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邀請

第1章 邀請

「今天我就不出去了。」

叢玉兒的嗓音略帶着一種沙啞的味道,很性感很是好聽。

蘇北裙聽了之後卻有一些發傻。

他當然不甘心,因為昨天就是這樣已經被叢玉兒拒絕過一次了。

但這畢竟是蘇北裙第一次追求女生,縱然心中百般不情願,無奈他根本就沒有哄女孩子開心的經驗和口才。

他更不會花言巧語,只是木訥地撓了撓頭。

算上今天這次,已經是蘇北裙在最近一周內的第三次被叢玉兒拒絕了。

每一次蘇北裙都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來約她,但是叢玉兒每一次拒絕的都很平靜。

……

叢玉兒和蘇北裙當初不僅是初中同學,而且是同桌。

蘇北裙是一個相當晚熟的孩子,經常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力而出盡洋相。

有一次課間休息,蘇北裙突然有點中二病附體,他和同桌叢玉兒開玩笑說:「咱倆比一比誰的胸肌大。」

這一下子引來了附近同學的一片笑聲。

蘇北裙肯定不是傻,但是,也可能用「晚熟」這個詞來形容他,都算是誇他了。

當時叢玉兒什麼也沒有說,只能假裝聽不見。回家的路上被氣得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哭。

現實也很骨感,蘇北裙把女同桌當兄弟,女同桌就把蘇北裙當路人。自那之後,這位漂亮的女同桌就再也沒有主動的和蘇北裙說過話。

可是蘇北裙並沒有什麼感覺,還總是嘻嘻哈哈的。那時候的他實在是少不更事。

叢玉兒的家庭條件很差,媽媽是農民爸爸是農轉非,依靠種地供她讀書。

她學習真的很努力,去年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京城的一所著名大學。

現在是她放寒假期間回家來過年。

蘇北裙並沒有念高中,四年前初中畢業后就去念了技術學校,今年已經參加工作了。

他當初之所以選擇念技校是因為自己的父輩和祖輩都在工廠里上班,那麼蘇北裙也理所應當的早日去工廠里上班,這是順理成章的事,蘇北裙一點也沒有抗拒。

上個月,陸續返鄉過年的幾個高中同學組織了一次聯歡。雖然蘇北裙沒念過高中,但是高中同學聚會也需要有綠葉的襯托,所以就把很多初中的同學也都叫了去。

在那次聯歡會裏蘇北裙時隔四年後才再次見到了叢玉兒。

四年的時間,蘇北裙終於是對女生有了正確的認識。可是四年的時間也會發生很多事,此時的二人已經非常的陌生。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叢玉兒此時已經有如出水的芙蓉一般光鮮亮麗。

在京城念了一年書的她,氣質完全壓榨相同年齡段的其她女孩子,所以很多人都被她吸引了。

蘇北裙當然也是被吸引的人之一。

叢玉兒的氣質極好,大方從容。同時和好幾個同學聊天依然應付得遊刃有餘。

這些同學可都不簡單,有的爸爸是處長,有的爸爸是局長,有的爸爸是地產商。

已經參加工作一年的蘇北裙當然有那麼一點點自慚形穢。

但是他依然藉著汽水上頭的勁兒鼓足了勇氣湊上去和叢玉兒交談了幾句。

叢玉兒始終帶着友善的笑容。

當時蘇北裙鼓足了勇氣說:「我過幾天去找你玩啊?」

叢玉兒大方地回答:「好。」

當天蘇北裙晚上興奮的睡不着,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交談,

但是他腦海里不斷地重複著和她聊天的畫面。

至少蘇北裙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可惜好的開始並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本周蘇北裙相繼去她家找過她兩次,卻全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而蘇北裙越是被拒絕,就越想她,越想她,蘇北裙就越焦躁。

蘇北裙不懂什麼套路,也不會什麼矜持。所以今天他又來了。

不過今天叢玉兒好像依舊興緻不高。

……

「今天我還有很多功課沒做完。」叢玉兒繼續說道。

蘇北裙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叢玉兒。

叢玉兒站在她家的門口,懶散的用肩膀倚在門框上。

左腳交叉在右腳的後面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地。

說完之後她的右手輕輕地將額前的長發捋到耳朵后。這很自然的動作,蘇北裙就看到她領口處白皙的脖子。

「你要做什麼功課?」

蘇北裙問出了災難級的一句話。

他雖然不會勾引女孩子的芳心,也不會甜言蜜語,但是對於破壞氣氛好像是有與生俱來的天賦。

雖然蘇北裙的這句話有些僭越了,但是叢玉兒並沒有將不耐煩表現出來,她耐心地解釋道:

