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家的粑粑【三萬字更新】

第1章 自家的粑粑【三萬字更新】

天輻五星,孤懸島,青蘋果郡,摩托羅縣。

半山村坐落在高達一千八百八十八米的山峰的緩坡處。

該村位處半山腰稍偏下,因而得名。

村裏有五六十戶人家,以耕梯田為主,兼採藥和打獵,看起來一片山清水秀、安靜平和的景象。

這地方民風純樸,村民關係較好,械鬥的情形罕見發生。

畢竟附近村民人人都有一畝三分地,各自顧家,勉強豐衣足食,也就沒什麼可爭鬥的。

如果想要更多的地,那沒問題。

因為附近有的是荒地。

當然,村落整體上還是較為貧窮。

絕大部分村民都居住在茅草屋裏,

在半山村邊緣,有一個低矮的籬笆牆,中間插入的木樁有新有舊,籬笆上的荊棘因為盛夏的到來而變得鬱鬱蔥蔥。

籬笆牆包圍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邊上有六間狹小低矮的茅草屋。

它們包括一間堂屋、一個卧室、兩間廂房、一個雜屋、一個牛羊圈。

籬笆牆的邊上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它們從高大後山上流淌而下,穿過籬笆牆,再向山下的層層梯田蜿蜒流去。

——

籬笆牆內,小溪邊。

一個兩歲的小孩正在玩水,玩得不亦樂乎。

在這小男孩身邊,還有一個四歲的小男孩正在水裏撲騰。

雜屋邊,一隻才下蛋不久的母雞正在牆角蹲著。

正在小溪邊玩水的兩歲小孩不時地用眼角去瞟那母雞。

那母雞蹲了一會兒。

它又蹲了一會兒。

最後,它終於站起來,走開了。

角落裏多了一個還有體溫的雞蛋。

小男孩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這雞蛋拾起,再放到褲兜里。

左右打量,哥哥仍在玩水。

小男孩一片竊喜。

「等你這一票好久了,歐耶!」

——

院子裏,堂屋外,籬笆牆邊,一個土灶黑不溜秋的。

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正在燒水,不時朝堂屋內打量。

堂屋內中央處,火塘上掛着大鐵鼎罐,其熱氣蒸騰,顯然水已燒開好久。

大鐵鼎罐附近,餐桌乾乾淨淨,表明這是愛乾淨的一家人。

從堂屋往裏走,則是卧室。

卧室的稻草鋪就的床上,一個年紀二十三歲左右的年輕女子正躺在床上。

她眉頭緊皺,不時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

這年輕女子不敢大聲,似乎怕嚇壞了院子裏玩耍的兒子。

而此時,她的肚子高高隆起,肚皮上一鼓一鼓地。

「用點力,快要出來了!」

年輕產婦的身邊,一位年紀頗大、經驗豐富的穩婆安慰道。

「孩子他爸去哪兒啦?」

忍耐中,年輕女子還抬頭看向穩婆。

「你別急,肚子才剛剛起反應,『豁牙』肯定來得及趕來!

「反正,我們半山就那麼屁點大地方。

「一人打屁,全村都響。」

穩婆說完,自己都笑出聲來。

——

梯田小道上,一名二十五歲的年輕男子正醉醺醺地往家趕。

他身材中等,面貌端正,神情溫和,但雙眼迷朦。

自己的老婆要生三胎了,這可是大事。

但自己並不是故意走開的,而是村裏的大小事情,自己必須參與。

二狗子的老婆死了,要送上山。

作為村裏抬棺的主力,不出場不行啊!

收屍、入殮、挖坑、抬杠,還有入土,村裏少了自己真的不行!

當然,家裏的事也要緊。

剛剛喝了幾杯酒,吃了些又滑又爽又嫩口的蘑菇,飯都來不及多吃兩啘,就急急忙忙地往家裏趕。

——

一個男人,不管再苦再累,都要照顧好家裏。

因為他是妻子的丈夫、父母的兒子、孩子的父親。

一句話,家裏的頂樑柱!

