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自作孽

她抬頭，看向劉公公。

還未說話，劉公公便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后看着那碧兒道。

「這可如何是好？

雜家是奉了皇上之命要親自將言大小姐帶到大殿，這違抗命令可是殺頭的死罪。

不若，你隨雜家一起前往大殿，屆時你再請示皇上將人帶走，如此兩全，碧兒覺得意下如何？」

那碧兒雖然是皇後宮中的得力助手，可畢竟資歷尚淺。

和劉公公相比，心術和口才自然是比不上劉公公，三兩句便落了下風。

可她身負使命，皇後娘娘說了，務必要將言璃月變成非潔。

倘若事情失敗，她自刎謝罪！

倘若成功，事後她便可以進入三皇子府，成為美妾……

於是，她將目光放在了璃月的身上。

「言大小姐，你……」

看到言璃月那張醜陋的臉，碧兒差點沒把午飯吐出來。

不過宮中的素養，讓她忍住了噁心。

「皇後娘娘得知你進宮，想要與你敘敘舊……」

本以為言璃月這個草包，聽到「皇後娘娘」幾個字，以她愛慕三皇子的程度，必定會迫不急待的跟着她去討好未來婆婆。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敘舊？」

璃月抬起頭，直視那碧兒，那一瞬間，碧兒不知為何只感覺有一股涼意從腳底竄起。

明明……明明那是一張很醜的臉，臉上還有着灰，頭髮也是亂糟糟的。

可偏偏這樣的言璃月，卻有一雙猶如黑夜之中燃起了幽冥之火的眼睛。

明亮，卻又透露著無盡的涼意。

「為何我的記憶里一直都是生長在……」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

「丞相府的一間小院，從未出門一次，往日裏更沒有見過什麼人，今日也是我第一次出丞相府，我與皇後娘娘何來敘舊之說？」

語落，璃月微笑看向碧月難看的臉色。

她知道，不管人間還是魔界，大家都是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

一旦捅破了……那就只剩下仇敵了！

不過，仇敵又如何？

她璃月，莫不成還會怕一個人間的皇后？

素聞言大小姐醜陋又痴迷與三皇子，本以為她會聽從碧兒的蠱惑，卻不曾想她居然會說出這番不卑不亢，甚至還滿是挖苦的話來！

劉公公看向了言璃月，眼中閃過了一絲靈光。

「走吧。」

他譏諷的看了一眼碧兒，帶着言璃月去了大殿。

碧兒站在那邊，手暗暗緊握成拳，眼中閃過一抹狠毒。

金鸞大殿，言璃月一進來，大殿上均是抬手捂著自己的口鼻。

溫景鑠更是吐了出來，嘴裏還說着：「什麼味道那麼臭？」

「雞屎味。」璃月淡淡回應。

兩人簡單的對話，足以像眾人證明，太子殿下根本都看不上言大小姐！

就她一身雞屎味道，怕是都難以近太子的身！

言柔見狀，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大小姐又如何？進了宮還不是被眾人嫌棄？

言榷轉過頭，看到言璃月的打扮，甚至比平日裏還要落魄時，一直忐忑不安的心，這一刻徹底涼了。

他被太子算計了！

明成帝皺眉，顯然也覺得這股味道很不好聞。

他皺眉看向劉公公。

劉公公立即將在丞相府的所見所聞，包括在路上遇到皇後娘娘派過來「請人」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明成帝雙眸晦暗不明，放在龍椅上的手不時的點幾下。

「讓李嬤嬤帶人去後面看看。」

聽到此話，言柔也不覺得腿跪的麻了。

她可是親手將言璃月塞進去的，並聽到屋裏那些萎靡之聲！

只要一驗明身子，那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她目光陰毒且期盼的看着被帶走的言璃月，嘴角滿是得意的笑容。

璃月與她擦肩而過時，低下了頭，與言柔四目相對的同時，用唇語說了一句：自作孽。

自作孽？

誰自作孽？

言柔緊緊抓着手帕，滿心的不甘。

她親眼親耳看到聽到她和太子的下作之事，除非言璃月有通天的本領，不然，她斷然不可能還是清白之身！

可事實結果……就是言璃月還是清白之身！

「不，不可能！」

當李嬤嬤將言璃月的結果宣佈出來時，言柔立即站起身來，不停的搖頭：「不可能的！你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