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劍斬築基
——
次日早朝。
當武媚說出要封王騰為鎮國大將軍的時候,整個朝堂一片嘩然亂成了一鍋粥。
「王騰是哪位小將?嶺南王家的嗎?」
「他憑什麼封為鎮國大將軍,沒有任何功勞,甚至每人聽過他的名號!」
「陛下這是糊塗了嗎?大將軍可不是隨意封的啊,要對家國社稷有巨大貢獻才行!」
......
八王爺眯着眼睛沉默不語,他摸不清楚狀況,選擇靜觀其變。
不過雖然不知道武媚抽什麼風,但只要阻攔對方想做的事情,就肯定是對的,給親近自己的大臣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開始做事。
「臣不同意!」
「鎮國大將軍不可輕易封給一個無名小輩,即便是封,微臣也只認德高望重的陳老將軍,其餘人,都沒資格!」
戶部侍郎站出來義正言辭地反駁道,絲毫沒有給武媚留面子。
他是八王爺的走狗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對於戶部侍郎的反駁,沒人感到詫異。
「臣也不同意。」
「那王騰有何本事,能擔得起這鎮國重任?大乾有八王爺就夠了,無需再封鎮國大將軍!」
兵部侍郎也跳出來唱反調,他也是八王爺的狗,而且是叫的最凶的那條。
「陛下,還是服了長生不老葯去養生吧,這朝堂的事交給八王爺就夠了。」衛陰魔陰陽怪氣地說道,又一次掏出來了他的絕靈草。
朝堂上很多人哄然大笑,但也有很多人神色惋惜憤怒。
武媚神色平淡,眼下的場景她早有預料,並沒有因此氣憤,語氣堅定地說道:「今日這鎮國大將軍,你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朕都要封!」
「傳王騰,殿前授印,封為鎮國大將軍!」
老奴魏賢心領神會,沒有給其他人阻攔的時候,一聲高喝:「傳王騰上殿!」
朝堂陷入了寂靜,很多人眼神中帶着問詢看向八王爺:要不要阻攔?
只要想阻攔,他們有的是辦法,皇宮十二道大門有很多他們的人,一聲令下傳令的小黃門就出不去,那不知是何來路的王騰自然也進不來。
八王爺猶豫了一下,最後微微搖了搖頭。
名正言順是很重要的,如果要強硬登上帝位,他的勢力早就夠了,但百官不服宗門不認,即便登帝也是給人送去屠他的借口。
雖然平日裏欺壓武媚沒人理,但八王爺知道,一旦做了以下犯上強行奪權這種有損大乾國運的事情,他就會立刻成為那些仙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硬的不行,但軟的可以。
八王爺有信心照這樣下去,最多半年時間,武媚就會乖乖退位讓自己登基稱帝。
在那之前,只需要將武媚的黨羽一一剪除即可。
而眼下武媚似乎新長出來一片羽毛,八王爺眼神深邃地看向大殿門口,所有大臣也都看了過去,那裏有一道人影,有一個人正逆着光一步一步登殿。
踏踏踏——
沉穩的步伐,從容的節奏,彷彿在述說着來者的自信。
王騰一路走到殿前,與武媚對視着。
今天的他穿了一身戰甲,身材挺拔臉龐俊朗,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感覺此人非同尋常。
武媚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示意魏賢將印送到王騰面前,朗聲道:「王騰何在,你可願領印,做朕的鎮國大將軍?」
「臣王騰願領鎮國大將軍印,
為大乾鞠躬盡瘁。」王騰眼神堅定地接過鎮國大將軍印。
從上殿到接印,一道動作行雲流水甚至半刻鐘都不到,許多人還沉浸在震驚中沒有反應過來,王騰就已經成為了大乾的鎮國大將軍。
他們震驚的當然不是王騰,而是王騰身後跟着的那兩個人。
築基大修宋真人,築基大修彭真人!
平日裏從不理朝政,去哪都有人巴結的兩位築基真人,此刻正恭敬地站在王騰身後,一副以王騰為尊的樣子,這簡直驚掉了他們的下巴!
就連一向從容淡定的八王爺都瞳孔微縮,眼睛緊緊盯着王騰,試圖看出這少年的來路。
王騰一手拖着大將軍印,另一隻手持着靈劍鎮岳,轉身面對着群臣。
所有人都感覺這少年有些眼熟,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他們當然不會想到,昨天在朝堂上宛如透明人的小太監,今天搖身一變就變成了鎮國大將軍。
「諸位想必都很好奇我的身份,那我就簡單自我介紹一下。」
「在下王騰,靈劍宗真傳弟子,靈劍宗宗主親傳弟子,暫代靈劍閣閣主。」
「眾人皆知,靈劍宗乃大乾鎮國仙門,所以我來做這大乾的鎮國大將軍,沒人有意見吧?」
真傳弟子?宗主親傳?
