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懸心終落
第十四章懸心終落
天邊熾熱的驕陽依舊穩穩地掛在天空上，奪目的陽光依舊像往常一樣射映在這個平常的小村莊里。
但這熟悉的場景又和平時平靜祥和的西靈村有了那麼一絲絲的不同。看似平和，殊不知這才是一切罪惡開始的源頭……
天莫名的開始變得越發昏暗，沉重的氣息壓在一個正在奔跑的少年頭頂。
在經歷了在山海小世界和異獸獜的兩次淬體之後，慕惜緣那本就高出常人的身體素質又得到了翻天覆地提升，來時在路上所需的時間大大的得到了減少。
再加上石霧紫靈花被摘走，那原本長久被濃霧所籠罩的霧靈山也變得清晰了不少，給他下山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馬上就要到了，爹爹、娘親，你們等我。」奔跑的過程中慕惜緣腦中不止一次的閃過這樣一道道的念想。就好像雛鷹歸巢一般，對着家有着一種特殊的執念。
呼呼……
全力的奔跑讓的他的耳邊再也容不下周遭的林中獸鳴、樹上鳥叫之聲，偌大並且急促的風聲呼嘯在慕惜緣的耳邊，甚至吹進了他的腦海之中。
來時那佈滿荊棘與石礫的道路也再對他造不得一點的阻礙，輕盈的身軀且充滿力量的四肢在道路上不顧一切地疾馳著。像是一頭即將歸家的孤狼，縱使身體傷痕纍纍，但心總歸充滿著快要洋溢而出的莫名開心。
不多時，慕惜緣離開西靈村時村頭的牌木頂在他的視野里漸漸冒出了尖，正午天上熾熱的太陽依舊懸掛在天上，望日如依的光束也愣愣的射在西靈村之上。
「主人，前面好像不太對勁。」慕惜緣胸前掛着的山海經裏面，本來在休息的小山突然從中傳出了聲來，一股濃濃的警惕感油然而生。
一絲絲擔憂的念想慢慢繚繞上正在奔跑中的慕惜緣的心頭。雖然他與小山是初識，但在經歷過崖底的一段生死光陰之後，他已經將小山視作為了他的親人。
「有什麼不對勁？」在小山的警惕話語下，雖然此時的慕惜緣看向不遠處的西靈村與往日並無不同，但在出於信任的心態下，他還是很小心的詢問了一下小山。
玉簡中的小山在第一時間感受到異樣后，就運起了土的靈力，將靈力向著前方西靈村的方向上延伸，雖然它此時身體內所余的靈力還不足全盛時的千分之一。但對於方圓幾百丈的之內的事物感知還是綽綽有餘的。
土黃色的靈力搭乘着天地靈氣的運向，慢慢的開始在西林村方向上搜索著。
而外界正在奔跑中的慕惜緣在憑藉着強化后的敏銳感知力，也感受到了小山的動作，此時的他，對於前方發生異樣的最穩妥做法本該是迅速停下來，但一想到昏迷的爹爹、娘親、山叔、還有小君和一眾從小與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村民還在村子裏后。
那本就以極快速度行進的矯捷身形，更似一匹黑豹，漸漸開始在空間中中拉出了一道道模糊可見的殘影。
在凡人的世界裏，能做到如此地步的武者，也算是稀疏可數，而其更常見到的地方，應該是那飄渺如雲煙的，屬於修仙者的世界裏。
……
時間在沉悶憂心的心之下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三彈指的時間，先前由小山布散出去的靈力也開始陸續回身，反饋給了小山各種各樣方圓百丈範圍內的雜亂訊息。
「主人，靈力收集到的東西太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前方的空氣中瀰漫有魂魄的氣息，那些魂魄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變成了只會攻擊生靈的凶魂了。」玉簡中的小山在收到周遭的雜亂訊息過後，在用了三個剎那微微過濾之後，緩緩睜開了明亮的眼睛，通過心靈溝通，迅速把通過靈力得到的結果告訴了正在急速奔跑中的慕惜緣。
腦海中傳過小山得出的結論之後，慕惜緣可以從小山的話語中聽出濃濃的擔憂的味道。
以靈體而存在的小山對於天地間靈氣中的氣息變得尤為敏感，他並不懷疑小山話中的真實性。可是，他的爹爹已經傷重非常了，算下時日，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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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傷發已經快要過去一整日了，再不快點回去就很危險了。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慕惜緣的心中篤定了這一想法，便再沒有了一絲猶豫，繼續傾盡全力的向著村子跑去。