抬頭看向家裏,年輕男子有些雙眼朦朧。

籬笆上鬱鬱蔥蔥的荊棘綠葉似乎模糊不清,似乎搖搖晃晃。

呃!

年輕男子打了個飽嗝。

剛才吃得太急、喝得太急,走路都有些不穩了。

人不能誇大自己酒量,正如人不能誇大自己食量。

——

「啊!」

家裏遙遙傳過來的一聲大叫。

年輕男子聽到后,腳步一停,身子一抖,酒醒了一半多。

要趕緊往家裏走!

「哇!」

籬笆牆的院子裏又傳過來一聲孩子的哭聲。

聽聲音像是小兒子的。

年輕男子聽到了后,加快腳步。

「阿不,別哭,」年輕男子在內心低呼,「這是好事。

「已經等了兩年。

「你馬上就要做二哥了。」

「阿不」是他兒子的小名,其全名為【苟不】。

大兒子則叫【苟揭】。

這年輕男子則名叫【苟牧】。

全村就他一家姓苟,而整個半山村是一個雜姓的村落,有十幾個姓。

——

趕緊走!

年輕的苟牧加快了腳步,三步並作兩步。

砰!

一不小心他腳踩到一顆石頭上,苟牧腦袋撞到了泥土裏。

苟牧撞了一個「嘴啃泥」。

他還撞了一個頭暈眼花。

「難道沒吃飽?」

苟牧嘀咕了一聲。

沒什麼大礙,年輕的苟牧抬起頭,雙目望天,天上彩雲飄飄。

它們一朵一朵又一朵,好像仙女。

總共有九朵,它們就像九仙女。

休息了一會兒后,眼睛不花了,腦袋不疼了。

苟牧趕緊往家裏趕。

——

「爸爸!」

來到籬笆院子裏,小兒子【阿不】邁開小腿,朝苟牧奔跑而來。

他臉上淚痕未乾。

後面的哥哥【阿揭】倒是鎮定。

「阿不,你馬上就要做二哥了,開不開心啊?」

苟牧說道,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遺憾的是他豁了門牙。

苟牧蹲了下來,和小兒子雙眼平視交流,這是苟牧一貫以來的原則。

「不要站着和小孩說話!」

「嗯!」

小阿不着重地點了下頭,同時摸了摸褲兜。

那裏有他準備送給馬上要出生的寶寶的禮物。

為了這禮物,他都等了那隻母雞好久!

——

看到小兒子雙眼澄澈,大兒子神情鎮定,苟牧很是開心。

自己的倆兒子是這樣出色,小的——不管以後是三胎還是四胎——都要用心用力培養!

「不盡心儘力,子女焉能頂天立地?!」

就是一個小人物,也要活得自然、自在和通透,哪怕艱難一些。

心裏感念,苟牧愛憐地將倆兒子抱了起來。

一視同仁地抱在懷裏。

緊緊抱住!

——

「啪!」

手上濕了,苟牧一看,蛋白、蛋黃,粘糊糊的,弄濕了一手。

「哇!」

看到自己的蛋蛋被爸爸打爛了,小阿不傷心大哭。

小兒子淚雨傾盆。

苟牧一時有些意外,張大了嘴巴,露出了豁牙。

「啊!」

與此同時,卧室里傳過來年輕產婦的大叫聲。

聲音中充滿痛楚。

聽到這聲音,小阿不止住了哭聲,看着爸爸。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驚慌、害怕等情緒。

——

「阿不,媽媽呆會需要我,我要進去,好不好?」

苟牧放開兒子,說道。

「嗯!」

阿不重重點了下關。

「你的蛋蛋我會賠給你,來和爸爸拉勾。」

父子倆到小溪邊洗過手,拉過勾。

苟牧再次說道,「我們再想想,要準備給小寶寶準備什麼禮物,好不好?」

給新出生的小寶寶準備一份禮物,是小兒子事先就說了的。

難怪他剛才哭得那麼傷心。

——

籬笆牆,卧室。

「用力!用力!用力!」

「已經看到腦袋了,很好!

