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經異獸--獜
第九章山經異獸——獜
「咦？怎麼不在？難道離開了嗎？」
慕惜緣從懸崖邊下歷經辛苦才爬了上來，但他出於小心，還是在整個人上來之前，唯把小腦袋偷偷的、非常謹慎的探了出來，瞄了幾眼，看下那異獸走了沒。
先是在懸崖邊看不到異獸身影，而且在視野之內，前方兩丈左右遠，正在勻勻的吞吐著白色霧氣的石霧紫靈花一旁也不見異獸的蹤影。
山經中的小山也是在努力的感知著異獸的蹤影，因為小山對山經中的所有異獸都有着一種感應，能夠在人的視野之外感知到一手的存在。
儘管如此，慕惜緣還是冷靜的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在確定了懸崖上沒有異獸的蹤影，並且小山也沒有提醒自己異獸在附近之後，整個人就雙腳輕輕用力，藉著打出的坑洞，借力用力，就像麻雀一樣躍起騰空，輕輕的落在了石霧紫靈花的旁邊。
出於對劫後餘生後生命的珍惜，慕惜緣還是在採取石霧紫靈花之前，靜靜地站在原地，身體轉動，手擋在眉頭之上，眼睛仔細的看着周圍的景物，耳朵集中注意力，敏銳的感知著周圍的動靜。
在沒有絲毫動靜，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慕惜緣臉上露出少許悅色，在心中似猜測的暗喜的對着小山道：「小山，它好像真的不在，是不是找食物去了？」
慕惜緣漸漸放鬆了下來，心想着看來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着面前嬌艷盛開、整吞吐雲霧的石霧紫靈花，饒是以慕惜緣堅定地心性，也不由得激動萬分，自己的爹爹有救了。
而在山經之內的小山臉上卻看不出一丁點兒的高興之色，因為他知道它守在這並不是為了這區區凡品三轉的石霧紫靈花，雖然能夠估摸着它就在附近，但自己卻不知為何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在看到慕惜緣那高興的樣子之後，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也不打算告訴慕惜緣，只是兩隻小手抓緊，略微輕聲提醒道：「主人，就算如此，也不可萬般大意，請快點采完，然後速速離開吧！」
慕惜緣並不知道小山內心的想法，但也知道還是早點采完離開為妙，儘管很高興，但慕惜緣還是出於對小山的信任，精神高度警戒，預防著不時可能會出現的意外。
「好香啊！」
腰慢慢彎下，單膝撐在地面上。將身子前傾，頭部慢慢靠近這朵能夠治療自己爹爹的奇異花朵，鼻尖靠近，微微嗅了嗅花蕊。
剎那間一股異於尋常花朵的芬芳進入了慕惜緣的鼻腔里，直通入頭部深處，眼睛漸漸閉上，靈魂都像是沉醉了一般，靜默的品味着石霧紫靈花的香氣，原本身體的警覺性都漸漸放鬆了下來。
「沙沙沙沙……」
可就在這時，離石霧紫靈花的不遠處，被濃密霧氣所掩飾的樹林中，突然傳出了與灌木叢碰撞摩擦巨大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麼巨大的生物在以極快的速度奔跑着，空氣中瀰漫的濃濃的霧氣都被生物奔跑所帶動的氣流吹散了些許，流動的空氣中瀰漫着少許的血腥味。
一道漆黑巨大、血腥氣息十足、看不清面貌的黑影突然殺意十足的猛撲了出來，黑影躍起在兩丈之高的空中，似是抱着務求一擊必殺的心才選擇出現的，其目標很顯然就是蹲在石霧紫靈花邊上，正在沉醉的慕惜緣。
「主人危險，快閃開！」在危急時刻，山經中的小山在黑影出現的那一瞬間就焦急的張開小嘴，用盡全力，猛地在慕惜緣的腦海中大吼了一聲。
還沉醉於花香之內的慕惜緣，在小山大吼聲之下，腦海就如同被巨錘劇烈撞擊了一下似的，整個人瞬間猛地驚醒，身體在生死攸關的危險降臨，條件反射之下，第一時間頭朝地快速向前方遠處翻滾，險而又險的與側面撲來的黑影擦肩而過。
慕惜緣避開危險，翻滾到遠處之後，急忙轉身，小心謹慎的面對着這個兩次差點奪掉自己性命的「死神」。
一丈半高的身軀在一次撲殺不成功之後，慢慢的轉過身來緊盯着慕惜緣，兩雙虎爪離開地面之後，地面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爪坑，遍佈全身的黑色鱗甲在霧氣中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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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着徐徐黑白相間的光澤。
