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經器魂

第六章山經器魂

「呼呼呼……」

玉簡在洞穴空中飛速向怪樹飛去，一瞬間就到了怪樹的跟前，靜靜地漂浮在怪樹的正前方之後就停止在空中不動了。

而慕惜緣卻因為被玉簡發出的蠻力強行帶過來后，在玉簡停止在空中后，整個人因為引力，直接從半空中屁股着地，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砰……」的一下地面和屁股互相碰撞的聲音。

慕惜緣臉上露出埋怨的神色，慢慢左手撐着地，彎著腰坐在地上，苦笑着伸手往後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哎呦，我的屁股啊！這該死的玉簡，還好地不硬，不然我的屁股就真完蛋了。」

邊摸著，他一邊抬頭看了著面前懸浮在空中發着淡淡光芒的玉簡，一邊苦着臉埋怨說着。

說着便用右手輕輕揉着屁股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慕惜緣慢慢靠近玉簡，眼鏡湊上去仔細地看着玉簡上面發出的紫光，那淡淡的紫光除了色澤黯淡了不少之外，其餘的看上去和他傷口上附着的紫色液體一模一樣。

看來掉下懸崖的時候就是玉簡救了慕惜緣的性命，雖說把他的屁股摔痛了。但比起救了他的命來說，慕惜緣心裏還是非常感激的，不由得又更加感激地看了看玉簡。

瞟了幾眼，頭慢慢偏過來正對着了前面，視線慢慢從玉簡上轉到正前方的怪樹身上。

隔着玉簡看着這棵怪樹，雖說哪怕離了一丈遠，但慕惜緣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這顆怪樹比剛才還要顫抖的厲害了。一股懼怕的氣息從這顆怪樹樹身上散發出來，樹上的樹葉都因此抖落了不少在地上。

原本茂密、勃勃生機的怪樹，現在都多了幾分狼狽，就好像是這個世界中的那些萬物生靈不小心遇到它們的天敵一樣。

這是一種從這個物種誕生以來，就永遠的烙印在它們的靈魂深處的恐懼，哪怕就算經過千百次的輪迴也無法洗刷而去的，它們極其的害怕、恐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了看怪樹，慕惜緣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轉頭看向了空中那除了發出的紫光，其餘的都顯得平淡無奇的玉簡。

「難道這棵怪樹是在害怕玉簡？」

心裏懷着這個疑惑，慕惜緣慢慢將手伸出，好奇地摸向了浮在半空中的玉簡。當手指尖觸碰到玉簡的那一刻，玉簡表面傳來了一股如羊脂般圓潤如玉的觸感，和轉自上面的異常溫暖，就好像一個從不踏出閨房的少女，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一般。

慕惜緣能夠感覺得到，那股溫暖，不僅僅是從指尖傳來的，更是來自靈魂上的溫暖感覺。

就好像一個行走在寒冷之地，快要凍死的人，突然將他泡在熱溫泉里一樣，由內而外、從內心到皮膚表面都感覺到了似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指尖剛觸碰了玉簡幾息的時間之後。

就在這時，突然玉簡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從玉簡的表面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將慕惜緣的想要拿開的手指緊緊地吸附在玉簡的身上。

慕惜緣也是很無奈，在被吸住的那一瞬間，感覺自己身體裏面有什麼東西在源源不絕的被玉簡吸食著，這股吸力以自己現在受傷所能發揮出的肉體力量根本無法擺脫。

「難道自己掉下懸崖都大難不死，現在卻要被這救自己性命的玉簡吸成人幹嗎？」慕惜緣欲哭無淚的想着，臉上露著苦笑,「但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看這玉簡究竟想幹什麼。」

