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你們自己去折騰吧,我不摻乎了!

第一百零七章:你們自己去折騰吧,我不摻乎了!

在朱瞻基的想法中,這也算是在朝廷施行了官紳一體納糧、攤丁入畝、火耗歸公等損害官員利益的策令后,對他們生活的一種補助。

否則真要這些官員吃都吃不飽,還為朝廷賣命,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樣只會激發貪污的盛行。

而當朱高煦將這些手續都完成後,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將日後朝廷虛無縹緲的承諾,不僅換來了此次解決軍需的問題,還換來了官員們的敬佩。

「五險一金......」

朱高煦躺在那龍椅之上,笑着念叨起來。

想想自己那個大侄子,這小子的腦袋還真不錯。

什麼鬼主意都能想出來。

就這麼兩句話,削減了官員們的俸祿同時,他們還得謝謝自己.....

關鍵也在老爺子那裏露了臉,他就不信同樣的事情交給自己大哥能辦成。

畢竟這可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

今兒這買賣做的還真成。

不過他也明白,這次的事情還是靠着他那大侄子。

也幸好上次與這大侄子之間做的買賣建立了信任,否則這次還真不好說。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而在另外一邊,已經打定主意要跟自己那大孫子朱瞻基過過招的老爺子,自然明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所以一早便開始着手調查這次朱瞻基與朱高煦之間聯繫的事情。

雖然上次讓東廠調查這二人之間商討之事未果,但那畢竟是過去好幾天的事情了。

調查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如今不一樣了,既然朱瞻基那小子想要他二叔在監國的位置上多呆兩天,那他們自然是沖着將他這二叔弄下來去的。

所以關於漢王監國期間所做事情,也開始了調查。

這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那賬目的問題。

此次讓他坐在監國的位置上,可是辦了不少事情的,這亂七八糟的支出,都是在戶部沒有一兩銀子的情況下。

如此一來,那這些銀子的支出都是從哪來的呢?

這中間有沒有問題呢?

不得不說,當這老爺子朱棣和那老和尚姚廣孝站在一起時,這手段還是很厲害的。

簡單,迅速,直抓要害。

果然。

當東廠的人暗中將一名戶部的官員和一名內閣協辦大學士帶到雞鳴寺中,在老爺子的一番盤問下,所有的問題都暴露了。

河南江西旱情至今沒有任何的處置,朝廷一兩銀子都沒有下撥。

福建倭患沒有解決。

.......

這位漢王殿下給的批複就一句話:等戶部籌措銀兩......

關鍵是,永樂大典也停了。

在聽到自己讓籌辦的永樂大典竟然被老二給停了時,老爺子朱棣頓時便忍不住的要提刀去砍了那個臭丘八。

好在是被戶部官員的另外一句話給分了神。

「戶部....戶部.....漢王殿下挪用了戶部四十七萬兩銀子......」

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朱棣頓時怒髮衝冠。

朝廷胡亂處置就算了,永樂大典停了也算了.....

關鍵那個王八蛋,竟然還挪用了戶部四十七萬兩的銀白!

那些戶部的銀子,他可是反覆的交代過,不能動,不能動。

因為這些銀子都是提前規劃好用處的,等時間一到,沒有銀子,整個朝廷都要亂套了。

還是整整四十七萬兩的白銀!

這些可都是朝廷每年必須要開支,維持朝廷穩定的銀錢!

一時間,老爺子不看不知道,這一看,氣的頓時在這屋裏來回的走動起來。

以往總覺得一切政事都很簡單,交給自己那老大就行了。

就算那老大不同意,他使些手段,總歸那老大是能辦到的。

可如今將那老二給提拔到監國的位置后,這才多少天啊,竟然就給他惹了這麼多的禍事!

當初就算是那大孫子監國的時候,他也是日日盯爺爺瞧。

現在把老大提拔起來,想着他最起碼在短時間內不會出問題。

可怎麼也想不到,這才半個月的時間啊。

就鬧了這麼多的事情出來。

就當朱棣氣急敗壞的準備親自去解決這件事的時候,一旁的國師,老和尚姚廣孝趕忙出聲說道:「皇上,你現在去,除了臭罵一頓,還能如何。既然如此,為何不趁機會讓長孫去試試呢?」

聽到老和尚姚廣孝的話,朱棣原本暴怒的心情也在一瞬間冷靜下來。

這話說的沒錯,現在去,一切就算是結束了。

可最終留的爛攤子還是得他朱棣去親自解決。

這又是圖了什麼?

