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1章 絕路

「蔣先生，你的貸款已經逾期請儘快處理……。」

「蔣先生，什麼時候可以處理逾期，我司已報公安部門，將採取拘役，刑期三到七年……」

「嘟_嘟_嘟」電話一直在響，不是蔣乙可的業務有多忙，是幾張信用卡全部逾期，門網貸也逾期了。被公司解聘后，資金鏈斷裂。一連串逾期導致了他每天要收到幾百條催收短訊，百多個電話。通訊錄被爆，親戚朋友避而遠之，妻子難以承受精神壓力離開了生活六年的家。

蔣乙可知道自己死不足惜，為了相依為命的兒子，他不能倒下，不能輕生，不能不接電話，不管電話另一頭的話有多麼惡毒。威脅，謾罵，他只能一個人孤獨地承受。沒有親朋好友可以傾訴，還要強裝笑顏哄兒子開心。父母年事已高，兄弟姐妹也並不寬裕並都有家庭，蔣乙可並不想給他們帶來煩惱。

蔣乙可送兒子去幼兒園回來，坐在沙發上發獃，儘管電話還在響個不停。感覺走進了一條絕路，讓人無法呼吸。想睡也睡不着，精神快要崩潰。

「嘭」

門被人踢開，三個彪形大漢走進來，驚得蔣乙可一跳。三人戴着墨鏡和帽子，為首一個大刺刺地坐在茶機一角看着蔣乙可。

「兄弟，我們公司受銀行委託清理你的逾期，明天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三十萬準備好了，別耍花樣。你兒子在三橋連春路七色風車幼兒園是吧！」

「我_」??「我能不」…

「不能，按我說的去做。」

蔣乙可想說幾句通融通融，但對方不給說話機會。對方說完有意無意地露出腰間的槍和匕首。一時間蔣乙可嚇得臉色煞白，把頭垂得很低。

幾分鐘後幾人匆匆忙忙離開了。蔣乙可頓時癱軟在沙發上，後背汗水濕了一大片。大腦快速地運轉：

「怎麼辦？怎麼辦。三十萬是不可能找得到……為今之計只有帶着兒子遠走他鄉，浪跡天涯了，只是苦了孩子了。」蔣乙可想了很多很多，做最壞的打算。去那裏，從那裏走，甚至吃的住的都想了幾遍。隨後拿着僅剩的一千元錢開着自己的二手箱式貨車去超市買了一百斤大米，兩桶5升的油和十包食鹽，蔬菜也備了一些，便倢式野外生存工具和帳篷。

和房東結算了房租后，到幼兒園接了孩子。

「爸爸，我們要去那裏？」

「小鋒，我們去露營好不好？大自然里有很多小動物和你玩呢！」蔣乙可不得不哄騙孩子。

「好耶，我們去露營了！」

「把安全帶系好，我們出發。」

「好的爸爸！」

蔣乙可開車上了高速，想走川藏必須經貴尊高速。開了半小時，他發現有三輛吉利帝豪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跟着。蔣乙可心中不由一驚：

「被跟蹤了嗎？嗯先證實一下。」

看着高速路上的標識牌一上「紫晶大裂谷500米右」蔣乙可變道右轉，從後視鏡中看見後面三輛車也變道右轉。證實了蔣乙可心中猜想，下了高速天色已晚。縣道不算平整，路面有些許坑坑窪窪。又開了幾公里，前方指示牌上標識著：「猴耳天坑3km」路也越來越不好走。

後面三輛車緊跟不舍，車內正是中午那一伙人。

「林哥，那小子要跑？怎麼不早攔下來？」有一年輕小伙問。

「市區中，你能怎麼樣。到處都是攝像頭，跟着他順藤摸瓜。」

「但是這條路並不是他回家的路，

也沒查出他有什麼朋友在這邊。」

「那超過去，攔下來。敢玩花樣，那就弄死算了。」

後面三輛車左右包超，但蔣乙可利用貨車體型佔了三分之二的路，又是單車道並不好超車。相互爭執了十多分鐘，後面的吉利車內一人探出頭來，舉槍射擊。

「叭_叭……」子彈呼嘯而過，蔣乙可加大油門左突右擺，封住後面車的去路。突然路面上有一坑，貨車躲避不及，由於車速過快又從坑中躍起。這時候方向是不受人控制的，沖向左邊懸崖。後面的車緊急制動急剎，停在了懸崖邊上。車上的人都下車，目視着貨車跌跌撞撞袞下山崖。

