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157 裘法生日的這一天

157. 157 裘法生日的這一天

寒風冰涼,對驟然升高的體溫,卻沒有任何用處,只是隔靴搔癢,勞而無功。

世界寂靜,裘法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往下滑,下方可能是深淵,也可能是充滿誘惑的極樂幻夢,感覺非常不妙。他心知不妙,但是仍然變得遲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尾巴已經牢牢捲住了景姵的腰,一把將她扯進他的懷抱。

景姵鼻腔里發出一聲悶哼。

裘法:「!」

裘法立刻就想把尾巴扯開,但是這條過於誠實的尾巴比上次更激動,非但沒有鬆開絲毫,還纏得更緊了,好像要把她勒進他的身體里一樣。

景姵雙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劇烈的心跳,滾燙的體溫和胸肌,還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被傳染的,也感覺有些熱起來。

似乎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兩人的動靜,擔心引起更多的注視,裘法只好單手攬住景姵將她抱起,一個閃身進了附近無人的巷子裏,晦暗的遠遠的路燈照映着,更顯曖昧了。

裘法意識到如果想要強行讓尾巴鬆開景姵,大概只有砍了它了。於是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他惡狠狠地瞪着景姵,就像猛獸盯住了獵物。

「誰教你這些的?」

景姵笑眯眯:「沒人教,我是平平無奇的戀愛小天才。」

「哼,那隻多嘴多舌的戒指,分明說過你不是什麼情場高手。」裘法假裝沒聽到「戀愛」那兩個字,雖然他的心臟已經因為那兩個字而分泌出了某種甜蜜的液體,毛茸茸的尾巴尖兒也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輕輕左右搖了起來。

景姵猜想,那是因為她每次結局都被甩吧,雖然那是因為她感覺有點累了,懶得繼續哄了,他們總是要糾結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太貪心了,明明她已經努力給他們她所能給的了。

不過她仍然熟稔改口:「哎呀,暴露了。好嘛,那是因為我現在看到心動的人,所以就無師自通了。」

「……油嘴滑舌,才成年的小鬼懂什麼。」裘法再次轉開了目光,不為所動的樣子。

然後,裘法終於注意到尾巴尖的動靜了,因為它搖得更激動了。

你知不知道羞恥?別太下賤!

裘法心裏罵着自己的尾巴,額頭微微冒汗,下頜繃緊,目光不看景姵了,難得有那麼幾分狼狽。

景姵忍笑,看着大貓跟自己的尾巴博弈,心情也感到雀躍。

不知道保持着這種曖昧姿勢在巷子裏呆了多久,那緊鎖的尾巴才終於重新受到主人的控制,慢慢鬆了開。

恰好手機響起來,裘法連忙接起,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對面的人說了什麼,他如蒙大赦。

「我有工作必須馬上處理,你去吃吧,記我賬上。」然後也不等景姵反應,他就跑了。

他一邊跑一邊用力扯開衣領,制服外套裏面的襯衫領口已經汗濕了好大一片,喉結上下滾動,像一個被妖女引誘但竭力忍耐的武林正道,只想快點逃離妖女的手掌心。

只是他忍不住回了一次頭,又回了一次頭。

景姵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望着他跑遠。

景姵心情極好地回了龍家。

龍家已經收拾了大半,龍意明去收債也還算順利,畢竟如今返祖家族當家做主的都是具有優秀品質的好孩子,不像他們的長輩那樣厚顏無恥。

不過就算會老實賠錢,好端端的家被毀了一半,龍意明看起來還是嘔得要死,臉色仍然陰沉。而且也終於想起來她了,這個疑似早就知道那些人會在家裏開戰,結果放任不管的家主。

楚栩生這個家臣已經被他提溜在身邊了,此時楚栩生正瘋狂給景姵打手勢。

「家主,在自己家,你鬼鬼祟祟幹什麼?」龍意明喊住又想溜了的景姵。

景姵看看天,笑嘻嘻地說:「今天月亮挺亮的,不如二叔給我找個二嬸吧?」

龍意明:「……生個像你這樣的來氣我嗎?」

「哈哈哈哈那不是很划算嗎?」

「……」仔細想想還真……呸!

