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戰平
陸遊再一次起腳將齊英洛踢翻在地,翻身跳起三丈余高,空中轉體手心向下,借重力推動全身真氣,重重地打在了齊英洛的背上。
齊英洛「啊」了聲慘叫,便沒了聲音。
陸遊翻身落地,右腳踢了踢齊英洛的身體,見沒有半點反應,喃喃自語:「這回還不死?」
轉身欲走,左腳踝卻被齊英洛右手死死抓住。
陸遊用力掙脫,將齊英洛整個身體都帶動了,卻仍沒能脫開。
陸遊右腳向齊英洛的頭頂踢去,又被齊英洛的左手抓住。
陸遊向上跳起,腳卻沒有離開地面一寸。
他只好蹲下身,反手重掌打向齊英洛頭頂。
待陸遊的掌心離齊英洛的頭頂只有一寸遠,他的兩個腳踝陡然間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頃刻間被仰面拽倒。
齊英洛跳起身來,拳鋒正對陸遊的喉部重重打去。
陸遊身經百戰,雖身處危險之中,卻未影響判斷。
他左手呈半圓形,在喉部處擋下重拳,右手打向齊英洛的下巴。
齊英洛忙用左手擋下。
陸遊右腳抬起將齊英洛蹬開,迅速滾開站起。
齊英洛痛得哇哇直叫。
「九天盾法」是運氣護體的功夫,不能與進攻的運氣同時使用。
齊英洛在進攻之時,不能運氣成盾,被蹬中的力量雖然不及之前沉重,疼痛感卻遠超。
經過這一下,陸遊知道了齊英洛厲害,心想:「此人能夠硬接數下重擊,又能將我拽倒,功力絕不在自己之下。如此扮傻打法,怕是要迷惑於己,絕對不能輕敵。」
此擊未成,齊英洛深感遺憾,又大叫着衝上來廝打。
陸遊卻一改之前的打法,不再輕意攻擊齊英洛的身體,而是沉着應對,每一招都是攻守兼備。
不出數招,齊英洛又多次被打中。
齊英洛本想運起「九天盾法」護住身體,用亂打的方式讓陸遊放鬆警惕,尋找機會一擊制勝,可陸遊小心應對,讓齊英洛變成了白白挨打。
「九天盾法」雖能讓身體成盾,抵抗重擊,但水滴石穿,擊打受得多了,也會受傷。
枯木深明此理,他大聲道:「小子,這麼下去會被打死的,想娶老婆必須大膽點。」
枯木話中之意,齊英洛立即明白。
他打法頓變,運起一通真氣,使出梁家拳法,與陸遊纏鬥在一起。
梁家拳法自成一派,攻守間動作穩健,以一通真氣推動威力巨大。
陸遊以逍遙拳法對戰,一時半刻難分勝負。
烏蘭圖婭及其義子見齊英洛如此厲害,功夫之高尤在柳玉嬌之上,都驚得張著大嘴合不攏。
李富貴更是害怕,心想難怪不能傷到他,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自己早就沒命了。
三十餘招后,陸遊與齊英洛雙掌相交互拼真氣。
真氣相碰將兩人震開。
陸遊道:「原來是梁家堡的大公子梁雲飛,在下失敬。」
身份雖被識破,但齊英洛不願以梁家堡大公子的身份示人,道:「在下確實在梁家堡學藝多年,可並不是什麼梁家堡的大公子。」
陸遊奇道:「素聞梁家堡武學不傳外人,從未聽聞梁鳳軒收過徒弟。你能熟用梁家武學,真氣修為火候不淺,怎能不是梁雲飛?」
「我是何人與你無關,今日只為比武,快放馬過來。」齊英洛岔開話題。
陸遊不再多言,飛身跳起一掌打向齊英洛面門。
齊英洛側身避過,梁家拳法還擊與陸遊又斗在了一起。
齊英洛的梁家功夫自小練習。
陸遊是歐陽天龍的得意弟子。
兩人武藝在伯仲之間,鬥了兩個時辰未分勝負。
正值酷夏,炎熱難耐,廣場眾人均大汗淋漓。
齊英洛和陸遊更是體力消耗巨大,已到虛脫邊緣。
歐陽天龍心疼弟子,他跳上擂台欲將兩人分開。
枯木以為其要加害齊英洛,忙跟隨跳上擂台,將齊英洛拉到身後,與歐陽天龍對了一掌。
這一掌,枯木被震退了三四步,歐陽天龍卻紋絲未動。
「老怪物,見你徒弟要輸了,就玩陰損的,親自上陣偷襲嗎?」
陸遊並未見輸相,枯木卻故意這樣說。
「光遠兄說得哪裏話?我怎會以大欺小?只是今日天色漸晚,明日再斗不遲。」
枯木早有此意,聽歐陽天龍先說了出來,接話道:「也好,你那沒用的徒弟已然精疲力盡,我們就這麼勝了,定不承認武藝不精,必狡辯體力不足。就依了你,明早再戰。」
歐陽天龍懶得與枯木吵嘴,轉頭向烏蘭圖婭道:「仙境谷主,我等眾人在貴庄叨擾一夜,可否給個方便?」
