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聞名色變

滅殺疤瘌臉，山狼毛遂自薦。

「雷子哥，我去乾死他。」山狼氣壯山河，「殺豬焉用宰牛刀？對付這種貨色，弟弟一刀砍掉他的狗頭。」

「你的刀法我不懷疑，我主要是擔心，」雷鐵猶豫不決，「你第一次執行任務，你要是失手，就麻煩了。」

「雷子哥，我承認我槍法不如你，」山狼翻著白眼，「但你的刀法，和我差了十萬八千里，哼，你看看你，你那麻桿似的身板，再看看弟弟我，如狼一樣的體型，呵呵……」

雷鐵笑了，扶一下眼鏡：「得了吧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不管怎樣，雷鐵還是答應了山狼。

二人走出一刀切麵館，正好遇見疤瘌臉帶着偽軍去學校。

疤瘌臉認定陳水柳在學校有認識的人。

偽軍們一通搜查。

徒勞無功。

疤瘌臉和偽軍們正要離開時，萬宗文上前，說：「你們說的人，好像我見過。」

「誰？在哪兒？」疤瘌臉急問。

「在哪兒我不清楚。」萬宗文回答。

「你耍爺呢？」疤瘌臉怒斥。

「但我知道帶她走的人，叫雷鐵。」萬宗文很險惡，「雷鐵，當時，剛從教室里出來，臉上都是木灰，身上都是糞便。」

「對對對，帶她走的人，就是你說的這樣。」疤瘌臉欣喜而言，可隨之又打了一個冷顫，問：「你說，帶他走的人，叫雷鐵？」

「是啊，雷鐵。」萬宗文解釋，「我們學校的音樂老師。」

「怎麼可能？這裏也有一個雷鐵？」疤瘌臉嘟囔。

「你，也認識雷鐵？」萬宗文問。

「我認識的雷鐵，不是老師，而是一個八路中的神槍手。」疤瘌臉回答。

聞言，萬宗文精神一振，追問：「八路雷鐵，是帶着一個眼鏡嗎？」

「是。」疤瘌臉奇怪的模樣，「你咋知道？」

萬宗文便趕緊描述了音樂老師雷鐵的情況。

二人一說，對上號了。

萬宗文本以為疤瘌臉會很興奮地帶人去捉雷鐵，可沒想到，疤瘌臉確認音樂老師雷鐵就是八路雷鐵后，調屁股就竄了。

「雷鐵來了，霸王龍來了，快跑啊……」

疤瘌臉如喪家犬一般。

萬宗文驚呆了。他本想利用疤瘌臉去確認雷鐵的真實身份的。雷鐵不是自詡是鬼子特工隊的特工嗎？利用疤瘌臉打探，自己既安全還省事。

沒想到，疤瘌臉早已被雷鐵嚇破膽。

他是聞名色變。

望着屁股冒煙兒的疤瘌臉，萬宗文的心提上來了，他情不自禁打一個冷顫：我坑了雷鐵，我的小命？

他神情恍惚時，偽軍們也竄了。

他們不怕雷鐵，他們怕「霸王龍」。最近，「霸王龍」就是他們的噩夢。

學校又恢復平靜。

但雷鐵和山狼沒平靜，他們的心揪起來了。

在萬宗文與疤瘌臉對話時，他們就藏在附近。兩個鱉孫的話，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兩個鱉孫不是在學校，雷鐵就下手了。