「加油,奧力給!」

卧室里,穩婆大叫。

「啊!」

年輕產婦用力大喊,竭盡全力地大喊。

「哎呀!好快,已經出來了!

「是個閨女,好事!

「還不到一盞茶就把三胎給生了!

「老母雞下蛋都沒你快!」

卧室里,穩婆咯咯地笑,笑得像只老母雞一樣。

——

小寶寶已出來,很健康,滿身胎脂。

「啪!」

穩婆在小寶寶的腳板拍打了一下。

「爸……爸……」

小寶寶嘴唇上有東西粘著,結果人生第一次開口就叫「爸爸」。

「和他二哥『阿不』一樣,竟然也開口叫『爸爸』!」

穩婆再次笑出了母雞聲。

年輕的產婦——不,孩子他媽——也開心微笑,滿頭大汗,並往門外瞟了一眼。

「孩子他爸應當回來了吧?」

——

「豁牙,可以進來了。」

孩子奶奶招呼道,眉開眼笑。

看到這個表情,屋外等待好半晌的苟牧終於心情安定。

從老娘的神情來看,母女平安。

這比什麼都好。

來到卧室里,苟牧看到屋子已整理過了,乾淨如常。

小寶寶正哇哇大哭,而穩婆正動作麻利、輕柔地小寶寶洗澡。

小阿揭和小阿不倆兄弟進來,一起躡手躡腳地看新出生的小妹。

「謝謝媽!謝謝容娭毑!」苟牧道。

【容娭毑】就是那個穩婆。

她老人家技藝高超,十里八鄉的接生都找她。

自己的仨子女是她接生的。

甚至苟牧也是容娭毑接生的。

「不客氣,豁牙,」容娭毑道。

對於苟牧,村裏人都不叫本名,而叫綽號。

只有熟悉和親近的人才會這樣。

對此苟牧並不著惱。

——

對哇哇大哭的女嬰,「豁牙」只打量了一眼,就朝孩子他媽走去。

孩子他媽氣息平穩,雙眼微閉,額頭見到絲絲汗珠。

苟牧粗糙的大手撫摸過女人的額頭,忽冷忽熱。

這樣的情形前兩年偶爾就有,現在懷孕了還是繼續著。

苟牧心裏不太安定。

給女人再添上一床老棉絮,苟牧靜靜地坐在床邊,看着女人。

好一會兒后,孩子他媽終於醒來,但看起來仍很虛弱。

「你怎麼一身泥,也不洗?」

孩子他媽話聲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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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你娘母倆,就趕緊過來。

「幸好『容娭毑』在家守着,不然事情就搞大了!」

苟牧說話慢騰騰地,這是生怕口水從豁牙縫裏給噴出來。

「也不怪你,村裏事情多呢!」

年輕的孩子他媽繼續道,「沒看孩子?」

「看了,孩子像你,挺俊的!」

「豁牙」苟牧搖了下頭,笑露出大豁牙。

「您打算給老三取什麼名字?」孩子他媽道。

「當時生大兒子時,我說『家裏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因此,我們給大兒子取名『苟揭』。

「生二兒子,按照『揭不開鍋』來取名,叫『阿不』。」

「現在還是老樣子,叫『阿開』吧。」

「隨你!」

孩子他媽瞋了男人一眼,想閉上眼睛歇息一會兒。

但一會兒后,她又想起來一事,說道,「難道以後生了四胎,要叫『阿鍋』?」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苟牧道。