既然如此,還不如讓自己那小崽子朱瞻基去解決。

他不是想讓他二叔在那監國的位置上給他抗雷嗎?

好,就看他能不能讓他二叔坐穩了!

想到這裏,朱棣當即便指著那跪在地上的東廠小太監說道:「回去告訴漢王,河南旱情......」

話說到這裏,老爺子朱棣突然停住了。

仔細想了想后,覺得這個時候不能說這些。

一旦說了旱情的事情,自己知道這些情況的事實就會暴露。

想到這裏,朱棣又轉頭看向了那戶部的官員,說道:「戶部這些銀兩的用度是什麼時候?」

那戶部的官員趕忙回話道:「回皇上的話,半年後了。」

聽到這話,朱棣仔細想了想,說道:「這樣,回去想個由頭,就說這些銀子要提前支出了,去問那漢王,問他銀子怎麼辦。」

此時的朱棣雖然還算冷靜,可這說話時的聲調卻有些控制不住,說這話時,語氣中也是滿腔的怒火。

聽着皇上的話,瞧著皇上這副隨時都會發火的模樣,那戶部的官員趕忙便答應了下來,也不敢說廢話一句。

隨後,朱棣又看向了一旁那位內閣協辦大學士,說道:「回去交代一聲,河南和江西的旱情,由當地官府全力的救災應急,由各地官府先暫時徵收一批糧食和賑災之物,寫下欠條,等朝廷撥款。」

「這件事不得讓漢王知曉,也不得讓別的官員知曉。」

這樣的安排在歷代都有,由各地衙門先臨時在各地籌辦,不管是欠條也好,其它也好,總之先應急,用完之後朝廷再結賬。

那內閣的協辦大學士自然也不能說什麼,在朱棣兇狠的目光中,二人紛紛轉身離開了。

在將這些事情全部安排好后,朱棣依舊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在這廂房當中背着雙手走來走去。

瞧着眼前朱棣的模樣,一旁的姚廣孝忍不住的笑了笑說道:「皇上又何必為了此事生氣呢?皇上應該明白,漢王本就不是治世之才。」

聽着那姚廣孝的話,朱棣卻說道:「老二那脾氣性格和手段我自然是清楚的,可我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敢這麼大的膽子。他就算有些事情做不到,比如那河南和江西的旱情,這我知道,我也從沒想過他能做多好。」

「他哪怕沒錢了,來我面前哭訴兩聲,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可這王八蛋竟然敢將永樂大典的銀子給我停了,還挪用了戶部整整47萬兩的白銀。我老頭子要是再發現的晚一點,整個大明朝都要讓他給霍霍了。」

可面對朱棣的怒火,一旁的姚廣孝卻依舊臉上含笑的說道:「漢王如此還不是被皇上你給逼的嗎?那連續不斷的擴充軍備,戶部又沒有銀子。你讓漢王從哪裏來弄這些錢?」

「漢王能做出停掉永樂大典的事情,我並不驚訝,也在預料當中。但那挪用47萬兩白銀的事情,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想想就算被皇上你逼迫,那漢王也不至於挪用如此多朝銀的事情吧?況且,這些銀子他是清楚的,日後都是要補上的。」

「眼前的窟窿是窟窿,日後的窟窿就不是窟窿了?眼前的小窟窿好補,日後的大窟窿可就不好補了,我想這點道理還我還是清楚的。」

聽着那姚廣孝的話,一旁的朱棣也漸漸從剛剛憤怒的情緒當中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了想,也覺得自家那小子應該沒膽子真的挪用那整整四十七萬兩的白銀。

畢竟,那可是整整四十七萬兩白銀啊!

就是把他的漢王府真的給抄家了,也弄不出整整四十七萬兩的白銀。

當初讓他擴編神機營拿銀子,他就是從自己家裏拿銀子也沒敢挪用這戶部的四十七萬兩白銀。

那此次他挪用了這四十七萬兩白銀,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自己交代讓他辦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將他逼到這種地步吧?

自己給他羅列的那些軍備清單,雖然數量驚人,但那些與火器不同,造價都不高,所以總價也並沒有多少。

不可能將他這位漢王爺真的逼到這種地步。

況且.....

朱棣突然想到,自家那老二的背後,不是有那小子嗎?

