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招敗北險象生，敖天悲愴話龍形
砰！
突然被一掌拍在右胸，晨風登時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著撞在一處樓閣檐角之上。緊接着，只聽轟隆一聲，他人便隨着瓦礫碎片，嘩啦啦滾落墜地。然後噗的一聲，吐出一口熱血。
然而，這危及生死的關頭，晨風哪裏顧得上自身傷勢？他急忙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身起來，還欲衝上去再戰。卻見，那雲雨仙長趁勢一個進步搬攔錘——咚的一聲，砸在了武道的心口上，將後者亦擊飛了出去。
眼睜睜地望着——倒飛了一半的知己戰友突然憑空消失，晨風的心，禁不住猛地一抽。他不確定，武道是被雲雨仙長當場秒殺了，還是因為被召喚過來的時間到了。他想急忙查看——通訊錄里武道的在線生死狀態，或者趕緊私聊詢問一聲。然而，此時強敵仍在，哪裏容得他分心別顧？！
原本，晨風自信——己方聯手使出的「刀劍神域」，應並不弱於對方的「天地相合」。但凡人與神仙之間，那本質上的天差地別，卻早註定了他們——此戰，必然飲恨敗北！
天高雲淡，
敢與神仙戰！
俯首待斃非好漢，
屈指更深夜半——
天姥山上高峰，
熱血揮灑西風……
今日戰刀在手，
何時正法奸雄？！【1】
「你們好啊！」雲雨仙長一邊運功修復被削斷的左腕，一邊尖細著聲音猙獰道，「竟然能傷到本尊！你們是第一個！不過也到此為止了。」言罷，其擒龍手閃電般朝着地上的晨風，抓了過去。
卻在這時，早沖至晨風近旁的李元芳和江山一笑等人，幾乎同時喝了一聲，紛紛擋在晨風前面。其實，剛才的大戰早讓他們明白，自己根本抵擋不了對方哪怕一招的攻擊。然而他們心裏清楚，為晨風爭取最佳的戰機，才是眾人能夠活着走下天姥山的最大可能。
「不知死活的螻蟻。」雲雨仙長冷哼一聲。突然，他探出的擒龍手猛地一揮。緊接着，便聽砰砰連響，攔路的眾人皆被掃飛了出去。「晨風，你給我死來。」
晨風無言。只見，他目光鎖定了巨爪，突然弓步向前，雙手緊握著戰刀追風，迎面劈出一道青龍偃月刀芒——一揮萬重山。
卻不料，被雲雨仙長心念控制的擒龍手，當真變幻莫測！竟順着刀芒的方向，突然左右裂開。待讓過鋒芒，竟又詭異地合而為一，仍去勢不減地抓向獵物。
晨風滿眼驚駭，心中慘然：「呵！到此為止了么？！」
誰知，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生死之際，那索命而來的擒龍手巨爪，竟然在晨風面前半尺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咦——怎麼回事？！難道這雲雨老賊突然良心發現，竟打算放我一馬了么？！」晨風正心下驚疑，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此時的雲雨仙長，竟也是滿臉的震驚。
卻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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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響了起來：「老大你快跑啊！」
「毛毛！」晨風心中大喜，急忙回頭。也許是心有靈犀，他第一眼就看見，自己右後方不遠處，正蹲著兩隻猴子。一隻是那赤尻馬猴——溫柔一刀的妖寵赤兔馬，而另一隻則是自己的妖寵——通臂猿猴毛毛。不過令他驚訝的是，此時毛毛的身形體格，竟不知為何已與那赤兔馬一般高大。
「毛毛，你怎麼——」晨風心靈交流，剛問了半句，卻見毛毛突然猛地甩了甩腦袋，痛苦且焦急地催促道：「老，老大，你快跑啊！我快，我快支撐不住，支撐不住了啊！」
「這麼快就融合了么！」雲雨仙長打斷了兩者的心靈交流。只見，他目光火熱地俯視着「毛毛」，突然桀桀笑道：「果然不愧是混世四猴之一的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辯休咎，乾坤摩@弄！只不過，這天賦神通縮千山，雖能隨意拉伸或者壓縮空間；但你卻忘本了啊！哼，本尊，才是你真正的主人！給我——破。」
話音甫落，突見「毛毛」慘叫一聲，癱倒在了地上。而幾乎同時，那原本被空間困阻的擒龍手，電光火石般暴長，直取晨風心口。
但晨風何止骨灰級玩家？！剛才短暫的耽擱，早讓他緩過勁兒來。只見，他龍形虎步，身化殘影、暴退。
雲雨仙長一抓不中，登時冷哼一聲。他一邊控制着擒龍手追殺晨風，一邊又祭出一隻擒龍手，前去攔截對方退路。這一時間，只見漆黑的巨爪上下翻飛，時而兵分兩路，時而如拍蒼蠅；被追殺的殘影左右騰挪，時而彎道超車，時而戛然調頭。真箇好一場生死角逐！追到者，可泄心頭之恨；被追到者，定被五馬分身……
