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罪之人
雪蕪循聲望去，一位衣衫襤褸，頭髮花白的老人走了進來。
老人佝僂著身子，披散著的頭髮遮住了他半張臉，但依舊可以看見臉上猶如溝壑般的皺紋，渾身散發著一股滄桑。
老人駐著一口破劍，那口劍的劍身上已經有幾個較大的缺口，不知道這把劍經歷了怎樣的往事。
老者拄著劍一步一步走向雪蕪，手裡還端著一碗草藥。
「快喝了吧！喝了好的快些！」老人將草藥遞到雪蕪面前。
碗中的葯湯是灰綠色的，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不用嘗就知道這葯有多苦，但老話說良藥苦口，雪蕪心一橫將湯藥全灌了進去。
「是你救了我們？對了，我記得我昏迷前還有一個人也是來救我的，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雪蕪至今不知道那男子的名字。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寒風吹散了老人的頭髮，雪蕪看見了老人被遮住的那半張臉。
令人吃驚的是，老人居然只有一隻眼，另一個眼眶中空空如也，而且那半張臉的皮膚似乎早先被燒毀過一樣。
寒風過後，披散著的頭髮重新將他的半張臉遮住，而老人見雪蕪看見了自己另外半張臉也不意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老人家，你的……」雪蕪正欲詢問老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而老人卻提劍往屋外指了指，聲音沙啞地說道：「和你一起的那小子已經痊癒了，就在屋外。」
「真的？！」雪蕪又驚又喜，對於那個人他心中充滿了好奇，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又為什麼救自己，一連串的問題都在雪蕪腦海中。
老人收回葯碗，轉身準備出門，雪蕪也跟了上去。
「老人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萬墳淵嗎？」雪蕪問道。
過了一會老人才開口說道：「萬墳淵？原來你們管這裡叫萬墳淵！還挺貼切的！」
「這裡真是萬墳淵？沒想到萬墳淵裡面真的有人居住！」雪蕪有點興奮，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老人扯著嘶啞的喉嚨繼續說道：「這裡是流放之地，我們都是有罪之人啊！」老人說出這個地名的時候，那波瀾不驚的眼睛中居然起了一絲波瀾。
「流放之地？」雪蕪低聲重複了一下這個地名，這個名字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難道這裡是朝廷專門用來流放有罪之人的？」
但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從來沒有聽說過朝廷將人流放進萬墳淵！
思索之間便走到門口，跨出大門，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上，陽光灑落的身上，經歷了漫長的極夜，再次感受到陽光的溫暖是那麼的愜意。
雪蕪張開雙臂感受著這份難得的溫暖，恨不得將陽光揉進身體，感嘆道：「要是每天都能看見太陽就好了！」
老人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以前可以每天都看見太陽的。」
「嗯？」雪蕪差異的看著老人。
老人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顆松樹，說道：「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就在那裡！十幾年前他不小心進入了這裡，但沒過多久了瘋了。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我記得他清醒的時候說他叫姬文。」
「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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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蕪在腦海中搜索一下，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循著老人指著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身影蹲坐在松樹下，顯得十分的孤獨，通過背影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救自己的人。
雪蕪連忙上前，此時男子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傷口，傷勢已經痊癒了。
男子見雪蕪到來，一直咧嘴痴笑，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神采。
「你還認不認得我！是你救了我！」
雪蕪試圖喚醒男子，但最終卻已失敗告終。沒想到男子現在居然是這樣的情況，原本還想感謝一番，在詢問一些問題的。
「對了！玉佩！」雪蕪連忙摸了摸口袋，卻發現口袋空空。
之前出逃的匆忙，什麼也沒帶，原本還想著遇到他后將玉佩歸還，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有興趣的話到處轉轉吧，再過兩天你徹底好了，我就送你出去！你不屬於這裡！」老者說完便慢步離開了。
雪蕪多次嘗試試圖喚醒男子，但都以失敗告終！
無奈，雪蕪起身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這裡就是萬墳淵深處了吧，或者應該叫這裡流放之地。」
