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戰

第四章初戰

感受著眼前這個龐大且凶戾的萬物生靈逐漸顯露出了暗涌般澎湃的殺意，並在不留痕迹地慢慢的朝著唯一下山的路徑默默移動。擋住了他下山的唯一途徑。慕惜緣知道了，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死戰一觸即發。

而一旁逐漸站定的萬物生靈一雙閃露著精光和凶厲之意的血紅眸子，仿若人類思考一樣，仔細地觀察了眼前的這個矮小的人。

從可見的外表來看似乎除了一把看上去破破舊舊的刀之外，身上並沒有什麼好的武器，僅憑那刀是根本不可能破開它不斷閃著鋥亮黑光的堅硬外甲。

在時間過去了幾息之後，越發嗜血的心再也忍受不住獵物的誘惑了。

於是便先發制人，一雙強壯發達的後退猛地一蹬地面。用其冒著幽幽黑光的利爪猶如一頭飢餓已久的餓狼一般，兇猛地撲了上去。

嗖……

如同白晝里黑色的閃電一般，模糊的身形快到在略過的空間之間帶出了一絲絲黑色的殘影。

讓慕惜緣根本沒有辦法僅憑肉眼觀察清它的動作，要是警覺性稍微差點的人，可能還以為那萬物生靈好似還在原地一般。

唯一能證明它上一個呼吸間還留在原地的證據，就是地面被勁風帶起的點點四散飛起的塵屑。

出於第一次面對這種未知的生靈，因此人們對未知的新事物，那顆心裡蘊含的恐懼依舊久久不曾散去，恐懼也使得他的身體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任憑他得大腦怎麼命令，也移動不了半分。

『痛，可以讓我忘掉心中的恐懼。』

「啊……」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慕惜緣當機立斷，用牙齒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點點鮮血緩緩從嘴角劃過。

腥甜的鮮血氣味頓時充斥在了他的口腔和鼻腔中。

在這一瞬間，舌尖上傳出的強烈痛感竟然壓過了他心中的恐懼，身體的控制權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緊接著，慕惜緣憑著常年習武練就的遠超一般人的驚人警覺性，感覺到，並極為勉強的察覺到了萬物生靈那如同閃電般的速度飛撲過來的身影。

那黑影沒有帶有一絲猶豫，呼地朝他撲了上來。

在生死霎那，他也沒有時間停下來先驚訝於那萬物生靈不可思議的靈智和速度了。幾年練武和慕涯切磋時攢下的經驗，讓得他迅速進入對戰狀態。

「呼……」

屏氣凝神，調整動作，強迫的控制著頭腦冷靜了下來。

唰……

在對方離他僅差兩個身位的時候，堪堪憑著細微的直覺察覺到了對方在空中迅敏撲殺的軌跡。

當萬物生靈還在空中，離自己還有一丈之遠的空檔后。

慕惜緣的身體猛地迅速低伏了下來，並隨之動作連貫的向著一邊的地面上半身彎曲，頭朝下，像是一隻受到威脅盤起身體呈防護狀的穿山甲一般，翻滾開了他原本處在的即將被攻擊的地點。

下一刻，萬物生靈凶厲剛猛的爪風緊接著擦著他翻滾后的時間落地，剛好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萬物生靈的這蘊含著有著開山劈石般力量的一下撲擊。

嘣……

在他剛離開原地的下一秒，原本處在自己位置的一塊巨石，嘣的一聲被萬物生靈結實的一爪打的四分五裂，眼神微微瞟了一下，原來位置的巨石也就只剩下了一些粉末。

他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照這力量，要是打在他的身上，估計已經被拍成一團肉泥了，心裡暗自慶幸自己那及時的反應靈敏。