再者，山狼一再懇請，必須把疤瘌臉留給自己。

雷鐵忍了再忍。

見疤瘌臉逃竄，他和山狼便尾隨而去。

疤瘌臉真被雷鐵嚇破膽了，狂奔一通后，腳下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休息。

他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嘴巴啃着地，耷拉着舌頭，

呼哧呼哧喘氣。

見狀，山狼就要上前動手。

「等一下，有人。」

雷鐵止住了他。

「沒人啊？！」

山狼疑惑的表情。

疤瘌臉所處的位置，是一個角落。他害怕雷鐵，也是哪兒偏僻向哪兒逃。

偏僻，不代表無人。

兩三個小孩兒從旁邊的巷口跑出來。

他們在玩捉迷藏。

「雷子哥，你咋知道有孩子的？」山狼驚奇地問。

「聽到聲音了。孩子嬉笑的聲音。」雷鐵解釋。

有孩子，是不能動手的。兩人擔心嚇著孩子。

可孩子一直不走，留在原地，玩得歡天喜地。

而這時，疤瘌臉起身了。他依然很累，可命重要，他必須逃。

疤瘌臉逃，雷鐵和山狼繼續尾隨。

然而，疤瘌臉竄到主街上了。

主街，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雷鐵擔心：「山狼，還是我來吧。」

山狼脖子一梗：「雷子哥，小看人嗎？有孩子不能動手，大人無所謂啊！」

雷鐵點點頭：「別傷著無辜之人。」

山狼冷哼一聲，疾步貼到疤瘌臉身旁。

他沒帶鍘刀。

他拿了一刀切麵館的一把菜刀。

菜刀，山狼照樣玩得轉。

他出手。

菜刀凌厲地從疤瘌臉脖頸滑過。

山狼收回菜刀，揣入懷裏，然後旁若無人地隱入人群中。

而疤瘌臉，則捂著脖子栽倒在塵埃里。

人們嚇得四處躲閃。

雷鐵躲在人群里，觀察疤瘌臉的狀況：

他脖頸處汩汩冒血，熱騰騰的血。

他在眼睛閉上的剎那，瞥見了人群中的雷鐵，微笑的雷鐵。

本來，他還能撐一會兒，可一見雷鐵，直接就嗝兒屁。

疤瘌臉就是條狗，偽軍來了后，問都沒問，直接就拖走。

搞定了疤瘌臉，雷鐵準備滅掉萬宗文。

他本沒把萬宗文當回事兒。

可那鱉孫，一而再再而三坑害自己，尤其是今天。

雷鐵擔心，再這樣下去，會牽連到孔淑菲。

聽說滅萬宗文，山狼大喜，自告奮勇：「雷子哥，殺雞焉用牛刀？這種玩意兒，弟弟我來也就行。」

「雖然你殺疤瘌臉很成功，但不能驕傲啊！」雷鐵很小心，「萬宗文雖然沒疤瘌臉手狠，但那鱉孫也不是善茬兒，很陰險。」

「雷子哥，你啊你，太小心了。」山狼滿不在乎。

雷鐵很謹慎，依然陪着山狼。

二人待在萬宗文回家的路上，靜候。

萬宗文出現了。

他雖然腳步匆匆，但目光亂轉。

山狼迫不及待衝上去。

他一刀滅掉悍匪疤瘌臉，以為萬宗文一個軟弱老師肯定是手到擒來。

他提前就掏出了菜刀。

萬宗文目光掃到那菜刀上，還有山狼惡狠狠的目光上，驚叫一聲，撒腿就跑。

山狼急追。

但他沒萬宗文路熟，很快，就失去了對方蹤影。

任務失敗。

山狼懊惱地捶自己腦袋。

雷鐵笑言：「吃一塹長一智吧。」

山狼拍一把自己的糙臉：「一個破老師，還挺鬼的。」

雷鐵叮囑：「一刀切麵館你不能去了。雖然萬宗文不知你在一刀切麵館，但他肯定會去求他叔叔萬震山抓人。」

山狼問：「那我去哪兒？」

雷鐵答：「大華戲班。」

隨後，雷鐵也把山狼安置在了大華戲班。

果然，萬宗文找了萬震山，求他抓人。

抓人，不是抓山狼，而是抓孔淑菲。

萬宗文雖不知山狼是藏身在一刀切麵館，但見過山狼與孔淑菲見面，山狼去給孔淑菲送過菜。

萬宗文帶的人，不是偽軍，是萬家鎮的偽警察。

他們抓了孔淑菲后，張貼告示，讓雷鐵和山狼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