烏蘭圖婭本是好客之人,但因煤礦之事與天龍教摩擦不斷,對他們今日來此搗亂更是厭煩,冷冷地道:「今日庄中有客,不便招待,各位見諒。」
屠夫張聽了這話,欲要開口大罵,又被屠小影攔了下來。
歐陽天龍面色一沉:「既如此,明日再見。」
說罷,帶着眾人離開了仙境谷。
待歐陽天龍等人走後,烏蘭圖婭大喝一聲,十二個義子立即佈陣,將枯木團團圍住。
長義子李子居中站立,一支鐵筆指間面向枯木;
次子李丑、三子李寅左手執圓盾,右手拿短刀站在李子之後;
四子李卯、五子李辰空手站在第三排;
六子李巳、七子李午、八子李未、九子李申手持長劍站在中間;
十子李酉、十一子李戌、十二子李亥長槍在手站在最後。
枯木驚道:「公主,這是何意?」
多年來,枯木始終叫烏蘭圖婭「公主」。
烏蘭圖婭怒道:「十年前,你做過什麼承諾?」
「我承諾,若不破解石洞七關,絕不與你相見。」
「違背承諾該受何懲罰?」
「若違承諾,願受斷手斷腳之刑。」
「既然如此,拿你的手腳來吧!」
此話音剛落,李子筆間一挑,首先攻向枯木。
枯木側身避過,待要還擊,四柄長劍分刺枯木胸口的天突穴、小腹的鳩尾穴、大腿的風市穴和後背的至陽穴。
枯木抬腳踢開正面刺來的兩劍,又低頭避開了後背刺來的一劍,腳尖點開了刺向大腿的那劍。
三把長槍又從三面捅來。
枯木腋下夾住,待要發力奪取,李卯的拳已到了他的面門,李辰的腳也踢向了他的小腹。
枯木不得不放開腋下長槍,「九天盾法」護住身體,硬受了兩下。
接着,枯木使招「雙龍出海」,左拳打李卯,右拳打李辰。
雙拳打出后,卻被李丑和李寅的圓盾擋住。
李子又從兩盾之間跳出,攻向枯木。
如此這般,枯木被牢牢困在陣中。
柳玉嬌不明原因,她剛拜了枯木為義父,見其難以脫身,擔心問道:「谷主,義父剛幫我們解圍,算是有恩於我,為何要如此?」
烏蘭圖婭雙眸沒有離開打鬥,嘴裏回答:「孩子,不要多問,這是我和他的舊怨。」
「英洛,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柳玉嬌詢問。
齊英洛剛經過一場大戰,疲憊坐在地上。
他擺手讓柳玉嬌過來,小聲將烏蘭圖婭與枯木的往事講述。
聽后,柳玉嬌大怒。
她最恨強搶女子的行為,況且此人還是趙天傳的師父,悔恨竟然拜他為義父。
枯木被困在陣中,想要解釋卻被攻得急,無法張口說話。
烏蘭圖婭十分得意:「徐光遠,這陣法是專門為你而創的。今天,你插翅難飛。」
原來,烏蘭圖婭對枯木恨之入骨。
當年,她的兩位師兄崔寶寶和李鐵手要殺枯木,她求情力保,是因為讓枯木就這麼死掉,難解心中之恨。
枯木在長壽山一住十年,做了許多好事,希望能得到烏蘭圖婭的諒解。
烏蘭圖婭反而恨得更深了,只因為枯木對所有人都好,就對她一人殘忍。
偶然機會,烏蘭圖婭找到了仙境谷。
她發現通過仙境谷這邊山洞可以穿到瀑布之中,便心生一計。
烏蘭圖婭在山洞之中布了七關。因學識不足,只好將七關中的前六關布為江湖殘棋和算數之法。
至於第七關,她確實沒有什麼好主意了,就將當年與李仙私奔時為表達情意寫的字謎詩作為了守關之題。
隨後,又在瀑布周圍以八門金鎖陣佈設了鬼林。
烏蘭圖婭讓義子們將枯木引來,用言語逼其發下毒誓。
她打定「你關我一年,我困你一生」的報復主意。
此法確實有效,枯木用了近三年時間才找到進山洞的辦法,用了七年時間才破解了兩局。
烏蘭圖婭擔心其他人誤進樹林幫助枯木,讓李寅每日引導迷路之人。
那日,李寅強行將柳玉嬌帶走,而齊英洛卻與枯木混在了一起。
李寅怕被責罵,沒敢告訴烏蘭圖婭。
枯木在去伏牛山前,收到烏蘭圖婭給的字謎,一直沒有解開。
待齊英洛解開第七關的字謎,誤導了枯木。
枯木自認為烏蘭圖婭對其有情。
烏蘭圖婭擔心枯木哪日出林后報復,就將神醫陸明留下的八門金鎖陣法與十二星座變化相結合,創出了十二星辰陣法。
枯木一生經歷大小戰鬥無數,但此陣法變化之多樣,眾人配合之熟練,都讓枯木感嘆。
十二人中武功高些的也就只是齊英洛、陸遊之水準,與枯木相差甚遠,李戌、李亥更是不入流的新手水平,但陣中配合一起卻讓枯木無計可施。
十二個人就像擁有二十四隻手的怪物一樣,合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