之前給他羅列的那些軍備清單,為了做成這件差事,自己的大孫子不是給他二叔出主意削減了朝廷官員的俸祿嗎?

既然能想到辦法,他們又為何非要挪用那戶部的四十七萬兩呢?

想着這些問題,朱棣雖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答案,卻也沒有太在意。

不管他們到底是去做了什麼事情,總之自己下的命令已經傳出去了,就看那小子能不能將這四十七萬兩的窟窿補上了。

這就是他朱棣和那老和尚姚廣孝給出的第一招。

伴隨着那被帶到雞鳴寺中的兩位官員,返回到朝中之後。

很快便想到了一個由頭,將需要動用是那四十七萬兩銀子的摺子給遞了上去。

原本那尚書房當中的朱高煦還在樂呵著,可當他看到那戶部官爺遞上來的摺子時,整個人的臉色瞬間一變,心跳加快。

那可是整整四十七萬兩的白銀啊,如今才剛剛一個月都不到的時間,他朱高煦連那第一期回本的銀子都沒有看到,朝廷便要動用這筆銀子了。

這麼大個窟窿該如何是好?

就是真的將他那漢王府給抄了家,也找不出這四十七萬兩的白銀啊。畢竟在這之前,他漢王府已經花費了不知多少的銀子。

如今能拿出來的數目也不多了。

可儘管內心當中慌的一批。

朱高煦到底是經歷過生死的人,表面上還是穩住了。

在將自己面前的戶部官員暫且打發回去后,朱高煦趕忙便派人前往了太子府,去找自己的大侄子。

這件事以他朱高煦自己的力量是絕對辦不成的。

就算是找那老三幫忙,也絕對湊不夠這整整四十七萬兩的白銀。

那老三雖然平日裏收受的賄賂也不少,可他畢竟統管的只是一個錦衣衛和御林軍。

哪有他老二自己平時里吃空餉來的快。

加上收了不少外官的銀子,整個大明朝的王爺里,也就他最有錢了。

他都不行,更何況是那老三呢。

而伴隨着那御前的小太監趕往了太子府中后。

在左右打聽之下,卻發現長孫殿下並不在。

無奈之下,只好命人前往皇宮之中復命的同時,自個兒蹲在了這太子府中等候。

這小太監的運氣還真不錯,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還真讓他蹲到了從外邊剛剛返回太子府的朱瞻基。

隨着那小太監趕到朱瞻基的面前將漢王交代的話給說了出來后,正一臉樂呵陪着胡善祥談笑的朱瞻基,突然眉頭一皺。

隨後示意胡善祥那小妮子自個兒回去后,他便與那宮裏的小太監一同朝着皇宮而去。

雖然這小太監當着朱瞻基與胡善祥的面兒,並沒有將事情說得太清楚。甚至這件事情到底什麼情況他都不知道。

但朱瞻基還是從他嘴裏說出的那兩句漢王交代的話,感受到了事情的急迫性。

隨着朱瞻基匆匆的趕到了那尚書房后。

已經在這尚書房中焦急的等待了半個時辰的朱高煦,好像看到救星一般,趕忙便小跑到了朱瞻基的身邊,一把將他摟住,往那內殿之中走。

在打發了身邊的小太監離去后。

朱高煦對着身邊的朱瞻基趕忙小聲說道:「大侄子.....出事兒了!」

瞧著自己二叔那臉上慌張的神色,朱瞻基眉頭一皺,在示意他稍安勿躁后,開口問道:「二叔別急,到底什麼事情你先說出來聽一聽。慌什麼慌啊?」

朱高煦顯然也很清楚這個時候慌張並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所以便冷靜了一下后說道:「就是咱們之前動用的那筆四十七萬兩銀子,現在朝廷出了變故,要提前動用這筆銀子了!可這銀子早被咱們挪用走了,去哪裏找這筆銀子?要不是你二叔我在這兒壓着,怕是咱們叔侄倆的事情就已經暴露了。」

「這事兒要是傳到老爺子的耳中,咱叔侄倆的腦袋誰也別想好好的掛在上面。」

說話的同時,那朱高煦還指了指他自己和朱瞻基的脖子。

顯然朱高煦是害怕自己這大侄子半路上把他這個二叔給扔下,也害怕這大侄子不當回事,所以在講明這件事情利害關係的同時,也在暗示他們倆現在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他朱高煦的腦袋保不住,你大侄子的腦袋也別想好好的獃著。