玉簡爆發出的吸力，一部分依附在慕惜緣的手指尖，但其更多的是逐漸分佈在面前的這棵怪樹上。

吸力慢慢遍佈怪樹全身，怪樹好像也在不停地抖動，想要逃離，但卻是徒勞無功。

強大的吸力漸漸在怪樹和玉簡中間的空氣中形成了一股傳出吸力的空間漩渦，大的連普通人以肉眼都能看見其上瀰漫的吸力氣流。

由於來自玉簡強大的吸力，怪樹上半部分的樹身被吸引的向吸力漩渦拉扯的已經傾斜了。土地里埋藏的樹根都被吸力扯的撥地而起，露出了大部分粗壯的樹根。

眼看着微微的抖動無法擺脫被吸進漩渦的命運，就在慕惜緣以為怪樹無力抵抗，就快要被拔地而起，整棵樹就快要被吸進來自玉簡的吸力漩渦的時候。

怪樹的樹榦中突然瀰漫出了點點火紅色的光芒，向空中洋溢着稀稀疏疏的火紅光點，這些光點慢慢凝聚在怪樹與漩渦之間，為怪樹形成了一張阻擋漩渦吸力的光壁。

火紅光點形成光壁之後，可以明顯的看出怪樹所受的吸力慢慢變小，樹榦慢慢移正，樹根慢慢重歸於土壤之中。

眼看玉簡形成的吸力漩渦漸漸無法對怪樹產生影響。

一旁的慕惜緣緩緩鬆了口氣，就在以為玉簡會放棄吸引怪樹和自己，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

「哼……」

玉簡中突然發出了一道不屑的哼聲，一邊的慕惜緣聽見自己從小佩戴的玉簡竟然發出聲音之後，眼睛睜的大大的，嘴巴也張開，不敢置信的看着玉簡。

「今天這是怎麼了，遇見一個兇猛的異獸不說，還遇見一課成了精的怪樹，現在連陪伴了自己十六年的玉簡也發出了人的聲音，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嗎?」

就在玉簡發出哼聲之後，慕惜緣忽然從指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吸力，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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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吸走了一樣。只是一瞬間，慕惜緣就感到眼前一黑，漸漸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不省人事、昏迷了過去。

而反觀怪樹這邊，玉簡在吸收了慕惜緣更多的「東西」之後，爆發出了比之前還要強大好幾倍的吸力，漩渦直接變得越來越大，吸力越來越強。

周遭原本平穩無比的空間，都開始漸漸因為這股吸力而變得扭曲。

「咔嚓……」

只用了一息的時間，怪樹和漩渦之間，原本堅硬無比的火紅光壁就發出了支離破碎的聲音，裂紋瞬間佈滿了整個光壁。

在又過了一息之後，整個光壁終於不堪重負，「砰」的一聲。整面光壁應聲碎裂了開，碎片無力的在空中飄灑著。

無數散落在空中破碎成點點的光壁又化作了熒熒火紅的光芒，但比起之前，顏色倒是暗淡了許多。光芒慢慢又重新回歸到怪樹的樹榦之中，怪樹也在不停地劇烈顫抖著。

漩渦發出的吸力在沒有了光壁之後，開始漸漸瀰漫在怪樹的身上，這下怪樹再也沒有辦法來抵抗玉簡漩渦發出的吸力了。

只堅持了短暫的時間，整個怪樹就被吸力漩渦連根拔起，連帶着之前灑落在地面上的樹葉，一同被漩渦的吸力吸走，漩渦帶着怪樹的全部，一起被收進了玉簡的裏面。

在怪樹被吸走之後，本來已經是殘破不堪、土壤翻疊的地面，怪事發生了。整個地面開始慢慢扭曲，土壤移位，地面瞬間變得異常平整，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但這所發生一切，倒在地上，正在昏迷中的慕惜緣也就什麼都沒有看見、更加不知曉有這件怪事。

將怪樹吸進身體裏面之後，玉簡漸漸停止了吸力，慕惜緣的右手也從空中摔落、放置在身體的右側，整個人平躺在地面上。

玉簡在停止吸力之後，從空中失去浮力，掉落在昏迷的慕惜緣的胸前，平靜的散發着劇烈的紫色光芒，漸漸地，紫色光芒慢慢向著土黃色光芒轉變，從極其耀眼、妖艷漸漸變得樸素、厚實。

外面的世界就這樣平靜的隨着時間的走動而流逝；而慕惜緣此刻的靈魂世界之內卻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唔……我這是在哪？」

慕惜緣平躺在一片灰無幽寂的空間中，睫毛顫動了兩下，雙眼慢慢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睜開，意識慢慢恢復。睜開眼之後，下意識的看向伸起右手，玉簡已經沒有貼在手指尖了。

模模糊糊的腦海中想起先前玉簡通過手指吸取自己身體內的某樣東西，感覺自己的靈魂慢慢變得虛弱，就快要消失了一樣，渾身一顫，暗暗想到自己再也不要感受那種狀態了，太可怕了。

