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涇河龍王之死·肆
敖烈倒吸一口涼氣，緊張地問道：「長安城乃人皇駐地，除了地府的陰神外，三界仙佛若是經過長安城都要繞道而行，這已經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這個觀音菩薩來長安城想要幹什麼？主公留在這裏應該沒有危險吧！」
黃獅皺眉說道：「這本王就不清楚了，不過觀音來了，本王自然也要避讓一下了。本王還沒自大到能和觀音菩薩比肩，正好趁著這機會本王出門拜訪幾個老朋友。」黃獅自思，若是他在長安城的情況下，涇河龍王卻死了，即使敖烈不埋怨他，想必心裏也會留下陰影的。所以還是要製造一點不在場的證據為好。
敖烈拱手道：「小龍明白了，多謝主公提醒！小龍和姑父、姑母告別後會立刻返回豹頭山的，小龍告退！」
待敖烈、左玻林、和藹等一眾小妖都撤離后，黃獅也準備先離開長安城幾天再偷偷潛回，只是正要出門的時候，干孫子赤髯龍又找上門來了。赤髯龍這一年來算是賴上黃獅了，再加上黃河本就在長安城邊上，赤髯龍幾乎是每星期都要來拜訪一次黃獅，在古代其實也是有星期這個概念的。
「爺爺，您準備出門嗎？您猜孫兒剛剛進長安城的時候看到誰了？」赤髯龍神秘兮兮地說道。
黃獅不屑道：「不就是觀音那死人妖嗎？她不來本王還不走呢！」
「死人妖？這是什麼東西？」赤髯龍一臉奇怪地問道，「孫兒聽說觀音原來也是我們道家玉清元始天尊的弟子，只是後來當了叛徒。不過元始天尊的闡教門下好像沒有妖族中人吧，除了一個孫兒龍族的前輩黃龍真人勉強算是妖類。」
黃獅沒那閑情去名詞解釋什麼叫「人妖」，隨赤髯龍怎麼理解去，不過看到赤髯龍后黃獅眼睛一亮，他正愁不知去哪裏逛逛呢。又不能離長安城太遠。河伯馮夷的黃河水府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黃獅拍了赤髯龍一下，咧嘴笑道：「爺爺正準備去拜訪河伯馮兄呢，正好小孫兒就過來了。這樣吧，你給爺爺帶路，說來這黃河水府爺爺還不知道在哪呢。也省得爺爺打聽。」
赤髯龍哪還能不願意，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若是他赤髯龍和金毛獅王一起去見河伯大人，那他在河伯馮夷心裏地地位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的，加上他本來就已經是河伯的心腹了。那即使他最後沒能搶到涇河龍王的神位，留在河瀆里還是很有前途的。
來到黃河邊上，赤髯龍念動咒語，只見奔騰咆哮地黃河水道中間突現一個巨大的漩渦。緊接着一個銀甲亮盔的水神從中冒了出來，看到赤髯龍后疑道：「赤髯龍，稀奇事啊，我還是第一次在不是你當值的時候在黃河見到你小子呢。」
赤髯龍有些尷尬，這段日子他確實是往長安城和涇河龍宮跑得勤了些。拱手道：「西門將軍，不知河伯大人現在可在水府之中，勞煩通報。豹頭山金毛獅王拜訪！」
「金毛獅王？」那個被赤髯龍稱之為西門將軍地水神眼睛一凝。聲如洪鐘地喊道：「閣下就是當年獅駝嶺反天地那位金毛獅王嗎？失敬。失敬！小神這就下去為獅王通報。」說完便重新沒入滾滾黃河水之中。
黃獅指了指恢復原貌地黃河問道：「那名水神是何人？爺爺觀之。他也已經進入了金仙境界。想必黃河眾神之中。除了河伯馮夷。他算是第一人了吧。」
赤髯龍恭聲道：「爺爺說地不錯。那位水神複姓西門。單名一個豹字。原是人界名臣。死後被封為漳河水神。後來受到河伯大人地賞識。特意求了雷神普化天尊。被調入黃河。協助河伯大人統領河瀆水軍。乃名副其實地黃河第二神。」
「噗----」只見黃河突然掀起一陣巨浪。魚尾人身。滿頭銀髮地河伯馮夷和先前黃獅見過地西門豹便從黃河裏鑽了出來。不過這丫地出場地動靜鬧得也太大了吧。
河伯馮夷踏着黃河水飛上岸來。稽首道：「哈哈。黃獅兄弟。說來我們也有幾百年沒見過面了吧！不知真武道兄現在還好吧！」
黃獅身邊地赤髯龍一愣。他這位干爺爺感情和九天盪魔祖師真武帝君還有關係啊。這也太意外了。心裏尋思著。看來當年這個爺爺拜得太值了。原來金毛獅王也是有仙家背景地。怪不得河伯馮夷作為上古神祗之一。也會屈尊結交這頭獅子精。
黃獅訕笑道：「小弟早就想着拜訪馮兄了，只是一直不得空，正好今日閑暇，又遇到了赤髯龍，於是就來打擾馮兄。我那真武師兄這幾百年來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就是小弟也不曾見到幾次。」