原本因為穿過樹林身上本就破破爛爛的樸素衣衫，在滾過地面后，泥濘的土塵沾滿了他的身上，灰撲撲的更是外顯了幾分狼狽之色。

嘶嘶……

慕惜緣定神之際，感到臉頰微微作痛，鼻尖能在空氣中略微聞到些許的血腥氣味。

手背在臉頰一側拂過，放在眼前一看，零叮殘血還至於其上。

想是剛才那萬物生靈拍碎巨石后，向著四周急速濺射而出的碎塊划傷造成的，但還好只是一點皮外傷，並不影響他的行動。

頓了頓，慕惜緣果斷地用力躍起，向著剛攻擊完的萬物生靈主動進攻而去。

一番動作也就幾息的時候，那萬物生靈似乎還沒來得及反應。

在從空中落向萬物生靈上空的那一霎那之間。他猶如一隻翱翔在天空之下的蒼鷹，借用著剛才雙腳離地時雙腿所剩下的餘力，靈巧的在空中翻轉一圈。

略微調整他的身形，用盡自己現在所能揮出的最大力道，揮動著手中的柴刀。在空氣中帶起了點點的破風聲，呼呼作響，一刀狠狠地砍在了萬物生靈的背部鱗片上。

錚錚錚……

刀刃與鱗甲碰觸的一瞬間擦出了激烈的火花，火花四濺之後。慕惜緣雙腿順勢落下，穩健地站在了萬物生靈的背部鱗甲上，眼睛略過剛才砍到的地方，頓時黑白分明的瞳孔漸漸擴大，驚訝的看著擦出火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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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原先受過猛烈碰擦處，那火花四濺的地方，此刻也只有一道淺淺的白痕。頓時心中涼了半截，他用盡全力，卻也只是在萬物生靈偌大的背部砍出了一道微不起眼的淺淺白痕。

照這個樣子下去根本無法破開它的黑甲，可能還沒等他破開這萬物生靈的防禦，他自己就先被萬物生靈殺死了。

處在慕惜緣身下的萬物生靈在被這個自己原先以為渺小無力的人類砍了一刀之後，雖然對於它那龐大的身軀並無大礙，沒有造成一丁點兒實質性的傷害，但被砍到的部位在硬物碰撞下還是略微有點隱隱吃痛。

吼吼吼……

想是恐怕這萬物生靈已經很久沒有受過傷了。

在慕惜緣一刀無果之後，反而引起了它的痛感，激發了隱藏在萬物生靈內心深處多年來未曾透露過的凶性。

被砍之後反身一爪極快的向著背後拍去，想要用他鋒利無比，能切割金石的利爪一擊擊殺這個人類。

而此時在萬物生靈身上站著的慕惜緣雖然在一擊無效之後心裡低迷了一頓，但他的心裡卻時刻在警惕著來自外界的危險。

在感受到來自萬物生靈利爪攻擊帶動而產生的勁風后，內心中一股龐大的危機感頓時臨身。

還好的是，在危機來及之前，他的身體靈敏的提前從萬物生靈身上一個側翻，在利爪落下之前翻滾下了這萬物生靈的後背。

噠噠噠……

落下之後迅速拉開了雙方的距離，脫離了萬物生靈能夠將他致死的利爪攻擊範圍。

空中的濃霧隨著微風漸漸移動著，地面上的一人一獸就這麼互相對峙著。

抖抖抖……

落地之後拉開距離的慕惜緣看似身形瀟洒，但現在靠近腰部的手臂之下，先前握住柴刀的雙手正在不停地微微顫抖著。

低迷的心中暗道：「這萬物生靈的黑甲實在是太硬了，憑一把柴刀根本傷不了它，只能先找它相對薄弱的地方了。」

仔細的查看著面前的萬物生靈，慕惜緣心中煞是無奈，看著這萬物生靈像是武裝到牙齒的樣子，就跟老鼠吃龜一樣，無從下口啊！

但在幾番詳細查看之下，慕惜緣還是在萬物生靈堅如金石的身軀上，敏銳的看到了一處相對薄弱的地方。

他整個人瞄準了萬物生靈布滿黑甲身軀上，露出的唯一沒有鱗甲覆蓋，並不設防的雙眼，知道這是現在這隻萬物生靈僅知道的唯一柔弱的地方。

看準之後，右手抓緊了柴刀，雙腿用極快的速度沖向了萬物生靈。整個人像是一道白色的閃電，徑直的劈向了站在原地毫不應對、輕蔑敵人的萬物生靈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兇猛獵豹，在找到機會之後，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全力的撲向了近在咫尺的獵物。