「即使歷經風風雨雨,也不要害怕,最終還是會有彩虹。」

說道這,苟牧嘿嘿笑了笑,摸了摸頭皮,抬頭望天。

他還在想着天上那一動不動的「九仙女」雲彩。

這一天來,它們老是在空中一動不動。

——

屋頂的高空,二千八百八十八米處,比半山村的後山高一千米。

周邊風起,雲來,又雲去。

九朵雲彩仍然靜止不去,

而這九朵雲彩上,各自俯卧一個女子。

其中八位女子左手有一個黑色的手環。

她們的身影被身周的雲彩遮掩,讓凡人無從窺視其真正的面目。

這九位女人睜大雙眼仔細地查看着下面那籬笆牆包圍、有六間低矮、破舊的茅草屋。

普通人如果從這麼高的地方往下看,會發現地上的屋子很小,其中走動的人如同螻蟻一樣大小。

如果走動的人進入屋裏,則天上的人什麼也看不見。

但所有這些都是普通人——或者說「凡人」——的經驗。

它們對於修士來講完全不適用。

靈力或法力注入雙目,下面的螻蟻一樣的人或物在眼裏由小變大,從模糊變得清晰。

凡人們的言語、步態、體溫、脈搏、呼吸、吶喊等,在凝液修士眼中無所遁形。

哪怕是人呆在屋內,也無所遁形。

剛才,那「豁牙」媳婦分娩前後的狀況,她們在天上可是看到一清二楚。

這就是修士們的威力!

這就是凡人難以想像、卻被雲彩層層遮掩的修士們的威力!

——

這九位女性修士的正上方,靜靜屹立着一艘長二十丈、寬七丈、全身粉紅的飛艇。

這飛艇呈流線型,類似於一隻漂浮在空中的海豚。

在這「海豚」的一面,「辛歌號」三個大字清晰可見。

另一面,則寫着「賽羅皇朝億里行」的標語。

「辛歌號」整個上半部分開啟,裏面功能齊全,裝飾豪華。

不要說那讓人迷幻的青玉地板,也不要說頭頂那美輪美奐的白玉吊燈,更不要說那用「死亡之心」這種三階下品靈木精品定製的浴缸、洗手池和馬桶蓋了。

即使是牆角的拖把,也是用「三月三蠶」這種三階靈蟲的吐絲精製而成。

至於說卧室,不管是那九間小的,還有那間大的,當然不能用物品來裝飾。

這會顯得太過膚淺、過於物質、以及太過於沒有想像力了。

因為那兒只能是放男人。

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這些中高階修士身份的不凡。

——

「辛歌號」的第四號卧室內,有一個長相俊美、身材高大強壯的型男。

此時,他雙手舉過頭頂。

手掌緊緊抓住鐵桿。

額頭青筋畢露。

胳膊也青筋畢露。

「嘿咻!」

「嘿咻!」

「嘿咻!」

第四號型男嘴裏念叨著。

他正汗落如雨,將身體緩緩向上拉起。

他的胸部,如同小山一般健碩。

他的腹部,八塊腹肌猶如鋼鐵一樣堅硬。

他的整個身體,彷彿蘊藏着一股又一股猛烈得似乎要爆炸的強大力量。

——

第四號型男,腰間。

一個靈鐵盤正掛在那兒,以加大其引體向上的力道。

作為中階層次的凝液修士,其身高近三米,體重達三十多噸,力量更是巨大。

因此,腰間懸掛的「靈鐵盤」,必定不能是凡品。

因為凡品的鐵盤會侮辱自己身為「型男」的人格!

二階下品的靈鐵盤會傷害自己身為「體修」的自尊!

更不要說,在賽羅皇朝內這唯一一艘定製的「辛歌號」內,用那勞什子二階中品以下的東西來玷污!

「咱,就是這麼有逼格!」

你看,腰間掛着的東西,都是三階下品的靈器!

它重達一百噸!

這個靈盤,無論是用來煉體,還是作盾牌,還是用來砸人,都是不同凡響!

三階下品靈鐵盤,實乃「型男」和「體修」的必備之物!

