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第一百九十章 百團大戰

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第一百九十章 百團大戰

.滿場本就沒多少聲音,如今三人突然這一靜,頓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了過來,再無半點雜音,就連惶然若木的劉備,就連新喪父的鄧忠張苞關氏兄弟,也全部靜下。

三人就那樣靜立不動,只有幾絲血跡,一滴滴的自三人身上慢慢滑落,落到地上的那輕輕的啪啪之聲,在滿場寂靜之中,顯得格外的響亮。

就在那一瞬間,三人竟是全部受傷!姜維的大槍盪在一邊,六隻手就欺身在他懷中,看似是撞了個滿懷,可細細看去,卻發現兩人竟是半點也沒有接觸上,雖是兩人幾乎連身體彎曲的弧度都別無二致,可在軀體之間,分明隔了一線難以辯明的距離!

六隻手身體側下方,王平正保持着奮力一刺的姿勢,那枝令箭,深深的扎入了六隻手右脅之中,所用力氣之大,幾乎似是將那隻手也差點插了進去。可六隻手的那隻小錘,卻也只留了半隻鎚頭在外,輕輕搭在王平頭頂之上,錘柄部分,居然已消失不見。

三人的眼光,也是怪異之極,六隻手兩隻小眼微眯,所對之處,卻是身下的王平,王平兩眼儘力向上翻起,喉頭中發出幾不可聞的咕咕之聲,兩人居然是對上眼了,卻把個正主兒姜維,扔在一旁不管不問。

可憐姜維嘴角之上,正有鮮血不斷淌下,既然他與六隻手兩人根本就沒撞上,所受這傷,又是從何而來?若說只憑六隻手一掌之力擊在他槍桿之上,就讓他內臟受震,還真是件邪門之事,六隻手若有這樣的功力,放眼天下,豈非是再無人可與爭鋒?

幽幽之中,傳來一聲輕嘆,細細分辯。輕嘆的這人,居然是身為輔佐之職的王平。輕嘆之聲入耳,六隻手也隨着他輕嘆一聲,脅下深深的傷口,似乎並沒給他帶來太大痛楚,只是嘴角輕輕動了一動,欲言又止,眼中的神情。卻變得豐富起來,似是有着憐憫,又有着不屑,還有着似是洞察一切的那種深邃智慧。

王平嘆道:「你……你知道了?」

六隻手輕輕點頭,雖是每點一下,脅下必是血如泉涌,卻點得堅決之極。王平臉色越來越是灰暗,喃喃道:「怎……怎可能?」六隻手嘴角再動一下,眼中神情越發多彩多樣起來,卻是始終也不看姜維一眼。

兩人一問一答也就罷了。可是無論如何去算。與六隻手對話的這個,總該是姜維才對!場中眾人均如陷滿天雲霧裏,摸不著頭腦。王平落寞道:「果然……果然是太傅……」

說了幾個字,喉頭一陣**,哇的一聲,將大蓬鮮血噴了出來。六隻手嘆道:「輔佐之技,也是了不起地,可惜啊,如果不用這一技,還不知道是誰輸。」

此言一出,又是滿座皆呆,姜維王平兩人的臉上。

表情更是精彩之極。六隻手撫也不撫脅下的傷口一下,一直落在王平頭上的那隻手,更是沒有半點顫動,搖頭道:「姜將軍殺氣之銳,直追關羽,何若要用這旁門之技?」

嘴中說着姜將軍,眼光卻始終盯着王平。王平略一閉眼,臉上顯出極痛苦之色來,喃喃道:「是……是么?」六隻手點頭道:「若非你一直要讓我認為他是姜維。徒耗了那許多真力,甚至剛剛那一刺,也要故意讓我感覺並不致命,我又怎會輕易一擊而中?」也難怪王平那一刺,刺得歪歪斜斜,明明似是用盡了全身之力,卻沒沖着要害而去,居然是想着要六隻手心生錯覺而不去全力防範,只可惜咱六太傅是精明到什麼樣的人?還硬就生生將他看穿,豁出去了給他刺中,也要叫他如意算盤打到空處。