八王爺神色凝重,他知道靈劍宗宗主是金丹境強者,但從未聽說過收了弟子。
而且靈劍宗超然世外很少插手朝堂之事,怎會跟武媚扯上關係。
「桀桀桀,靈劍宗這是什麼意思,派自家弟子做大乾的鎮國大將軍,還理所應當?」
「今天派來一個鎮國大將軍,明天派來一個丞相,後天是不是就要派人來做皇帝了?」
「真當大乾是你們靈劍宗的了?」
衛陰魔臉上掛着嘲諷的笑容,他也是築基大修,根本不怕宋偉和彭義兩人,而且他也不認為一個練氣都沒有達到的小修士,能號令兩個築基為他拚命。
八王爺愕然,深深地看了衛陰魔一眼,心裏對這個散修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不過知道此刻不是計較的時候。
王騰神色平淡跟衛陰魔對視着:「我知道你,衛陰魔,拿着一顆絕靈草充當長生不老葯,數次逼陛下服用。」
「你這種亂臣賊子,當誅!」
「黃口小兒,好大的口氣,我的頭顱就在這裏,有本事你砍了去!」衛陰魔伸長脖子嘲諷道。
他堂堂的築基真人,被人指著鼻子罵亂臣賊子當然不能忍。
還當誅,可笑,他築基大圓滿的境界,在場的誰能誅他?
王騰持着靈劍鎮岳一步一步向衛陰魔走去,衛陰魔陰狠地手心凝聚著黑光,兩個人劍拔弩張似乎準備單挑一局。
「區區築基境,也敢如此猖狂。」衛陰魔突然發難,惡狠狠地一掌拍向王騰。
「出來吧,忠哥兒!」
「給我鎮壓住他,我要砍了他的狗頭!」
王騰快走到衛陰魔面前的時候突然大喝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
劍忠早有準備,當即顯露身形,華麗的權劍一揮,衛陰魔就神色驚恐地跪在了地上。
宋偉和彭義眼角抽搐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苦笑,他們就知道會是這樣。
「金...金丹境,你...你耍賴!我不...不服!」衛陰魔咬牙切齒地說道。
哪有人單挑叫幫手的,簡直就是不要臉。
王騰冷哼一聲,他才沒那麼傻練氣戰築基呢,而且也不在乎衛陰魔服不服,一句廢話都沒說,一劍斬落了他的狗頭。
乾淨又利落,鎮岳甚至都沒有沾上多少血。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快到所有人感覺像做夢一樣,他們呆愣愣地看着衛陰魔的人頭滾落,良久都沒回過神來。
築基大修,就這麼隕落了?
八王爺看向逐漸消失的劍忠,只感覺渾身發涼。
金丹境強者竟如此恐怖,如果對自己下手,自己的下場恐怕比衛陰魔好不了哪去,這一刻,死亡竟離自己如此之近!
武媚美目異彩連連,王騰雷厲風行斬殺衛陰魔,讓她渾身舒暢心情很是愉悅。
不過很快又擔憂地看了王騰一眼。
殺人易,破局難,總不能拿劍逼着所有人認下她這個陛下吧?
王騰將鎮岳收起來負在身後,提起衛陰魔的頭顱撿起絕靈草,一步一步走上台階,轉身與群臣對視着。
有人眼神閃爍低下了頭,有人面色潮紅激動不已,也有人神色麻木目光獃滯。
「這不是長生不老葯,是一棵絕靈草。」
「我想在場的很多人心裏都清楚,這不可能是長生不老葯,甚至可能是毒藥,目的就是要毒殺陛下謀權篡位!」
「陛下乃大乾國主,衛陰魔膽敢犯上,所以我一劍劈了他。」
「但我依舊很憤怒,因為你們讓我,很心寒。」
「諸位食大乾俸祿,束帶立身於此,不妨捫心自問,為何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輔政的當代?」
「昨日我就在朝堂上,陛下問誰人願出北地平叛,滿朝武將百餘人,竟無一人站出來為陛下分憂,實在讓人寒心。」
「此刻我想替陛下再問一次。」
「這滿朝武將,可有忠君愛國、心懷社稷之人,願意出兵北地平叛!!」
朝堂寂靜了一會兒,片刻后一位少年推開拉扯他的兄長站了出來。
「末將願出兵蕩寇、收服失地。」顧延身體挺的筆直,大聲喊道。
他聲音真的很大,幾乎是在嘶吼,回蕩在朝堂上久久不曾散去,讓很多老將面色羞愧。
他也真的很年輕,嘴上絨毛未退,最多十八九的樣子,也正是因為年少一腔熱血還沒涼。
「好,哈哈哈,這才像個樣子,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顧延。」
少年顧延與王騰對視着,眼神清明神色堅毅。
「北地平叛需要什麼,你儘管說,本將軍為你準備一切。」
王騰將衛陰魔的頭顱隨手一丟,認真地說道。
顧延能站出來讓他很驚喜,他的確需要一個打開局面的契機,為顧延準備北地平叛的一切就是很好的借口。
不用想都知道,朝堂被八王爺掌控成這樣,平叛肯定缺錢缺糧缺兵。
而錢糧兵馬肯定在八王爺手中,王騰勢必要跟八王爺對上。
所以無論是北地還是南地,無論是平叛還是誅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殺雞儆猴,讓群臣看到他這個鎮國大將軍的本事!
讓所有人知道,只要他們需要,鎮國大將軍王騰,可以從八王爺手裏扣出他們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