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黃土之下，血海之上

格魯諾換上了制服，將繃帶，各種認識的藥劑裝進自己的衣兜

塔樓小隊全員換裝，身着黑衣，背負銀劍，手握提箱，儼然整裝待發

就在這時凱麗開口了「賴特，我們的笑話呢？」

賴特輕咳一聲「哼，這次的笑話絕對比上次的好···有一天水手的兒子問他媽，為啥媽媽長漂亮，而自己長得不好看，媽媽回答，是迷霧海上霧太大，兒子反駁，自己長得難看，咋和霧有關啊，媽媽回答，就是因為霧大，沒看清你爸！」

這笑話太冷了，冷了眾人一哆嗦，隊長聽不下去了「出發！」

賴特也沒說啥，笑呵呵的上了隊長，眾人起身尾隨其後

又經過一個鐵門之後，穿過了個向上的樓梯之後，竟然直接出現在了酒吧的後面

隊長看看四周，拿出了個奇形怪狀的燈籠，一陣靈性波動之後，一股青色的氣體從燈籠中浮現而出，籠罩了眾人，格魯諾瞬間開始戒備，因為此時格魯諾的視野里只剩下青色的霧氣

「格魯諾，跟上燈光」隊長溫和的提醒道

格魯諾聽到了隊長的聲音，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

「這是隊長的神奇物品，鬼燈籠，只有持有者可以看清前路，它可以讓迷霧內的人直接在地面穿行，無視阻礙，同時隔絕外界對迷霧範圍的感知，居家旅行必備首選」賴特解釋道

「少說點吧」凱麗笑着到「別打擾隊長」

戈登存在感極低，沉默不語

話說，都是同事了，我還不知道他們各自的能力，和隊友打好關係也是提升實力的手段，打好關係的基礎就是了解你的隊友，回頭找機會了解一下，賴特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格魯諾這麼想着，眼前的燈籠熄滅，眼前的景色儼然變化，剛剛還在城鎮中心的燈塔小隊現在已經出現在城郊的樹林之中，放眼望去，一片草地之上，一個小別墅佇立在中央，一圈黑色的圍欄將野獸擋在外面

大隊長壓低聲音「那就是目標建築，現在應該是沒有人的狀態，但是我們還是需要小心可能存在的陷阱」

大隊長向前走出，手中輕撫左手的藍寶石，嘩~虛幻的水流聲在格魯諾耳邊響起，隊長的精神力像潮水一樣像別墅涌去，格魯諾的靈性稍有觸動，左手手臂突然勒緊，預言家懷錶出現在格魯諾手中

向下瞥了一眼，象著着希望的分針和象徵機遇的秒針的顏色都相對暗淡，而象著着災難的時針閃爍著紅色的光芒，指向別墅

「那個別墅有危險！」格魯諾開口道

隊長看了眼格魯諾「屋外沒有陷阱，看來危險在屋內」

看着格魯諾詫異的目光，隊長溫和的補充道「不必懷疑自己的直覺，你是超感知者，你的感覺，有是比神奇物品更加強大」

隊長明顯理解錯了格魯諾的意思，讓格魯諾詫異的原因是隊長無條件相信一個剛加入小隊的人，但格魯諾還是獲得了比較重要的信息，格魯諾這具身體確實是超感知體，或許真的應該多相信自己的直覺，懷錶只是輔助的工具···

一行人開着燈籠來到了宅邸門前，隊長讓開身子，對格魯諾說「偵查，感知」

格魯諾瞬間明白了隊長的意思，俯下身子，手指輕輕抵住門下面的縫隙，一團精神力從格魯諾手裏噴薄而出，湧進了屋子，格魯諾使用的是基礎迴音術！

在一陣感知之後，格魯諾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能帶我去二樓的窗戶附近嗎？」格魯諾問道

