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章 **
董天文哈哈大笑:「歐陽兄,臨陣教徒還是難成大器呀!」
歐陽天龍苦瓜著臉:「董老弟取笑了。」
董天文又道:「今天我方勝了這場比試,不知歐陽兄如何說?」
「歐陽天龍說話算數,這筆買賣不做就是了。」
回了董天文的話,歐陽天龍轉頭對齊英洛道:「少俠好功夫,老夫幾個不成器的徒弟都敗在你的手上,能否告知大名?」
歐陽天龍是江湖上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他問姓名,齊英洛不敢不答,恭恭敬敬地行禮:「小人得勝幾位兄長,只是僥倖而已。在下齊英洛,拜見歐陽老前輩。」
歐陽天龍不再理會齊英洛,沖着董天文道:「董老弟,後會有期。」
也不等董天文回話,便帶着眾人離谷。
董天文待歐陽天龍走後,向齊英洛道:「少俠今日為董某解圍,為玉嬌解難,不知要七省綠林如何報答?」
齊英洛忙恭敬行禮:「哪敢要報答?有幸為董盟主和玉嬌做些事,是我的福氣。」
董天文點頭:「後生真會說話。」
雲娘搶著道:「齊少俠,你有何要求,就儘管提,董盟主一定能為你實現的。」
她與齊英洛算是舊交,見董天文答應報答,這對於齊英洛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怕他拒絕了可惜。
齊英洛搖頭:「小人當下無難事,多謝董盟主好意。」
董天文見齊英洛不圖好處,更是喜歡,便道:「這樣吧,當下無事,以後若是有事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齊英洛連聲道謝。
董天文此次來仙境谷,就是專門為救柳玉嬌而來,現功德圓滿,辭別烏蘭圖婭,與雲娘等人趕去處理一些盟中事物。
董昊武留在谷中養傷。
董天文命柳玉嬌去戚繼光大將軍處送一封急信,並交代柳玉嬌不要忘記八月十五七省綠林大會。
待董天文走後,齊英洛向烏蘭圖婭述說李伯對其下藥等事,並拿出了那封信。
這些事情烏蘭圖婭早已知道,輕描淡寫地道:「齊少俠不必介意,一個姦細管家死就死了。」
齊英洛沒說救枯木和練周宇真經的事。
烏蘭圖婭繼續道:「不知少俠要前往何處,若無要緊之事可在谷中住下。」
齊英洛已從雲娘處得知采兒被安全送到了父親那裏,但仍然想親自去看一看,道:「在下受人之託保護一位姑娘,因事未能親自送到,十分挂念,得去瞧瞧。」
烏蘭圖婭點頭:「請問少俠,可知枯木下落?」
齊英洛一臉茫然:「我還想問此事呢?昨日用餐后,至此未見枯木前輩,不知谷主可知下落?」
烏蘭圖婭嘆了口氣,不再接話。
柳玉嬌道:「英洛,我要去戚將軍處送信,正好與你同路。」
此時的柳玉嬌對齊英洛充滿了感激之情。
齊英洛點頭,向烏蘭圖婭道:「前輩,晚輩就此別過,他日再來叨擾。」
烏蘭圖婭抱拳:「少俠好走,後會有期。」
柳玉嬌跪倒在地,滿眼淚光:「谷主大恩大情,玉嬌銘記在心、永不敢忘。」
烏蘭圖婭對柳玉嬌特別喜愛,忙扶起:「玉嬌姑娘,快快請起,咱們娘倆特別投緣,本想讓你做我的兒媳婦。哎,可惜我這幾個義子無福。」
然後,滿臉微笑:「我收你為義女,你可願意?」
柳玉嬌滿臉淚水,但嘴角露笑地道:「母親在上,
女兒玉嬌叩首。」說罷,磕了三個頭。
烏蘭圖婭高興地大笑:「我的好女兒,快請起。」
烏蘭圖婭的眾義子都來與柳玉嬌問好,有的叫妹妹,有的叫姐姐。
辭別了仙境谷眾人,齊英洛和柳玉嬌共同上路前往義烏,一路上有說有笑,非常愉快。
齊英洛和柳玉嬌都不是善於言談之人,各自心中都有未解之事,本不是快樂的人,但在一起交談卻能忘了所有煩惱。