這龍形十八式，果然不愧是混元品階的武技！晨風確信，如果上天能再給他哪怕一點的時間，能讓他將焱冰訣進化到上品功法的層次；他絕對能在這擒龍手的夾擊之下，輕鬆自由地殺他個七進七出。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中品品階的焱冰訣，支撐混元品階的龍形十八式，真是德不配位啊！況且，剛才的大戰，他連番使用極品武技，早將之前幾分鐘吸納煉化的元力消耗殆盡。此時的晨風，根本已是強弩之末。他龍形虎步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追殺戲耍了好一會兒，雲雨仙長終於興味索然，獰笑道：「該結束了！死吧——」話音甫落，就見那前後夾擊的擒龍手巨爪，其根根手指，突然如金絲菊一般綻放，眨眼化作東方不敗的針線，紛紛刺向晨風周身各處。
眼見十面埋伏，耳聽四面楚歌，晨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見，他戛然止住身形，目光鎖定半空中的雲雨仙長，毅然高高揚起手中的戰刀追風。不錯！熊熊烈火，焚我殘軀。生有何歡？死亦何懼？！既然難逃一死，那麼就在這最後的時刻，發出自己絕命一擊吧！
不料就在這時，突然有道金芒射向晨風，眨眼幾個盤旋，將其牢牢環繞在中間。緊接着，便見蛇群般令人頭皮發麻的無數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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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腦地撞在了上面。一時間，先是叮叮噹噹，隨後嘎吱作響，最後噗噗聲中，本是龐大的黃金身軀，轉眼與刺蝟相仿。
晨風吃了一驚，失聲道：「敖天你——嗐，我死不了的。你生命可只有一次，快躲開啊。」沒曾想，他這「啊」字剛剛出口，對面的敖天卻張口噴了一注龍血。只見龍血如箭，好巧不巧、不偏不倚地射進前者口中。緊接着，就聽咕咚一聲——
晨風抻了抻脖子，突然回過味兒來。「嘔——敖天你——嘔——你大爺的！嘔——」連連乾嘔的他，剛咒罵了一句，卻啊的一聲慘叫，急忙捂著肚子，跪倒在了地上。
敖天重重地吐了一口肺腑之氣，虛弱道：「晨風兄，在地穴中時，你不是曾問我——龍形十八式第二式的修鍊捲軸么？呵呵，現在，我已把它，交給你了！」
腹中火辣辣的灼痛，使得晨風來不及思考對方話中之意！只見，他額頭暴起了青筋，野獸般嘶吼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敖天緩緩縮緊著身體，鄭重道：「龍形十八式，其實是我龍族元祖，和伏羲大神合力創出。本就只有第一式——龍形虎步的修鍊捲軸。欲練此功，必先龍形。否則，爆體而亡。這便是之前，那雲雨老賊誘騙你與其合作的原因！另外，龍形虎步唯有修鍊至巔峰，方有可能繼續修鍊其餘武技。我說的有可能，則是因為必須以我龍族精血，洗骨伐髓。功成，則會自動在腦海中，隨機浮現其第二式的修鍊法門。如此往複，直至將龍形十八式修鍊完全。」
言到此處，敖天見晨風血管紋路上隱隱泛起金色光芒，不由地凝重道：「飲我龍精血，做我龍傳人。晨風兄，此時的你，正在被龍之精血洗骨伐髓。」
不料就在這時，一層青色光暈在晨風身上一閃而沒。緊接着就見，那些正緩緩擴張的金色紋路，眨眼停滯不前。一時間，急急出現的青色紋路，雖僅佔據四分之一不到的地盤，卻與金色紋路形成了僵持狀態。兩者涇渭分明，互不相讓。
敖天盯着青色紋路片刻，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道：「莫非這就是那青鱗碧眼龍血？！」原來，當初在地下囚牢中時，晨風對敖天談及龍形十八式，曾懷疑自己的龍形虎步之所以進步神速，很可能與痛飲青鱗碧眼龍血有關。如今看來，的確是它的緣故！然而，這青鱗碧眼龍血比不得龍之精血。所以，才無法激活龍形十八式之第二式。但儘管如此，它此時此刻出現，卻肯定會對龍之精血造成極大的阻礙！畢竟兩者屬性不和，一山不容二虎啊！
敖天想到這裏，突然重重地吐了一口肺腑之氣，悲愴地喃喃道：「今日，我龍族能脫得大難、重獲新生，多虧晨風兄你拔刀相助啊！如此大恩，我敖天永生難忘！常言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也罷！我就助你——激活那最高境界的龍形十八式吧！」
【1】改自毛@澤東詩詞《清平樂·六盤山》，故詞名定為《清平樂·天姥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