這裡是一個村子，看上去還比葬神村還破敗，大大小小有百餘座房屋，都由石頭簡單的堆砌而成的，上面布滿了青苔。
雪蕪漫步在村子中，總感覺整個村子有點怪怪的，但卻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對了！整個村子百餘座房屋，最少應該也有百餘人吧，而極夜過去，按理來說人們應該都出來晒晒太陽，但現在的情況卻是整個村子中沒有看見一個人，就連一點聲音都沒聽見！狗叫聲都沒有！」
雪蕪想到這裡，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難道這裡是鬼村？」小時候聽的鬼故事這時不爭氣的浮現再腦海中，瞬間感覺身上有點發冷！
再想到之前老人恐怖的半張臉，加上痴獃的男子，雪蕪越想越感覺瘮得慌。
又走了一會，依舊沒有看到一個人，一整寒風襲來，雪蕪不由得雙腿有點打哆嗦了。
「別怕，這裡應該不是鬼村，要是有人想害自己，那為什麼還救自己呢！」雪蕪心裡給自己壯膽。
「吱~」寒風將一旁屋子的大門給推開了一個小口子！
雪蕪看著門縫后漆黑的空間，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好奇心戰勝了恐懼，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吱~~」雪蕪將門完全推開，陽光照射進屋子，閉著眼睛大聲喊道：「有人嗎？」
沒有聽見回應，「難道屋子裡沒有人？」
雪蕪緩緩睜開眼睛，頓時就被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差點就摔倒在地上了！
整個屋子十分昏暗，借著陽光雪蕪看到屋子中不僅有人，而且還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這一個屋子就有上百人，每個衣衫破敗，頭髮蓬亂，一聲不吭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雪蕪。
在這樣的氛圍下，雪蕪被嚇得不輕。
「不用看了！每個房子里都是這樣的！」之前老人的聲音響起。
雪蕪強裝鎮定，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該隨意開門的。」
老人上前將門重新關好，繼續說道：「這裡是流放之地，我們都是身負罪責之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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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失去了享受這片天地的資格！或者說我們已經算不上一個人了！」
雪蕪聽的雲里霧裡，完全不知道老人在說什麼，問道：「他們在這裡多久了？」
老人拄著劍走在前面思索來一會說道：「幾千年？幾萬年？已經不記得了！」
「啊！」雪蕪失態地驚叫了一聲，「你是說他們已經活了幾千上萬年？」
老人依舊波瀾不驚地說道：「或者說我們已經死了幾千上萬年了！」
「什麼？你們，你們已經死了？這裡真是鬼村啊！」雪蕪這時候已經不淡定了，被嚇得連忙後退。
老人停下腳步，雙手拄著劍，「我們都是有罪之人啊！死了才好啊！死了才好啊！」老人的聲音明顯有些更咽。
「你可以到處轉轉，累了就回之前的屋子休息，我會將食物和湯藥都給你送過去，兩天後送你出去！」老人步履闌珊地走開了。
雪蕪望著老人的背影，確定了他並沒有加害自己的意思后，終於恢復了平靜，「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雪蕪想起之前那上百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自己的場景，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將整個村子逛完后，初步統計了一下，整個村子一共有一百二十二間房子，如果每間房子裡面都有那麼多人的話，那一共就是一萬多人。
而村子裡面除了石頭房子外沒有其他東西了。
沒有其他什麼可逛的后，雪蕪便回了之前的那間房子，進門后發現姬文正蜷縮在房子中的一角睡覺。
雪蕪沒有打擾他，看著男子的身影，至今都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救自己？
沒過多久，門緩慢的被打開了，正是老人來送東西，依舊是那一碗灰綠色的湯藥，還有一些乾糧和肉塊。
雪蕪仰頭將湯藥一口灌了進去，隨後拿著肉塊開始吃了起來。而老人拄著劍站在一旁，低著頭一聲不吭。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才感覺到飢餓，按道理來說昏迷了這麼久醒來后就應該很餓才對。
雪蕪邊吃邊問道：「老人家，你之前說這裡是流放之地，你們都是有罪之人，你們到底犯了什麼罪？」
老人嘶啞地回答道：「很大的罪！大到就算我們死都不能贖罪！所以我們現在就一直半死不活！」
「這麼嚴重啊！」雪蕪已經從之前的驚嚇中緩過勁來，可以從容地面對面前的老人。
雪蕪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繼續問道：「對了！我記得昏迷前看見姬文手持一把劍，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他可以用劍隔空發動攻擊，你知道這時怎麼回事嗎？」
老人看了看一旁還在睡覺的姬文，說道：「他用的是天地能量，將天地能量存儲在自己體內，用的時候釋放出來就行了！你之前昏迷的時候，我就向你身體里注入了天地能量維持你身體機能。」
「天地能量？那是什麼東西？」雪蕪還想繼續問下去，但老人已經收拾好碗盆，向門外走去。
「姬文還沒有吃飯呢。」雪蕪連忙說道。
「他已經吃過了！」老人說完便離開了屋子。
太陽漸漸的下山了，雪蕪吃飽后困意襲來，躺在石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