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菲尼斯學院（一）

「《中級玄秘術》？沒想到今年我們還要學這門課程...我還以為我們上一任老師回家生孩子去了呢。」戴特佳不滿的嚷嚷道，同時把那本厚厚的書扔進了手推車裡。

「不僅僅是《中級玄秘術》，我們今年還加了兩門新課程。」萊拉克接過話頭「一門《魔葯指南》，還有一本《怪物學》。」

「《怪物學》？」戴特佳聽的雲里霧裡。

「是一本講怪物的書，由怪物大師肯塔.馬斯特編寫的。」萊拉克邊拿書邊說「我們今年拿到的書還是最新版本，重新收錄了十四個新怪物。」

「這個人的名字聽起來就蠻怪物大師的...」戴特佳吐槽不斷「新增加的怪物又是什麼？」

「一個被暫時命名為血軀的怪物。」萊拉克把封面指給戴特佳看「由馬斯特在星曆92年在阿爾瑪北部發現的一種混合生物，因為長相十分怪異，混合了多種生物的特點，所以又被稱作為血軀。」

戴特佳這才注意到書籍封面上的照片——這比戴特佳見到的任何生物都噁心，認真來說這根本算不上一個生物，倒像是無數的物種被扔進絞肉機后再堆砌起來的肉塊。戴特佳頓時感覺嚴重不適，連忙把這本書丟進了推車裡。

「要不是必修課的話，我敢打賭這本書絕對賣不出去。」戴特佳犀利補刀。

一旁的萊拉克朝他翻了個白眼，又自顧自的挑書去了。

他們正在為新學期做準備。每到開學季，菲尼斯圖書館前門都是人滿為患。大部分新生剛入學都會拿到一份書單，然後他們就對著書單購買相應的書籍。戴特佳還記得他們一年級必修的是《初級玄秘術》和《中級玄秘術》，雖然他實在不懂為什麼一年級就要學《中級玄秘術》，但光是修上一年的學分就已經搞的他夠頭疼了。

雖然被評定為A級，但其實戴特佳也沒感覺有什麼優待。無非是每到學校大型節日的時候校方會給這些高等級學生格外的禮物——禮物就是格外一份甜甜圈，或者一本印有校徽的筆記本。在送禮物這件事情上，學院真的可以用摳門來形容。

趁著萊拉克正在專心挑書的節點上，戴特佳終於可以獨自出去轉悠了。反正萊拉克最後都會準備兩份書的，趁此機會他就可以去圖書館的後方，去買一些被兜售的二手書籍。

菲尼斯圖書館周圍一直都是出售二手書籍的風水寶地。原因是菲尼斯圖書館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圖書館內的書籍只能出借不可兜售。這就潛移默化出了一條產業鏈，一些菲尼斯學院的大二大三貧困生或普通家庭都會來這裡販賣上個學期的書籍。戴特佳也是這裡的常客，不過他不是為了賣書，而是前來淘寶的。

菲尼斯學院的學生們管在二手書街里購買到高質量的書籍叫做淘寶，二手書籍交易市場水深程度不亞於這個國家的黑市。那些無法進入學院系統學習玄秘術的人，就只好在各種交易市場上尋找玄秘術書籍。這也變相催產了詐騙行業的發展，所以在二手書街能買到好東西都算的上是走狗屎運了。曾經有個學長悄咪咪告訴他們曾經在二手書街買到了學校教授的親筆資料，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修完了一整年的學分，所以說二手書街還真是藏龍卧虎的地方。

雖然戴特佳是這裡的常客，但是他出手的機會並不多。在這批買家中，戴特佳算的上是一個挑剔的主，他幾乎不會去挑選玄秘術書籍。他的目光都在一些「旁門邪道」上，

像是《科技與科學》（克勞德.馮.著德爾加）這種科學與工藝書籍。雖然這些書籍在神機國也算不上禁書，但也是極為缺少的稀有資源。

二手書街的攤販都和戴特佳很熟。雖然戴特佳很少買東西，但是他購買習慣很好，也不挑三揀四，在眾小販這裡口碑還可以。

「好久不見啊戴特佳。」一個裹著頭巾的小販滿臉推笑著說「書質量如何？」

莫里斯是這條二手書街的傳奇人物，幾乎所有的二手書販都要與莫里斯打招呼。莫里斯個子不高，長的有點賊眉鼠眼。但正是這個人憑一己之力管理了整個二手書街，百分之八十的二手書籍都要經過他手。戴特佳經常找莫里斯幫忙，那本《科技與科學》也是他托莫里斯幫他找著的。