「成敗在此一舉。」

「吼……吼…………」見這個自己蔑視，弱小不堪的人類在自己不主動的情況下，竟然還敢主動攻擊自己。萬物生靈感覺自己的尊嚴被踐踏，張起布滿血絲的獠牙巨嘴憤怒的吼叫著。

山林的樹木不停地搖曳著，森林裡棲息的鳥類也都四處慌亂、逃似的飛著。也只有慕惜緣不懼獸吼，一往直前勇敢的朝著萬物生靈奔跑而去。

萬物生靈看似巨大卻靈敏的身體猛地迅速前傾，向前張開布滿獠牙的猩紅大嘴，想要一口吃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它相信，以它的的咬合力，就算是一棵粗壯的樹木，只要落到它的嘴裡，也能咬斷成兩截殘木。

而奔跑中的慕惜緣就是抓住這個強大不知名的萬物生靈輕視他的心理，在萬物生靈向自己張嘴，想要吃掉自己的瞬間。

奔跑中的整個人突然向右方強行扭身，避開了萬物生靈這關鍵且致命的一咬。在身體轉身劃出去的同時，用轉身所產生的慣性力量，用力將右手握住的柴刀猛地朝著萬物生靈的左眼甩去。

柴刀在巨大的慣性力量之下，像是劃破了空間一樣。像是一道閃電一般，在劃過的空氣處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散去的白痕，蘊含的強大力量可見一斑。

在從側面視野中瞧見了這個弱小人類的行為後，萬物生靈心裡滿是不屑的嘲笑著這個人類的這一舉動。也不轉身，也不揮爪格擋柴刀，不慌不忙的將左眼閉起。

「錚……」

柴刀射在了萬物生靈的左眼皮上，就像是撞擊上了堅硬的金屬一樣，刀身發出了無可奈何的悲鳴。

任它勇往直前，想要刺穿阻擋它的一切，但卻還是無法穿透這比鋼鐵還堅硬百倍的，讓人望即產生絕望無力的黑色鱗甲。

「哼……」

就在萬物生靈阻擋了慕惜緣一擊，不屑的輕哼一聲，面露嘲諷之色的時候。

只見不遠處的慕惜緣在身形後退時，強行停下滑動的身形，雙腿聚力，猛地蹬在地面上，將自己朝著萬物生靈頭部衝去。一時地面都被反衝的力量瀰漫而遍布了大小不一的裂紋。

慕惜緣在飛向萬物生靈頭部的同時，用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右手像是一把已上弦拉成圓月狀的翎箭，在積蓄的力量滿溢的一刻。

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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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右手猛地揮出，對著刀柄底打出了乙太拳法的沖拳，就像一顆炮彈一樣蠻橫的射了過去。

「噗哧」的一聲，頓時血花四濺，在空中飛舞，像是漫天傾盆而下的大雨一樣，嘩啦啦的到處滴濺，把柴刀和萬物生靈所處的那一片空間都已經染紅了。

一股濃郁的血液腥味一時間四散開在了這一處斷崖之上。

原來柴刀在借著沖拳所產生的巨大衝力，竟奇迹一般的強行刺穿了萬物生靈堅硬的鱗甲，刺進了它的眼睛里。

萬物生靈眼部的傷口處飛濺的鮮血將近在咫尺的慕惜緣濺的滿身鮮紅，劇烈的痛感像是萬馬奔騰一般猛地闖進了它的腦海之中，腦海在疼痛之下就像快要炸裂了一樣。

由於輕小瞧了身前的這個本以為弱小如螻蟻般的人類，導致眼睛受到重創，滾燙的血液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滴在地上面，把土壤和花草都染的鮮紅。