二人回到雲娘當時佈設茶攤之處,一切物事如常,只是老闆已換為他人。
同樣是一對年輕夫妻,見有人過來,上前迎客道:「二位客官裏面請。」
柳玉嬌問道:「二位可是七省綠林董盟主派此接應各路英雄的?」
女攤主道:「正是,不知兩位英雄是何人?」
柳玉嬌抱拳:「在下柳玉嬌,這位是齊英洛,齊少俠。」
女攤主立刻露出滿臉的敬佩表情:「玉面女俠柳玉嬌,小人馬佩佩,久聞大名。」
又指著男攤主道:「那是小人的夫家,名叫黃柄春。」
黃柄春抱拳:「久仰女俠大名。」
柳玉嬌忙還禮:「不敢、不敢。」
茶攤中並無其他客人,幾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閑聊。
齊英洛見許久無人經過,奇道:「今日來人怎麼這麼少?」
黃柄春答道:「少俠有所不知,近半月來,有一夥倭人在附近襲擾,戚將軍帶着軍隊絞殺,老百姓哪兒還敢出門?」
馬佩佩接着道:「董盟主剛從此處經過,也是急着去對付這伙倭寇。」
齊英洛道:「我大明軍隊也算強大,怎麼會被這些倭人欺負?」
柳玉嬌搖頭:「大明軍隊是強大,可都在北方防蒙古,南方的軍隊就弱得多了。」
黃柄春道:「柳女俠說得對,南方軍隊的士兵多為**子,不是老弱病殘,就是些混吃混喝的無能之人,遇到倭人他們先跑了,哪兒肯為老百姓的賣命?」
齊英洛問道:「這種事,朝廷不知道嗎?」
馬佩佩道:「當然知道,也想解決,這不派來了戚將軍整治軍紀嗎?」
柳玉嬌問道:「這戚將軍是什麼來頭?連我師父都與他有交情,還讓我親自送信給他。」
黃柄春介紹了戚繼光的家世。
原來,戚繼光的先祖戚祥參加了郭子興領導的農民軍,隨太祖皇帝轉戰各地,戰死在雲南平元朝之戰。
大明建朝之後,追念戚祥的功勞,讓其子戚斌世襲登州衛指揮僉事,為此戚家搬到了山東。
自此戚家後人一直襲任這個職位。
戚將軍的父親戚景通武藝精熟,為人正直,忠於朝廷,對戚將軍的期望很高,親自教讀書寫字,練習武藝。
嘉靖二十三年,戚將軍的父親戚景通去世,十七歲的戚將軍襲任父職,成為登州衛指揮僉事。
後來分工管理過登州衛所的屯田事務,還四次奉命率領衛所士兵遠戍薊門。
嘉靖二十八年考中武舉,次年進京會試時,正趕上蒙古俺答汗兵圍BJ城。
戚繼光被重用臨時守衛京城九門,他還兩次上書陳奏守御方略,深得皇帝重用。
馬佩佩感慨地道:「戚將軍來治倭,百姓算是有救了。他來了之後,軍紀嚴明賞罰必信,雖是一群的**子,戰鬥力也提升了很多。」
黃柄春接着道:「可惜呀,若給戚將軍些好兵,何愁倭寇不平!」
正說話間,一隊大明軍士從茶攤走過。
有一名士兵回頭瞧了一眼齊英洛等人,然後向其他八名士兵低頭細語了幾句后,這隊人轉向齊英洛等人。
那個低頭細語,滿臉橫肉,眼皮向下耷拉着的人道:「幾個倭人,換成了我朝百姓的衣服,以為爺們就認不出來了嗎?」
黃柄春忙站起陪笑:「這位軍爺說哪的話?我們本是當地百姓,在此支個茶攤為生,哪兒是什麼倭人?」
倒了碗茶遞給他,又道:「軍爺口渴了吧?喝口水坐一會兒解解乏。」
那人一把將茶碗打倒地上,怒道:「什麼當地百姓?分明就是倭人。哥幾個,立功的機會到了,上呀!」
說話間舉刀便砍。
馬佩佩大怒:「早聽說兵敗類會殺百姓當倭寇來立功,沒想到還讓我們碰上了。」
說罷,一腳就將那人踢倒在地。其他眾軍兵見夥伴被打,都大怒。
其中一人道:「好個賊婆娘,還會打人?兄弟們,這兩個娘們先別殺,玩過了再砍頭。」
另一人應聲道:「還用你說,我先玩那個。」
說話間,手指柳玉嬌。
這可惹惱了黃柄春幾人,柳玉嬌鐵青個臉立時就要發作。
此時,齊英洛已然出手,他不能容忍別人對柳玉嬌言語侮辱。
這九個軍兵怎麼會是齊英洛的對手?