「還可以。」戴特佳滿意的點點頭「不過很快就看完了，最近有進新貨嗎？」

「新貨都在那邊呢。」莫里斯指了指左手邊的一堆書「不過上面還沒有標價，你可以去翻翻看。」

戴特佳剛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堆成小山一般的書。也正因如此，他選擇直接來找莫里斯，那些沒貼標籤的書本裡面可能隱藏著巨大的寶藏。居然莫里斯都怎麼說了，戴特佳也沒有和他過多客氣，開始一本一本的的挑選起來。

「《玄秘學的藝術》，《泰達莫洛的十項法則》...」戴特佳邊翻邊嘟囔著「這些都是什麼書啊...」

由於神學的管轄，其實神機國的文化思想是比較封閉的。幾乎所有的書籍都和那個名叫「世間真神泰達莫洛」扯的上關係。這點令戴特佳十分惱火，這種文化體系在戴特佳眼裡就是一種畸形的存在。但是他又無可奈何，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小說主角一樣能反抗權利，大多數人只能在波濤中隨波逐流。

就在戴特佳還在挑選書籍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忽然站在了他面前。

「大名鼎鼎的戴特佳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一個軟綿綿的男聲從他嘴裡發了出來。戴特佳強忍著給對方一拳的衝動，微笑著抬起頭來。

「大名鼎鼎的約瑟爾不也出現在這個地方了么？怎麼我就不能來了嗎？」戴特佳毫不示弱。

眼前的這個人是戴特佳的大學同學皆死對頭：約瑟爾.錫蘭。戴特佳也不知道自己是啥時候招惹這個公子哥的：和戴特佳不同，約瑟爾被分配到的校區是西校區。但他們兩人的等級和年紀都是一樣的，也許是因為新生考核不屑於像這樣的平民與自己同等級？這點令戴特佳百思不得其解。

約瑟爾所在的錫蘭家族是一個附屬家族，控制著一次性玄秘術用品的銷售和把控。雖然權力不大但是名號不小。約瑟爾在學校人稱少公子，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披著帶有家族徽章的風衣。他有一頭亮麗的金髮，偏瘦的體格。毒蛇般的眼睛不停打量著戴特佳。

「我只是給你一個善意的警告，戴特佳先生。」約瑟爾依舊軟綿綿的說，他這次罕見的沒有披著家族的風衣「最近有流言說，有人在二手書街出售關於「秘忌」的東西。所以你的眼睛要放雪亮一些...不要一不小心，買到一些不好的東西。可是會惹禍上身的哦。」

聽到秘忌這個詞戴特佳也是楞了一下，他當然知道秘忌是什麼。所謂秘忌其實就是一種邪惡的玄秘術，是專門用來殺人的禁術。與其他玄秘術不同，這種玄秘術的使用或者激活方式十分邪惡，一旦使用出就會產生巨大的破壞力。最早使用秘忌的人名字已不可考察，傳言也是一名學生。在第一屆玄秘術競技賽上，此人用秘忌殘忍的殺害了幾名學生，瞬間震驚了世人。也就是那一次事件之後，國家對玄秘術開始有了嚴格的把控。這些邪惡的玄秘術也被人封存了起來，在之後的幾百年，秘忌雖然沒有產生什麼大風大浪，但事實還是有很多不法之徒在進行對秘忌的研究。

「謝謝你的好意，約瑟爾閣下。」戴特佳陰陽怪氣的回應道「但是你又不是人民警察，你好像也沒有監視他人的權利吧。」

約瑟爾的表情瞬間就像便秘了一樣眉頭緊鎖，顯然他被戴特佳懟的說不出話來。隨後他拋下了一句「不知好歹。」就和自己的家僕匆匆的走了。戴特佳看對方吃癟了心情好不快活，他吹著歡快的口哨繼續挑選著書籍。但卻看到一旁的莫里斯正在焦躁不安的搓著自己的雙手。

「戴特佳先生...」莫里斯戰戰兢兢的說「我覺得...約瑟爾閣下說的好像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