——

「辛歌號」下面,雲彩繼續遮掩九位女性中高階女修士的身影。

其中最大的那朵雲彩中,是一位看起來約三十多歲的女子。

她身高三米,長相甜美,黑髮披肩、牙齒潔白,前凸后翹,如同火辣鄰家小妹妹。

這位超級大號美女,大名「湯島楓」。

普通凡人女子到了這個年紀,已經開始顯露出「人老珠黃」的跡象。

但湯島楓皮膚仍然白皙,雙眼更是漆黑、深邃,如吞噬一切看過來的男性的視線。

而在其頭頂,還戴着一個獨一無二的金箍。

那是孤懸島唯一的皇朝【賽羅皇朝】公主才有資格配載的「公主靈冠」。

而且,這是一件三階中品寶物,具有護身、防狼、凝神等特殊功效。

從其不凡的靈冠裝飾可以看出,湯島楓是一位公主。

確實,她是當今賽羅皇朝的皇帝【湯皇】唯一的女兒,而且是長公主。

那件三階靈冠需要有玉胎這樣的三階修為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而湯島楓不僅是一位長公主,而且還是一位玉胎。

並且,她還是孤懸島唯一的玉胎宗門【金劍宗】唯一的女玉胎,有着三階下品煉丹師的特殊稱號。

本來金劍宗掌門想讓湯島楓擔任「煉丹門」的門主,因為無論修為還是煉丹能力,她在宗門內都是首屈一指的人選。

但湯島楓拒絕了。

她的說法是,「修鍊就夠枯燥了,如果還要管理門內具體事務,那就更不得休息。

「孤懸島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

於是,閉關十后后的湯島楓,找到了八位孤懸島上的好閨蜜,一起出來走走瞧瞧。

她準備看個三五年的,然後再回去修鍊。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找幾個體修型男過來,讓其進行引體向上比賽,順便讓幾位閨蜜一起抽籤押注,看鹿死誰手,也算是「賽羅皇朝億里行」活動中的一件美事。

而這樣的活動已經不是第一次。

但不能總是看別人做引體向上吧?

這些型男一個比一個猛,一個比一個持久。

看久了,湯島楓覺得有些膩,於是有閨蜜提議,不妨看看婦人生孩子。

湯島楓和幾位閨蜜都是女性,都沒有道侶,因此都沒有生過孩子。

而此時恰好來到青蘋果郡摩托羅縣附近的上空。

看到附近山清水秀人貧窮,本來沒什麼興趣,但恰好觀察對象家庭生孩子,於是大家就留下來觀看。

——

在孤懸島,玉胎男性修士最多生育兩個。

凝液修士可以生育三個,引氣以下修士可以生育很多個,但有靈根的子女一般最多也就兩個。

一萬多年以來,情形都是這樣。

所以,無論是宗門還是依附於宗門或皇朝的凝液與引氣世家,從根本上講都依賴於凡人中有靈根的孩子的供給。

凡人中生育出有靈根的孩子的比例很低,但無奈凡人很能生。

他們生小孩簡直和母豬生崽一樣,一生就生一堆。

數量一大,那麼有靈根的孩子就多了。

然後對修鍊所需要的靈石、靈氣的需求量就大了。

再然後資源緊缺,修士界的競爭就厲害了。

千年以來,宗門都再沒出來過玉胎圓滿修士了。

或許再過一兩千年後,玉胎修士都是稀罕物了。

也正因如此,現在宗門裏面對於禁止引氣世家晉陞為凝液修士、凝液修士晉陞為玉胎修士卡得那麼死。

執法堂每年都出動,督促各凝液和引氣世家懲戒那些非法修鍊的「邪惡修士」。

另一方面,為了解決全島修士懷孕和生育的困難,宗門也聯合皇朝、凝液和引氣世家,對凡人進行持續的觀察和探究,以提升修士們的生育率。

而半山村的苟家恰好就構成了持續觀察的對象。

——

「湯太上,在所有一百零一個重點觀察對象名單中,綽號『豁牙』、全名『苟牧』、編號第三十五的個案在成年、訂婚、結婚和生育等指標上都成達到平均,可以作代表。

「當然,其弟弟苟羊結婚三年,從未生育過,此情況亦要考慮在內,再作持續追蹤。

「第三十五個案在為期第三十年的觀測期間,父親和母親已經去世,自己結婚,生育了小孩三胎,後續觀測期內可能生育四胎。」

湯島楓接收到了翻看過資料的華迪郡任紀香的傳音。

任紀香,凝液高階修士,身高二米八多,是當今華迪郡任家的長老,開家族長老會時都是坐在會議台上的那種。

任紀香邊翻看資料,邊繼續傳音。

「據此計算,由於其兄弟兩個,他佔一個父親或母親名額,自己和妻子數量扣除,那麼在觀測期內,在不考慮其子女結婚生子的前提下,其家庭人口數量會從三個增長七個,增長率百分之百三十三。