聽着朱高煦的話,朱瞻基頓時一笑,道:「二叔,不至於吧.....說的跟老爺子現在就要砍你腦袋似的。」

見朱瞻基如此,朱高煦趕忙陪着笑臉,說道:「大侄子,還真不是二叔我膽子小,老爺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砍不就砍了嗎,到時候再想辦法可就遲了。你趕緊想想辦法吧......」

雖然自己這位二叔話里話外都帶着威脅的意味,但朱瞻基卻並不生氣,倒不是說他真的可以聖人到這步田地,而是他很清楚,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

當初他故意露出破綻,讓那紀綱在朝堂之上誣陷自己的時候,老爺子說要砍了他朱瞻基的腦袋,自己那二叔可是二話不說便跑出來求情的。

在自己被誣陷的時候,二叔一動不動,甚至還高興的看笑話。

恨不得趕緊把這罪行給坐實了。

可真到了那要砍腦袋的時候,他這位二叔可比誰都往前沖的快。

不光是求情,就是當初那紀綱在朝堂之上要殺他的時候,自己那位二叔也是頭一個衝過來的。

這些的朱瞻基都記在心裏,儘管嘴上並沒有說。

換句話說,該爭的皇位,自己這位二叔絕不會因為私情而放棄。

但真到了要命的時候,一家人還是一家人。

儘管歷朝歷代不乏為了皇位而屠戮自家人的事情。

但最起碼現在不還沒到那個時候呢嗎?

也沒人在皇位和你大侄子這條命之間逼你選擇。

所以對自己二叔說出的那些威脅的話,他壓根沒有放在心上。還是在仔細的考慮著,接下來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不過在想辦法之前,朱瞻基還是有些疑惑,不由的看向著自己二叔,問道:「二叔,那戶部的銀子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是定了章程的,怎麼突然說要就要了?」

對於這件事情本身,朱瞻基還是很疑惑的。

因為事情太湊巧了。

早不用,晚不用。

自己剛把這銀子拿出去用了,現在戶部就恰好用了?

可自己的二叔卻說道:「大侄子你的意思,二叔明白,不過二叔仔細的問過了,這件事還真不是老爺子在背後搞的鬼,確實是戶部那邊出了變故,所以才臨時要提前了。你想想這件事若是真被老爺子知道了,還有咱們倆現在站在這殿裏商量的份兒嗎?」

「以老頭子的脾氣,早提着刀來砍咱們倆的腦袋了。」

瞧著自己二叔說話的神態和那誇張的語氣,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口中所說的人是他親爹。

但既然這件事並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樣,那也就沒什麼好猶豫了。

想了想后,對自己二叔說道:「二叔,你那裏還能緊急湊出多少銀子出來?」

朱高煦想了想后,說道:「最多還能弄九萬兩白銀。」

「不能再多了?」

聽到這話的朱高煦頓時便要說什麼時,朱瞻基趕忙攔住了他的話頭,說道:「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既然不能湊更多的就算了。」

「那三叔那邊呢?二叔你和三叔之間不向來是互通有無嗎?現在出了事情,那三叔不幫襯幫襯點?」

對此二叔朱高煦也沒想那麼多,直接說道:「我可以去問問老三,不過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他就算能出,最多也就是三四萬兩的銀子。」

朱瞻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后,心算了一下。

九萬兩再加上三萬兩,也就是十二萬兩的銀子。

剩下的,就是三十五萬兩的白銀。

在得出了最後這個虧空的數目后,朱瞻基便對二叔朱高煦說道:「行了,侄兒也不廢話了,二叔你去找三叔幫忙,你倆湊個十二萬兩的銀子出來,剩下的,侄兒想辦法。不過這醜話咱們可說前頭,這朝廷的四十七萬兩銀子侄兒那兒可才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咱們之前說好的賺頭可就沒了啊。」

面對朱瞻基這話,朱高煦卻沒有絲毫的猶豫,說道:「這腦袋能不能保住都還不知道,還想什麼賺頭,大侄子,你趕緊去準備銀子吧,戶部剛剛就來上摺子要批銀子呢,我隨便找了借口搪塞過去,但這事可拖不了太久,二叔這邊頂多能撐到明天晚上,再晚,那戶部的官員可就要去找老頭子了。」

聽到這話,朱瞻基也沒有再廢話,說道:「行了,侄兒知道了,二叔你辦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聞言,朱高煦點了點頭。

