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粥，真是好喝！
方小雪拉着方小菊進了堂屋，把她今天背回來的背簍扒拉開，露出裏面滿滿的糧食，驚得方小菊「啊」的一聲大叫。
方小雪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姐，你傻啦，突然叫那麼大聲，小心嚇著小弟他們。」
「你，，，」方小菊突然把門關起來，拉住方小雪，緊張的問，「你老實說，這糧食怎麼來的，咱們是窮可不能幹昧著良心的事。」
方小雪苦笑不得，扒開方小菊的手，打開一個布袋，捧起一堆糙米，聞了下，米的芳香讓方小雪肚子更餓了。「姐，這可是我辛苦賺回來的，是我今天賣魚得的銀錢買來的。」
「真的，小二，你沒騙我？」方小菊更驚訝了，自己這二妹都能賺錢了，還比自己小的，更驚的是能買這麼多糧食，定是不少錢了。
「真的，我幹嘛騙你，你是我親姐呢，趕緊拿米去煮粥喝，天天吃葛根，今天給大家換個口味，樂呵一下。」
方小雪拿了竹筒裝了半筒糙米，遞給還沒回過神的方小菊，推着她往灶間去。
「小二，等爹娘來了再決定煮吧，再說煮個粥用不了這麼多米，我都煮好葛根了，那也是能飽肚的，可不能浪費了。」方小菊抱着竹筒，覺得不能讓方小雪大手大腳，自家前兩天還餓著呢，現在有吃的了，可不能一次吃完。
「姐，怎會吃不完呢？爹娘他們都是大勞力，吃那點葛根你以為就飽了？聽我的趕緊去煮就對了，等我有錢了再買點肉來讓大家補補。」
方小菊說不過方小雪，只能拿着去煮粥了，心裏想着等下告訴娘，讓娘好好說說她才行。
方小雪回堂屋把買回來的糧食都拿出來，放到她和方小菊的屋子裏。
半個時辰后，方小菊煮好了粥，天色也早就黑透了。一家人圍坐在堂屋，圍着昏黃的油燈，喝着葛根粥，這個是他們上凍以來最奢侈的一餐了，煮得粘稠的粥，很是頂肚，喝得心裏燙貼的很。
「二妞，你在哪裏弄到魚去賣的？」方四湖喝了一大口粥，笑眯眯的望着方小雪。
方小雪心裏咯噔一下，別不是自己的馬甲丟了，露餡了？
「是啊，二妞啊，這大雪天到處都是冰雪，魚都怕凍住了吧。」木芯兒也覺得自己這個二女兒的腦子聰明，這大冷天也能弄到吃的回來。
方小雪聽了木芯兒的話后，幸好不是自己露餡了，而是奇怪自己一破小孩能弄到魚，心裏鬆了大大一口氣，也笑眯眯的，「是前面的水塘，我把冰用鋤頭鑿開個口，然後自己用做了魚竿釣的。」
「哈哈，還是咱家二妞聰明，想到用釣的，不然哪能吃到這香噴噴的粥啊。」方四湖喝下最後一口粥，摸了一下嘴，唇角翹起來了。
「是呢，這粥，是真好喝，二姐最是厲害了。」
方小貝也跟着誇獎，弄得方小雪有些迫囧，嘿嘿的傻笑兩聲。
方小菊見到方小雪原來怕人誇，難得的這麼可愛，也跟着笑起來，一時間屋裏大家都跟着笑起來，氣氛極好。
「二妞啊，爹想跟你商量個事。」方四湖和木芯兒四目對視了下，然後方四湖有些扭捏的開口。
感覺到事情有些嚴肅，方小雪放下碗坐直了身體，「嗯，爹，你說吧。」
這反應讓方四湖心裏很是忐忑，右手一握拳，「二妞啊，爹想從你買回來的糧食里拿六斤玉米面出來各分一些給你祖父和五叔他們，你覺得行不？」
方小雪聽了，沒立刻回答，眉頭一皺。
這表情看的方四湖心裏一慌，以為方小雪不同意，「二妞，你五叔和祖父他們交了稅之後都沒餘糧了，還餓著肚子呢，你看？」
方小雪按住情緒有點激動的方四湖，「爹，我沒說不行，我剛是在想，六斤太少了，把今天我買回來的玉米面拿十斤去給祖父他們分，糙米就留給你和娘還有弟弟們補身子，我們還有十斤玉米面和葛根，可以混著煮稀飯吃，也能頂半個月了。」
「二妞啊，爹剛錯怪你了，還以為你不同意呢，你的安排很好，我就不用吃糙米了，留着你們吃。」方四湖對於方小雪的安排他是很滿意的，還為他剛才錯怪的事跟方小雪道了歉。
「沒事，爹，我懂的。」方小雪甜甜一笑。
對於祖父和幾個叔叔，方小雪心裏也是想幫他們的，他們一直都對自己姐弟很好，沒像別人家那樣重男輕女。
祖父是個沉默的老頭，話少幹活多，印象中常圍繞地里轉，幾個叔叔時不時的會打野味回來讓家裏開餐。家裏人多大家都分不了幾塊肉，都是喝肉湯配雜糧煎餅，但總是吃得很開心，因為家庭和睦沒其他的碎事嘈雜。
唉，，方小雪在心裏長舒口氣，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親人們吃飽喝足。
「那我現在就去拿給他們，讓他們也好趕緊煮來吃。」方四湖把碗一放，摸把嘴巴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這動靜把走神的方小雪拉了回來，「爹，天黑了，我陪你一塊去吧。」
「不用，爹一個人就行，天冷著呢，你在家裏待着暖和。」方四湖說完去拿了玉米面，趁著夜色走了。
等大家吃完飯，方小雪收拾飯桌，桌子的一個柱子壞了，搖搖晃晃的。
「姐，明天我們去砍幾根竹子回來弄個新桌子吧，這破桌子我真怕它哪天就突然散了。」方小雪搖晃了兩下，它就更響了。
方小菊剛好也有這個想法，「嗯，行，快過年了是得弄個新的，明天一早咱倆就弄。」
「好。姐，我去洗碗，你去弄泡腳水，我今天走一天，腳可酸了。」
「行，我現在就去，你也趕緊洗碗，別太久要不然水都涼了。」方小菊利索的拿了木盆去草棚裝水。
木芯兒帶着方小貝和方小青回房間，讓兩小的在坑上玩。她拿了一個小的破木盆去草棚打水，準備給兩小的擦擦臉和腳。
走到草棚看到兩個女兒，一個洗碗另外一個裝水。這畫面感覺很和諧，木芯兒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了，有頓飽飯吃和一家齊整的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很幸福了，不自覺間眼睛酸脹了起來。
方小菊打好水端著盆子轉身剛好看到紅着眼眶的木芯兒，以為出了事情，急忙把木盆放下，迎了上去，「娘，怎麼了，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