行走，所以找護客樓咯！當時你哥正好要回朝陽城，便接了我的委託，於是我們便一同來朝陽城了。」

陳淑琪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回憶悠長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見陳淑琪停了下來，陽靈舞便急切的問道：「然後呢？你們在路上都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很多事。」陳淑琪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道：「我們出發時乘坐的是普通的馬匹，剛出發那幾天還好，雖然偶爾遇到一些荒獸，但都安然的過去了。直到第五天時，我們遇到了蠻荒牛群，我騎乘的馬匹當時就被牛群撞死了，幸好有你哥在，才沒讓我也淹沒在牛群之中。我們躲過了牛群，可是你哥騎乘的那匹馬也受了傷，沒過幾天就死了。隨後又下了五六天的暴雨，道路塌陷洪流阻路，我們便被困在了山裡。」

陳淑琪說到這裡，起身坐到陽靈舞身邊，壓低聲音在她耳旁說道：「偏偏在這個時候，我那個來了，由於潮濕的環境，我直接病了。」

「啊！」陽靈舞一聽，頓時滿臉的驚訝，她自然知道陳淑琪說的是什麼，於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輕聲道：「那之後了？」

「之後啊...」

兩個女孩像是打開了話題，開心的在篝火旁訴說起來，時不時傳來一陣嬉笑聲。陽靈飛在陽靈舞瞪了他一眼之後，便一直看著洞外，不敢去聽她倆的談話，但是石室就這麼大，雖然她們聲音壓得很低，還是會時不時的傳出幾句到他的耳中，這讓他感到很不自在，就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

過了好一會之後，石室中便飄出了一陣烤肉的香味，陽靈飛回過頭，便看見陽靈舞端著一份烤肉朝自己走來，臉上還帶著一抹玩味的笑容，陽靈飛頓時有些不敢直視自己這個妹妹。

「哥，你怎麼啦？」陽靈舞將烤肉遞給陽靈飛，嘻嘻一笑，道：「你這是害羞啦？」

陽靈飛額頭冒出一抹黑線，敲了她一下腦袋，道：「瞎想什麼呢？」

陽靈舞卻身形往前一探，對著他耳根輕聲說道：「我覺得你給我找個嫂子也不錯哦！」

說完之後，陽靈舞嬉笑一聲，便飛快的轉身跑開了，留下陽靈飛一人愣在當場。

陽靈飛看了一眼陽靈舞，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會將陽靈舞的話當真。他比陽靈舞大四歲，當年被父親送到老頭子那時，陽靈舞還不能記事。相依為命十多年，等到老頭子放他們出來時，他第一時間便回到了出生的小鎮，卻見那裡早已成了一片廢墟，父親也不知了蹤跡。

護客樓消息靈通，接觸的人源廣泛，這也是他加入護客樓的主要原因，他一直在打探父母的蹤跡。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老頭子的囑咐。雖然他不知道老頭子為什麼這麼囑咐他，但當他看到那個已然變成廢墟的小鎮時，他便毅然加入了護客樓。加入護客樓三年來，他一直都在打探父母的消息。他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也跑過好幾個城市，可惜卻沒有一點頭緒。

「呵！」陽靈飛苦笑著搖了搖頭，見陽靈舞又在和陳淑琪說笑，便轉過身看向洞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寒風呼嘯，雪花紛飛。

片刻之後，陽靈舞吃了食物便再次走到陽靈飛身前，她盯著陽靈飛，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陽靈飛怎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輕輕敲了她一下腦袋，不悅的說道：「瞎想什麼呢，布你的陣去！」

陽靈舞嘻嘻一笑，朝著陽靈飛做了個鬼臉，然後便走到洞口布置陣法去了。她要布置一個隱秘陣，將洞口隱藏起來，讓人從外面看不到這個洞口。這種風雪天氣，在外面沒有篝火是很難過夜的，作為靈修者問題不大，但作為普通人的陳淑琪那就很難熬過了。石洞內生了篝火，洞口自然不能關閉，不然在這完全封閉的空間內，就要窒息而死了。

隱秘陣並不難布置，只需要將事先刻好符文的清靈玉按照一定規律擺放好，再布置陣眼用靈力催動即可。兄妹兩相處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不用陽靈飛多說，陽靈舞自然知道怎麼做。