雖然話里話外還帶着囑咐,但對於自己這個大侄子,他還是非常信任的。

只要對方答應了的事情,基本上全部都辦到了。

在離開了那尚書房后,朱瞻基便騎着馬,徑直朝着那京郊而去。

這件事都是自己的親弟弟,朱瞻墉在負責,現在出了事情也只能找他去商量了。

而伴隨着朱瞻基從皇宮離開之後,二叔朱高煦也趕去了那趙王府。

與此同時,朱瞻基與那漢王朱高煦二人的行動也在短時間內便朝着那宮外的雞鳴寺中傳了過去。

當那雞鳴寺廂房當中的老爺子朱棣在聽到東廠探子的稟報后,頓時便笑着對身邊的老和尚姚廣孝說道:「魚兒上鈎了。」

聽到朱棣的這番比喻,一旁坐在地上盤腿念經的姚廣孝,也是不由的笑了笑。

「看來之前我們的猜測並沒有錯,這漢王挪用朝廷國庫的四十七萬兩白銀,果然與長孫之間有關係。」

在聽到姚廣孝的這句話后,老頭子朱棣也是不由的臭罵道:「這兩個王八蛋,心眼都用在了自家身上,連國庫的銀子都打起了主意。」

...............

京郊。

隨着朱瞻基又重新的回來,第一時間便派人在礦區找到了朱瞻墉那小子。

在瞧見朱瞻基時,朱瞻墉不由的疑惑道:「大哥,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朱瞻基也沒有廢話,直接將他叫到了一旁,問道:「現在手頭裏還有多少銀子?」

聽到朱瞻基的詢問,朱瞻墉有些疑惑,但還是老實的交代道:「之前的四十七萬兩,如今花費了不到10萬兩,不過這些銀子當中有十五萬兩銀子,要在下個月支出。」

聽到這話,朱瞻基眉頭一皺:「只有二十二萬兩銀子可以動用嗎?」

朱瞻墉也是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啊,這些銀子要是不用,留在手裏就是虧本,這不是大哥你交代的話嗎?」

這話是自己說的,朱瞻基自然清楚,話本身也沒毛病。

本來就是借來的,之後可是要多還九萬多兩的。

趕緊投入,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只不過這中間的事情誰能預料到。

在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后,朱瞻基繼續問道:「最近那些耕地的出租情況呢?」

朱瞻墉回道:「出租的情況還不錯,很多百姓害怕之後租不到了,所以都爭先恐後的繳納了租金,算上目前提前約定好租賃且已經繳納租金的,一共收入了十四萬兩白銀。」

聽到這話后,朱瞻基終於是鬆了口氣。

還真tnd是好人有好報啊。

雖然當初搞出這出租土地一項確實抱有儘快獲取一些銀子的想法,但當時擺在他們面前的,也僅僅只有9萬多兩的還款壓力。

所以完全能夠拿出少量的土地出租。

將更多的金錢和精力投入到荒地開墾以及直接僱人耕種上。

但正是顧慮到京城周邊乃至於應天府內很多無地百姓的生活問題,所以規劃出了一半的土地用於出租。

也就是說目前這一個多月所開墾出來的耕地,基本上全部用於了出租土地上。

也正是因此,才能有這十四萬兩白銀的收入。

否則眼前這一關還真不一定能過去呢。

隨即,朱瞻基便說道:「把銀子準備一下,我要用,一共三十五萬兩。」

「從現在開始暫且減緩一些土地開墾的支出吧,不過那些已經繳納了租金的百姓,要第一時間完成開墾交付。這一部分的速度不能慢。」

聽到自己大哥的話,朱瞻墉也並沒有問具體的原由,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派人一會兒就送回府上去。」

朱瞻基剛要答應,便又說道:「不用了,命人直接送到漢王府上吧。」

聞言,朱瞻墉不由一愣:「送到二叔那兒?怎麼了,二叔這買賣不做了?」

朱瞻基回道:「這些錢是挪用的國庫的銀子,如今戶部要緊急調用這筆銀子,所以得趕緊送回去,補足這個窟窿,不然你大哥我和你二叔的腦袋就不保了。」

聽到朱瞻基的話,朱瞻墉的眼珠子頓時便蹬了起來,甚至驚訝的喊道:「國庫的銀子!」

見這小子又開始激動,朱瞻基一腳便揣在了他的屁股上,說道:「你小子吼什麼吼?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聽到朱瞻基的訓斥,那朱瞻墉這才回了回神,不過對自己大哥這一腳卻絲毫沒在意,反而再次追問道:「大哥,你和二叔瘋了?竟然敢挪用國庫的銀子,這事要是讓爺爺知道了,可不得了。」