小隊成員面面相覷，凱麗挺身而出，將手中的手提箱遞給賴特「我來吧」隨後凱麗扛起了格魯諾

格魯諾再次社死

隨着凱麗輕輕一躍，竟直接半掛在了別墅得牆上，格魯諾很是吃驚，但並沒有說什麼，馬上對着窗戶縫又放了一次迴音術，和凱麗示意過後，格魯諾回到了一樓門口

「這個別墅很奇怪，一樓的傢具完好，但是沒有明顯使用的痕迹，都佈滿灰塵，而且都偏新，款式大多應隨潮流，為簡約風格，而二樓恰恰相反，偏向經典風格，塵土偏少，有明顯使用的痕迹，一樓有三間卧室，兩主一副，一個廳堂，一個廚房，三間廁所，一個小餐廳，二樓，一大一小兩個卧室，一間書房，兩間廁所，有個小閣樓，什麼都沒放，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一樓的晚輩常年在外，導致一樓空閑，但是光讓老人居住在二樓就有夠奇怪，但這不足以推斷出這個房間有問題，我的判斷是，這個房屋肯定有有別於地下室的密室，否則不可能讓我們進行排查，而且這個傢具其實是拙劣的欺騙，為了掩蓋某些事物，我推斷這棟建築可能和巨輪酒吧類似，二樓有通往地下的通道」

說完，就連不問世事的戈登此時也轉過了臉來，此時的小隊沒人再輕視格魯諾，一個剛上任一天，讀了三本書的新手就能熟練運用迴音術，並能分析出獨特見解來，破界者校對最需要的的是不用操心的隊友，一個可以依託的夥伴

「不錯，你的判斷很準確，這間房屋有間密室」隊長說到

獲得了隊長的認同，格魯諾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是隊友好感是難能可貴的

隊長向門一指，凱麗會意，握住握把輕輕一拽，門鎖咯嘣一聲脫落，推開房門，眾人走進了房屋，因為沒有人，地上部分也沒有任何精神力波動，排除陷阱的可能后，眾人開始分開搜尋，當然，都沒有開燈

格魯諾推開主卧房門，一個雙人大床擺在卧室中間，灰白的牆紙使整個卧室顯得很冷清，藉著藍色的月光，格魯諾注意到了小桌上擺着的照片，一個略顯老成的金髮男子挽著一個圓臉蛋女士的手，顯得十分溫馨柔和

這不是個邪教徒的家嗎，怎麼···

難道真的是我分析的那樣，年輕人在外多年？

那這個邪教徒會是誰？是這兩對的長輩嗎？

為什麼看似和睦的家庭里會有邪教徒呢？

眾人逐漸搜查完畢，完全沒有邪教徒的跡象

眾人搜尋完畢，在廳堂中集合

隊長手指了指樓梯，戈登一馬當先，隊長緊隨其後，之後是凱麗，格魯諾，最後是賴特

眾人來到二樓，整個樓的氛圍突然就變了味道，剛剛還是潮流的簡約風，到了二樓就赫然變成了古典風格，透露著陰森和詭異

二樓佈局很簡單，大小卧室，和一個大書房，再向上就是個小閣樓，眾人將大小卧室，廁所和閣樓搜查完畢

來到了書房門口集合，到這裏和格魯諾的彙報完全一致，格魯諾再次俯下身子，對着門縫進行了迴音術，檢查陷阱，在窗戶處釋放的迴音術只能簡單探查，無法細緻檢查

在得到否定的答覆后眾人進入了書房，中間一個寬厚的書桌陳列著紙張筆墨，打字機等設備，旁邊有着一個大書架，眾人分別進行了細緻的搜索，終於在牆角的花屏下面找到了向下的通道

隊長見狀對着賴特打了個手勢讓他原地待命，又向格魯諾指了指通道，格魯諾會意，像其中施展了迴音術，有靈魂波動阻礙迴音術前進，但是相對薄弱，將地形敘述給隊員后，戈登首個進入，幾秒鐘的等待，一陣響聲從梯子下響起，是戈登的交流暗號，隨後隊長眾人也進入了通道，只留了個賴特在二樓警戒