慕惜緣只看一眼便認出這就是當初將自己打落懸崖的那隻異獸。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當初兩隻銅鈴般大小的血色眼睛，如今只剩下一隻右眼睜開了發出著森然的目光，另一隻左眼卻是緊閉着眼甲。
隱約能從眼角下看到點點斑斑的血跡遺痕，其上原本被慕惜緣刺瞎眼睛的柴刀也不知所蹤，應該是被拔了出了，那該忍受什麼樣的痛苦啊！
看了看自己原本蹲著的位置上的那兩個深深爪坑，一時背後和額頭上冒出冷汗。慕惜緣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小山提醒，縱使自己經過傳承之後筋骨堅硬無比，一旦被這一爪撲中，恐怕自己就不會好生生的站在這裏，而是成為一灘肉泥了。
這也足以看出，這異獸是多麼的痛恨自己，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恐怕自己已經死了好幾千萬次了。
伸手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雙方眼神都是一刻不停的緊盯着對方，今天必定只有一位能活下去。
面部緊繃着，嘴唇抿緊，身體上的每一處肌肉都在孕育這巨大的力量，準備隨時爆發，雙手做着隨時進攻的姿勢，腦海中慢慢回想起小山在山海空間和自己說過的話。
「主人，《中山經?中次十一經》記載：又東南三十里，曰依軲之山，其上多杻、橿，多苴。有獸焉，其狀如犬，虎爪有甲，其名曰獜，善駚【上分下牛】，食者不風。這異獸名叫獜，極其擅長跳躍，身披堅硬的鱗甲，如果正面抗衡，以主人現在還未修靈的實力，恐怕難以取勝。以山經記載看來，獜在下腹有一塊極難發現的暗黑色甲片，是他的命門，如果能夠以強大的力量擊中，獜就會全身瞬間麻痹，失去戰鬥能力。」
慕惜緣心裏非常清楚，既然小山都知道獜的命門，那獜本身肯定也知道。對於一個這樣致命的命門，獜肯定會時時提防，再加上自己上次突然奇襲刺瞎了它的一隻眼睛，它肯定會更加加倍的小心自己，況且獜的身體那麼大，自己還不知道那塊黑色甲片在他下腹的什麼位置。
「嗷嗷嗷嗷……」一邊獜緊咬的嘴中持續不斷地傳出了低吼的聲音，雙爪不停地在地面上左右移動着，巨大的身子低伏着，在孕育著下一次撲出力量的同時也在保護著自己的命門不受傷害，血紅色的單眼緊盯着慕惜緣的下一步動作。
就像普通的野獸一般，進攻之前會將力量隱匿起來，在決定進攻的一瞬間會給予敵人以致命一擊。
小山很安靜的待在山徑中注視着這一切。雖然自己能夠耗費靈力幫助慕惜緣降服獜，但小山卻沒有這麼做。因為以後的路還要遇到更多、甚至比這還危險的境地，慕惜緣不可以每次都依靠自己，最後還是只有靠自己。
雖說如此，但小山的小手卻在緊緊地握著，散發出的靈識在密切的關注著外界所發生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手中在不停地積蓄著巨大的靈力，以備突然的意外發生。
在經受山海經傳承之後，導致慕惜緣各方面能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並不像之前第一次面對獜時那般毫無勝算。如果此時有人能夠看見慕惜緣的狀態，恐怕會驚訝、甚至害怕此時慕惜緣的心靈狀態。
因為此時慕惜緣的腦海中平靜的不起一點波瀾、內心極度冷靜，這是那種需要經歷好幾十年的戰鬥才能積累出的豐富戰鬥經驗，才能夠使自己在面對生死之際保持冷靜的人的狀態。
而現在，這種狀態卻出現在一個對人事剛剛懵懂的十六歲少年身上，不知道到這到底是上天眷顧而天生的，還是什麼…………
少年稚嫩的臉上劃過了一抹堅毅，一對劍眉緊皺在一起，思緒在腦海中飛速的旋轉，思考着能夠擊敗眼前異獸的方法。
漆黑的雙眸緊盯着獜的行動，轉動的眼睛在不經意間瞟到了獜身邊古老大樹下的一樣東西，視野順着它一直移動到了懸崖之下，又點了點頭似乎是記起了什麼。
「有辦法了，」心中默念了一聲。眼神轉過來盯在獜的身上，突然，緊繃的臉上漸漸鬆弛了下來，嘴角閃過了一絲姦猾的笑容，只是一瞬間就消匿在那張稚嫩的臉上，就像蓄謀了多年的計謀就快要實現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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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轉瞬即逝，獜也沒有發現慕惜緣有什麼不妥，眼睛上時時傳來的依舊不散的疼痛，促使著獜異常的小心，以防又一次吃像上次那樣的大虧。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流逝著……
