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子夠野

這股土匪，約有二十來人。

他們憑藉對地形的熟悉，抄近道追上了雷鐵他們。

見勢不妙，雷鐵安排山狼、陳水柳及老蔫兒躲入一處山洞。

但山洞只能容納人，進不去驢車。

無奈，幾人就把被服等物件搬入山洞內，把驢車丟到外面。

隨後，雷鐵躲在距離山洞不遠處的大樹后，子彈上膛。

土匪們並沒貿然攻擊。

一個疤瘌臉的小嘍啰喊話：「八路兄弟，把那大學生姑娘還給我們，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從此江湖不見，互不相擾。」

雷鐵回話：「好漢兄弟，你說的話太高深，我不懂啊！什麼大學生姑娘？沒見過。」

疤瘌臉大笑，說：「八路兄弟，你就別玩里格楞了，我們的暗哨都看見了，八路兄弟，還是那句話，把大學生姑娘還給我們，一切好說。」

隨後，疤瘌臉自顧自地叨咕了一通。

他的目的，是要證明大學生姑娘在雷鐵手裏。

而雷鐵，則聽得心驚肉跳。

原來，當時不僅五個土匪，還有一個暗哨。

暗哨藏在附近的荊棘林里。他自始至終都沒現身。

雷鐵心想：如果那個暗哨偷襲，自己豈不嗝兒屁？

但他不知暗哨的想法。那個暗哨，親眼目睹了雷鐵霸道的槍法，莫說偷襲，憋了一肚子屎尿都沒敢放出來。

在雷鐵離開許久后，他才如洪水決堤一般竄了一褲襠。

他褲子都沒脫，一氣兒奔回老窩「桃花寨」，向大當家的報告。

大當家的，綽號「白狐狸」。

白狐狸一聽折了幾個兄弟，特別是還有三當家，便暴跳如雷。

三當家，就是雷鐵最後擊斃的那個土匪。

白狐狸命令二當家帶人追擊雷鐵。

二當家，綽號「黑鬍子」。

黑鬍子本想騙雷鐵先獻出陳水柳，然後再將雷鐵等人趕盡殺絕。

可見雷鐵不上當，他就不耐煩了。

黑鬍子命令疤瘌臉：「給老子衝上去，滅了他。」

疤瘌臉是個滑頭的傢伙，口裏嚷嚷的聲音挺大，「兄弟們，沖啊沖啊……」

可是，他人非但沒向前沖，反而有意無意地退後幾步。

明知對面的八路是神槍手，還梗著脖子冒頭，腦子灌屎粑粑嘛！

果然，第一個冒頭的小嘍啰，第一步還沒跨出去，腦袋就被子彈擊中。

然後，他的第一步，跨過奈何橋，直接跨入鬼門關。

黑鬍子嚇得趴在地上，擦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嘟囔一句，「不帶這麼玩兒的，粗暴！」

