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竹澗苑

回到文府後，文汐夢就命人將她從玉饈樓裏帶回來的杏花釀和桂花糕送去了父親文明軒和母親謝瑜的沐風苑，自己則帶着今日出府買的硯台來到了文予書所在的竹澗苑。

竹澗苑的丫鬟看到文汐夢來了后，便立馬上前行禮：「奴婢見過大小姐。」

文汐夢頷首：「哥哥在嗎？」

「回小姐，少爺在。」

文予書聽見文汐夢的聲音，便停下作畫的手，小心翼翼地將桌上的畫收好。

繼而清潤的嗓音響起:「是夢兒嗎？進來吧。」

文汐夢提起裙擺，邁進房間:「哥哥，近幾日你怎麼都不同我好好講話？」她鼓起自己的腮幫子幽怨地看着文予書。

「難不成哥哥還在為那日我偷偷溜出府而生氣？」

「對，我很生氣。」文予書嘆了口氣說道：「夢兒你知不知道晚上出府很危險的。」

文予書派出去調查的人，已經告訴他文汐夢那夜出府遇到許暨的事了。原本他是打算給許暨點教訓，不過貌似有人已經先下手了。

「哥哥，你別生氣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文予書冷著臉：「要是真出事怎麼辦，何況最近景都不太平？」

「好了，那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不會讓你們擔心了。」文汐夢說完，輕輕地吐了吐舌頭。

「對了，哥哥，這是我今日和思顏姐姐逛鋪子時，特地為你買的歙硯，快看看你喜不喜歡？」文汐夢打開檀香木盒，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個魚子紋歙硯，石包青瑩，紋理縝密，堅潤如玉。

「自家妹妹送的，我當然喜歡了。」

「那哥哥你快試試，寫給我看看。」

文予書輕輕的將硯台拿出來，鋪開宣紙，提筆一氣呵成。「玉質純蒼理致精，鋒芒都盡墨無聲。」

文汐夢彎了彎眉眼道：「哥哥的字寫得真好看。」

文予書笑了笑：「你這丫頭。」他拿起茶杯，為文汐夢添了杯熱茶，剛煮好的茶還帶着未散去的茶霧。

文汐夢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待剛煮好的茶稍微涼些喝了一口：「竹澗苑的茶就是好喝。」

「好喝就給你帶回靈樨苑。」

「不不不。」文汐夢一臉正經:「哥哥，你知道為什麼我說竹澗苑的茶好喝嗎?」

「為什麼?」

文汐夢放下茶杯:「那是因為竹澗苑的茶是哥哥親手煮的。」

「哼，你這丫頭慣會說好聽的。」

「我所言句句屬實，哥哥別不相信。」

「好，我信你，那你以後想喝茶就來竹澗苑。」

「好啊！」文汐夢頓了頓，繼續問道:「不過哥哥，為什麼你和爹爹都說最近景都不太平，景都要發生什麼事嗎？」

「你只需牢記最近盡量不要出府就行，知道了嗎?」

文汐夢點了點頭:「知道了，但是——」

「今天不用再練習琴技?」文予書知道文汐夢很聰明，他怕她一直追問，而他不知如何解釋，只得轉移話茬。

「要練習的。」文汐夢露出淺淺的梨渦：「我看哥哥也不願意留我，那我就先走嘍。」

文汐夢知道哥哥現在還不想告訴她，此時追問，只怕是自討沒趣，倒不如識趣地離開。

在竹澗苑待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文汐夢便回了自己的靈樨苑。

文汐夢走後，文予書則拿出剛剛未畫完的畫，只見畫上的女子遠山眉微揚，眼眸深幽而平靜，朱唇微抿，一襲紅衣盡顯風華絕代。

他拿起畫筆輕輕地在女子的眼尾點上一顆深褐色的痣，這才是一幅完美無暇的美人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