而此時他身上玉簡中的小山，在瞧到自己主人聽到自己含着警告意味的話語之後的行為後，嘴角不自覺的翹起，苦笑着心中嘆了口氣道：「也對，要是主人不這麼做，那就不是主人了。」
在微微嘆了嘆后，就繼續將它的靈力向著四周散去，雖然可能無用，但能幫主人一點就是一點吧！
前方還余有百丈的距離，但在堅定的心和強健的體魄面前也顯得不那麼遙遠，不多時，慕惜緣便踏進了村子裏。
與進來之前所看到的赤陽照射村子所不同，村子外赤陽高照，分外耀眼；而此時的村子內卻是猶如兩極之地一般，陰風陣陣，生氣潰散，如死寂一般的氛圍遍佈了整個村子。
這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村子空氣中竟沒有了一點聲音，就連平常多如繁絮的鳥兒也不見了蹤影。
在進入村子的那一刻，慕惜緣的心便變得異常的沉重，就好像千斤巨石壓在胸口上一樣，讓他那平暢的呼吸也變得多了幾分多喘。不由地在村口停下了腳步，他四處張望，想要找一個長輩或晚輩問下緣由，可竟是找不到一個人影，整個村莊就好似鬼村一般，陽氣潰散，空氣中散發出陣陣陰寒之氣。
現在剛過午後，要是算在平常，就算各戶人家回家吃午飯，或是在家午憩，也總有一些家的孩子或大人在小徑上玩耍、閑聊。可是現在，人煙寥寥，見不得一個熟人。
「主人，還先去救你爹爹吧！不要擔心，雖然村子裏見不到人，但我卻並沒有在空氣中發現一絲絲血氣，大家應該沒有事。也許大家都不在家，去了其他什麼地方也不一定。」小山臉上掛上了開朗的笑容，在瞧見慕惜緣沒有在村子裏看到任何一個人之後的眉宇漸漸皺起，便不停地在心中安慰着他道。
躊躇不已的慕惜緣在聽了小山的一番話后，也不去想了，「還是先回家救爹爹吧！回去問問山叔就知道了。」說着便迴轉了下身子，篤定地朝着他自己的家跑去。
慕惜緣家的位置在整個村子的中心靠邊緣，離赤水湖倒是靠的較近。村口離家的距離也不算太遠，不多時，他便回到了這個他心中無比掛憂的地方。
「娘親，山叔，我回來了。」進了家，在跨進慕涯房間之前，慕惜緣就止不住的呼喊著屋裏面期待着他的人。
拉開帘子，進了房間后，在發現沒有人之後，他便第一時間便是朝着他的爹爹的床上瞧去，床上依舊靜靜躺着的慕涯，那垂下的眼帘依舊不曾有過張開的跡象，隱隱泛白的膚色與平日裏血氣茂盛的爹爹簡直判若兩人。
細細看去，貌似比慕惜緣走之前時的氣色要差了幾分，但好在呼吸還算是均勻，應該還沒有過多惡化。
「嗚嗚……緣兒，你可算回來了，擔心死娘了，娘還以為……以為你出什麼意外了。」
在慕惜緣剛查看了下他爹爹的傷勢后，背後的帘子就被拉開了，緊接着他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保住，頭被埋着，一點一滴的溫潤打在了他的臉上，並不苦澀，很甜，滴在了他的心頭。
那種幸福的甜，就算是已經經歷過生死，徘徊過彼岸之後的他，在這一刻，那顆從霧靈山歸來后漸漸僵硬的心，這時也融化了開來。
畢竟，不管他如何天才，不管他身兼何命，今天始終也只是個還未滿十六歲的孩子。
而此時身在山經玉簡中的小山也以靈識默默的看着，在經歷過那生死一戰後，那原本在它眼中很偉岸的身影，在這一刻慢慢變得小了，小到能被他的娘親擁在懷裏。
而緊隨着蘇琴身後，含山也旋即踏進了房門，剛想說話，一看到這溫馨的一幕，也就將到嘴的話憋了回去，靜靜地站在門邊，看着這對母子團聚。
蘇琴抱着他，那雙柔弱如無骨的雙手這時好似也有了一種特殊的力量，讓慕惜緣沒法掙脫，或者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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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掙脫。
其實，在她答應自己這個從小疼愛有加的兒子去有着未知傷害的危地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直懸著，她怕，因為她從前已經失去過一次自己最親的人了，她不想，也再不敢失去一次了。