「二叔,別生氣啦,雖然我們家房子需要重建,但是還是賺了不少不是嗎?就是接下來二叔要更辛苦啦。」景姵又笑着給了個甜棗哄哄。

龍意明想到拿回來的肥肉和尊嚴,頓時內心充滿了開疆拓土的豪情壯志,臉色果然好了一些,「你知道就好。吃飯了嗎?」

「沒有。」

龍意明擺擺手,一副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樣子:「去吃吧。」

景姵便笑眯眯的帶着楚栩生走了。

……

夜深,裘法躺在小公寓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一閉上眼睛,景姵的臉就浮現在腦海里,她說的話一一重現,場景不斷輪迴放映,尤其是她的那句「是因為傷了你的心」。

他不是沒有聽過情話,在監獄里的時候,返祖家族那些想要白虎基因的人,威逼利誘都無法達成目的之後,就開始各種算計,往監獄里送人,製造各種與他接觸的機會,演各種各樣的戲碼,那些女孩子,背後不知道多少專家指導,每一句話都精雕細琢,簡直就是全世界最懂說話藝術的人,可以俘獲任何她們想要俘獲的人的心。

他只覺得噁心想吐,虛假可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轉眼忘記。

可是那個可惡的詭計多端的情報販子,張口就來的瞎話卻總是讓他失眠,這一次更是讓他猶如被擊中,像飛在雲端,又像正在墜入深淵,讓他有些彷徨無措,又前所未有的甜蜜亢奮,身體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從頭熱到了腳。

尾巴又想要冒出來了,不過大概是因為景姵不在場,裘法馬上就在它冒出來的瞬間惡狠狠的制住了它,不讓它出來。

他一直認為一個人的時候如果就放縱自己,那麼遲早在人前也會有鬆懈的時候,所以他從來不會在人前露出任何返祖跡象,因此控制這些已經鍛煉成了身體的本能,直到景姵出現……

但是尾巴可以控制,大腦卻很難控制。

他的腦子裏又出現了她的體溫,她的氣味,她在他懷中的感覺……

他翻來覆去兩小時,都沒法入眠,於是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先去洗了澡,然後開始吭哧吭哧打掃衛生。

從卧室到浴室,連天花板都擦得乾乾淨淨,鋪平被褥,把被子疊成豆腐塊,然後又把衣櫃的襯衫和制服拿出來,一一熨燙……最後實在無事可做,在沙發上端坐了一會兒,大腦還是很亢奮,完全不聽使喚,裘法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下流過。

於是他霍一下站起身,穿好衣服出門巡邏,為雲錦州的人民安睡的夜晚保駕護航。

……

翌日,鎏銀和桃櫻出院了,只是桃櫻仍然還在昏睡中,是被鎏銀抱着離開的。

原本那些桃家白眼狼,在昨晚桃櫻宣佈要他們離開桃家后,還心存僥倖,幻想可以通過遊說其他返祖人來讓他們留下,再不濟自己離開,老婆孩子可以留下,這樣一來他們也能繼續享受桃家作為返祖大家族帶來的好處。

他們一邊踩在家族返祖人的頭頂,仗着他們脾性懶惰不計較,便欺上瞞下,弄虛作假,其實清楚如果不是仰賴著家裏的返祖人,他們享受不到這種好處,但他們還是這麼做了,並且還以為這一次也能利用他們的脾性,逃過一劫。

然而這一次,即便是桃家那些懶散的返祖人都勃然大怒,不止是他們的老婆孩子,連老爹老娘都被趕出了桃山,再多的哀求賣慘也沒用。

「你們這些沒有廉恥的白眼狼,為了這點利益連老祖宗都能下手,哪天我們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還不被你們一把火燒了!都滾出去!」

桃櫻的父親,也就是桃家家主召集桃家的所有返祖人,在第二天一同使用他們血桃一族與植物溝通的能力,展開了一張極為恐怖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植物情報網,覆蓋了整個雲錦州,開始搜尋那個組織的人。

其他返祖家族也滿懷憤怒地加入其中。

可惜的是雲錦州與華蘭其他州隔了海,雖然有橋連通,卻沒有根系強大的植物,因此沒辦法將這張情報網擴大到其他城市。

不過即便如此,因為他們擁有的,再加上政府提供的組織相關的情報和線索十分充足,能夠讓植物們精準對焦,所以在雲錦州內仍然逮到了很多組織成員、股東,還找到了好幾個組織的分支點。

雲錦州內的組織成員,就像過街老鼠,被打得狼狽竄逃,損失慘重。

「鎏銀的心臟不是被我們拿走的!」被抓到的最開始的那個返祖家族叛徒在審訊期間瘋狂喊冤。

審訊人員:「你是不是組織成員?」

「是,但是……」

「是不是你接到命令,給家族成員下套,引導他們對鎏銀下手的?」

「是,可是……」

「黑鐵小隊、溫泉旅館、溫泉旅館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些解剖鎏銀身體的機器,是不是都是你們組織的東西?」

「……是。」

「那你還敢喊冤?!」

「啊……這……啊……這……」但是很快他想到了一個漏洞,「如果!如果是我們下手的,為什麼鎏銀的心臟現在好好的?難道我們會好心送回去嗎?」

審訊人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充滿壓迫性地逼近他,「這就要問你們了,你們從鎏銀的心臟里拿走了什麼?!到底有什麼陰謀?」

「不!真的不是我們啊!」

「那是誰?」

喊冤的人漸漸呆若木雞,他發現,說不清,怎麼也說不清了,這個不知道被誰甩過來的鍋,他們是背定了!到底是誰?到底是哪個混蛋這麼算計他們組織?!