「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即使考慮倆兄弟的情形,第三十五個案在成年、訂婚、結婚和生育等綜合指標上都可以作代表,三十年共增長百分之百。」

任紀香凝液女修語調清晰、平靜,有條不紊,將目標情況轉化成了一個個數字,體現出了卓越的修士職業素養。

湯島楓回復道,「任姐,已經收到,大家繼續報告和觀察。」

——

「報告湯太上和各位同修,第三十五個案孕婦懷孕胎兒發育時間正常,但胎兒分娩時間過短,從肚子疼痛、子宮收縮到胎兒出生總共持續時間只有一盞茶的功夫。」

青蘋果郡喬藤蘭傳音同樣是開放式的。

當喬藤蘭報告完,馬上傳來三星郡齊井空回應,「那個穩婆說第三十五個案孕婦生孩子就和老母雞下蛋一樣。

「老母雞下蛋為時五息,這女人需要一盞茶約共二十息,是老母雞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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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二十倍時間。

「不過,凡人孕婦平均需要三個時辰,共十八盞茶的時間。

「相比較起來,這第三十五個案孕婦在老母雞和人類的中間。」

「哎呀,真是好羨慕這凡人產婦,生孩子超快,痛的時間也短。」

粟米郡雷香理姐接話道。

「據我們現有的觀察資料,並結合其他觀察數據,修士懷孕和分娩的時間與修士修為的層次呈正比。

「目前來看,引氣一層的懷孕時間為十六個月,要比凡人長半年時間。

「分娩時間為五個時辰,要比凡人長五個時辰。

「這樣的情形在現有的觀測中大體符合一致,包括引氣一至九層,以及凝液一至九層。

「也就是說,引氣四層要懷孕兩年八個月、痛上接近兩天,才會生下一個寶寶。

「引氣九層要懷孕五年三個月、痛上整整四天。

「我們凝液修士更慘,六層懷孕八年三個月、痛上整整六天半;九層則要懷孕近十年,痛上整整近八天。

「至於玉胎修士,因數據缺乏無法推測。

「但如果結合前面的情況進行推論,那懷孕要十四年多,分娩疼痛持續達十一天半。」

——

「凝液大圓滿修士懷孕十年,並沒什麼問題。

「女性凡人的生育時間占其生命的一半多,女性修士可以占的比例或許更高。

「遺憾的是,有關經期和排卵方面的資料記錄缺乏。

「懷孕也不會影響女性修士的任何正常活動。

「不像凡人女性,女性修士懷孕身體不顯,修鍊可以繼續,除非是極其激烈的某些行為。

「主要的問題不在於懷孕,而是在於生育疼痛問題。

「我們修士的分娩疼痛十倍於凡人女性。」

味沃郡的沈奈美接過話題,停頓了一會兒,以讓大家繼續保持注意力。

沈奈美繼續道,「據記載,一個引氣八層女修士由於難忍生育時的疼痛,最終從千丈高的懸崖縱身跳下。

「一位凝液九層修士由於分娩疼痛難忍,大喊大叫持續了半個月,結果硬生生將家族靈地給破壞掉,使之從二階上品下降為二階下品,損失慘重。

「翻閱了一萬多年以來的資料,我還終於找到了一例玉胎修士分娩的例子。

「那是六千多年前,一位玉胎六層修士分娩。

「其叫喊聲浪如同驚濤駭浪,將一座宗門的三階中品靈峰給硬生生給摧毀了。」

「當然,分娩疼痛未必完全是壞事。

「一位引氣九層大圓滿的體修不懼挑戰,將疼痛當作動力,硬是在分娩時成功突破到了凝液層次,而且生的還是三胞胎。」

——

「我發現了一個不好的情況,」雷迷郡懷島愛說道,「第三十五個案孕婦在產後有嚴重的身體虛弱和身體本源耗竭情況,需要進行切體檢查。」