對於朱瞻墉這些廢話,朱瞻基根本不想搭理,說道:「廢話就不用多說了,趕緊去準備銀子吧。」

深知這件事情嚴重性的朱瞻墉,也不敢再耽擱什麼,趕忙便轉身去準備銀子了。

當天晚上。

整整三十五萬兩的銀子便在幾十名護衛的保護下,連夜運到了京城中的漢王府。

此刻正在自個兒府上來回亂轉的漢王朱高煦,之前去找老三的時候已經談妥了要籌措的三萬兩銀子,自己府上的銀子也現成,如今面對那四十七萬兩銀子的窟窿,只剩下自己那大侄子的三十五萬兩了。

可那畢竟是三十五萬兩啊.....

最近那京郊土地開墾的動靜,他朱高煦又怎麼會不知道?

就是粗略算一算,那數以萬計的勞工,每個月所需要支出的工錢就絕對不少。

加上聽說他們還管吃飽,這一下消耗的銀子數目就更多了。。

就算不考慮之後的用度。

那四十七萬兩銀子還能剩多少都不好說。

萬一這窟窿補不齊,可就出大事兒了。

此事不光關係到自己這個監國的位置還能不能繼續做下去,更關係到自己這腦袋能不能安生的待在脖子上。

他朱高煦又怎麼能冷靜下來。

就當一旁的漢王妃都瞧不下去,有些埋怨漢王為什麼在自己面前一直晃悠,而二叔正要出口訓斥時。

廳外突然跑進一名下人,來到了朱高煦的面前,說道:「王爺,府外來了好幾輛馬車,說是奉了長孫殿下的命令,來送東西的。」

聽到這話的朱高煦頓時眼前一亮,趕忙對面前的下人說道:「快快快,叫人都進來。」

「是!」

隨着那下人離開后不久。

那些馬車便一個個的停在了漢王府的大院內。

隨即朱高煦便命人將那馬車上面的箱子全部抬到了屋裏。

找來那帶隊之人詢問道:「一共有多少銀子?」

此人趕忙回道:「回王爺的話,長孫殿下說了,三十五萬兩白銀,一文不少。」

在聽到此人這話后,朱高煦那懸著的心終於是落下了。

甚至笑着就拍了拍那帶隊之人的肩膀,說道:「回去告訴我大侄子,就是二叔這回欠他一個人情。」

對於自己這大侄子能夠按時按數將銀子再送回來,朱高煦內心也是十分感激的。

雖然嘴上他說老爺子會砍了他們倆的腦袋,但是他自己清楚,這事真的被老爺子發現了,也不可能真的砍了腦袋。

不過相比於自己那大侄子,他朱高煦的下場可就慘了。

就算那大侄子硬著頭皮不還銀子,他朱高煦也是活沒招。

不過好在這小子並沒有讓自己失望。

雖然這次白忙活了一場,可他朱高煦卻沒有絲毫的遺憾。

隨着這件大事解決,那漢王朱高煦的心情也是瞬間好了許多。

回到那大廳之後,頓時便對着裏面的漢王妃說道:「去,叫人準備飯菜,再整壺酒!」

見剛剛還焦頭爛額,愁眉苦臉的漢王,這一會兒的功夫便高興起來,漢王妃也是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按照漢王的話去辦了。

畢竟整個大明朝能像朱瞻基他老娘那樣的女人,絕對不會有多少。

尤其是對於漢王而言,女人是絕對不能在男人面前造次的。

就剛剛那說錯了一句話,如果不是被下人所打擾,這一巴掌是少不了的。

第二天一大早,朱高煦便帶着這些銀兩全部送回到了國庫之內,然後興沖沖的來到了尚書房之中,第一件事便是將那戶部的官員給叫了過來。

然後大大方方的將他們那上報的摺子給批閱,讓他們自己到國庫當中取銀。

在成功取到了這些銀兩之後,那戶部的官員也是趕忙將這個消息通過東廠傳達到了雞鳴寺中。

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不管是朱棣還是那老和尚姚廣孝,早上醒的都很早。

雖然並沒有什麼事情要辦,但還是一大早的便來到了雞鳴寺的院兒中走走路。

而伴隨着東廠的消息傳達到雞鳴寺中后,聽着那東廠小太監的話,朱棣不由的有些驚訝的看了身邊的老和尚姚廣孝一眼。

說道:「老和尚,這小子有點本事啊,四十七萬兩,說還回來,就還回來了?」

雖說也有可能是這四十七萬兩還沒有花出去。

但朱棣和姚廣孝是什麼人,他們都很清楚,既然已經到了私自挪用國庫四十七萬兩白銀的地步,你說你只是拉出去逛了一圈?