灰濛濛的天空太陽漸漸升起，第一縷金色的晨光灑向霧靈山，陽光慢慢遍佈霧靈山頂，當陽光緩緩移動照射在獜和慕惜緣身上的時候，經常生活在霧氣之下的獜不習慣的略微眨了眨碩大的血紅眼睛。
慕惜緣匯聚在獜身上一直不曾移動、堅定的目光，敏銳的發現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在驚喜一笑的同時。突然雙腿猛然發力向地面上一蹬，地面瞬間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裂了開來，身體像獵豹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在獜幾次眨眼的時間，瞬間接近了獜的左半邊身體。
在這種生死一剎那的時間裏，慕惜緣此時平靜如水的心裏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既然不知道你命門位置，全身都佈滿鱗甲，堅硬無比沒法打破你的防禦，那我就盡全力專攻擊你已經受傷的左眼。」
身體在奔跑到獜的身邊時候，突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在獜還沒來得反應轉頭防禦之前。整個身體劇烈的彎曲蓄力，像是彈簧一樣，從九十度的方向上像一顆出膛的子彈一樣筆直的射向了獜的頭部，右拳連帶着破風的聲音用力地打向了獜那一隻已經瞎了、沒有鱗甲保護、有着血跡的左眼。
此時獜形如惡犬的頭還沒來得及轉過來，慕惜緣心中暗自狂喜，眼看就快要擊中了。
「主人小心……」
卻不料此時變故突然發生，一條佈滿鱗甲，粗壯如同樹榦一般黝黑的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出現在半空中慕惜緣的身體旁邊。
「啪……」的一聲，尾巴瞬間以極大的力量抽在了慕惜緣的背上發出了劇烈的抽打聲。
因為這條莫名的尾巴出現的太過突然，慕惜緣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結結實實的挨了這麼一下，整個背部瞬間感覺快要被抽裂了一般。
慕惜緣被這條粗壯的尾巴重重的抽在了地面上。「砰」的一聲，整個人正面朝地，重重的撞擊在了地面之上，灰塵四起，長滿小草的地面被慕惜緣砸的微微塌了下去，四周的地面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足可見這條黝黑的尾巴抽在慕惜緣背部的力量之大。
慕惜緣這時整個人無力地趴在了地面之上，「咳咳咳……」，肺部劇烈的咳嗽著，連帶着少許鮮紅的血液咳在了地面之上，嘴角流出了一絲血跡。後背陣陣傳來的劇烈疼痛，讓慕惜緣的眉頭緊皺，牙咬緊，面部劇烈痛苦的扭曲著。
後背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楚，不用看也知道，現在後背一定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不忍直視，要不是體內筋骨血肉經過金光照射強化，現在估計已經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了。
佈滿鱗甲的尾巴慢慢搖晃着回到了它的主人身後，獜巨大的身體慢慢轉了過來，身後甩動着將慕惜緣打傷的黝黑尾巴，兇惡的頭部高高揚起，眼睛緊盯地面上苦苦掙扎的人類，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着慕惜緣。
「吼吼……」
向上咧起的大嘴似乎是在嘲笑着地上趴着的這個弱小的人類。
充滿嘲諷之意的眼睛似乎是在說：「想用同樣的方法打傷我兩次，怎麼可能。」
惡犬一般的頭部慢慢低下來仔細看着這個人類，眼神中透露出著好奇，按道理說這個人類應該被自己這一下抽斷的，怎麼只是受了些傷呢？
看着這個人類背上血肉模糊的傷口處，裸露的肌肉上開始冒出了點點金光。地上趴着的慕惜緣突然感覺到傷口處出現了一陣暖意，麻酥酥的感覺漸漸遍佈後背，獜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着這個人類後背的傷口在金光出現之後，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癒合。
此時獜的頭腦中也就不再思考這個人類為什麼能經受住自己的一擊，自己來到這裏等待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得到那樣東西，未免多生事端，還是早點殺了他吧！
巨大的頭顱張開了長滿獠牙的大嘴開始慢慢伸向了在地面上努力掙扎的慕惜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