「吼吼吼……吼吼吼…………」

萬物生靈瘋一般的狂甩著巨大的腦袋，狂怒、痛苦的咆哮著。原本兇惡的面部都因為疼痛而變得更加猙獰。

在劇痛過後逐漸狂涌的巨大憤怒中，萬物生靈瞬間用力揮動著右爪，攜帶著兇猛無匹的勁氣，不留餘力地朝著還停留在空中，如同綿軟無力的柳絮一樣，緩緩落向地面的少年拍去。

而慕惜緣，在空中盡全力打完一拳后就無法穩住身形停留空中，開始自然落下地面。

眼看著柴刀只是插在萬物生靈的眼中。稚嫩的臉龐無奈的苦笑著，眉間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本來想的很好，這全力一擊是為了將柴刀刺進萬物生靈的腦中，力求一擊必殺。

誰知道在打上去之後才突然發現，這萬物生靈不光身外的黑甲堅硬，連身體內部的肌肉也異常堅硬。

慕惜緣用盡了全力突破黑甲，也就沒剩多少力氣再來刺穿萬物生靈的內部肌肉了。

此時慕惜緣停滯在空中緩緩落下地面，身為一個普通凡人在空中根本無法借力閃避萬物生靈的攻擊。

只能儘力收縮四肢，將雙手護住胸前和頭部，保護住要害部位，免得被萬物生靈的這來勢洶洶的一爪擊中要害而瞬間死去。

「嘣……」的一聲，兇猛的虎爪狠狠地打在了慕惜緣的背部，在含著憤怒之力的這一爪后，其上宣洩而出一股力量好像是想將慕惜緣撕碎一般，瘋狂的傾瀉在慕惜緣他相比柔弱無比的身體背後。

幸運的是，由於常年練武，慕惜緣小小的身體也變得相較之下很是強壯。這一爪雖然並沒有將慕惜緣活生生的撕裂。

但也一瞬間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頓時鮮血就像湧泉般止不住地從傷口處博溢而出，顯露出的白森森的血肉，肉眼可見。

一時間，一股凄冷如晚秋殘葉的氣息瀰漫四周。

從傷口處溢出的鮮紅血液如雨滴般止不住的在空中飄灑著，比之之前萬物生靈流出的鮮血有過之而無不及。

鮮血像是冬晚春初時剛融化的冰雪般止不住的向外流著，灑在萬物生靈身上、地面上、空中。

空氣中的血腥氣比之之前這萬物生靈瀰漫出的有過之無不及。

原本白茫茫一片的霧氣都被著血腥氣染得有了幾分血紅，從中透著一股陰冷滲人的氣息。

力量的巨大懸殊，導致沒被瞬間斃命的慕惜緣，被這蘊含巨大力量的一爪拍飛向了不遠處的懸崖之下。

在受到一爪傷身之時，慕惜緣只感覺到身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的顫抖疼痛著，好像五臟六腑都要被撕裂了似的。在受到一股超過身體能承受的疼痛之後，一直忍受著身體上傷口疼痛的神經反而痛的麻木了，竟一時感覺不到什麼疼痛的感覺了。

轟轟轟……

懸崖間，正在急速下墜的慕惜緣身體受了重傷，還在不停流血的身體急速的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整個人頭朝著崖下，四肢無力地垂在空中，僅存的意識也開始分崩離析，漸漸模糊。

「我……要死了嗎？」在意識模糊之際，慕惜緣還僅存清晰的內心在不自覺的詢問著已經在生死線徘徊的自己。

身體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不停流出的鮮血飄灑在空中，四肢垂落的無力，好像都在無情的告訴著慕惜緣，「一切都結束了，」可是生性堅強倔強的他卻不甘心。

但卻無可奈何，身體沒有力氣的慢慢閉上了雙眼，閃著光澤的晶瑩淚水慢慢從眼角滑過，似是向上慢慢飄去，他的內心已經精疲力盡，用僅剩的力氣在無力地低低訴說著：

「對不起……爹爹、娘親，孩兒不孝，不能陪你們度過往後的日子了。只願在下一世，能有機會再來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

「對不起……君兒，惜緣哥哥食言了，可能沒有機會再回來娶你了。如有下一世，定會來娶你。」

「對不起……」

…………

這時，就在慕惜緣絕望的閉上雙眼急速下墜、生死存亡之際。

慕惜緣脖子上從出生開始就戴了十六年，被村民們稱為福兆的玉簡，開始漸漸發出了一絲神秘幽暗、紫色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