「怎麼辦？老大！」年輕小伙問。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妻子在那裏查一下。他父母兄弟住處，也查一下。」

「他父親原是抗美援老三零八團三營高機一連班副，母親是戰地護士。複員后住在當地派出所旁邊軍屬大院，他哥和他弟也住在這裏。」一個斯文男子說道。

「那先找他妻子」為首林姓男子沉聲說道。

「說是離婚去外省打工了」那斯文男子又補充了一句。

「查一查那個省，動一下總部關係。回吧！」

「是」眾人收到命令便回到自己車上掉頭回去了。

在貨車掉下懸崖的那一瞬間，蔣乙可便撲向孩子，把孩子緊緊抱入懷中。他知道也許沒什麼用，但他要儘力保護兒子。天昏地轉，貨車打着滾地貼著崖壁墜落。蔣乙可雙眼一黑失去了知覺，但雙手還是緊緊地把孩子抱在懷中……。

第二天早上，蔣乙可被痛醒。發現貨車被橫卡在兩棵粗壯的崖柏之間，下面有一突出十來丈的平台，平台呈半圓形，兩棵崖柏正是從這平台上沿崖壁長出來的。平台上有一條狗也不像狗的動物正坐着看着這天降怪異的鐵箱子，不時還舔一舔腳。蔣乙可抱着兒子爬出駕駛室，每一步都會扯動傷口，痛得齜牙咧嘴。把兒子平放在地上，用耳朵貼在兒子胸口聽了一下，還好心跳正常，呼吸也正常。滿臉血跡，昏迷不醒，檢查了一下沒有外傷。

「不要喂水，他只是識海受到輕微衝擊，不必擔心。」

「是誰？」蔣乙可環視周圍，並無一人。心中不免恐慌，下意識地抱起兒子退了兩步。

「有眼無珠的東西，本尊不就在你前面嗎！」

聲音正是從端坐的老狗嘴裏發出來的。

蔣乙可驚得嘴巴都合不上，又退了幾步。已經退到崖壁跟上了，無路可退。他壯著膽子問

「你是狗妖？」他只能這樣想，他媽的都會說話了，不是妖精是什麼。

「你才是妖，是人妖。老娘是瑞獸，算了你也是不知者無罪。怎麼從上面掉下來了？」

蔣乙可心想，真是遇上妖精了，完了！又一想自己那裏像人妖了，一點也不像嘛，那狗眼真是瞎了。

「唉，妖怪能不能別吃我們。打個商量，我車裏有一箱牛奶，有火腿腸，還有黔五福臘肉全都給你，好不好。」蔣乙可忐忑地試探著。

「記住，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妖，是瑞獸，再讓我聽到你就去死。雖然你也快死了，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知道嗎？你們並不好吃」老狗呲著牙說。

「好_好_好，不叫就不叫，凶什麼凶。我是被人追殺掉下來的，你也是從上面掉下來的？」蔣乙可問。

「跟我走。」老狗不理會蔣乙可的問話，站起身來獨自走到崖壁處，口噴一藍色霧氣。

「轟隆隆」

崖壁處出現一個大洞，隨着老狗走進山洞，發現山洞中別有洞天，山洞中有大廳，左右各有幾個小山洞，廳內有綠玉書案數張。地面平整光滑，有些許奇怪紋路。有點像道符，又有點不像。老狗也不管蔣乙可吃驚的表情，帶着他進山洞右邊的其中個小山洞，小山洞中一張白玉床，一座血玉屏風，一張綠玉書案。

「把孩子放到床上，床下有個錦盒，取出來。」老狗吩咐道。

蔣乙可依言取出錦盒，這錦盒並非木質，而是玉質有點沉手。上面包裹着錦布，顯得精緻無比。把錦盒遞到老狗面前才發現老狗又耳處有一對殘破玉角，靈光微閃。不注意是無法看清的，四肢腳如馬蹄帶爪，小腿部有些許五色鱗片，大腿上毛髮也是白如玉針，尾巴像狐狸尾巴一樣。蔣乙可這才發覺這老狗真的不是狗，全身雪白。一看就不是凡物，可就想不起像什麼。

問道。

「請問，你是什麼瑞獸，有名字沒有？」

「雲夢，我出生在吳圖荒海的雲夢大澤，所以叫雲夢。」

「那你是什麼瑞獸昵？雲夢前輩。」

「白澤」

「白澤，白澤_白…」蔣乙可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