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浩指了指院中的一棵樹，爽快地說道：「我說，你們三個鬼就在那樹下獃著好了，畢竟你們之前就在樹下呆了好久」。

錢江與一家三鬼：這是什麼簡單而又粗暴的邏輯……

於是，這四合院中的樹下就呆立着三隻鬼，特別新奇。

夜晚的風很涼，樹下的一家三口不會心涼，它們已經沒有心了，血淚是它們向神的申訴。

桃三倚在門邊，看着那樹下的鬼魂和那地上的鮮血。

她想：這世間，總會有因果的。生前未報的仇，身後也自會有人解決。壞事好事，都不是那麼容易了結的。

小灰：「喵嗚～」

桃三：「呵，你倒是喜歡扮貓」。

睡覺的時間總是很短，一睜眼就清晨了。

「嘶，錢胖子，那樹下怎麼站着三個鬼！」林浩抓着門框喊著。

「哦，那一家子是你昨晚找回來的，還記得吧」錢江徑直朝平常用餐的客廳走去，桃姐已經坐在那了。

林浩抓了抓頭髮，而後雙手插兜走去客廳。

「桃姐，那三隻鬼是是被人所害，害它們的人和鬼物勾結了」林浩拿了個包子。

桃三點了點頭說：「快點吃，等會兒，俺們就去幫那一家人了去凡間的因果」說完，桃姐便摸著貓笑了笑。

樹下的三隻鬼已經轉了個身了。它們不流血淚了，它們不是正常鬼魂了，它們遊走在厲鬼的邊緣。那眼中滿是要將某人碎屍萬段的狠厲！

三人來到樹下。

桃姐：「雖然是鬼，但總感覺你們有點委屈，怕是因為在樹下晾了一晚吧」。

已經是鬼的三人微微抬頭，眼中帶上了些許幽怨？

林浩與錢江：額，錯覺吧。

桃姐：「你們三，俺們會幫你們報仇的。不過，你們得配合我們，不可欺瞞」。

三鬼流下血淚，正要下跪。不過，咱桃姐往旁邊錯開了，避開了這禮，它們不需要感謝什麼。

桃三：「現在，先帶俺們去那醫院看看吧」。

女鬼愣了愣，便牽着孩子，往門口走去。它的丈夫呆在原地，面容猙獰，應是陷入深深的仇恨與自責當中。

男鬼看着妻子和孩子的背影，久久不能行動。恰在這時，女鬼回頭望了一眼，也不知這一眼傳遞了什麼信息，達成了怎樣的共識，男鬼走向了它們。

「錢胖子，你說，殺死它們的人該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林浩看着前方的一家三口說道。

「思想偏激，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以為自己正在乾著什麼重造世界的意義重大的事情，但他的路走錯了」錢江皺着眉頭。

不知道穿過了幾條街，拐了幾個彎，眾人來到了一家廢棄的私人醫院前。很明顯，眼前的醫院起碼廢棄幾十年了，綠色的藤蔓都鑽進了屋子裏。

女鬼與男鬼看着眼前的三層樓房，眼裏的怨氣都要化為實質了。

桃姐：「哎，大姐，你確定沒找錯地方嗎？這不到一年的時光，好好的房子怎麼會舊成這樣呢。」

女鬼表示：因為孩子的病，這路我走了好多次的了，怎麼會認錯呢？！不過，它還是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建築，待它看到藤蔓下的「a診所」三字，它就朝桃三重重地點了下頭。

這屋子就像個地下隧道，人們通常會點火判斷這地下是否氧氣充足，進去了會不會有窒息的危險。但現在，三人決定讓可愛的貓咪來擔任火把的角色。

門開了，

開的是門，也揭開了傷疤。門內承載着血淚的過往，這門外的人要還這過往一個公道。

小灰跳進屋子探路，動作敏捷。十幾分鐘后，它回來了，跳入主人的懷裏，舔了舔爪子。

至此，三人進入屋子，三隻鬼跟在他們後面。一踏進屋子，眼前的場景就變了。剛才，他們在一樓，現在卻已經在三樓了。

林浩皺眉看了看站在三樓樓梯口的眾人，而後又看了下周圍的環境。

從樓梯口向走廊里和走廊兩邊看去，那裏有一扇扇閉着的房門，一陣陣忽強忽弱的咕嚕咕嚕聲從門後傳來。

桃姐說：「這回呢，還像上回一樣，你們往前站，俺輔助，明白？」

林浩與錢江：「明白！」

兩人來到一間房門前，轉頭問女鬼：「大姐，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大姐先是往後退了幾小步，而後又一臉赴死又兇狠的模樣朝房門走去。它還沒把手放在門把上，這門就突然被人踹開了。

女鬼扭頭看着林浩：「！」

屋子裏有個髒亂的手術台，手術台旁有個褐色的木桶，木桶里有一條「人魚」，它的上半身是人形，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看起來有五六十歲了。它的下半身是條粗壯的魚尾，那魚尾浮腫而又糜爛。在上下身交接的地方，是一圈一圈刺入肉的鐵絲狀的東西。

血腥味與臭味混雜着撲面而來，讓眾人呼吸凝滯。那三隻鬼都向對方走近了些，扎著堆。

錢江揉了揉鼻子說道：「仔細看看，那魚尾該是人腿，只不過雙腿被連在一起了，加上糜爛，這左右腿就分不清了。它腰間的東西，應是讓腐爛的腿不掉落，同時也讓下半身的腐爛不蔓延到上半身。也不知道干這事的人用了什麼東西，這木桶里的東西還沒死，而且看起來格外亢奮，要知道，腿上的疼痛可是不能忍受的。」

林浩問道：「那它還是人類嗎？」

錢江：「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它額頭的正中間有朵黑色的彼岸花的圖案，這個圖案代表着不入輪迴。黑色的彼岸花只存在於世界外的混沌之處的半生半死的東西上。」

錢江：「你認為這些人身魚尾的怪物來源於什麼地方。」

林浩：「我猜，它們來自於世界外。」

錢江：……

就在這時，木桶里的東西忽然跳了起來，就要向兩人抓去。

奈何兩人早有警惕，往旁邊一閃，同時踹上一腳，噗的一聲，精準入桶。這玩意兒看着就不是什麼善茬的，還挺有攻擊性。

剛才那一跳，一行人和鬼都看到了那東西成鈎的染著鮮血與污垢的長指甲，那指甲上還勾著幾塊碎肉，不知道是它自己的，還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