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2句話,顛覆《紅樓夢》

第1節 2句話,顛覆《紅樓夢》

第一句,《紅樓夢》原文:「寶玉笑指襲人道:『他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的。』」

第二句,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替林黛玉過生日,賈寶玉從來沒有給林黛玉送過生日禮物,賈寶玉從來就沒有愛過林黛玉,所以,襲人記住林黛玉的生日的理由才會是,她和林黛玉同一天生日——「他(襲人)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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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不相信以上的推斷,但是原句段的賈探春的話,就足以證明了,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替林黛玉過生日。

讓我們將視線重新拉回原句段。

《紅樓夢》第六十二回:

探春笑道:「倒有些意思,一年十二個月,月月有幾個生日。人多了,便這等巧,也有三個一日、兩個一日的。大年初一日也不白過,大姐姐佔了去。怨不得他福大,生日比別人就佔先。又是太祖太爺的生日。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三月初一日是太太,初九日是璉二哥哥。二月沒人。」襲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怎麼沒人?就只不是咱家的人。」探春笑道:「我這個記性是怎麼了!」寶玉笑指襲人道:「他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得。」

很多人講解過這段話,但他們的講解,並沒有講到「點兒」上。

我們都知道,這一段話表明了賈探春忘記了林黛玉的生日。但是賈探春連她死去多年的「太祖太爺」的生日都記得;而賈探春天天在賈母這邊讀書,林黛玉天天和賈母一起住,賈探春居然會忘記了林黛玉的生日。大部分人都覺得很奇怪,很不可理解。然而極大部分人往往只是簡單地把原因歸於作者曹雪芹的筆誤。

他們忘記了作者曹雪芹對賈探春的評價。

作者曹雪芹在《紅樓夢》第五十六回的章回目錄「敏探春興利除宿弊,時寶釵小惠全大體」,直接就點明賈探春的「敏」這一特點。

從《紅樓夢》的第五十五回和第五十六回,我們能看得出賈探春不但聰明敏銳而且精通實務和人事。最明顯的,賈探春判處趙姨娘的哥哥的殯葬銀子這件事,就充分體現了賈探春的聰明敏銳、精通實務和人事。而且我們還可以看到,賈探春比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還要聰明,賈探春絕不辜負曹雪芹給她所下的「敏」這一個字。

但是就是這麼聰明敏銳的一個「敏」探春,居然就忘記了和她朝日相處的林黛玉的生日。但是就是這麼聰明敏銳的一個「敏」探春,居然在「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這一句話里就犯下了四個錯處。這,你敢相信嗎?

賈探春在那一句話里所犯下的第一個錯,把賈母的生日說成是「過了燈節」。但《紅樓夢》第七十一回的「因今歲八月初三日乃賈母八旬之慶」這一句話,就表明了賈母的生日是「八月初三」。

我們再來看第二個錯誤。賈探春說「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元宵節就是燈節,賈元春省親就是在元宵節。賈元春省親那麼大的事,賈探春絕不可能會忘記的。但是從燈節(即賈元春省親的那個元宵節)一天天算去,薛寶釵的生日至少在二月份,而不是賈探春所說的「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注:薛寶釵的生日至少在二月份,內容極多,後文再進行詳述。)

賈母和薛寶釵的生日,並不是同一天,但賈探春偏說「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

這是賈探春犯下的第三個錯。

我們都知道,賈母替薛寶釵辦了十五歲及笄生日宴,但是賈母卻對薛寶釵說過「使不得。雖然他(薛寶釵)省事,倘或來一個親戚,看著不象;二則年輕的姑娘們,房裡這樣素凈,也忌諱。我們這老婆子,越發該住馬圈去了」這樣的話,可見賈母對薛寶釵是極冷淡的。冷子興演說榮國府時,說過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三姐妹天天在賈母這邊讀書——「因史老夫人極愛孫女,都跟在祖母這邊一處讀書,聽得個個不錯」,那麼賈探春作為一個聰明敏銳的人,她對賈母和薛寶釵的關係應該是很清楚的,賈母對薛寶釵那麼冷漠,她卻偏要說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那麼親熱,這就是賈探春在「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這一句話里犯下的第四個錯處。

在一句話里,同時犯下四個錯誤,換了任何一個普通人也做不到這樣的事情,更不要說是敏探春了。

如果賈探春真的在一句話里同時犯下四個錯誤,那她就不是敏探春,而是一個超級大笨蛋的「蠢」探春了。——因此,賈探春在一句話里同時「犯下」了四個錯誤,其實正說明了,賈探春說的是真話。

同樣的道理,普普通通的作者也不會在同一句話里犯下四個錯誤,因而曹雪芹寫的其實就是事實,並不是筆誤。

也就是說,賈探春的話「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是實情如此。也就是說,賈探春說的是實情,只是讀者們未了解《紅樓夢》的真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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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次把視線拉回原句段。

賈探春在「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這一句話里「犯下」了四個錯處,但這恰恰說明,敏探春說的是實情。

敏探春「犯下」的四個錯處加上她忘記了林黛玉的生日,敏探春在短短的原句段里,足足「犯了」五個錯處,這和敏探春的「敏」字極不符合。賈探春連她死去多年的「太祖太爺」的生日都記得,賈探春絕不可能會忘記朝夕相處的林黛玉的生日。

敏探春絕不可能會忘記朝夕相處的林黛玉的生日。而襲人記得林黛玉的生日的理由居然是她和林黛玉同一天生日。因而某一天,我忽然意識到了,賈探春會忘記林黛玉的生日是因為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如果賈母和榮國府幫林黛玉過過生日,襲人記得林黛玉的生日的理由會是「他和林妹妹是一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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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記得林黛玉的生日的理由,可以很多,比如說:林黛玉是賈母的親外孫女、林黛玉和賈母一起住、賈母非常疼愛林黛玉、賈母年年給林黛玉過生日、賈寶玉愛林黛玉、賈寶玉年年給林黛玉送生日禮物等等。

但是,那麼多理由,襲人偏不選,偏偏選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極少見的理由「他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得」。——那麼,是不是她和林黛玉不同一天生日,就沒有人記得林黛玉的生日了?

