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卡塞爾學院的來信

楚子航看着眼前的情報，緩緩陷入沉思。

路明非……

根據情報來看，這個衰小子的前半生簡直就是東方版的哈利波特。

從小到大一事無成，成績不行，顏值拉跨，惟一能拿得出手的特長是王者農藥，哦不對，星際爭霸。

其遊戲水準堪稱一流，簡直夠得上職業選手。

但這樣一個廢柴，卡塞爾學院卻秘密派人監視了十幾年，校長甚至親自評價其血統為S級。

但最奇詭的事情，還不在這裏，而是在於——

這個人忽然從世界上消失了。

幾乎所有人都不曾記得他存在過。

他的學號、身份證號，全部被一個名叫楚零的人代替，但兩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設。

楚子航甚至拜訪過情報中他的叔叔嬸嬸一家，然而這一家人並不記得路明非的存在。

只不過，當那位嬸嬸發現廚房裏醬油沒了的時候，下意識喊道：「路明非，一箱打折的袋裝奶，半斤廣東香腸，還有鳴澤要的新一期《小說繪》，買完了趕快回來把桌上的芹菜摘了……」

聲音卻忽然凝固。

嬸嬸茫然地張大嘴巴，叔叔和路明澤都奇怪地望過去，只看到她臉上不知何時留下的淚痕。

楚子航心中一凜，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感謝兩句后告別了叔叔嬸嬸一家。

他明白，這是言靈的力量。

某種神秘的力量抹去了路明非的存在，全世界的人都好像遺忘了他。

但哪怕言靈再可怕，也無法抹除一個人曾經存在過的全部蛛絲馬跡。

被遺忘的人總會在別人心裏留下烙印，或多或少，總有些難以磨滅的痕迹——一如路明非的馬甲「夕陽的刻痕」。

楚子航眼神複雜地望着情報中路明非的照片。

卡塞爾學院派出去監視他十八年的人，是個很強大的混血種，擁有「絕對免疫」的言靈。

這是種極其罕見的言靈，身負這種言靈，哪怕是面對龍王級別的存在，也不會被對方的超自然力量影響到。

不過這個人死了，死前發送了關於路明非的全部數據到諾瑪的電子郵箱，最後變成了圖文情報轉發到楚子航這裏。

看着照片中的蔫小孩，楚子航內心裏有個地方忽然被觸動了一下。

那種感覺彷彿遇見相隔多年的同伴。彷彿在另一個世界，他曾同這個名叫路明非的衰小鬼並肩作戰。

他們在尼伯龍根里共同面對龍王，在東京的牛郎店伺候濃妝淡抹的大和族大姐姐，他似乎也有過被全世界遺忘的時候，叫着對方「大哥哥」，而那個明明廢柴般的男人，卻宛如遊戲漫畫里的勇者般，不顧一切地擋在自己前面，帶着自己一起去尋找自己存在過的痕迹……

那些記憶的碎片彷彿隔着一個世界，但畫面中充滿各種真實的細節，真實到讓人知道那不是虛假的幻覺。

「路明非，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他的鼻子，情緒莫名地抽動了一下。

緊接着，望向另一個人的資料，眼神陡然凌厲。

「那麼，楚零，你又是誰呢？」

……

幾天後。

楚零走在仕蘭中學的林蔭小道上，因為陳雯雯的腳踝已經好了，他回到學校，開始了寄宿生活。

上次電話過後，他從楚子航師兄那裏得到答覆，面試組成員已經抵達魔都，不用擔心需要出國面試。

楚零想想也是，

按照原著的劇情，這個時候，葉勝和酒德亞紀那對情侶，應該因為「夔門」計劃回到國內了。面試，只是順道為之的事情。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三個多月，算算時間卡塞爾學院也該有回信了，楚零穿過陽光遍灑的校園，準備去傳達室問問有沒有自己的來信。

走在路上，時不時能夠看見顏值不低的十八歲美少女。她們雖然穿着校服，但仍然掩不住青澀美好的身體曲線。

楚零不由感慨，十八歲真是一個美好的年紀，我永遠喜歡十八歲。

前方佈置著一個紅榜，吸引了不少學生站在榜單前面圍觀。

「月考排名榜這麼快就出來了？」

「哇噻，趙公子又考了全年級第二，牛逼啊！這屆此獠當誅榜第一，當屬趙公子！」

「陳雯雯、蘇曉檣也不錯嘛，分別佔據第三和第四的位置。」

「誒，榜首這個叫做楚零的到底是誰？怎麼次次都霸佔魁首，但我在學校里好像從來沒見過他？」

「他呀，好像是個書獃子，小鎮做題家一個，沒什麼趣味的隱形人。平日裏不是在刷題，就是在看書，一點課外愛好都沒有。我聽說啊，他好像還是個孤兒……」

「噓！不要妄論他人是非。」

「說兩句怎麼了嘛？這年頭，只會讀書有什麼用？進了社會不一樣進廠給老闆打工？」

「別酸了，別酸了。人家就算進廠打工，也是妥妥的高級打工人。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個位數的數學分數，班主任又得罵你屬秤砣了。」

「……」

楚零淡定地穿過人群，無論別人怎樣非議，都沒有影響他的情緒。

畢竟，他還沒無聊到跟幾個高中生較真的地步。

有這功夫，去少年宮拜師學兩記刀法，它不香嗎？

至少，以後跟龍王對砍起來的時候，還能多個憑仗。

不過聽到那些議論紛紛，楚零還是在陽光中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思索什麼。

雖然他很不爽，但不得不說，有些議論好像還有點道理的亞子……現在是2009年，全國各地的房價都開始瘋漲，正是所謂的房價紅利時代。

在這個特殊的時代風口，老老實實讀書，抱着不切實際的夢想考清北。

不如腳踏實地借錢去首都買套房。

不說財務自由，至少這輩子是衣食無憂了。

不過，作為一個孤兒，還是一個學生……哪怕銀行都不會給自己貸款吧？

楚零放棄了都市重生流主角該有的想法。

這個時候，他來到了傳達室。

「楚零，簽收。」傳達室的大爺扔給他一個信件，從裏面倒出來一隻……N96手機。

……

P.S.原著里是路明非找回楚師兄的記憶，同人里我就反過來吧~

P.S.楚零替換路明非並不是單純的系統原因。如果把這本書看作一個遊戲的話，楚子航尋找路明非大概是另一條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