三兩下就全部被打倒了。
軍兵見齊英洛厲害,知道得罪錯人了,想跑卻為時已晚。
柳玉嬌、黃柄春和馬佩佩分別擋住了幾個逃跑了方向。
不管這幾人向哪個方面跑都被打回來,他們嚇得全部跪倒在地。
滿臉橫肉,眼皮向下耷拉着的人跪在地上,鬼哭狼嚎般:「幾位爺爺、奶奶,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們幾個狗命吧!」
齊英洛大怒:「我們是倭寇,殺人放火習慣了,怎麼會饒你們的命?」
那人立刻不停地自打嘴巴,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對,誤認好人為倭寇。」
馬佩佩使勁擰他的耳朵,痛得那人哇哇大叫。
馬佩佩仍不鬆手,直接將他的耳朵擰出血來,怒道:「什麼誤認?分明是想殺了我們幾個,拿我們的人頭當倭寇的人頭去領賞。」
那人手捂耳朵,痛得說不出話。
眾軍兵連忙搖頭擺手:「不能,不能,只是和幾位開玩笑。」
柳玉嬌一肚子的氣仍然未消,喝道:「你不是要玩我嗎?說說,要怎麼玩?」
這一問,那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褲襠處頓時濕了。
柳玉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看你們這些熊樣,就只會欺負百姓,到了生死關頭就尿褲子,哪能指望你們來剿滅倭寇?」
她嘆了一口氣:「滾吧!再讓我們看見你等為非作歹,欺負百姓必殺之。」
眾人聽到柳玉嬌說「滾」字,就像得到了聖旨一樣,連滾帶爬地逃走。
齊英洛心想不能這麼便宜了他們,抽出柳玉嬌的長劍,劍鋒一走,在眾人的屁股上留下了「壞人」兩個字。
長劍力道用的恰到好處,沒有傷到皮肉,卻將褲子劃破。
那些人哪敢回頭,知道褲子破了都不敢去摸,趕緊跑掉了。
看着他們狼狽的樣子,四人都笑了,但想到這些人就是保護百姓的官兵,不免感嘆。
四人又暢談了一個時辰左右,齊英洛二人辭別了馬佩佩和黃柄春,繼續向義烏而行。
一路行走甚慢,看看花草,瞧瞧小溪,遊山玩水,心情極其舒暢。
行出十餘里后,柳玉嬌口渴,見道旁有名漢子身擔柴火走來,齊英洛上前討要水喝。
那人拿出水袋子打開來一看,已然空了。
柳玉嬌失望地道:「我再忍忍,到了義烏再喝水。」
漢子道:「此處離義烏還遠,不如到我家去喝口水,我家就在前方不遠處。」
齊英洛道「也好」后,跟着此人向前走。
那人告訴他們,這山間有六戶人家,他家就是其中一戶,均是靠打柴為生,過得雖然清苦卻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