將目光從右手上收回，剛轉頭平視着上方，突然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離著雲帆自己的眼睛僅有一指的寬度，就這麼和慕惜緣對視着。

時間突然平靜了兩分鐘，接着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嚇聲就充斥了這片空間。

「啊啊啊啊啊啊……」

慕惜緣全然忘記了自己還有傷，就跟兔子一樣，蹦的一下就從地上彈起。瞬間往後退出了離這雙眼睛十米開外，要不知道，還以為他是絕世高手呢！

他在緊張中，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前的玉簡，忽然發現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玉簡竟然不見了，整個人就變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慕惜緣就這麼站在空間之中，也忘了先思考自己身處何地，警惕的看着自己對面的這個「未知生靈」。由於剛剛受到驚嚇，心情還沒平復下來，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對着面前的生靈問道：「請問你是誰？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也不管這個未知生物會不會加害他，但慕惜緣還是一股腦的對着生靈說完了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希望它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回過神仔細看着面前的這個生靈，對比之下，竟然發現它與人類兩三歲大的孩子長相沒有什麼不同。

一雙剛剛使自己受到驚嚇的大眼睛平和的看着自己，頭上一個小小的衝天辮立着，平添了幾分可愛，一張圓潤的小臉上笑盈盈的，身上就只穿着一個系在胸前，呈土黃色和點點深綠色的肚兜，白白胖胖的四肢露在外面，和尋常人家的男童並無不同。

要說是一個人類小孩，絕對每個人都會相信，但它與人類小孩最不同的就是，它是兩腳懸地，漂浮在空中的，給本來就神秘的它白白增添了幾分怪異的感覺。可當它說出第一句話時，慕惜緣的心瞬間崩潰了，臉上露出了極度驚訝的表情。

「主人，……你不認識小山了嗎？」

生靈漂浮在空中，兩隻肉嘟嘟的小手垂在身體兩邊，大眼睛裏儘是疑惑的對着慕惜緣道。兩個人都滿臉不解的看着對方，空氣中充滿了尷尬，時間都長時間的寧靜了。

生靈率先打破了這種尷尬地氣氛，臉上露著笑容，平和的慢慢飛了過來。慕惜緣就這麼看着生靈飛過來，因為生靈散發出的平和氣息，看上去也不像是兇殘的生靈，就這麼任由它緩緩落在了他的頭上，雙手搭在慕惜緣的頭頂，抱着他的腦袋，露出了幸福和滿滿的可愛之色。

生靈用自己的臉親昵的蹭了蹭慕惜緣的頭髮，聲音里充滿了不滿和幽怨的道：「唔……小山好想主人，可惜……一直在沉睡，沒有力氣醒過來。現在好了，吸收了扶木，就可以天天和主人待在一起了，嘿嘿……。」

慕惜緣臉上慢慢露出笑容和不忍，原本還有幾分警惕的心，也因為生靈的這番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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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話語煙消雲散了。

但畢竟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他還是出於疑問的小心翼翼的，眼睛向上瞧了瞧這個小東西，緩緩的問道：「請問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這裏是哪兒啊？」

在看到這個未知生靈的全貌的時候，其實慕惜緣心裏深處是有一種多年未見的親人熟悉的感覺的，可他自己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要生靈對他不是抱着敵意和害人之心，慕惜緣也就沒有再多想了。

生靈在慕惜緣的頭上溫柔地蹭了一會兒，就放開手重新懸浮在慕惜緣的面前面對着他，大眼睛澄清的望着眼前這多年未見的主人，小小的嘴唇慢慢展開，語氣輕快的道：「主人，你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叫人家小山。您現在並不是肉身，只是靈魂之體在山海經的內部空間之內。小山知道你並不是當初的你了，心中肯定有許多的疑惑。請隨小山去經堂，主人你心中所懷的疑問，和最近所遇到的不平常的事，都能在那裏得到答案。」

說完，也不管慕惜緣是不是答應了，小山就緩緩轉頭，率先在空中帶領着慢慢飛向黑暗中的一個方向。

慕惜緣心中雖然對這個未知的空間充滿了膽怯，但此時心中的好奇卻戰勝了膽怯，再加上他現在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也是無可奈何。

