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城上

第十章 城上

離曹操不遠的一處營長之中,劉備忽然坐起,凝神細聽片刻,忙喚醒關羽、張飛道:「雲長,翼德,莫要睡了,外面有巡帳開灶之聲。」

關羽坐起,也聽了片刻,道:「兄長不必驚慌,雖有尋帳開灶之聲卻無紛亂沸騰之音,想來只是曹操整兵而已。」

劉備挑開帳門,快速看了一眼天色,皺眉道:「往日都是天明起灶,今日四更便起,應該是有事發生。」

張飛咕噥道:「管他有事無事,他不來喚我,我自睡我的。」

劉備道:「吾等寄居人下,豈能等人有召再穿衣的道理呢?翼德快快起來。」

這時關羽也已起床披甲,同樣喚道:「兄長所言有理,翼德起來吧。」

張飛不情不願的起床,不一會三人披甲完畢,張飛道:「大哥我們現在去曹操那裡嗎?」

劉備搖頭,道:「司空不召,你我貿然前往,豈不生疑?只在帳中等候即可。」

「那老張可要再去睡個囫圇覺了,走的時候大哥你喊我。」張飛朝賬邊就地一坐,打算倚槍而睡。

劉備關切道:「翼德你要睡就上塌去睡,這等天氣,你久坐於地,豈不生疾?」

張飛嘿嘿一笑道:「身上灰塵血跡太多,上塌沒由得弄髒了塌。」

劉備幾乎泫然欲泣,內疚道:「總是我這個大哥沒本事,今不說匡扶漢室,三弟便連一塌安睡也不能得。」

劉備情緒低落,關羽急忙開口勸解道:「兄長莫要自艾,昔日先軫、狐偃隨文公之側,亦曾食不果腹,然後君臣一心,上下同體,終成霸業。」

張飛從地上站起來,道:「二哥就愛講這些聽不懂的舊事,算了,算了,老張不睡了就是。」

劉備失笑,不再去管張飛,轉而與關羽相商道:「雲長你看司空因何而動?」

關羽輕撫長髯,道:「今天氣愈冷,曹操久不退兵,無非是等城內之變。如今變灶調兵,難道是下邳城破在即?」

張飛接話道:「破他娘的,這天氣老張是受夠了,又沒有酒喝,趕緊殺了呂布鳥人回到許都取一大壇好好暖暖身子。」

關羽挑眉,斥道:「翼德你是如何答應兄長的?若非你喝酒誤事送了徐州給呂布,吾等又其豈會在此?」

不等張飛說話,劉備介面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兄弟手足,如何能因一城一地一時之得失起了嫌隙?」

三兄弟以為即將生變的下邳城中:

侯成來到宋憲府中,宋憲正與魏續全副武裝坐在桌前等候,桌上燃著一盞油燈,侯成推門而入,一陣風過,油燈明暗之間照的二人面容陰晴不定。

「如何?」待侯成關好門后,宋憲迫不及待地問道。

侯成輕輕搖頭,道:「今日陳宮與高順張遼一道夜巡,找不到機會下手。」

魏續皺眉,道:「這幾日陳宮夜夜夜巡,巡視之後則徑入呂布府邸稟報,若他一直這般下去,我等何以成事?」

「要不然將張遼、高順一起殺了?」宋憲問道。

侯成道:「不妥,高順、張遼向可以一當十,且在軍中素有威信,若是我等連他們一起動手,只怕急切之間,不能成功。」

「此事一旦拖延,等到呂布領親兵趕來,就是你我的死期。」

魏續想了想道:「」現在陷陣營歸我所領,不若我明日詐稱營中有人想要聯合高順張遼獻城,到時引得陳宮前來,我等拿了陳宮便去打開城門向曹公投降。」

宋憲道:「行,明日我假傳讓張遼前往呂布之處,再同侯成一起去擒了高順。」

侯成表示贊同,三人計定,侯成、魏續離了宋憲府邸各自回府安排,準備明天獻城之事。

「主公,今日巡城,城垛多有損傷,士兵亦饑寒交加,若曹操攻來,只怕難以據敵。」呂布府中,高順陳宮二人在向呂布稟告今天巡城之狀,張遼則仍在城上,防止曹軍夜襲。

高順說完,呂布看向陳宮,陳宮亦上前稟報道:「卻如高將軍所言,數處城防均有疏漏,曹軍來攻,必成隱患。」

呂布狐疑的看著兩人,道:「如此計將安處?」

陳宮看出了呂布的狐疑之色,本已打算好的話在肚子里滾了一圈出口已變成:「可著魏續留意,何處有缺即領陷陣營前往。」

呂布臉上狐疑之色漸漸消失,頷首道:「如此我知道了,你二人辛苦,可早些歇息,明日我自會與魏續交代。」

高順仍然想要說些什麼,被陳宮拽住道:「主公乏了,你我還是先退下吧。」

二人離府,街道岑寂,幾點月華灑落,人間一片寒冷,卻未似人心之冷。

高順責備陳宮說:「公台你何以勸主公仍以魏續領陷陣營,此人一向貪生怕死,如何能令將士用命?」

陳宮打了個寒戰,有些無奈道:「主公以郝萌之事遠將軍,以分兵之計罪我,如今我若是再勸主公讓將軍重領陷陣營,只怕你我今後連巡城這點能做的事也沒有了。」

高順無言,片刻后一聲嘆息道:「主公再無迴轉的餘地了嗎?」

陳宮也是一嘆,道:「曹軍圍城已有月余,想來不日便當退兵,待其退兵之後,將軍若能振作,連袁術,共劉表,合張綉則事或有可為。」

「或有可為...」高順苦笑不已,二人一路前行,靜默無話。

上得城牆,張遼看二人神色,道:「難道主公不曾答應仍有高將軍統領陷陣營嗎?如此讓文遠再去分說。」

陳宮欲言又止,高順扯住張遼道:「文遠莫去了,公台並未曾向主公提及此事,只是說讓魏續領陷陣營與戰時補戰四方。」

張遼聞言,再看陳宮,已帶了鄙夷之色,直言不諱道:「魏續為將?先生避禍保身之能,遼不及也。」

陳宮為張遼諷刺,也不反駁,只是語氣蕭索道:「計不能用,言不能聽,任意反覆,貪色無度,將軍莫以為城破之日,宮能見活於曹操乎?」

聞聽陳宮此言,張遼嘴唇翕張,終只是喟然一嘆道:「先生好自為之。」

陳宮道:「曹操素來愛才,若事有不諧,宮定然不免,主公亦不能活,二位將軍卻無須一死以隨。」

頓了頓,陳宮無力道:「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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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獻帝興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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