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又見漂亮的故人

苟有才攜帶苟夫人步行至戲院門前。

角度合適。

雷鐵射擊！

——這時，苟夫人卻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倒向苟有才，擋住了子彈。

苟夫人倒地。

隨之，警衛們護住了苟有才。

失敗！

雷鐵輕嘆一聲。

自他作為狙擊手以來，任務第一次以失敗而告終。

雷鐵沒有猶豫，收拾槍械，疾步走出伏擊地點。

他與山狼匯合后，迅速返回學校。

而同時，萬家鎮封鎖。

偽軍們開始搜查暗殺者。

一夜過去。

次日上午，搜查依然在繼續。

搜查到萬家鎮中學時，雷鐵正在上課。

他在課堂上滔滔不絕，說《水滸傳》。

今天，由於情況特殊，他沒有夾雜打鬼子的故事。

如此，孩子們很是不滿，便嚷嚷着，要求他像第一次上課那般。

課堂亂做一團糟。

然後，偽軍就闖入學校了。

偽軍把學校搜查個底朝天，也沒尋到可疑人員。

在偽軍準備離開時，萬宗文卻告知了雷鐵的情況。

為首的，是苟有才的心腹副官，大號「張大頭」。

張大頭一腳踹開教室門，大搖大擺走入課堂。

孩子們嚇壞了，不再嚷嚷，還驚恐萬分狀。

雷鐵輕咳一聲，扶一下眼鏡。

他問：「軍爺，有何貴幹？」

張大頭一屁股坐在課桌上，還故作親切地摸摸一個孩子的腦袋。

孩子嚇的，趕緊躲到一旁去了。

張大頭哈哈大笑，還很調皮地打個口哨。

「頭大腦子靈，考試第一名——倒數！」

不知哪個孩子喊了一句。

孩子們頓時笑成一團。

張大頭摸摸自己的大腦袋，也哈哈大笑。

笑着，他掏出手槍，對着孩子們，嘴裏「啪啪啪」的。

孩子們笑得更很了。

啪！

槍，真響了。

子彈擊中燈。

燈碎了一地。

孩子們不笑了，又變成了驚恐萬分的模樣。

張大頭依然是哈哈大笑，還揶揄著，「小兔崽子，敢罵老子，嚇死你們！」

他吹吹冒煙的槍管，把槍對準了雷鐵。

「這位老師，證件？」

張大頭似要扣動扳機。

見狀，萬宗文在旁鼓勁兒：「張副官，開槍，打死他，打死他。」

聞言，張大頭收回了槍，他呵斥：「你姥姥的，老子本要開槍的，可你孫子嚷嚷什麼？老子要聽你的嗎？你說開槍，老子偏不開！」

「不敢不敢，」萬宗文陪着笑，「張副官英雄無敵，槍法天下第一。」

「老子當然是槍法第一，用你說嗎？」張大頭似乎很討厭萬宗文，「滾！」

萬宗文很識趣地滾，不過，沒有滾遠，而是在一旁看熱鬧。

張大頭再次目光盯住雷鐵。

雷鐵已經掏出證件。

證件是良民證。

張大頭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正看后看，看來看去，說：「假的，沒收！」

雷鐵笑言：「軍爺，可不能睜着眼說瞎話啊？！」

張大頭掏出槍，呵斥：「你敢罵老子？老子今兒必須滅了你！」

雷鐵懶得給他廢話，正要掏那假的鬼子特工證，孔淑菲來了。

見到孔淑菲，張大頭的糙臉當即換了一副面孔。

他嬉笑嫣嫣，討好的模樣。

孔淑菲客氣地為雷鐵求情。

張大頭：「孔老師的面子，鄙人必須給，鄙人必須給。」

這鱉孫，在孔淑菲面前，還咬文嚼字，「鄙人」不斷。

聞言，雷鐵心裏暗罵：張大頭，你真是個「鄙」人！

張大頭很給孔淑菲面子，帶人就走。

可這時，萬宗文又屁顛屁顛走到張大頭面前，嘟囔了幾句。

雷鐵眼見着張大頭臉色變了。

張大頭臉色黑紫，盯住雷鐵。

他問：「你是孔老師的未婚夫？」

雷鐵坦然回答：「是，如假包換。」

張大頭掏出槍，抵住雷鐵的腦袋：「孔老師是老子的，你最好識相點兒！」

孔淑菲急忙上前，一番勸說。

張大頭這次沒給她面子。

他要求雷鐵必須當場解除婚約。

雷鐵笑着，掏出了那鬼子特工隊的假證件。

張大頭看都不看，就拋在地上。

雷鐵臉色一沉：「八嘎，咪西你姥姥的腿兒……」

他嘰里咕嚕一通怒罵。

這罵，國語和鬼子話混雜着，反正，只聽見他嘰里咕嚕，聽不清他罵的內容。

如此，張大頭便一臉懵，什麼情況？

「八嘎，給老子撿起證件。」

雷鐵呵斥。

他的氣場太強大了。

張大頭半信半疑地撿起證件，又翻開查看——

「太君，對不起，不知太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張大頭說的話，驢頭不照馬嘴。

「遠迎你姥姥的，老子就在這兒。」雷鐵教訓，「你姥姥的，滾！」

「是，太君！」

張大頭，還給雷鐵證件，如兔子一般竄了。

望着張大頭的背影，雷鐵心道：你姥姥的，假證也不都是壞事啊！

而萬宗文，則暗自怒罵：張大頭啊張大頭，你孫子就不能檢查一下那證件是真是假嗎？

他那天被雷鐵用假證蒙住后，回宿舍后越想越不對，但哪兒不對，卻說不上來。

直到他聽見雷鐵上課時說書，說《水滸傳》，才恍然大悟，一個如此明顯的抗日分子，怎麼可能是鬼子呢？分明是假證嘛！

但他沒渠道去查驗證件真假，只好蠱惑張大頭當炮灰。

他萬萬沒想到，張大頭比自己還怕鬼子。

唉，他暗自嘆息。

萬宗文嘆息時，雷鐵打發所有人都散去，而自己則繼續上課。

但這時，他發現，再也沒了之前的和諧和融洽。

孩子們，全都躲在教室的最後面，擠在一起，非常驚恐。

雷鐵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

他讓張大頭看鬼子假證，應該避開孩子們的。

為時已晚。

雷鐵苦笑着，把課堂讓給了孔淑菲。

……

雷鐵在街道上遊逛。

街道上亂作一團，偽軍們以搜人為名，又是搶東西又是騷擾人。

雷鐵是有證的人。

遇到偽軍，就掏出假證顯擺一下。

百分之百，靈驗！

於是，雷鐵就走向了偽軍騎兵營的營部。

他想去查看那裏的情況，看能否混進去。

在即將抵達營部時，一個身着粗布衣衫的大姑娘驚慌失措奔至而來，幾個偽軍在後猛追。

大姑娘沒偽軍腳力好，很快就被追上。

偽軍們圍住大姑娘，嘻嘻哈哈，就要動手動腳。

啪啪啪！

幾槍過去，偽軍腦袋中彈，當即斃命。

雷鐵開的槍。

槍是他從一個偽軍手裏討來的。

他討槍時，晃着鬼子特工證。

那個偽軍，不但乖乖給了槍，還太君好太君萬歲的恭送。

槍，起大作用了。

因為雷鐵救的，是陳水柳。