這項工作是宗門修士在外出時的一項常規操作。

但現在大家處於高空,這種過於遠距離的精細操作有些困難。

即使凝液修士從一千八百八十八米的高空,同樣會摔個粉身碎骨。

「這個事情我來!」

作為在場唯一的女玉胎,湯島楓責無旁貸。

她一心多用法力鼓動,雙目明光大盛,二千八百八十八米高空下那籬笆環繞的六間低矮、破舊的茅草屋盡入眼底。

再進一步地查看,卧室里第三十五個案孕婦雙目緊閉,呼吸深沉,脈搏跳動忽快忽慢,體溫忽高忽低。

其身邊,一個個子中等的凡人正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妻子的蒼白之手。

那男人還不時地在妻子的腦袋上去摸一摸,感受其體溫變化。

而在產婦體內,明亮之色變淡,這表明其本源正在耗竭,未來將會有持續性的重病。

但程度較輕微,生個四胎或許問題不大。

這種情形的出現,一方面與目標對象的先天體質有關,另一方面則與其可能後天沾染有毒物質有關。

但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用探針進行切體抽液才能明確。

——

半山村,籬笆環繞的卧室內。

苟牧坐在卧室的床沿邊,看着孩子他媽,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生完倆兒子的時候,女人身體並不會這樣忽冷忽熱,也不會睡得這麼死。

與以前相比,她的身體看起來比以前要消瘦一些,雖然自家努力去打獵,或用別的辦法,讓孩子他媽能保證營養。

畢竟她只有一張嘴,可是卻有倆人要吃。

但現在看來,自己做的未必沒用,但對於現在的情況卻不對路。

如果萬一出現不好的情況,女人或許會面臨生命中的一個劫難。

而這個劫難也是自己的劫難。

不管這個劫難是什麼,自己都要扛起來,

自己要挑起這個家。

因為自己是頂樑柱。

哪怕天塌下來,自己也要扛着、頂着,將壓下來的東西給頂回去!

想到這兒,苟牧臉上露出了微笑。

——

外面傳過來寶寶阿開大大的哭聲。

這引開了苟牧的注意力。

雖然孩子她媽不太好,寶寶挺好,還算幸運。

大兒子和小兒子去梯田附近摘了些花過來,放在阿開邊上。

那是父子仨人商定,由倆兒子一起做的禮物。

小小的一束花,他倆還是做得來的,並且也做得得挺好。

突然,床頭傳過來女人的一陣痛哼,苟牧趕緊回頭去看。

女人眉頭緊急了一會兒,然後鬆開,再然後又沉沉睡去。

似乎沒什麼事兒發生。

苟牧左右打量,還朝屋頂看了看。

屋頂上,茅草有些舊了,要翻新了。

——

半山村,籬笆環繞的六間茅草屋,二千八百八十八米高空。

「辛歌號」的下方,「九仙女」彩雲的中央。

玉胎修士湯島楓突然打了個寒顫。

剛才,第三十五個案、那個平均男人注意力被轉移,湯島楓將探針從屋頂的茅草準確到刺入那產婦的體內,抽出了少少的體液。

順利收回后,湯島楓將目光重新打量向那個茅草屋卧室以及在裏面的女人與男人。

結果,那男人恰好抬起頭來,目光穿過了那個她刺穿的探針針孔,和自己相遇。

那目光好像包含着無數種情緒和情愫。

然後,這些情緒和情愫如同一千年前的驚濤駭浪一般向湯島楓湧來,淹沒了她的全身。

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全部、徹底地被淹沒。

受到這一衝擊,湯島楓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作為在場修為最高的玉胎修士,湯島楓的搖晃震動了「九仙女」彩雲。

