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得青眼欲證奇思

黛玥仙子逗弄了一會赤龍，方才將其還給了周隨。

對於這個讓她省心的愛徒，她不由青眼有加：「隨兒的道行又有精進，根基卻渾厚無比，資質果然非凡。」

周隨謙虛一笑：「多謝師尊誇獎。」

「隨兒貌似已然降得白虎，日後的修行恐會更加迅速，只是我輩中人並不推崇旁門那般一位追求修行速度，反而更在意對天地自然的感悟心得。」

黛玥仙子諄諄善誘：「隨兒資質飛凡，一點即透，想必不用為師多言。」

「師尊放心，徒兒曉得，必會性命兼修，絕不會只求法力精進而不注重心性境界。」

黛玥仙子滿意頷首：「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外苦修，必是累著了，既然回了山門，不若好生歇息一番，莫要將弦綳得太緊。」

「多謝師尊提點。」

正統仙道追求的是大逍遙與大自在。

最理想的狀態便是如乾坤自然一般隨性而為，隨心而發，只需合乎天地法則不逾矩。

無論是一昧壓抑本性，或是隨意放縱慾望，皆與仙道追求逍遙之理念不合。

更不可在一件事上過於執著，縱然是為了成仙了道，亦是如此。

否則，難免無法長久保持清醒的頭腦，必然靈台蒙昧，必有一日會陷入泥沼。

「你那些師叔師伯雖然性格皆不相同，卻都是長輩，我等又不是旁門那般汲汲營營，滿是勾心鬥角，你若有空大，可以去拜訪一番，或許還能得上幾樣見面禮哩。」

黛玥仙子不知活了幾百或是幾千歲，但她心性純粹，猶如少女，卻又不同於凡俗少女那般痴頑愚笨，，反而心性明通，氣質澄澈，實在是周隨前世今生所見的女仙之中第一驚艷之人。

「弟子曉得了。」

「若是隨兒覺得同長輩之間相處不夠自在，這一代在你上頭也有五個師兄師姐。」

說來，周隨還未見過他們。

「尤其是瓊芝師侄，她是這一代的少陰領蛇仙，還有閏霄師侄，他是這一代的少陽司鳳卿，二人皆不過早上山幾年而已，想來你與他們定有許多共同語言。」

周隨未曾想到黛玥仙子竟替他考慮的這般周全，連同齡玩伴這樣的小事也有所思及，實在令他感動不已。

他前世與師長無緣，先後拜了三個師尊，倒也不是對他不好，只是每一個都天不假年，與他相處的時間太短，更做不到如黛月仙子這般一師一徒，一脈獨傳。

師徒二人又閑談了幾句，周隨方才帶着雪嬤嬤告退。

一路來到大殿附近的一處小院，見到了正在綉絹子的表嫂。

「阿隨，你這些日子都去哪兒了？俺都快一個月沒見過你了。」

表嫂早已換上了一套雅緻的藕粉色錦衣，還盤了一個發牡丹髻，戴了各色金銀首飾，與從前的村姑打扮截然不同。

細細瞧去，雖不如黛玥仙子美的驚世駭俗，也不如素妃娘娘氣質出塵，甚至不如問月道人風韻猶存，但她如今也不過雙十年華，在精心打扮過後，倒也給人一種小家碧玉，清心怡人的感覺。

望着周隨，顯得十分激動。

「我奉師尊之命前往萬里凝冰池修行去了，嫂嫂在此可還住得習慣？」

「你現在做了神仙，與俺大不相同了……這裏一切都好，比夢裏還要強些，真不愧是神仙住的地方。」

表嫂的神色複雜，既有些落寞，又有些歡喜，還有些欣慰，最終全部變成了一抹釋然。

周隨突然思及，如他這等修仙之人，三年五載也只是一瞬之間，更別說是月余時光，可對於表嫂這樣的凡人來說，一月時間着實不短。

更何況這豢龍峰之上只有她一個凡人，雖然吃喝不愁，又有無數金銀財寶，卻到底如同困在籠中的鳥雀一般，恐怕未必能夠事事如意。

「嫂嫂，你一個人待在山上難免有些孤寂，不如我給你找個伴兒？叫她陪你說說話也好。」

尋兩個半大女娃子做丫鬟，並非難事。

「別了別了，俺就喜歡現在的日子。」

「嫂嫂莫要哄我。」

「俺哄你做什麼？」

表嫂心中奇怪，完全不理解周隨的心中所思所想：「你忘了以前在山下的苦日子了？整日吃不飽穿不暖的，還得砍柴挑水燒灶，沒一日能得清閑……整天忙活，一直到過年都難吃上一口燜肉，換件新衣裳，哪像現在這般？又無人管束，也無人白眼，怕是皇帝老子的貴妃都不及俺舒坦哩。」

周隨見表嫂情真意切，所言所語。確為心中所想，不由暗自失笑，到底是他還會修行到家，有時難免會以己度人。

卻忘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道理。

與表嫂閑話片刻，周隨方才帶着雪嬤嬤離開，又命她給表嫂找上幾隻性情溫和的寵物送去，好歹讓表嫂有事可做，平日也容易打發時間。

之後他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中，想着黛玥仙子的叮囑，這幾日且暫停熬煉法力，轉而修行法術神通，也好乘機多些對敵的手段。

如今他擔論法力來講，已經可以同旁門的築基修士過上幾招，若與赤龍配合，斬殺築基後期的旁門修士亦是輕而易舉。

若能再修鍊幾門厲害的神通，與人鬥法之時，自然更加遊刃有餘。

因着先前外出皆以靛羽代步，所以他一直未曾修習騰雲法術。

然則仙凡之別，其一便是仙人可憑自身之力朝游北海暮蒼梧，晨舉碧落昏黃泉，而凡人卻只能靠自己的一雙肉足踽踽獨行，唯有藉助車馬才有機會踏遍千里，終究比不上仙人隨時隨地都能飛天遁地的逍遙手段。

似他前世就曾修行過一門舞空之術，可以藉助法力滯留虛空，只是消耗頗大。

不過前些日子他在萬里凝冰池之中替島上雜役主持公道的時候，從飛舟之上一躍而下，突生感悟，想到了將胸中五炁化作雲霞與舞空之術結合的方法，可惜一直未能施行。

今日回宗，總算是安定下來，當即他便開始驗證自己的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