便也只有暗自給自己鼓了鼓氣，壯了壯膽子。

就慢慢站起來，拖着身軀緩慢地跟在這個自稱小山的生靈身後一丈遠的位置，向著前方無邊無際、灰黑寂靜的空間行走了下去。

從遠處看去，一人、一靈，走着、飛著，慢慢的打破了這片空間無數年來一直的無盡無聲的氛圍，給這原本已是死寂之地的灰無空間，平添了幾分生氣。

時間慢慢滑動……

慕惜緣和小山在空間上以不慢不快的速度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慕惜緣原本看向這片浩瀚無邊、空虛的空間，以為如果想要找到小山口中說的「經堂」，需要很久的時間，但他現在才走了一炷香的時候，就在前方不遠處看到了一扇類似門的東西。

以慕惜緣自己的視角看去，很天真的以為那只是一扇平常房屋門的大小，可當他走進之後，站在門的面前，他才知道身處這片空間，什麼都不能用平凡的眼光和想法去看待。

這是一扇巨大恢弘氣勢磅礴的大門，一眼看去足足有四丈多高，這片空間並沒有天地，也沒有土木，這扇巨門就這門佇立在這片幽寂的空間之中，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的歲月了。按道理說這樣恢弘的門上都應該雕刻有華麗的紋路。但這扇門上卻偏偏按上下左右，換做方位就是東南西北，分別雕刻有四隻萬物生靈。

東方的是一條身似長蛇、異首、鯉魚尾、面有長須、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雙眼傲氣地凝視前方的巨龍盤繞在門上；

南方的是有着一身火紅色羽毛、雙翅展開振動、傲視天地的火鳥；

西方的是有着一身黑白色毛髮、一雙巨爪抬起呈撲狀兇猛的向前方、額頭上有一個臨世天下的「王」字的巨型白虎；

北方的是一隻四肢健碩有力、似能能頂天立地的巨龜，背上一條凶煞的巨蛇盤繞在龜殼之上。

除了這四隻。尤其是大門正中有着一隻萬物生靈，它與其他四隻萬物生靈的氣勢兇猛相比，截然不同的是這隻生靈給了慕惜緣一種非常仁慈、和平的感覺從外部形狀來看，集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於一體，一身火紅，腳踩祥雲。

五隻萬物生靈雕刻在大門上，給這扇恢弘霸氣的大門平添了幾分異常兇狠、威武、臨傲天地的感覺，可以說是錦上添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此時此刻的這五隻萬物生靈雕刻，似乎是少了生氣與靈氣，一股濃濃的死氣與寂滅時時浮現在巨門之上，使這巨門都暗淡了不少。

而這時一旁飄在空中的小山見自己的主人像是第一次來似的痴迷的看着這扇巨門，不禁小手掩嘴，嘴角上翹，偷笑了一會兒，慢慢飛到慕惜緣身邊，拉了拉他的殘破衣衫。

「主人，我們進去吧！裏面就是經堂了，還請主人把右手放在門上。」

慕惜緣正看得痴迷，被小山這麼一叫，回過神來，轉頭見小山偷笑，於是自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笑了兩聲。

聽罷！就壯了壯膽幾步走到巨門的門下，緩緩的、謹慎的把右手放在巨門的石壁上，一股厚重的感覺由右手手掌傳遞到了慕惜緣心裏，似乎歷經滄桑，也不會改變巨門的一絲一毫。

「轟轟轟……」

面前這扇彷彿佇立千年都不曾開啟的巨門緩緩的從門中間裂開了一條縫，發出的巨大轟鳴聲。

好似在迎接它的主人一樣。

巨大的石門緩緩打開，門中間瀰漫出一束似天地初開一樣的光芒散射出來，照射在了慕惜緣和小山身上。

照在身體上的一瞬間，身體異是溫暖，整個人非常舒服，筋脈氣息都通暢了起來，連身上傷口的疼痛都淡去了幾分。

「嘩嘩」

在那束光芒照映在慕惜緣身上三息時間之後，略微閃爍了幾下，好似有靈智一般。

巨門似乎承認了什麼，剎那之間光芒回蕩，連帶着慕惜緣和小山一起帶進了門內。

沉重的巨門緩緩重新閉上，空間漸漸歸於平靜，就跟重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灰無的空間又慢慢重歸於如往日一般的死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