位於「九仙女」彩雲中的其他八位凝液高階修士齊齊驚駭,花容失色,然後目瞪口呆。

「開什麼玩笑,從這兒掉下去,咱們這些美女姐會全部變成肉泥!」

「從此之後,咱們一個粉絲、一塊靈石、一張推薦票或啥的,全都會如同池塘里的倒影一樣,在一口口唾沫中成為夢幻泡影!」

見到眼前八位小姐妹的反應,湯島楓終於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立馬加更!」

湯島楓有些手足無措、言語錯亂。

「說錯了,實在不好意思,立馬恢復原狀!」

——

「九仙女」彩雲上方,「辛歌號」搖晃了幾下。

第四號卧室里,第四號型男感覺有些撐不住,腦袋上、胳膊上青筋亂跳,汗滴如同一場暴雨。

他閉上了雙眼,內心在吶喊,喊著一個已經用了十多年的老口號。

「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世上的東西,不像黃金、白銀、靈感或推薦票、月票,總是那麼新鮮或保值。

但不論新舊,有用就好。

慢慢地,第四號型男感覺自己能穩住!

飛艇逐漸平穩,身體開始向上。

他長吁了一口氣。

「我不能輸!」

——

雲層下,負二千八百八十八米,第六十六層梯田。

一位二十多歲、滿臉麻子、正在梯田裏拔稗子的年輕農夫,伸直了腰,想要活動活動一下自己那可憐的腰杆子。

他抬眼望天,看到了天上的「海豚」和海豚附近九位似乎有些目瞪口呆的美女。

揉揉眼睛,這年輕麻子兄弟似乎覺得自己眼花。

離王麻子有二十二層梯田的下方,有一個水塘。

一位滿臉絡腮鬍子,左胸口下有一撮毛的高大粗壯年輕男子正準備下水去摸螺螄,以解決今天的蛋白質匱乏問題。

但看到水中的倒影,也不由得抬起頭來,舉目望天。

看到和倒影相似的情景,他「呸」地一聲用力吐出口水。

口水濺落水塘。

水塘里泛起漣漪。

倒影中的情形不見了。

再抬頭,天上的情形也不見了。

「我呸!」

「呸!」

「呸!」

高大粗壯的年輕男子再連吐了三次口水。

——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湯太上?」華迪郡任紀香納悶道。

她在八位凝液女修中最是說話直接、大膽敢言。

現在,她代表大家出來一起詢問的異常變化。

「這個……這個……這個……」囁嚅了兩下,湯島楓終於平靜下來,一臉納悶地將剛才的經歷和八位副姐講了一遍。

一個身高一米七、普普通通、有顆豁牙、三個孩子的爸,竟然將一個身高四五米,體重近百噸、容貌出塵、單身已經達到二百多年的玉胎太上長老給震驚到,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難道這真是來自千年前的一次回眸?

這是什麼狗屎的荒唐事?!

嚴重缺乏想像力!

面面相覷的八位凝液女修相互商議后,決定對準目標,再次俯卧觀察下方。

——

雲層下,負二千八百八十八米。

半山村邊緣,籬笆環繞的小院內,苟牧急匆匆地走出。

孩子他媽雖然身體有恙,但已酣睡。

寶寶阿開正由奶奶帶着,而自己早上有積食,感覺腹痛。

來到院子外面,走下去五級旱梯田,有一個不到小孩膝蓋深的小水池。

水池邊是一片苟牧夫妻開墾的菜地,菜地上邊種植了三株柳樹。

在仲夏的時候,三株柳樹正好可以用來遮陰和阻擋視線。

此刻,柳樹下,水池邊,阿揭和阿不,自己的倆小兒子,正脫掉褲子在拉粑粑。

邊上一隻成年黑狗看着。

倆兄弟的小臉脹得通紅。

咕咚!

咕咚!

一截又一截的粑粑掉落到水裏,然後流向附近的菜園。

這一層的菜園是苟牧開墾的,下一層也是苟牧開墾的。

後面九層還是苟牧開墾的。

自家的粑粑,要流到自家的地里。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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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無修士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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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家的粑粑【三萬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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