剛下到地下格魯諾就感覺不對勁，腳底粘粘的，鼻翼里飄進了異樣的味道，眾人將手提箱打開，瞬間，幽暗的地下室全貌展現在眾人眼前，密室的四周堆滿了密封的袋子，裏面滲出了淡淡的紫色

最具衝擊力的還是密室的地下，猩紅的血液被塗在了石板之上，好像一個巨大的塗鴉，彷彿動物屍體般的肉塊被暴力的甩在地板之上，詭異的是那些屍體空洞的眼球竟好像都看着眾人，眾人紛紛拔劍，將格魯諾護在中央，因為就格魯諾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武器

此時的格魯諾也不好受，強烈的視覺衝擊使他產生了幻覺，紫藍色的光暈在眼前閃爍

那不是正常血液的味道，邪異的氣息比平常血液更加恐怖，更加瘋狂，那個血液竟然能致幻！

為什麼沒有血腥味？為什麼我的迴音沒有感知到？

「不對，這個陣法我見過！這是陷阱！」這是格魯諾看到的一個陣法，作用是銘刻師利用將自己的精神力賦予鋼鐵，利於銘刻師銘刻

這個地下室的佈局就是超大的銘刻陣法

但是作為原材料的鋼鐵被換成了血腥的屍體，作為輔助材料的植物瓊漿被換成了不知名的血液！

如果這個陣法運作，後果將不得而知，其實格魯諾已經想到了，這是要用入侵者的精神力，澆灌不知名的血肉怪物！

想到這時已經晚了，密室四周的袋子瞬間破裂，紫色的藤蔓像流水一樣奔騰而出迅速將眾人阻斷

佈滿棘刺的藤蔓瞬間將眾人纏繞，身體內的血液和精神力被迅速抽離身體，格魯諾感覺到頭暈目眩,眼前已經沒有了隊友的身影，只剩下了紫色的藤蔓

這是什麼能力，居然能吸取血液和精神，如果我不自救，我很快就會被吸成人干！

「啊！」一聲怒吼，掩蓋了空氣中音叉的蜂鳴，手中音叉浮現，精神力瞬間席捲了整個地下室，紫色的藤蔓竟然直接齊齊斷裂分解

嗯？眼前的一幕映入格魯諾眼帘，血腥的地板之上站立這兩個詭異的人形，他們面部裂開，胸部泛著又有紅光，詭異的是他們沒有手臂，腿部像是被打斷，腹部伸出了滑膩的觸手

扎魯！

在看塔樓小隊，隊長率先站起，舉起了手提箱，戈登舉起手提箱，手部虛握，怪物瞬間被限制了行動，彷彿陷入了泥沼，凱麗隨後站起，將格魯諾護在身後

「這些怪物是人造的？」格魯諾問道

「大概率是了」凱麗低沉着語氣說道「邪教徒竟然可以人造怪物，那他們是否可以操縱怪物呢？邪教徒這些年的沉寂看來只是表象而已！」

凱麗說這，隊長已經提劍向前，只見隊長的皮膚瞬間變得暗淡，稜角分明，紋理扭曲，彷彿堅硬的岩石

單腳踩地，隊長的身體已然騰空而起，重重的落在兩個扎魯只之間

砰！砂石和血液橫飛，兩個扎魯被這一腳踩得東倒西歪，銀芒一閃，兩個扎魯竟被一劍兩段

格魯諾都看呆了，不是，隊長這麼強，那救我那次是咋回事，是給隊友練手的？那我能不能要精神損失費啊····怪不得凱麗還跟我說話啊，隊長是真的強啊！這個大腿抱定了！

格魯諾想着這些，想站起來，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可惡啊，好像有些貧血了，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不會又要把我扛出去了吧····詭異的紫藍色光暈在格魯諾眼前閃爍