對於一個平凡的女人來說，她再也受不起了，她在聽到慕惜緣決定去冒險採藥時，她內心深處多想要拒絕，可是，現實容不得她反對，一邊是朝夕相處的丈夫，一邊是十月懷胎的兒子。
作為一個柔弱無力的婦道人家來說，她的內心是何等的無力。
略微溫馨了一陣后，蘇琴緩緩將緊環住的雙手鬆開，看着這個臉上已經被堅毅果敢取代了懵懂無知的孩子，深深的心疼縈繞在了眼前，那本已經止住流淚的紅眸子，不知覺的又漸漸濕潤了起來。
察覺到了娘親的變化，懷中的慕惜緣微微掙脫蘇琴的懷抱，張開了雙手，原地轉了一轉，眼神變換，嗓音慢慢恢復了以往在家的一絲天真可愛，喃喃地說道：「娘親，您就別擔心啦！其實我這次去根本沒遇到什麼危險，嘿嘿……只是身上的衣服被那長的怪茂盛的樹杈弄破了，回來的這麼遲，也是因為山上太大，有點迷路，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聽到這話，蘇琴拿手略微抹了抹眼瞼，急忙的圍着他用眼睛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小小的手在他掛着破爛衣服的上身四處的摸索，生怕看漏了一處傷痕，這倒弄的慕惜緣有點不好意思地愣愣的傻笑着。
蘇琴看了好半天，也確實如他所說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迹，懸掛着的擔憂心也終於落地了。
「咦？緣兒，你好像比以前變的白凈多了，好看了。還有，娘說不出來，你好像多了一種娘以前沒見過的東西。」疑惑的神情繚繞上了蘇琴的眉間，眼神不住的掃了一遍遍慕惜緣的全身上下。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最為敏感的，再加上洗盡鉛華后，身體內的雜質被去除大半，慕惜緣的膚色白凈了許多，倒是第一時間被蘇琴捕捉到了這點與往常的不同。
還好慕惜緣在膚色改變后，想到回家后肯定會被發覺，就準備好了早已編好的一套說辭：「估計是吸進了山上仙花仙草散發出來的仙氣，改變了我一點。再說，娘，我這不也沒事回來了嗎！您就別擔心了」
「惜緣，你總算回來了，見你一日還沒有回來，你娘和我都快擔心死了，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就準備去山上找你了。」
礙於突然被蘇琴抱住，慕惜緣倒是沒看到緊隨着娘親之後也進了房間的含山，後者見到這倆母子這幅險地歸來之後團聚溫馨的畫面，也很識趣的默默站在房間一角靜靜地看着，等到了一旁的母子倆溫韻完了，才微笑着對着慕惜緣呼道。
「嘿嘿……山叔倒是擔心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聽到含山的這番話，慕惜緣的心裏突然流過了一股暖流，漸漸地流到了他的心裏。一想到剛才自己只看到娘親而忽略了後面的山叔，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咧著嘴角嘿嘿的笑道。「山叔，你看，我採到了你說的那朵石霧紫靈花了，你看下是不是它。」
其實在看到含山的時候，這時候慕惜緣更想做的是詢問含君兒，但轉念一想，也許是還待在山叔家裏，畢竟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再加上眼前手上的事更重要，所以也就沒有提口了。
「小山。」慕惜緣笑着，神色突然一變，低着頭，一面給蘇琴和含山看着將伸手到了懷中，一面心中呼喊起了小山。而玉簡里隨時準備着遞葯的小山在聽到慕惜緣的呼喚后，不慌不忙的將自己土黃色的靈力附在石霧紫靈花上，通過玉簡幻化到了慕惜緣的手中。
雖然才相識不久，但也許是出於某種默契使然，一人一靈的默契倒是極高。手中拿到藥材的慕惜緣很自然的將拿着藥材的手抽了出來，雖然沒有修仙，不含絲毫靈力，但現在六識敏銳的他也能微微的感覺到藥材上那附着的微微靈力。
「謝啦小山。」原本還有着一絲怕娘親和山叔被石霧紫靈花上的幻想所迷惑的擔心，但感覺到了小山的小小作為之後，那一絲擔心也消失了，心中默默謝了小山為自己家人所擔心做的小細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