聽這意思,倒似是在他身上刺了一令箭的這個,才是姜維,旁邊那個站着的,卻是王平。眾人愕然看去,臉上的表情,都是奇怪之極,旁人也就不說,只看司馬懿父子臉上,居然似是隱隱藏着一股難以說清道明地懼意,難道說這此人物之中,早有些什麼暗含的關聯在?司馬氏對姜維,當然是狠其而不死、煩其不勝煩了。

六隻手身下也不知是姜維還是王平的那個王平嘴唇抖動,眼神逐漸空洞,大約生命之力,將已耗費殆盡。六隻手再嘆道:「王將軍強用輔佐之技,早扶持不住了罷。」身邊那不知是王平還是姜維的那個姜維大喝一聲,通的往後就倒,七竅一齊破開,鮮血如注,瞬間化作白光散去。

居然是姜維先支持不住,王平卻還尤自活生生無事。眾人就算是再蠢,也已看出姜維與王平的身份,定是大有問題。無數道目光,這次全部沖着王平看到。王平臉上微微泛起一層青光,大約也就是迴光返照一類,長嘆道:「我……我姜維……我……」

嘩然之聲,立即響遍全場。無怪乎這王平的見識反應,均似比之姜維還要出色,原來他才是姜維,先行掛去的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將軍,卻反是姜維。

此言一出,姜維的神情面容,也悄然起了些細微變化,不再是那先前地沉穩之樣,臉上地銳氣,無聲無息的泛起。六隻手不忍道:「可惜啊,說實話我對你感覺還挺不錯的……唉,你千萬不要動,我叫動容來治一下,動容認識不?就是那邊那個白白凈凈地小子,會治傷的,你這傷挺重,不治就完了……」他那隻亘古錘的錘柄,居然是齊根刺入了姜維頂門之中,想來定是貫腦而入,也難為姜維居然就能支撐至現在而不死,強者也確實就是強者。

一場惡鬥,六隻手滿肚的忿怒,似也消去了不少,雖是小蚊子之死,有如一柄利刃,刺得心中銳痛,但眼看着手底下姜維強自按住的痛苦神色,惻隱之心,重又升起。姜維目光一厲,奮然站起,他本是半跪之姿,這一站豈非正又頂着頭上的小錘?六隻手嚇了一跳,急叫道:

「不要!」

回手就收。姜維哈哈大笑,身形疾沖而起,這一衝之迅烈,根本就似沒有半點傷勢,殺氣騰涌,真力狂溢而出。眾人驚呼聲中,六隻手手掌向上疾抬,生怕姜維將那小錘擠出。同時急道:「會見」

姜維那一飛衝天般的身形,突然有如幻影般的停住,這一下似起實定,變化玄妙,無論是起身時的迅烈,幾乎令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暴起一擊,還是停頓時的突然,又叫所有人都覺他明明根本就沒動過,以他地武技,諸葛亮令其為第四路伏兵之將。確是堪當此任。若非他重傷在前。只憑這一招中的實力,還真就是六隻手所難以應對,也難怪六隻手才有先前地不該用旁門之技云云。

一起一落。六隻手再也把持不住,胸中氣血翻湧,彆扭之極。需知若純以實力論,以武相搏而不施以詭變之計,全服之頂級大將,可戰而勝之的,實在是太多,就算是將手指腳趾全算上,怕也數不過來。眼睜睜看着姜維身形落下,錘柄帶着噗噗的異聲。自姜維頭頂處脫出,一蓬紅白之物,噴泉般的隨之而出,姜維放聲長笑,大呼道:「姜維一生不知何為可懼,今天始知矣!主公,就此別過!」

一句喝罷,雙眼本已要閉上,突的又厲然暴睜。叱道:「槍來!」

靜靜躺在地上,本為王平所持的那柄大槍,有如得了靈性般彈起,正正彈入他右手之中。姜維順手將大槍往地上一戳,慷然長嘆,身形一抖,令司馬氏食不安寐的青年俊傑,就此長辭。