格魯諾終於沒能如願，被戈登攙扶起來，跟着隊長走進了更裏面的一間房間，那間房間里竟是個小卧室，裏面堆滿了書籍，桌子上還有這筆記，地面上有着凌亂的血跡，好像流出后沒有清洗，在上面反覆踱步后的樣子

在房間里還有個衛生間，裏面傳出了更加濃郁的血腥味

「格魯諾，等會可能會讓你有些不適，你可以選擇不看」隊長柔和的提醒道，這時的隊長身體已經不再像岩石一般，但是青色的血管依舊突出於皮膚之上

「沒問題，早晚都要面對的」格魯諾說到

隊長點了點頭，打開了浴室的門

一個老人躺在浴缸里，數不清的四肢漂浮在浴缸的血水之上，臃腫，糜爛，老人的臉被一個半開的裂口覆蓋，面部器官向著背離裂縫的腦後移去，皮膚卻異樣的慘白，血管中黑色的液體在體內流淌，像蛇一樣扭動，那被分開的嘴裏還叨念著模糊不清的話語，面部的佈滿螺紋鋸齒的裂口一開一合，好像在呼吸····他還沒死·····

嘔···格魯諾終於忍不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種名叫扎魯的怪物，說不清的怪異感覺湧上心頭，那怪異的身體彷彿徹底失去了應有的平衡，顯得極為的不協調，這個不協調不是身體比例的不協調，而是與周圍環境相比的不協調

格魯諾說不出那種感覺，每每回想起那種感覺，內心深處的音叉就都會隱隱震動，彷彿在哀歌····

格魯諾注意到了小隊成員的神情，那眼神彷彿看的不是個活生生的怪物，而是未來的自己···

格魯諾頓時感慨萬千，思緒永動，彷彿有了某種猜想，在協調好自己內心的感受后，格魯諾重新站直了身子，摸了摸衣兜，掏出了個小瓶子，這個瓶子裏的液體可以澆滅沒有軀殼保護的弱小靈魂，格魯諾用精神力捲起液體，向那老人撒去

做完收尾工作，叫上賴特，眾人跟着隊長的手提燈籠回到了酒吧

眾人進入了更衣室，隊長召集了眾人

「任務總結，今天的主角其實是你，格魯諾」隊長看了眼格魯諾，笑着點了下頭「格魯諾在任務中，行動迅速，反應敏捷，自我調解與疏導工作優秀，在我們的未來會成為我們的有效助力」

小隊眾人點頭認同，隊長頓了頓面對格魯諾「這次出任務，一是對你是破界者身份的檢驗，二是你對破界者身份的理解，其實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在你看清了這個世界本來樣貌之後，做出的選擇，這只是一次很簡單的任務，但是我們日後很可能也會變成那個樣子，在我們我發控制我們自己，被瘋狂佔據后，我們就不是我們自己了，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在日後，生與死將是我們的主旋律，在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后，你還會堅持加入我們嗎？」

格魯諾聽到此陷入了沉思

原來是這樣，這次的任務是個試探，是我加入塔樓小隊，進入破界者世界的機會，在短短的一次幾個小時的任務之中，包含了偵查，分析，分配，陷阱，交戰，強敵，和人性的陰暗面，自己未來的可能存在的結局····

這真是個糟糕的世界····

隊長見格魯諾沉默不語，便說「其實不用着急，你很年輕，有很多的機會，有選擇的空間，但是我終歸要再提醒你，我們的職業與生死為伍，我們與鬼怪為敵，我們是黑暗中的螢火，是血海上的孤舟。」

格魯諾肅然起敬，在安然的生活之下，是這樣一群無畏的人在堅守，雖然這不是我嚮往中的生活，但我無法退縮，災變之夜的預兆，老丹尼的寄託，祭祀的教導，我沒有退路，我也不能退縮

「隊長，我願意加入破界者小隊」格魯諾堅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