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Case10.目標：zero（完）

降谷零十分莫名其妙，自己還沒說對方難搞，真正難搞的那卻反告的狀了。

半帶疑惑地想：難真死得拖拉了嗎？

事實，降谷零身體惡化的速度並慢。

病床躺著的，面色以肉眼見的速度滑向灰敗，壞死的部位從脊柱蔓延到脖頸，胸部以的部位早已失知覺，降谷零覺得自己像高位截癱患者。

而醫生的議論里，位公安的物，情況更容樂觀。

已經開始現幻聽幻視，以至於病房自言自語，而目光又並非漫無焦點；凝視窗邊的樣子，就好像那裡真的一看見的，正對說話似的。

議論聲越越多，甚至都傳到了降谷零本的耳，而一笑置之，並意。

某種程度，的確一看見的聊。

那次突如其的怒火后，男咣當一聲離開病房，降谷零才知，其實必須每每刻都守自己身邊的。之所以么做，或許自己能動彈的緣故。

南海北的閑聊，唯一打發間的途徑，所以男才會按捺著耐的情緒，一搭沒一搭地應付。

現降谷零把惹毛了，自然也沒了陪聊的待遇。

一種並顯山露水的遷就，甚至只等到失后才能察覺到其存。

降谷零終於知一的間多麼難熬了。

一片雪白的病房裡，間被拆分成均勻的塊。滴——答，滴答，秒針走六十才能度一分鐘，三千六百才一。一的長度更恐怖，等看完了一隻螞蟻從花板的右角爬到左，降谷零終於決定試一試換位思考。

——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沒等思考所以然，直覺卻突然一跳，隱忍著怒火的神情浮現眼，降谷零隱隱覺得些眼熟。

種熟悉感，僅因為那種默作聲便拒以千里之外的做派，只男的身見。

一些微妙的細節，同樣會讓心底一動。

耐煩的候，微微撇的嘴角；

發生什麼都與無關的態度；

以及那近乎標誌性的，深灰色格子圍巾。

一種自記憶的關聯性思考，就像一經常一起吃早餐的，整張餐桌只喝豆汁。多年以後那的面目已經模糊，看到豆汁的那一刻，還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升騰而起。

虛空，似乎什麼正松落。

或許那就覆蓋記憶的封印，隨著降谷零身體的虛弱，它也逐漸搖搖欲墜——

因為已經垂垂將死，無論再想起什麼都於事無補，某種無形的存便放鬆了圍追堵截。

於，隨間推移，種眼熟的情緒非但沒消失，反而還愈演愈烈，並男拿著一本書回的候達到頂峰。

那本深紅的福爾摩斯探案集。

「很驚訝嗎？」觸及降谷零的眼神，男說：「似乎算一本眾的書吧。」

似乎認命地接受了降谷零命硬的事實，順著打開的門縫回，手已多了一本書，看把打發間的方式從眺望風景換成了閱讀。

福爾摩斯探案集並厚，卻一本推理說。題材的性質，決定了謎團揭開的緊張與懸念，會得知真相后一文名。往往讀一遍后便將它束之高閣，很少會翻覆地閱讀它。

但降谷零驚訝的男打發間的選擇，而——

「以同期，」說，「也很喜歡福爾摩斯探案集。宿舍的床頭就擺著一本。」

降谷零眼莫名浮現一副畫面，那警校宿舍狹的格子間。放一張單床后，剩的空間只夠轉身，床頭櫃擺，一注意就會把膝蓋磕青。

間宿舍里空空蕩蕩，雖然住著，卻並沒什麼煙火氣。一切收納得如同樣板間那樣井井條，唯一富氣息的，床頭櫃一本紅色的書。

降谷零談到回憶，身旁的男多興緻寥寥，只偶爾嗯一聲作為回應。今的也沒其表示，於降谷零繼續說：「那……」

話音卡殼了。

——那叫什麼？

擺著福爾摩斯探案集的床頭櫃，像流暢的視頻里一幀強行插入的畫面，無緣無故浮現，沒龍脈。

降谷零一瞬間陷入沉思。

*

段間里，的身體死亡的邊緣徘徊，思維卻一比一更加清醒。

記憶像一塊除了霧的玻璃，萬事萬物纖毫畢現，降谷零記得的所事件，都一系列因果的經，很少種零碎的、片段式的畫面。

福爾摩斯探案集喚醒的、對那間宿舍的記憶，降谷零能想起裡面的全部陳設，卻對自己究竟如何進入的一無所知。

但又怎麼能？

的宿舍，么私密的空間，降谷零絕會莫名其妙地闖空門。

就像一整段視頻被掐頭尾，只留間的一幀孤零零的畫面，剩的內容，咔噠一聲，就此刪除乾淨。

降谷零越回憶越心驚。

對的記憶模式而言，種狀態絕對非自然的，好像一種無形的力量，強行將某種特定的存從的腦海抹，又因為那段間的相處朝夕離，才會連帶著產生段段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