陽靈舞到洞口布置陣法，陽靈飛在旁邊看了一會，便反身走進石洞走向篝火旁。陳淑琪看著陽靈飛走來，嘴角閃過一抹笑意，張了張口，卻並沒有說話。

「其實你不用和我妹妹說那些事的，容易讓她誤會。」陽靈飛在篝火旁坐下，擺弄著篝火中的木材，很隨意的說道。

「你就這麼介意嗎？」陳淑琪聞言，小聲的問道。

「介意什麼？」陽靈飛沒反應過來。

「我一個女孩子都不介意了。」陳淑琪再次小聲說道。

陽靈飛這回反應過來了，他抬頭看了一眼陳淑琪，只見她臉色有些嬌紅，不知是因為篝火的反射還是因為自己剛才說的話。

「不是，只是...」陽靈飛苦笑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陳淑琪見狀，輕笑道：「我知道的，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靈修者隨著修為的提高，壽命會越來越長，而我們普通人的壽命匆匆數十載，對你們來說轉瞬即逝，我確實不應該...如果我也是靈修者，那是不是...」

陳淑琪說著說著低下了頭，語氣有些酸澀，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致使陽靈飛都沒聽清她最後說的是什麼。

陽靈飛輕笑一聲，看著她說道：「這個大陸崇尚強者，嚮往成為靈修者，以為成為靈修者、成為了強者就可以為所欲為。但是你發現沒有，不管在哪裡，你看到的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下田耕種的農民，擺攤開店的商販，搬磚運瓦的工人，就連那些維持治安的普通士兵，不都是一些普通人嗎？而那些靈修者還不都是要生活在這些普通人之中。他們的日常生活，還不是需要各種花費。他們或許實力強大，不也要守護著普通人的安寧。或許在別的地域不太一樣，但在這白域，哪個靈修者敢在城內對普通人動手？雖然靈修者比普通人家富庶，但還不是在為生活奔波，甚至那些經商世家哪個不比普通的靈修者有錢？再者，在這白域，普通人和靈修者結合的事不也是比比皆是嗎？」

說到這裡，陽靈飛輕笑一聲，然後才繼續說道：「說這麼多，其實也只是想告訴你，雖說靈修者和普通人有所不同，但也沒多大不同，所以你根本不用想那些的。」

陳淑琪聽陽靈飛這麼一說，抬起頭來有些羞澀的輕聲問道：「所以你並不嫌棄我？那為什麼...」

陽靈飛轉頭看了看洞口，陽靈舞已經布置好了陣法，正微笑著朝他們這邊走來。

「我還有太多的事要做，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陽靈飛輕聲道。

「我可以等。」陳淑琪神情堅定的道。

陽靈飛回頭看著陳淑琪，道：「就如你所說，靈修者會隨著修為的提升，壽命越來越長，當到達涅槃境時，甚至可以保持那一刻的容貌不老。而作為普通人的你，又能等多久了？」

「我...」陳淑琪一時語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如陽靈飛所說的，她能等多久？

陽靈舞走到篝火旁坐下，見兩人都沒有說話，便開口笑道：「哥，陣法布置好了。」

「嗯。」陽靈飛點點頭，起身道：「我守夜，你們早點休息，明天趁早趕路。」

說完之後，陽靈飛便走到洞口旁的一塊石墩上盤膝坐下，隱秘陣法只是一個影響視覺的陣法，讓別人看起這裡沒有什麼東西，或者是有別的東西，並不代表這個洞口就會消失，在界外陽靈飛從來不會大意。

陽靈舞看著陳淑琪失落的表情，有些不解的問道：「淑琪姐，你沒事吧？我哥跟你說了些什麼啊？」

「沒...沒事，沒什麼。」陳淑琪吱聲回應，卻並沒有多說，起身弄了一些乾草過來，然後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塊麻布墊上，便準備休息了。

陽靈舞見狀，也不好再多問，看到陳淑琪如此講究，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她走到草堆旁，隨便擺弄了一下，然後便直接躺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陽靈飛看了一眼躺下的兩人，心中無比的惆悵。那一次被困在山中，又遇到陳淑琪得病，孤男寡女的總會發生點曖昧事情，好在陽靈飛十分的剋制，並沒有逾越。而後，過了十幾天之後總算遇到了一批趕往朝陽城的商隊，便和他們一起回到了朝陽城。那是他耗時最長的一個任務，而那一次的經歷，更給兩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嗷哦——」就在陽靈飛思緒之時，突然一聲狼嚎劃破天際，傳入了陽靈飛的耳中。他頓時一驚，起身戒備起來。