……

「甩鍋俠」景姵此時正在返祖醫院裏。

因為不久前她接到了溫雨弦的電話,就興緻勃勃地趕了過來。

梅煙嵐的前夫肖騁生了,正如所有人已經知道的那樣,兩男一女,不過,這不是普世觀念里的兩男一女。

因為母親是罕見的海馬與魅魔的混血返祖人,這個孩子很特殊,兩個男孩未來註定是懷孕生子的那一方,而那個女孩,和她母親一樣,擁有讓男人懷孕的能力。

「你們兩個以後得潔身自好,不然就會被搞大肚子,知道嗎?你呢……額……雖然不會懷孕,但是長大了也不能在外面胡亂搞,把別人肚子搞大……」梅煙嵐彎著腰對着個小嬰兒勸誡道。

個小嬰兒都是返祖人,而且返祖純度都超過了60%。在返祖世界裏,超過60%返祖純度的便是高純度返祖人,超過80%的就屬於超高純度,過了90%便是天災級別了。

梅煙嵐捏了捏他們的臉,又說:「當初可是你們自己死活要出生的,之後要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我可不負責哦。」

正抱着其中一個小嬰兒的溫雨弦:「……」這是當媽的跟孩子第一次見面就該說的話嗎?

孩子的爺爺奶奶看起來也是欲言又止,但是又憋了回去。他們哪兒敢跟梅煙嵐起矛盾呢,不說她的身份地位,他們兒子還在卑微的追求這個前妻,他們敢讓梅煙嵐有點不爽,他還不得氣出產後抑鬱。

景姵一來就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聲。

景姵湊過去一看,女嬰一頭紅色的胎毛,估計不久后就會長出小犄角了,正躺在溫雨弦懷裏,閉着眼睛奮力吃奶,一嘬一嘬的,看起來非常強壯。另外兩個男孩則是黑色胎毛,吃奶的樣子秀氣多了,一雙黑色眼珠子水汪汪望着看他的人。

個小嬰兒剛出生就已經粉雕玉琢,長大后想必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俊男靚女。

溫雨弦非常喜歡小孩子,對個小嬰兒愛不釋手,這個抱一抱,那個抱一抱,甚至還主動冒出犬耳來逗小朋友,讓他們抓着玩,比梅煙嵐這個當母親的殷勤得多。

「以後可以和妙妙生一個。」景姵笑道。

「我有她就可以了。」溫雨弦笑着說,溫潤如玉,蓬鬆的巧克力色頭髮看起來還是那麼溫暖。

景姵卻看出他眼裏的一點遺憾,他確實最愛張絲妙,沒有孩子是無所謂的,但是張絲妙也很喜歡小孩子,這個愛的結晶在他們以前的規劃里是一直存在的,他們想像過很多一家口出去玩的場景,也標記了好些個以後要帶寶寶再去一次的地方,所以想來多少會有那麼一點兒遺憾。

景姵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她可不做承諾。

肖騁做完手術,臉色還不太好,但是一醒來,稍稍看了眼孩子,便殷切地找梅煙嵐,問她抱過孩子沒有。

梅煙嵐:「嗯。」

「你喜歡嗎?」他期盼地望着她,有些緊張,卑微到不行。

「看他們以後乖不乖吧。」

「我肯定會好好教育他們的,但是他們都是返祖人,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和我一起嗎?我、我當然不是要藉此脅迫你,你還是可以出去玩的,就是……」

景姵和溫雨弦都默默退出了病房。

走廊上,溫雨弦神色一正,跟她說:「妙妙跟我說,那個人前些天又偷偷離開了那裏,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太危險了。」

他說的是樓聽。

景姵有些無奈,樓聽像一個篤定自己備受偏愛的孩子,並不是她說什麼他就會乖乖聽話的,偏偏他那麼赤誠可愛。她從來不會覺得這些被她創造出來的角色是自己的孩子,只有樓聽,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她沒辦法過分苛責。

