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龍虎合龍涎救樹
青陽長老從袖中掏出了一枚黃色棗葉，拋在空中，迎風變長，化作四丈大小，同周隨等人坐了上去，不過幾息之間，已然直上山腰，來到了一處大殿之外。
下了棗葉，周遭弟子齊齊行禮問安。
他又引著周隨等人穿過一處閣樓，繞過一處亭台，終於見到了一汪碧青碧青的池水。
一顆高有二丈，枝葉稀疏，莖桿枯黃的棗樹生在池邊，瞧著半死不活，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枯萎。
待到眾人走近，又見棗樹之下有一隻白色大貓。
周隨細細一望，原是一隻老虎，只是不知何故只顯化如此形態。
它懶洋洋的趴着不動，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青陽長老卻對其十分恭敬，上前執弟子之禮。
「昂！」
赤龍猛然吟嘯一聲，自周隨肩上騰空而起，化作二丈長短，朝着白虎撲去！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正以為將有一場龍爭虎鬥，卻不料白虎同樣咆哮一聲，也化為一隻丈許大虎，一躍而起，與撲來的赤龍團團相抱，並未如想像中一般爭鬥起來，反而好似積年故友相見，親昵不已。
一龍一虎飛在空中，一個身有赤虹，一個體帶白輝，環環而扣，首尾相交，如同一個陰陽圓輪，自有一股難以言述的仙道真意散發開來，令人心馳神往。
奈何在場除了周隨以外，旁人皆難以領會其中奧妙。
「陰陽相匯，龍虎相交！坎離相合，鉛汞相融！」
周隨驚喜不已，竟有此等意外收穫。
他本以為元鼎宗的坎離鉛汞木只是名字湊巧而已，哪料此樹真有神異之處。
蓋因前世修行，有兩關須過，一為降白虎，一為斬赤龍。
所謂白虎赤龍不過是虛指，並非是真實的龍與虎，實則指的是男子體內的鉛液和女子體內的汞水。
凡人體質有缺，男子常常夜遺白虎，女子往往日漏赤龍，期間消耗的都是先天元炁。
是以，想要長生，須得將體內鉛業汞水收束，使之逆行而上，匯於頂門，用以滋養元神。
日積月累下來，自然壽元綿長。
世人不知其理，一味以為所謂的鉛汞便是真正的黑鉛銀汞，喜在煉丹之事隨意加入，最終不過丹毒入體，年久自然發作身亡。
今日赤龍與白虎相見，無意之間勾動了天地暗藏的法則，顯現出了龍虎太極之相，周遭眾人茫然無察，唯有周隨一人識得此番妙處。
他趁此機會連忙按照前世的經驗藉助赤龍與白虎散發而出的龍虎真意在泥丸宮中模擬出一個小型的龍虎太極，旋轉不休，猶如水火既濟，陰陽和合。
有了此物，來日縱然離開元鼎宗，也可時時觀想，常常參悟，以助捉坎填離，調和陰陽。
旁人無有此等機緣，看着空中的赤龍與白虎，只是嘖嘖稱嘆而已。
「奇哉奇哉！白虎前輩乃是宗門聖獸，今日竟與道友的靈獸一見如故，來日傳揚出去，也是咱們七大宗門裏面的一樁佳話。」
「妾身早就聽聞元鼎宗的神虎聖獸威嚴非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少主福緣深厚，養的儔獸亦不差分豪，竟得了白虎前輩青眼。」
元鼎宗的白虎並不是傳說中鎮壓天之西極的上聖白虎神君，只是因它毛色雪白，名喚「白虎」罷了。
片刻之後，白虎竟從口中吐出了一顆雪白渾圓的內丹，懸在赤龍頭頂，滴溜溜一轉，一線白光落下。
赤龍的氣息隨之猛然拔高一截，
周隨與其心念相通，能夠感應到它得了極大的好處。
「白虎前輩竟然動用丹氣相助道友的靈獸修行，莫不是……」
「長老有話直說。」
「道友，不瞞你說，白虎前輩是個雌的，你這蛟龍是個雄的，只怕得讓它累上幾日了。」
周隨心中頓覺好笑不已，也不辯解，只道：「若它真有此等艷福，貧道絕不阻攔。」
又過片刻，一龍一虎方才分離。
白虎重新化作野貓大小卧在樹下，閉目睡去。
赤龍同樣化作尺許長短，回到周歲的肩上，只是它雙眼之中帶有人性化的興奮之色，連周隨見了，都不由為之歡喜。
「道友，請賜龍涎，得救寶樹。」
周隨頷首，任由青陽長老令弟子拿來一個玉瓮，恭敬地捧到他的面前。
他將赤龍從肩膀之上提起，托在掌心，請它口吐龍涎。
赤龍也不小氣，當其張口就是數滴淡金色的龍涎落下，青陽長老不由喜笑顏開。
若要更多，卻已沒了。
原來這龍涎雖然比不得龍血龍隨，也是蛟龍體內的產物，帶有蛟龍血脈之力，赤龍又只是幼蛟，一次只有那麼幾滴，連瓮底都沒有鋪滿。
青陽長老也不以為忤，反而歡欣鼓舞的將玉瓮捧起。
正要將之倒在樹枝之上，卻見數道流光從天而落，化作七八個形形色色的男女修士。
他們的打扮與青陽長老有些許類似之處，亦是金丹修士，元鼎宗的長老。
幾人上前與周隨見過禮后，便退至一旁，不言不語，只為親自瞧一瞧龍涎之威。
他們身為金丹長老，不像底下那些弟子一般直接嘰嘰喳喳的議論旁人，而是相互傳音，隱蔽的很。
「周道友，你恐怕還不曉得，這坎離鉛汞木本來幾百年前就要枯萎，幸好有白虎前輩一直用自己的鮮血滋養此樹，才不至於完全耗盡生機，如今有了蛟龍之涎，必然可以令其枯木逢春。」
幾名金丹立在一旁，對此不置可否。
只因玉合峰的靈根與他們關係不大，縱然恢復如初，對他們來說，也無任何好處。
「都說龍涎擁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效果，今日也算是咱們有眼福，可以好好瞧一瞧了。」
「也不知這龍涎是否有傳說中的氣效。」
「到底是蛟龍之涎……」
幾人不停傳音，神色淡漠。
青陽長老則已將那數滴龍涎全部澆在了坎離鉛汞木之上。
半晌過去，竟然毫無動靜。
「這…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天命不佑，已有蛟龍之涎，怎生還是毫無起色？」
「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