「哥，什麼情況？」同時，陽靈舞也一瞬間坐起，飛快的走到了陽靈飛身旁。

「雪夜狼嚎，不是好事。你待在這裡，我出去看看。」陽靈飛說完，起身走出了石洞。

石洞大雪還在繼續，黑蒙蒙的天空根本看不清什麼，陽靈飛環視一周什麼都沒有看到。

「嗷哦——」狼嚎再起。

「嗷哦——」又是一聲傳來。

陽靈飛尋聲望去，仍然什麼都看不到。

「嗷哦——」

「嗷哦——」

一聲接一聲不停地回蕩在了陽靈飛耳邊，他心下有些急促，卻又不敢前去查看。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陽靈飛險些沒有站住，心中打呼不妙。緊接著又是一陣呼啦啦的聲響傳入他的耳中，他猛然回頭，只見山腰之上的積雪如同洪流一般朝著山下傾瀉而來。

「草！」陽靈飛怒罵一聲，飛身便朝石洞跑去，一瞬間便奔入到了石洞中，然後飛快的在石壁上的一個凸石按了一下。石門緩緩降下，砰砰嘩嘩聲不絕於耳。

陳淑琪其實也一直都沒有入睡，在第一次狼嚎時，她就已經起來了。此時聽到如此大的動靜，一瞬間都有些花容失色了。

陽靈舞也是一臉驚容，她也沒遇到過這般狀況，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陽靈飛在按下石門之後，來不及多想，便拉著兩人直接跑到了石室的最裡面。此時想跑出去顯然是不可能的，只希望這個石室夠結實，能夠擋得住這場雪崩之勢。

「砰！」一聲巨響傳來，雪崩滑過石室前面的空地，瞬間阻礙了石門的關閉，一大股積雪衝進了石室內，瞬間淹沒了篝火，石室陷入了一片漆黑。

陽靈飛半蹲著身背對著洞口，將陽靈舞和陳淑琪護在他的身前，嘩啦啦的聲響仍然清晰的傳到他的耳中，雪崩還在持續。

過了好一會，一切總算歸於了平靜，感受身前兩人有些急促的呼吸，陽靈飛輕聲問道：「你們沒事吧？」

「嗯！」

「沒事！」

兩人立刻回應。

陽靈飛鬆了口氣，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月光石，石室瞬間亮暢了許多。陽靈飛環視了一周，發現石室被淹沒了大半，好在石室夠結實，並沒有坍塌，石門降下一打半便被卡住了，洞口已經被實實在在的積雪堵住了。

月光石在天靈大陸上是一種很普遍的石頭，白天積光，晚上可以照明用，光線不大，如同月光一般。

「哥，這雪崩是那狼引起的嗎？」陽靈舞問道。

「不知。」陽靈飛簡單的回了兩個字。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狼嚎聲是從遠處傳來的，雪崩卻發生在石室這邊，誰知道是什麼原因。

「我們現在怎麼辦？」陽靈舞再問。

「石室被淹沒了一半，這邊還算乾燥，你們休息會，等天亮再說。」陽靈飛輕聲道。

現在也只能等天亮了，這時候破開積雪出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而且還沒地方過夜。

陳淑琪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著，聽到陽靈飛這麼說，便開始找地方休息。之前雪崩襲來，她沒來得及收那塊麻布，此時已然被積雪淹沒了。好在角落裡還有一些乾草，便走過去坐在了上面。

洞口已經被堵住，顯然是沒辦法生火了，石室內大半被積雪淹沒，到處是一片冰冷的氣息。陳淑琪坐在乾草上，拿出一件絨衣披在身上，但沒一會便抱著自己的雙膝打起了哆嗦。

陽靈飛輕嘆一聲，向陽靈舞使了使眼色，陽靈舞會意，走過去挨著陳淑琪坐下。

「淑琪姐，來，抱抱就不冷了。」陽靈舞嬉笑著，伸手便搭在了陳淑琪的肩膀上，將她與自己緊緊地的挨在了一起。

陳淑琪看了一眼陽靈舞，並沒有反對，她知道靈修者的身體要比普通人強很多的。不多一會，陳淑琪便感覺身體暖和了起來。

「謝謝。」陳淑琪輕聲說了一句。

「哈哈，保護委託人是我們的責任。」陽靈舞哈哈一笑，然後在她耳邊輕聲道：「其實我哥的體溫更暖和。要不你再跟我說說你跟我哥的事，剛才你只說了一半唉!」

陳淑琪一聽，臉立刻紅了起來，在陽靈飛明確拒絕自己之後，她可不敢再提那些事了。雖然他們是清白，但是那些小曖昧又怎麼好意思說給他人聽。

陽靈飛也找了一處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此時洞口已經被積雪封閉，自然不用再擔心會有什麼闖進來，正好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