「你放心,他的事上,有一道強有力的防線在,就算被發現了,也輕易不會有事的。」景姵說。

「您心裏有數就好。我還有工作,就先告辭了。」

溫雨弦穿上手臂上的裁決司的制服外套,告辭離開,景姵則怔怔地盯着他的制服,徒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抽痛。

她竟然險些忘了,裘法的死期快到了。

1月18號就是他的生日,也在後天,當天他會接到一通無法拒絕的電話,然後悄無聲息地死去。

即便是她最愛的角色,當初打下裘法的結局的時候,她依舊用了最狠的心,給了他最殘酷的結局,讓他成為她創作生涯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乃至此時此刻站在這裏,她竟然有些沒把握能救下裘法。

平生第一次,她感到如潮湧般的心悸。

1月18號,還有兩天。

應該來得及。

……

返祖家族聯合起來在雲錦州搞出來的大動作,幾乎將組織在雲錦州內的所有爪牙都拔除了,剩下的那些,是在計劃失敗的當晚,就已經敏銳地發現了危險,連夜坐飛船離開了雲錦州才逃過了一劫。

「砰!」主持人憤怒地拍在了桌面上,手掌震得發麻,「是那個情報販子,絕對是那個情報販子!」

之前他們被情報販子耍,但是發生了那麼多事,仔細一琢磨,他們就琢磨出味兒來了,他們有什麼計劃,就有那個情報販子的身影,然後他們的計劃就失敗,這要聯想不到情報販子在算計他們,他們也白吃那麼多年的飯了。

「我們早該知道了,那個情報販子絕不可能是朋友,他一直在賺兩頭錢,一邊算計我們,一邊算計政府那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目的,總之對我們絕對百害無一利!」

「偏偏我們還得保護他,不讓他被任何人查到!」

他們圍着圓桌而坐,氣得半死,組織成立這麼久,一直都是讓別人哭讓別人痛,他們第一次吃了這種虧,偏偏還有苦說不出,說了也沒人信!

只是事到如今,他們確實拿那個情報販子沒有辦法,他們想殺了情報販子,但是也很害怕情報販子被政府那邊抓走,因為一旦情報販子被政府逮到,把他們的偉大事業說出來,他們的夢想就會破滅,那是絕對不行的,因為這場夢已經做了幾百年了,實現就在眼前了,沉沒成本如此之大,以至於沒有人會放棄。

他們氣得吭哧吭哧喘氣,好一會兒,主持人忽然罵道:「該死的裘法,他和那個情報販子是一夥的!」

「說到底,沒在裘法小的時候殺了他,是我們最大的失策!如果沒有裘法,109號泡泡就會毀滅,我們就不必策劃鎏銀的這一場圍剿,就沒現在這損失了!」

「要是沒有裘法,史罡和喬明也不會死!損失了他們,戰鬥部門等於損失了兩條臂膀!」

他們非常的恨,大概是因為曾經他們可以早早殺掉裘法,就不會有現在的事,因此產生的巨大懊悔。這個世界上最讓人難受的,不正是「我本可以,卻沒有」嗎?

「如果裘法是情報販子的人,那為了安撫這一員大將,或者說,可能他能收服這一員大將的原因,就是因為會告訴他裘家滅門慘案的真相。」

這一下子,所有人瞬間表情凝重起來,甚至還有些許驚恐浮現。他們沒有直面裘法后還能活下來的信心,甚至實際上根本沒有直面裘法的勇氣,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恐怖得睡不着了。

「好消息是,裘法現在看來還不知道真相,想來也正常,要是說了,情報販子還怎麼掌控他,讓他幫忙做事?」

「得殺了裘法!如果裘法是情報販子的人,情報販子知道我們的事業,那麼我們會被他和他毀掉!!必須殺了裘法!」

「得殺了他,趁他還沒來到我們面前!」

「要殺他很難,他太強了,我都懷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但是人辦不到,別的東西能辦到。畢竟當年,裘家就是這樣被我們滅門的。」主持人摸索着手杖上的鳥頭,說。

「做個好事吧,讓他重溫一下當年遭遇的事,他那段丟失的記憶,讓我們為他找回。然後,送他去跟家人團聚。」

「時間呢?」

「後天1月18號,不正是他的生日嗎?就定在這一天吧。」主持人說。只是當他說完這句話,他的腦中莫名閃過一道靈光,好像有一道聲音跟他說了什麼似的,以至於一個新的念頭突然浮現了。於是等其他人起身離開,他留下了他最信任的幾個人。

「計劃更改,裘法的死期,改為明天1月17日。」

「嗯?為什麼?」

「一種直覺,明天殺他,會很合適,一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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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靠當情報販子成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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