河伯原來也是水神共工麾下的神祗，當然知道真武他們在忙活些什麼，臉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黃獅兄弟不要在外面杵著了，快隨為兄進去吧。」說完揮了一下衣袖，將黃河水撥開。
進入黃河水府後，黃獅贊道：「馮兄這水府，即使是東海水晶宮也比不是馮兄的豪華啊！」
馮夷自嘲道：「為兄早在上古時代就已經是黃河水神了，這黃河水府的歷史恐怕有東海龍宮的幾十倍了，經過這麼多年來的不斷完善，自然是不錯的。」
接着單獨將黃獅請到馮夷地密室中，單刀直入地問道：「黃獅兄弟，冬神殿下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我好像聽說我爺爺也已經出現了呀。」
黃獅無奈地說道：「我玄冥師姐都已經失蹤幾萬年了，談何容易啊！」接着又奇怪地問道：「爺爺？馮兄地爺爺是？」心裏大汗，馮夷這種上古神祗竟然還會有爺爺輩存在，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馮夷黯然道：「黃獅兄弟你不知道我的爺爺嗎？說地也是，其實他也不算是我的爺爺了，真武殿下他們自然不會向你提起地。」
「什麼意思？」黃獅被搞得一團霧水，爺爺就是爺爺，哪有什麼不算的道理，莫非也是和赤髯龍一樣，是個干爺爺。
馮夷一聲嘆息：「我說的爺爺其實就是雷神陛下。」
「咦？雷神伯伯是馮兄的爺爺！那你不就是伏羲師兄的兒子？」黃獅狐疑道，心裏暗罵，丫丫的，這下虧大了，原來河伯馮夷還是我的晚輩啊，害我叫了幾百年的馮兄。
馮夷尷尬地說道：「黃獅兄弟說錯了，伏羲天皇算是我以前的岳父，所以我一直稱呼雷神陛下為爺爺，看來今後還是要改掉這個稱呼了，呵呵！」
以前的岳父，黃獅撇撇嘴，莫非這個馮兄還經歷過婚變，不過看到馮夷神情尷尬，黃獅也不好發問，還是以後去後土師姐那裏挖挖八卦去。
馮夷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天帝都已經換了兩任了，怎麼還想着這個賤貨。接着便拋開了這個話題，低聲說道：「赤髯龍一心想要得到涇河龍王這個神位我是知道的，看他這一年來一直往黃獅兄弟那裏跑，我猜他和你是不是有什麼約定啊。」
黃獅一驚，失聲道：「你怎麼知道？」
馮夷如智珠在握，閉着眼睛說道：「呵呵，自從涇河龍王將赤髯龍安置在為兄這裏后，這小傢伙就一直對我大獻殷勤，我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性子。看他這幾年來活動頻繁，想必他也知道涇河龍王時日無多了。」
這次黃獅更加驚訝，重新打量了一下河伯馮夷，這個長相異常俊美的人魚可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啊。
河伯睜開他那雙流光溢彩的琉璃色眼睛，微笑道：「黃獅兄弟不要驚訝，涇河龍王是什麼結局我早就料到了。四百年前太上老君曾經讓我干涉人間兵革，為晉國爭取國運，不過卻被我給拒絕了，為兄活了無數年，經歷了帝俊，昊天和張百忍三個天帝，佛道兩家怎麼爭鬥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不過後來聽說了上方谷的那場火還是被滅了，想來除了涇河龍王應該沒有別人了。說來涇河龍王和為兄還有些交情，也曾經隱晦地提點過他，可惜他卻沒有聽我的。我想其實他在接受任務的時候就已經想到自己的結局了，不過他和為兄不一樣，涇河龍王是正宗的道門弟子。只是我有些奇怪，依涇河龍王的性子，應該不大可能把這些事情告訴其他人的，而從赤髯龍的行為上看，分明就已經知道了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黃獅釋然，原來太上老君第一個找上的人是河伯。心裏暗思，若當年馮夷接受了任務，佛門也不一定敢向對付涇河龍王那樣對付馮夷，畢竟馮夷可不是一般的小毛神，只可惜馮夷和黃獅一樣，選擇了坐山觀虎鬥。當然，相對而言，黃獅和馮夷肯定都是偏向道家的，畢竟道家才是傳自上古的正統。接着黃獅便把赤髯龍的發現一一告訴了馮夷，只是隱瞞了「涇河龍王身邊的鰣軍師乃迦葉所化，渭河龍王乃烏雲仙所化」這些黃獅自己發現的東西以及他從前世得知的事情走向。
「沒想到涇河龍王家裏也會出現小黃龍這種孽畜！不過黃獅兄弟，我勸你還是不要介入佛道之爭的好。」馮夷嘆道。
黃獅捋著獅鬃笑道：「馮兄放心吧，小弟省得該怎麼做，不會引火燒身的。對了，赤髯龍這些年來一直在纏着小弟助他拿下王位，更不惜以孫子自居，想必馮兄也有同樣的經歷吧，不知馮兄是什麼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