而襲人記得平兒的生日卻不需要理由,難道林黛玉連平兒都不如嗎?

《紅樓夢》第六十二回

襲人笑道:「這是他來給你拜壽。今兒也是他的生日,你也該給他拜壽。」寶玉聽了,喜得忙作下揖去,說:「原來今兒也是姐姐的芳誕。」平兒還萬福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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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得」,襲人記得林黛玉的生日的理由是,她和林黛玉同一天生日;這正說明了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因而,只有和林黛玉同一天生日的襲人才記得林黛玉的生日——其他人(包括敏探春)都不記得林黛玉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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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樓夢》的第六十二回的「當下又值寶玉生日已到,原來寶琴也是這日,二人相同。……又另有寶琴之禮,不能備述。姐妹中皆隨便,或有一扇的,或有一字的,或有一畫的,或有一詩的,聊復應景而已」,我們知道,在榮國府里,沒成年的少年男女,送給壽星的生日禮物,都是自己作的詩、寫的字、畫的畫等。

那麼賈寶玉要送林黛玉生日禮物,自然也是賈寶玉自己動手的。

剛才筆者推理過,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但是假如賈寶玉愛的人是林黛玉,以賈寶玉的性格,賈寶玉哪怕是偷偷地,也會送生日禮物給林黛玉。而賈寶玉給林黛玉做生日禮物,送生日禮物,自然是瞞不了跟在他身邊的襲人等眾丫環的。林黛玉六歲進榮國府,在榮國府里住了好幾年,那麼賈寶玉至少為林黛玉送了好幾年的生日禮物,那麼襲人記得林黛玉生日的理由怎麼可能會是「他和林妹妹是一日」呢?

假如賈寶玉愛的人是林黛玉,就算賈寶玉說起襲人記得林黛玉的生日的理由時,賈寶玉不好意思說明其中的原因,賈寶玉也斷不會說是「他(襲人)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得」。因此,賈寶玉這樣說,正證明了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也證明了,賈寶玉愛的人並不是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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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來說賈寶玉的性情。

《紅樓夢》里賈寶玉對女孩子的溫柔體貼、盡心儘力的文字很多。曹雪芹甚至把賈寶玉對女孩子的溫柔體貼和盡心儘力寫在了《紅樓夢》的章回名稱里。具體的有:

第三十回《寶釵借扇機帶雙敲,齡官划薔痴及局外》,

第三十五回《白玉釧親嘗蓮葉羹,黃金鶯巧結梅花絡》,

第三十九回《村姥姥是信口開合,情哥哥偏尋根究底》,

第四十三回《閑取樂偶攢金慶壽,不了情暫撮土為香》,

第四十四回《變生不測鳳姐潑醋,喜出望外平兒理妝》,

第六十二回《憨湘雲醉眠芍藥裀,呆香菱情解石榴裙》。

那麼以賈寶玉對女孩子的溫柔體貼、盡心儘力,即便賈寶玉不愛林黛玉,只要賈母和榮國府幫林黛玉過生日,賈寶玉肯定會送生日禮物給林黛玉。賈寶玉挑選生日禮物、做生日禮物都要花功夫,不可能瞞得過襲人等丫環。因此只要賈寶玉送過生日禮物給林黛玉,襲人記住林黛玉的生日的理由就絕不會是「他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得」。所以,「他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得」正說明了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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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反覆證明了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但是相信的人,恐怕寥寥無幾。——他們會想:林黛玉是賈母的親外孫女,賈母怎麼會不替林黛玉過生日?

賈母和榮國府不替林黛玉過生日的理由,襲人早就告訴《紅樓夢》的讀者們了,因為林黛玉並不是榮國府的人——「襲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怎麼沒人?就只不是咱家的人。』」

襲人只是榮國府里的一個小小的丫環,她並不能決定誰是不是榮國府的人。但是襲人這樣說,卻連賈寶玉和賈探春都沒有異議。

可見,林黛玉並不是榮國府的人,是得到了公認的,是得到了榮國府的大小主人認同的,所以作為一個丫環的襲人,才能公然說「二月十二是林姑娘,怎麼沒人?就只不是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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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初步證明了,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雖然是初步證明,但從賈探春所說的那句「犯下了」四個錯處的話和「敏探春」這一定性來看,賈探春說的只是實情,因而順理成章地推理出,賈探春在同一文段「犯下」的她忘記了林黛玉的生日,也是實情;加上襲人記得林黛玉生日的理由居然只是因「他(襲人)和林妹妹(林黛玉)是一日」;因而筆者即知,「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這個推理雖然簡單,且令人感覺荒謬、不可接受,但是卻是明證,也是事實,是曹雪芹「隱藏」在《紅樓夢》里的事實。

「賈母和榮國府從來沒有幫林黛玉過過生日」,既然是事實,加上「他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的」,這足以證明,賈寶玉從來沒有給林黛玉送過生日禮物;從而證明了,賈寶玉愛的人從來就不是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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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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