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潛龍出海（2）

「攘外，必先安內？」皇上慢慢的品味着沈川這句話。

「甚得朕心！哈哈哈哈，沈川、龍鑫、虎臣，你三人乃朕之心腹，現有一事，關乎國之命脈，今夜召你三人前來，便因此事！」

三人趕忙跪下準備聽聖旨。

「民心所向，乃國之根本，而民心不穩，國將不國，現江湖中勢力交錯，若是朝廷派兵鎮壓，最後遭殃的仍是百姓，故，朕希望三位愛卿委身江湖，以江湖中的方式為我大明除去內憂外患，保我大明國泰民安，可願？」皇上嚴肅的說道。

一旁的虎臣一臉的無所謂，反正沈川在哪，自己就在哪，這就是虎臣心中所想，但沈川和龍鑫兩人都有些猶豫，他們不是沒明白皇上的意思，而是太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不論成與不成，自己都將是權力之下的犧牲品。

最後沒有人知道是朝廷的安排，也不會引起江湖與朝廷的紛爭，但是皇命難違，皇上沒說還好，但是話都說到如此地步，不幹，那就是抗旨！

皇上見沈川三人遲遲沒有反應，便又恢復威嚴的聲音，故作氣憤道：「難道三位愛卿不願替朕分憂？」

沈川見已經到了這般田地，只能應聲：「微臣領命，皇上放心，臣等必全力以赴，替皇上分憂，以報龍恩！」

「馬卿，你說此事只派遣這三人，是否有些不妥？」皇上面露疲倦的問道。

「皇上，臣明白您心中所想，如今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而且此事需在暗中進行，人多反而礙事，況且此三子乃我朝年輕一輩中佼佼者，臣相信，他們一定能為皇上破除前險！」馬文升緩緩地說道。

「哎，這大明朝，內憂外患，江湖勢力錯綜複雜，單憑他們三人，朕還是擔心啊！如果不是事情特殊，財政又緊張，朕恨不得索性派遣軍隊，直接鎮壓！」弘治帝眼露凶光，狠狠地說道。

馬文升也是嘆了口氣，說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呀，江湖勢力何其多，一旦動用軍隊公開剿滅，先不說三年五載是否能徹底掃清，就是目前外族的侵略，也讓我們沒有過多的精力了啊！」

弘治帝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嘆著氣道：「這三個孩子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在軍中，一定前途大好，可惜……朕是考慮，要不要再抽調一些人，去幫助他們？」

「皇上，兵不在多而在精，這三人皆是聰明人，那龍鑫剛正不阿且頗有計策、而那虎臣一身橫煉功夫幾乎天下無敵，那沈川更是文武雙全，天生的主導者。三人身手不凡，臣堅信，他們一定能成功！」馬文升神色堅定的說道。

暴雨依舊，一夜無眠……

沈川三人各自收拾行囊，所有跟朝廷有關的東西全部交給了馬文升，等到皇上退朝後，馬文升及沈川四人又來到御書房。

僅僅盞茶的功夫，幾人便走了出來，之後三人喬裝一番，坐上馬文升的馬車，駛出皇宮。

待四人走後，弘治帝自己走出御書房，抬頭看向天邊，自語道：「希望你們能成功！」

馬車上，馬文升看着面無表情的沈川三人，心中很是驚訝，忍不住問道：「遇如此變故，不知三位少俠為何沒有一絲異樣？」

三人相互一看，沈川淡淡的說道：「如果我們兄弟與常人無異，也會表露太多的傷心難過之情的話，我想皇上和馬大人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付我等了！況且就算心中百味，那也只是心中，與臉無關。我們兄弟出生入死無數次，雖然這次比較特殊，但細細想來，無非就是時間長久一點的任務罷了！」

「好啊！好啊！老夫沒有看錯人！哈哈哈……」馬文升點點頭，便不再說話，閉上眼開始休息起來。

而此時的沈川三人心情各不相同，在沈川看來，不論什麼任務，只要不違背自己的原則，只要跟兄弟在一起，只要任務夠刺激，就夠了！至於其他的，都無所謂。

而虎臣，想法更簡單，對於脫掉錦衣衛的官服，不再是人人羨慕的錦衣衛千戶，他不在乎，自己本身就是一無所有，現在的一切都是沈川給的，而對他最好的人，也只有面前這兩個哥哥，所以不論要去哪裏，只要能跟着沈大哥，此生無悔。