頂級強將就如棋子一般,一個接一個逝去。在場以十萬計地兵將,臉上都顯出莫名地疲態來。

六隻手輕輕嘆了口氣,看看那枝依然直挺挺插定的長槍,再看看身周圍着的劉備軍,搖頭道:「還不都退下?」這一句輕輕說出,語氣也極平和,其中所含的無奈與滄涼之意,卻簡直勝過了在場所有其他人等的總和。四下里圍着的劉備軍,也真就聽話得很,不自覺的紛紛後退,讓出一條通道來。

六隻手緩緩自那通道中踱出,胸中盤來旋去,均是這些強人離逝之前,所留下的擲地之聲,小蚊子的身形不斷閃過,眼中一溫,熱淚又已滿眶。悲意未去,恨意又起,不由自主的腳下加力,直奔劉備而去。

劉備神情痴木,嘴中尤在念念有辭,對面六隻手大踏步走近,他居然就沒什麼反應。

四周眾人一時也均是有如木雞,似是連續不斷地慘烈之劇,早將眾人地雄心消磨殆盡般。也就是諸葛亮天生之雄才,處亂不驚,斜跨了兩步,正擋在劉備身前,略清下嗓子,羽扇剛要搖起,六隻手早搶在他話前叫道:「你滿意了么?」

諸葛亮一句話給他噎進肚裏去,瞪眼正要發問,六隻手連珠介叫道:「想死的也死了,不想死的也死了,殺人地也死了,沒殺人的也死了,你還想要多少人死?那什麼匡扶漢室,真就非得死人不行?劉大耳朵是個什麼東西,那什麼皇帝,就非得他來做?」

縱算諸葛亮之智變天下無雙,面對這一張快嘴,也無可奈何有些招架不住,羽扇一甩又想說時,六隻手小眼一瞪,居然一改以往作風,要對這第一智者施以老拳,那邊早怒了小將軍張苞,怒聲暴喝道:「鼠輩敢爾!」大踏步就奔了過來,他新懷喪父之痛,若非總算心中還有軍令,強自按住火氣,恐怕早就翻了天去,現在有了發泄機會,如何不起勁。

這小張的實力,比之老張雖有不及,可在當場之中,現時也算是前幾位了,若叫現時身心俱疲的六隻手和他搞上一局,誰勝誰負還真難說得很。六隻手小眼冷森森瞪過去,另一邊小眉兒壓下胸中翻滾不息的氣機,厲聲應道:「無知之徒,敢捊吾父之虎威者?」挺胸迎上,還好旁邊轉過一人來,兩手一齊伸出,將六隻手父子各持着一隻衣袖,和聲道:「小六,此間事非你之事,是吾之事也!」

在場人雖多,但敢出言就是小六的,自然只得龐士元獨家一號。六隻手狠狠吐出一口惡氣,要說誰的面子都可以不給,小龐的臉面,卻是抹不過去。

悻悻然後退一步,抬眼看天,心中那股濃濃的悲哀再度升起。小眉兒抹去臉上淚痕,伸手將六隻手左手握住,輕聲道:「沒有了小蚊子,眉兒總在身側。」兩父子對望一眼,諸多言語,只在這一眼中,盡都流盡。

連歷了幾番惡鬥,外圍各家兵將。重又列開陣形,算得上大將的幾位,紛紛走了個不息,各將自家主公護著。算來當場之中,居然又成了以司馬氏之損耗最小,實力最強。劉備雖是在發痴狀態之中,但所有事宜,既是諸葛亮所謀定,誰又敢說就再沒后招?只需看身邊剛剛趕來地關氏兄弟,縱新喪父。悲而不沮。就知劉備軍之長力,又還在司馬氏之上。

