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夢境

「小姐，奴婢有些疑問。」茯苓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文汐夢捻起浴桶里的一朵嬌艷的桃花漫不經心地道「說罷。」

「小姐，您說定遠侯家的公子許暨真的喜歡女人嗎？為什麼今天——」

文汐夢挑了挑眉，嘴角漾開一抹醉人的笑，她道，「許暨肯定喜歡女人，不然他就不會去青樓了。」

「可小姐，今天咱們的男子裝扮，連思幽樓的九娘都沒看出來，九娘見多識廣，要是知道咱們是女子，可不能放咱們進去的，為什麼那個許暨——」

茯苓聽說，思幽樓是不做女子生意，禁止女子入內的。一是怕惹來麻煩，女子來青樓抓自家夫君回家，陣仗大些，會引起其他客人不滿。二是怕萬一遇到像文汐夢這樣性子跳脫，又極喜歡到處瞎逛的名門千金，到時候在青樓里出了事，到時候誰也承擔不起後果。

「可我也沒說，許暨他不喜歡男人。」文汐夢輕輕地吹開了掌心的花瓣，垂眸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許暨他不僅喜歡女人，其實還有龍陽之好。」

「啊？」茯苓驚訝地瞪大眼睛，久久不能消化剛剛聽到的話。

文汐夢看着茯苓的表情笑出了聲:「你呀！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像這種有權有錢的公子哥，大多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癖好，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哥哥那樣溫潤儒雅。」

梳洗過後，文汐夢才想起今日早些時候，她最好的姐妹蘇思顏派人給她下了帖子，邀她一同逛鋪子。

蘇思顏是太傅蘇向南的獨女，蘇大人與蘇夫人伉儷情深，家中沒有侍妾，而蘇夫人因幼時生過一場大病，便傷了身體，年過三十才得一女兒。蘇大人和蘇夫人對蘇思顏是極盡寵愛。

文汐夢坐在書桌前，將回帖寫好，交給降香，就上了床榻休息了。不消片刻，便進入了夢鄉。

天空澄碧，纖雲不染，遠山含黛，和風送暖。

文汐夢眼前有一片偌大的桃花林，一陣陣風帶來清淡的桃花香和四處飛舞的花瓣，忽然，她聽見一縷悠揚悅耳的琴音，清澈明凈，如潺潺流動的溪水。

她不由自主地走進了花林，躺過深深的繁華，花林深處，只見一女子身着一襲紫衣，正輕輕地撫琴，她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能看見她卓越多姿的背影。

而她的身旁，則站着一隻極為漂亮的月白色老虎，這一幕猶如一幅精雕細刻的畫卷，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只是長到如今這個年歲，文汐夢卻是第一次見月白色的老虎。

正當她沉醉在悠揚的琴音中，突然琴音戛然而止，蔚藍的天空似被利刃劃破一般，竟然一瞬變成了鮮紅色，空氣中瀰漫着鮮血的氣味，久久不散。

文汐夢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開始隱隱作痛，一下又一下，隨着跳動的心，疼痛愈加劇烈，她身子一顫，倒在了地上，意識也漸漸模糊。

忽然文汐夢聽到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在喚「夢夢」。

夢夢是誰？爹娘和兄長從不喚自己夢夢。

那如清風拂過水麵般溫柔的聲音，似乎離她越來越近，除此之外，文汐夢感覺她似乎被陽光般的暖意圍繞，漸漸地她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