「我在為考研做準備。」

「你能考上么?」

蘇北裙又問出了核彈級的一句話。

叢玉兒臉色有些漲紅,眼神變得有些犀利,好像是一隻母狼見到了一隻闖入了安全界限的公狗。

蘇北裙的本意當然是出於關心,所以他又解釋了一下:「我聽說考研不是一般人能考上的。」

叢玉兒這個人平時很酷。

但是現在她實在是綳不住了,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捂著嘴,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蘇北裙略顯尷尬地也跟着笑了幾下。

狹長的走廊過道里,棚頂僅吊著一隻鎢絲白熾燈泡,本就昏黃的燈光無法照射到每一個角落,所以更顯得幽幽暗暗。

但是叢玉兒卻依然光彩奪目。

她下身穿着一條很乾凈、洗的有些發白的牛仔褲。牛仔褲很瘦,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長腿輪廓清晰、曲線分明。

她上身穿着一件純粉色、又大、又厚、又長的套頭蝙蝠衫毛衣。袖口把手掌都遮擋住了,只露出纖細的手指。

毛衣的下擺一直到大腿的位置,毛衣的脖領子挽起來一圈依然能遮到下巴。

大面積濃郁的粉色映襯着她的臉頰更顯白膩。

叢玉兒烏黑的長發自然散落在胸前,好像是剛剛洗過頭。

從她的身上散逸著一絲淡淡的體香。她沒有噴任何的香水,僅憑藉着汗腺的味道就讓人想把鼻子扎到她的髮鬢里深呼吸。

——尤其是對於蘇北裙這種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年紀。

她穿的一點也不暴露,寬大的蝙蝠衫更是鬆鬆垮垮。

叢玉兒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聲,依然帶着笑意說道:「你挺幽默唄。」

蘇北裙有點狼狽,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萬幸,他閉上了嘴。

叢玉兒說完之後微微地抿嘴笑了笑,紅紅的嘴唇彎起來,上面有一點亮亮的光澤。

她從來不化妝,唯獨喜歡抹口紅。每天她的嘴唇都是不同的各種紅色。

蘇北裙雖然平時話多,屬於話癆型,但是現在卻有些吱吱嗚嗚。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值得人家在意的地方,學習不行、家境不行,尤其是與大城市讀書的她比起來,蘇北裙更像是井底之蛙一樣沒見過什麼世面。

叢玉兒當然知道蘇北裙喜歡自己,這個蘇北裙人長得不錯,只可惜家庭一般,工作一般,最主要的是,見識也一般。

叢玉兒家裏從小就很窮,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所以叢玉兒今年雖然才十八歲,但是她與同齡人想必成熟得多。

思考了一會,叢玉兒說道:

「要不,周日吧。嗯,三天後的周日,下午我有時間。」

對於她表現出來的這個友好的善意,蘇北裙趕忙點頭:「行,行。」

她笑了笑,紅唇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閃耀靚麗:「那就周日下午三點你來找我把。」

離開了叢玉兒的家之後,蘇北裙的心情既興奮又緊張。走在寒冷的小路上,腦子裏依然揮之不去剛剛談話的畫面。

……

蘇北裙走後,叢玉兒回身進屋子取出來一盆舊衣服。然後她來到走廊的入口處第一間水房開始洗衣服。

這裏本來是職工的公寓樓,是廠里根據個人的工作年限和職務進行分配的。後來廠里進行了「房改」,改制之後再居住一定的年限就可以擁有買賣的房產證明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家屬樓,但是畢竟還是公寓樓的原型,整棟樓只有一個單元門。進了單元門之後通過正對着的寬敞水泥樓梯可以上二樓。

每一層的樓梯兩側都是長長的過道。每條過道各自還連接着南、北各四間房。

由於陽光常年照不進來,所以狹長的過道里愈發顯得昏暗。住戶們都把一些屋子裏放不下又不捨得扔掉的破舊物品擺放在過道里,使得本就狹窄的過道又變得曲折起來。

不僅有破舊的生活物品,大部分住戶還在過道里擺放煤氣罐,然後再把煤氣灶放在類似破舊不堪、不知使用了多少年的長馬矮凳上,直接就能在過道里做伙食了。

這裏的排煙很不好,其實壓根就沒有排煙系統,所以日積月累,過道的牆面上像是佈滿了灰黑色的大面積塗鴉。過道里本就昏暗的燈光發散地照射在牆上好似更加顯得昏暗。

這種樓房一共就只有兩層,每一層的東側過道第一間都是公共衛生間和水房。

這裏的住戶都在這裏打水、上廁所。

由於水房和廁所之間僅僅用半扇牆隔開,所以洗衣服的地方味道也無比難聞,但是叢玉兒早已經習慣了。

這裏的條件已經比鄉下好了很多。

洗完衣服還要學英語、學專業課……

1991年的冬天,水房裏的水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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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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