龐統長嘆一口氣,笑吟吟沖諸葛亮望去。諸葛亮微微一笑,抬頭迎上,胸中滿是**。若非自家身邊少了關張諸將,如何又會叫六隻手在面前張牙舞爪?眼見得計劃一步步實現,雖說又折了姜維這個得意弟子,心中隱隱作痛,但既為大事,又怎又太在意一城一地之得失?六隻手這瘟神既已走開,劉備身後又護定了關氏兄弟,諸葛亮眉頭一展。長袖又欲舞起,龐統居然一如六隻手般,劈頭劈臉喝了一句:「諸葛誕已歿於呂布戟下矣,諸葛先生還有何恃?」

無論聽到什麼話,都比不上呂布這二字,對六隻手的震撼。一時之間,六隻手差點要將眼珠子生生瞪出來,大喝一聲,只一提腳立時就到了龐統身邊。伸手就抓着他雙肩,儘力一扳,將他扳成面對面之勢,沒頭沒臉叫道:「再說一遍!」

滿場目光,一時皆傻。龐統負痛叫道:「要死了!小六放手……好了好了,你不放手我怎說……」六隻手這次絲毫不給面子,大頭連搖,嘴中也不出聲,只是將兩隻惡眼狠狠瞪去,龐統吸氣叫道:「我叔叔跟我說的,呂爺領着鮮卑、烏恆、匈奴三族之兵,已在洛陽之東,大敗諸葛誕,親斬其首,盡降其兵——「」,六隻手怒道:「我不管這個!我只問你,呂老二是啥時醒地?」龐統苦笑道:「我的六爺唉,我哪裏知道啊,我那叔神神道道瘋瘋顛顛,你又不是不明白,我只挑點我知道的和你說,聽着啊,陷陣營應在正東,飛槍營應在正南,你只需將這煙花擲下,兩營就可聞聲而動……」

齜著牙自懷中摸出一枝煙花來,抖啊抖的塞到六隻手手裏去。六隻手順手又塞回去,仍是虎著臉罵道:「我才不管這些鳥事,那你說,我呂老二現里到哪兒了?」

龐統吸氣道:「你鬆開手就鬆開了,幹嘛又重新抓着……哎,我不說了還不行?諸葛誕的接應之軍,依我算,應該是子龍將軍吧,呂爺的三族之軍,此刻該已與子龍將軍碰面……諸葛先生,司馬公雖挾帝而來,卻無一文武隨行,不知子龍將軍突然離去,可是急急赴京,欲取滿朝公卿,以玄德公登基之喜者?」

雖是給六隻手捏得生痛,可這一句話中,仍是帶上了絲絲壞笑,諸葛亮才好了一點點地臉色,重又濃濃拉下,抬眼往鄧忠軍中看去,龐統,哈哈笑道:「曹仁的大軍,雖是兵強刃利,但霸業一軍,如今已盡會天下豪傑,往事隨風大人,該已取了曹仁之首吧!」

抬頭長笑不已,六隻手心中一動,緩緩將雙手放開,愕然道:「你是說……」龐統笑道:「霸業軍團會齊六十壯士,天下百大軍團齊集,與曹仁大戰於宛之東南,曹仁再強,又怎可敵過百團?這一百團大戰,結局如何,自然也不需我再去想,主公大智之人,大仁之人,敦不知民心之向背乎?」

六隻手默然不語,龐統嘴中所謂地民心,所謂的百團大戰,自然是指六士壯士竟與往事隨風一起,將全服前百名的軍團,悉數會齊,這一種聲勢,又怎是區區一個曹仁所能敵擋?

心中感慨,所謂的諸侯並起,兵多少將幾何,誰強誰弱,其實均是有如紙老虎一般,面對人的洪流,縱強如曹操,強如劉備,也只不過是如螳臂擋車,徒增笑料罷了。那所謂的百團之中,若說前百名全到,自然絕不可能,起來最起碼七八成定是有的,居然往事隨風有這樣大的號召之力,倒也是叫人小小一愕,卻不知這其中絕大功勞,倒要記在他六太傅頭上,這天下第一奇人、全服官兒做得最大、且還和蔡妹妹生了個兒子、這兒子居然還是朱雀的傢伙,名頭之響,還真不是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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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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