而疤瘌臉，則又後退了幾步，躲在一處壕溝內。

其他小嘍啰，也驚慌失措地藏身。

突然間，靜寂下來。

這靜寂，讓雷鐵有些不安。如果對方採取拖延戰術，再去搬救兵，己方就慘了。別的不說，彈藥也撐不住。

必須主動出擊！

雷鐵摘下帽子，故意露出一半。

只要對方開槍，他就還擊。

土匪沒開槍。

黑鬍子沒命令，小嘍啰們才不會主動送死。

黑鬍子，正如雷鐵擔心的，採取了拖延戰術。

他已經向躲在壕溝內的疤瘌臉打了手勢，讓他去搬救兵。

救兵，不是人，而是一挺重機槍。

桃花寨前段時間花重金從偽軍那裏購買了一挺重機槍。

重機槍火力猛，

莫說雷鐵躲在大樹后，就是岩石后，也是小菜一碟。

另外，如果拖到夜晚，視線受阻，再神的槍手，也會變成瞎槍手。

此時，是後半晌兒，只要再熬上幾個時辰就行了。

何況，黑鬍子是江湖老油條，見到那帽子，就知是誘餌。

他不上當。

他甚至悠閑自在地抽大煙。

而雷鐵，釣魚失敗，就調整對策。

他掃視地形，準備擒賊先擒王，先幹掉黑鬍子。

如此，他必須穿插到左前方二百米之處。

然而，那裏沒有任何障礙物，風險很大。

雷鐵略一沉吟，執行計劃！

雷鐵先向右前方奔跑。大約三十米的地方，有個凹坑。

他穿插前行，順利抵至。

土匪沒竟然沒開槍。因為黑鬍子沒下命令。

黑鬍子正閉目享受大煙帶來的快感。

而看見雷鐵的小嘍啰，向他彙報時，他擺擺手，「爬一邊兒去！」

雷鐵伏在凹坑內，他的視野里，出現三個小嘍啰。

三個小嘍啰，均趴在岩石后。

他們也意識到了危險，想再換塊岩石。

當他們驚慌跳起的時候，雷鐵的槍響了。

三顆子彈，擊中三個土匪的腦袋。

這次，雷鐵使用的是駁殼槍。

駁殼槍，是三當家的。

雷鐵擊斃三當家后，拿了他的駁殼槍，又從他身上搜到不少子彈。

「他姥姥的腿兒，槍不錯！」

雷鐵吹吹槍管，笑言。

他笑，土匪們卻要哭了。

進攻，是死；防守，還是死。什麼玩意兒嘛？！

黑鬍子拋下煙鍋，有些亢奮地扯去上衣，露出滿是黑毛的上身。

「弄死個鱉孫。」他嘶吼，「誰弄死土八路，老子把大學生姑娘賞給誰。」

話畢，他對着雷鐵所在的凹坑開槍。

其他小嘍，也同時開槍。

雷鐵趴在凹坑裏，任憑子彈從頭頂掠過。

他的位置，非常兇險。

他把腦袋緊緊伏在地面，正好躲過子彈。

他的腦袋，再略微高出一點點，就會被子彈擊中。

槍聲停止。

土匪們有的換彈匣，有的塞子彈。

趁此機會，雷鐵向左前方穿插奔跑。

土匪再射擊。

雷鐵利用障礙物，奔至一棵老樹后。

老樹粗壯，厚實，抵擋子彈綽綽有餘。

雷鐵攀爬上樹。

他爬到老樹的主杈上。

視野之內，有五六個土匪。不過，距離有些遠。

雷鐵換成步槍。

這步槍，是三八大蓋，就是在蒼雲嶺上，他立功的那桿槍。

李雲龍把這槍賞給了他。

雷鐵端起步槍，射擊——子彈上膛——射擊——子彈上膛——射擊……一氣呵成。

那在視野內的五六個土匪頃刻間全部斃命。

在對方的子彈瘋狂掃來后，雷鐵落在樹后。

隨後，他或爬或卧，或突或彎，奔至預定位置。

預定位置，光禿禿的，一覽無遺。

雷鐵沒有絲毫猶豫。

他扣動扳機。

子彈擊中黑鬍子的腦袋。

隨之，他連續驢打滾兒，向右邊滾！

在子彈橫飛中，他滾到壕溝里。

「想活命的，趕緊滾！」雷鐵喊話，「否則，爺像乾死你們二當家一樣乾死你們！」

群賊無首，便一鬨而散。

這時，雷鐵沒有貿然現身。

吃一塹長一智！他戒備地檢查周圍。

凡是有疑慮的地方，他就開槍射擊。

一再試探后，確信安全，他才到黑鬍子屍體旁。

「兄弟，你的毛衣不錯，純毛的，呵呵！」

雷鐵調侃黑鬍子的一身黑毛。

……

山狼拉車，載着被服。沒辦法，驢被土匪們打死了。

老蔫兒推車，嘴裏嘟嘟囔囔的，「俺的驢，比俺爹還親的驢，俺的親不溜溜的驢……」

雷鐵和陳水柳跟在車后。

他們必須在太陽落山前趕到總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