這不是開玩笑呢嗎。

可在花出去后,還在一夜之間便又重新還了回來。

可想而知,這背後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有多少。

正當這二人疑惑之際。

一旁的那個小太監趕忙上前說道:「皇上,國師....奴婢倒是聽到了消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朱棣眉頭一皺:「說。」

小太監點點頭,趕忙說道:「奴婢從宮外聽聞的一些消息,說是在那京郊之處,正在大批的招收尋常勞力,說是要開墾荒地,一個月五錢銀子還帶吃飽。」

「很多百姓在聽到這個消息后都蜂擁而至。」

說到這裏那小太監便停了下來。

畢竟他身在宮中能夠聽到的宮外消息也不多。

不過僅從這小太監的三言兩語之中,朱棣便意識到應該是跟京郊那一片荒地有關係,隨即便派了人手到京郊之處打聽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后,那派出去的人手便又回到了雞鳴寺內。

隨即,在那朱棣和姚廣孝的面前講述起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而在這名錦衣衛將京郊所發生的事情全部在面前講述了一遍后,朱棣和姚廣孝也對朱瞻基在那京郊之處的所作所為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一時間,那老和尚姚廣孝便開口說道:「皇上,我們好像損了一樁功德啊.....」

對於那老和尚的話,朱棣也是心知肚明。

一個月五錢銀子的壯勞力,還管吃飽.....

走遍這天下也尋不到這樣的好事。

除此之外,那京郊之處開墾出來的土地,也基本上全部租賃給了那些沒有土地的尋常百姓,等於是給了他們這些百姓一份長久穩定的生計。

不知道解決了多少百姓吃飯的問題。

又增加了多少家庭的收入。

而作為皇帝的朱棣,比那老和尚姚廣孝所看到的自然更多。

如果通過朱瞻基那小子的辦法做下去,不光會給這些老百姓們帶來不少的好處。

對於朝廷也是如此。

收稅的問題,通過這種租賃的方式直接解決了。

每年只需要通過內庫,給朝廷繳納相應的賦稅就可以。

省去了不知道多少的時間和精力。

同時還保證了稅收的穩定。

所以不管是朱棣還是姚廣孝,都能看出朱瞻基此次做的事情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雖然他們靠的是挪用國庫銀兩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

但好事就是好事,他們無從辯駁。

不過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呢?

將銀子再乖乖的送回去?

無奈之下,朱棣也只能說道:「這小子既然有這樣的主意,直接老頭子我說就是了,何必非要用這樣的手段。先不管這些了,就說接下來該再怎麼辦吧。」

聽到這話的姚廣孝,頓時笑道:「皇上要出征了,這事情還需要貧僧說嗎?」

朱棣也是因為剛剛的事情搞的有些思緒混亂,如今聽到這老和尚的話后,頓時便笑了起來。

指了指那老和尚,然後對身邊的人囑咐道:「下道旨意,命漢王籌措此次出征的軍餉共計兩百萬兩,命其三天內擬出對策。」

「是!」

隨着那傳令的太監朝着皇宮而去。

當那要求籌措軍餉的聖旨擺在面前後,朱高煦的臉色頓時憋紅了.....

剛剛才解決了四十七萬兩白銀的窟窿。

如今老爺子一道旨意下來,直接就是要兩百萬兩的軍餉,這不是坑人嗎?

自己一個人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好對策的朱高煦,也只能再次的派人去了太子府。

而到漢王的消息傳到太子府中朱瞻基的耳中時。

朱瞻基簡直都無語了。

就想偷個懶兒,怎麼這麼折騰人啊?

當即便對着那來傳話的太監說道:「回去告訴二叔,就說讓他自己解決!」

本來是想偷懶,如今卻搞的越來越忙了,這不是扯淡嗎.....

你們父子倆自己去折騰吧,我不摻乎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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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讓你勵精圖治,你去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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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你們自己去折騰吧,我不摻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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