心中最複雜的莫過於龍鑫，他此刻在想等他們完成任務之後，自己三人該何去何從，現在的狀況已經很明白了，自己已經徹底的脫離朝堂，也不可能在回到錦衣衛，因為皇上不會允許讓江湖中人知道自己三人是朝廷的人，自己三人之前一直都在錦衣衛中，難道最後要去當個遊俠？或者當個小販？還是回鄉下種地么？不！自己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自己一定要想辦法！

此時，三人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卻同時抬頭，三人沒有說話，所有的話語都在這一個堅定的眼神中，三人在錦衣衛多年，關係最好，僅僅一個眼神，對方便能明白，無需多言。

錦衣衛，一個充滿神秘色彩，又充滿爭議的機構，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會創建自己的「特務」機構，但唯獨錦衣衛名聲最大。

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以後，深感天下不穩，社稷憂患。為此他在親軍中重點培養錦衣衛，錦衣衛本來是明太祖的「親軍十二衛」中的一衛。不過這十二衛也不都是「前途光明」的存在，比如護陵衛就只能守衛皇陵，要是當了護陵衛那基本上一輩子都只能和死人打交道了。

錦衣衛在明代非常好辨認，因為他們有三大特點：騎着高頭大馬，操著京師口音，穿着飛魚服。如果在人群中看到這樣一個人，不用問，一定是錦衣衛，還沒有人敢冒充錦衣衛。

錦衣衛就是明朝皇帝控制天下的最強利器！

作為明朝皇帝最信任的人員，錦衣衛掌握著明代最著名的監獄：詔獄！和漢代的詔獄一樣，這個監獄非常特殊，最初都是只有達官顯貴才能被關進詔獄。如果有人被關進詔獄，那反而證明這人還是有一定地位的，不過另一方面講，此人也基本沒救了。

明初四大案，胡惟庸案、藍玉案、空印案、郭桓案，合計殺人超數十萬。而這龐大的審判和抓捕工作幾乎全部是錦衣衛主導完成，可見錦衣衛的勢力之龐大，錦衣衛的在編人員就超萬人，受控於錦衣衛的人員更是有數萬之眾。

錦衣衛的組織結構其實很簡單，錦衣衛的武職官製為指揮使一人，官階正三品，也是錦衣衛最高長官，指揮同知兩人，官階從三品（相當於副指揮使），指揮僉事三人，官階正四品，鎮撫使兩人（分南北鎮撫司使），官階從四品，千戶十四人，官階正五品。再往下就是百戶、試百戶、總旗、小旗。

這些人平時工作方式就是一級管一級，上下之間絕不互通消息，就是錦衣衛的各個線人都是單線聯繫，絕對不打探自己上峰和下線的情報，如果越級那麼就是死路一條。

根據錦衣衛制度，監視對象一旦發現，自己就要被替換或者自殺，避免情報泄露，錦衣衛的線人都卧底與達官顯貴的府邸，有的一卧底就是數年，當時朝中的大臣無不對錦衣衛非常驚慌。洪武年間的官僚一聽說要進錦衣衛的詔獄有的直接就嚇瘋了。

錦衣衛對百官言行的監控可以說達到無孔不入的程度，有一個真實的故事：當時有一個老兄叫錢宰。下朝之後吟誦了一首詩：

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門朝見尚嫌遲。

何時得遂田園樂，睡到人間飯熟時。

結果第二天早朝，明太祖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問道：昨天你的詩寫得好啊，但是我並沒有嫌你遲到啊？要不你改改，把嫌換成憂？朱元璋這話里自然是暗藏殺機：居然敢抱怨皇帝？當時錢宰嚇得立即口頭謝罪，不久之後他就辭官回鄉了。但是明太祖對他的監視絲毫未減，直到他去世才調回了監視他的錦衣衛。

所以，能進錦衣衛的，絕對都是高手，而現在，錦衣衛中最強的一個，將帶着他的兩個兄弟，在江湖中翻起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